鍾讓也震驚了,完全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我,或者說,他哪怕買了這棟別墅,也沒想過還有人能這麽不要臉地回來。


    可是我來了。


    我一顆心哆嗦著,不可置信盯著鍾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這是我家……”


    “準確意義上來說。”鍾讓在頃刻間就恢複了一片冷漠的模樣,似乎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他衝我抬了抬下巴,眼裏毫無波瀾,“這房子現在是我的了。”


    “你買下了商家的的大宅?”


    我退後兩步,感覺下一步就要踩空落進深淵,商家出事以後,任何可以被瓜分的財產都被人搶走了,商幸堯的設計手稿被人包下,商家的別墅也被人奪走,所有值錢的,有價值的,全都變成了別人的所有物。


    我這個商幸堯的親妹妹,終究是什麽也沒得到。


    我站在那裏紅了眼眶,“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做事情,需要和你報告嗎?”


    鍾讓眯起眼睛來,“不過就是看著商家這地段這裝修不錯而已,順手掏錢買下了,怎麽,你還能想出什麽別的可能?”


    我攥緊了拳頭,“你——”


    “話說,倒是你。”鍾讓話鋒一轉,將所有的矛頭指到了我身上,“怎麽會夜裏來這個地方?你不是和季存住在一起麽?”


    他的表情變得令人無法直視,嘲諷又冰冷的笑容如同刀子割開我的心髒,鍾讓繼續說道,“不會是被人趕出來了吧?走投無路,就回到自己的老房子裏來尋求安慰?”


    我如同被人一記重錘敲打在心頭,整個人控製不住地發起抖來。


    鍾讓從沙發上站起來,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我這副走投無路的樣子,像是極度取悅他似的,我想要退出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開——”


    我剛要說話,鍾讓另一隻手直接將我拉過來,不顧門沒關,直接把我壓在了一邊的牆上!


    “你都送上門了。”他一字一句,帶著如同要將我生吞活剝的恨意,“我哪有收手的道理?”


    不……我沒有……


    我驚恐地看著鍾讓壓下來,下意識要跑,他卻將我整個人拉拽到了沙發上按住,掙紮的時候惹急了他,鍾讓解開自己的皮帶,直接將我的雙手舉過頭頂,然後用皮帶狠狠纏住!


    他就喜歡這麽對我,就喜歡看我束手無策被他侵占。


    我撇過臉去,他壓在我身上,強迫性捏住了我的下巴,讓我和他對視。


    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令我心驚的凶狠,和季存純粹的情欲截然不同——他像是恨我至極,所以才會有這樣無法形容的眼神。


    “和季存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他上次在脖子上留吻痕了是不是?”


    鍾讓指的是那次我從他車上落荒而逃的事情。


    “你不是……叫我滾,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了嗎?”


    我紅著眼睛,“那麽,我怎麽樣,都應該和你沒有關係了吧?鍾讓,我再也沒有打擾過你和陸曼,為什麽你卻偏偏要——”


    他加重力道抬起我的下巴,隨後道,“這一次可是你自己來商家找我的。哦不對,這個家,已經不是你的商家了。你為什麽要回來,自取其辱嗎?”


    自取其辱四個字,就像一柄利劍直直刺穿了我的肺腑,我倒抽一口涼氣,鍾讓一刻不停地讓我反複回溫著商家家破人亡的過去,讓我痛讓我恨。


    我沒說話,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裏掉下來。


    我近乎無力地說著,“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來自取其辱的,我沒家了,也沒後路了,我就是來自取其辱的……”


    我這樣絕望的態度讓鍾讓一驚。


    “你。”眼裏閃過一絲錯愕從情緒,鍾讓變了變表情,又瞬間恢複了冷冽,“你沒後路了?哈哈,你去陪季存哄他高興了,不就什麽都有了嗎?怎麽,難道是床上沒能夠讓季存滿意?”


    我死死咬著嘴唇沒說話。


    鍾讓拔高聲調,像是迫切在尋求什麽證明一般,“說啊!是不是真的被季存包了!你的那些戲份,是不是季存給你!你陪他睡,他給你錢?”


    我無力承受鍾讓語氣裏麵的惡意,到頭來隻剩下虛無縹緲的一個字,“對。”


    對。


    做了。


    真的做了。


    鍾讓瞳仁狠狠縮了縮,整個人居然開始隱隱發起抖來,之前雖然看到了一些場麵所以嚴重懷疑,但是至少……至少他認為商綰愛的是他不是嗎?怎麽會和別人上床?可是如今親口聽見這個回答的時候,鍾讓心裏像是有什麽猛地碎掉了一樣,“商綰……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他還記得她身體裏的溫度,還記得他第一次掠奪她時,她在他身下痛哭流淚的模樣。當時鍾讓內心裏想的是什麽呢?是瘋狂的快感,是強烈的侵占欲。他要,他要這個爛貨這輩子隻能在她身下哭,哪怕她就是個賤人——


    她隻能因為他變成賤人。


    鍾讓像是瘋了一樣,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隨後用力將我的領口狠狠扯開,我尖叫一聲,“鍾讓!”


