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陳貴妃卻並不在宮中,“回柔妃娘娘的話,我們娘娘去了養心殿侍奉陛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


    回話的宮女看似恭敬,隻是語氣中卻是帶著十足的桀驁。


    如今陳貴妃是齊帝身邊一等一的寵妃,齊帝最為寵信的術士劉建安又是陳貴妃一手引薦的,宮裏誰不知道昔日受寵的柔妃如今已是昨日黃花,現在開的最為嬌豔的乃是陳貴妃呢?


    便是水皇後,也是氣的牙癢癢,可是最後卻是一點轍都沒有。


    柔妃聞言卻是不鬧不怒,反倒是平靜的很,“貴妃娘娘向來很忙,隻是明日是皇後壽辰,可是別把這事情也忘了才好。”


    水皇後的壽辰是大皇子妃寧沐嵐一手操辦的,沫詩緲進宮的時候,寧沐嵐正吩咐著宮人準備飲宴。


    這次宴請的多是誥命夫人和貴女們,女人家的玩樂手段不過寥寥,水皇後不過是想讓眾人知道她是當朝大皇子的母後,是未來的太後這個事實,以此來打擊陳貴妃越發囂張的氣焰罷了。


    水雪喬第一眼就看到了沫詩緲,她臉上湧出一絲笑意,迎了上來道:“今天芙蓉不來,好在還有你。”


    沫詩緲聞言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可不是嗎?當初京城貴女圈中的眾人,如今還雲英未嫁的,還在世的卻也不過是自己和水雪喬而已。


    上官芙蓉這些日子懷相不好,身體不舒服,便是推脫了這宴會,長公主並沒有到來,隻是安平侯夫人卻是帶著淩琳兒來了。


    淩琳兒那一頭白