    “怎麽。”鍾讓感覺自己口齒間都能嚐到因為咬緊牙關而導致的細微血腥味,“都跟季存玩這麽開了,也不給我碰一下?你可別忘了自己第一個男人是誰吧啊?商綰?要麽你那張膜就是tm騙我的!”


    “我沒騙你——”我喉嚨口都在哆嗦,“但是……別碰我……鍾讓,你犯不著這樣對我,我都家破人亡了,你還想怎麽樣?”


    還想怎麽樣?


    他想把她關起來,想把她占有,想把她變成他一個人的。憑什麽,她憑什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為什麽她會變成他內心裏那麽齷齪的一個念想?這張臉……這張臉?憑什麽令他鍾讓念念不忘?!


    鍾讓氣急了,按著我,解開自己的褲子,我聲音都顫抖變調了,“鍾讓……別這樣,你讓我回去……”


    “回去?你去哪?商綰,你在說笑話嗎?”鍾讓笑了,可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卻令我整顆心都寒了,他說,“你現在能回去哪裏?季存那裏嗎?為了生存再低頭,再去陪他上個床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嗎?商綰,你能不能別這樣下賤?”


    我沒說話,任憑鍾讓的手在我身上摩挲掠奪,就像在我身上點火,我覺得全身都燙得發疼,大腦開始渾渾噩噩。


    不要麵對,什麽都不要麵對……


    我的猝然清醒是在鍾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這道鈴聲打斷了鍾讓所有的動作,而後男人眼眶猩紅盯住我,盯住我幾秒後,他起身去拿起手機。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劇烈顫抖的,得到了解脫,手卻還被綁著,我用力讓自己先坐起來,結果就聽見鍾讓對著手機道,“季存?”


    “是我。”


    季存坐在家中,白皙的臉上寫滿了戾氣,“把商綰給我完好無損送回來。”


    鍾讓冷笑一聲眯起眼睛,他不用多想季存是怎麽知道的,他們這類人總有辦法查到一些別人差不到的東西。他走過來,趁著我還沒徹底起身,又將我按下去,我吃痛叫了一聲,手還被綁著,根本無法反擊,“你——”


    季存在手機裏聽到我傳出來的聲音,呼吸猝然加重,“你想幹什麽?給我直播你們做愛麽?我可沒興趣聽她跟你的叫床聲。”


    “那你現在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鍾讓眸光跟刀子一樣鋒利,“阻止我們上床?”


    對麵季存正在抽煙的手一頓,不知道為什麽,煙灰被抖了一下,緩緩落在了煙灰缸外麵。


    “你不知道她現在是歸我的麽?你要玩她,也等我玩膩了。”


    季存怒極反笑,“至於你,買下商家大宅,一個人住在裏麵好好緬懷就好了,還他媽現在想從我嘴裏搶肉吃?商家沒破產的時候你幹嘛去了,裝什麽爛好人假情深啊?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跟我對商綰的態度不一樣呢。”


    “季存,你是想要撕破臉嗎?”


    鍾讓被季存這話激怒了,太罕見了,他居然被激怒了。


    “撕破臉?我又不要臉,怎麽撕破?”季存站起來,似乎是要出門,“我告訴你,別他媽動我手底下的人,我就是不要了,也輪不到你。人家當初心甘情願上趕著倒貼給你的時候,你不是不要嗎?正好,我撿便宜了,多個炮友多個出氣筒,你還管不著,有什麽意見嗎?”


    他還敢把過去的事情翻出來說一遍,借此來諷刺他鍾讓!


    鍾讓氣得抓著手機都在發抖,對麵季存嗬嗬笑了一聲掛斷電話,隨後猛地拉下一張臉,再也不見了剛才麵對鍾讓時的囂張和紈絝,冷著臉大步往外走。


    ******


    鍾讓站在那裏發了很久的呆。


    他很少發呆。


    而這一次卻發呆了那麽久。


    久到我自己也跟著陷入了冗長的沉默,時間緘默,歲月無聲。


    鍾讓終於回過神來,朝著我走來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媽媽沒教過你辦壞事要先關門嗎?”季存出現在門口,斜倚著門,細長的手指扣了扣門板,“你這樣的……大門形同虛設的,我他媽闖進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鍾讓愣住了。他還按著我,身下壓著同樣懵逼的我。


    季存看見這副場景,他的眉毛狠狠一跳,漂亮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愣著幹什麽?起來啊!老子的別墅是沒有你這老家破房子裝修好還是沒它地段貴啊?”


    我雙手被綁著,聲音哽咽,“我……”


    “罵你兩句還tm真跑了,你怎麽這麽不經罵?以前也這樣,沒見你受那麽大刺激,搞得我還以為你是個咬緊牙關臥薪嚐膽的人呢,今兒吃錯藥了和慕暖開火?當著我的麵你這麽說慕暖,我不要臉啊?還怪我讓你滾,你說說你是不是自己找罵?炮都還沒打呢,你把老子炮架氣走了……”


    季存還想繼續罵我,看見我在哭。聲音一頓。


    “哭……哭個毛啊!”


    ---------


    鍾讓:我買房子是因為我想念你。


    季存:嗬嗬,青梅竹馬也抵不過老子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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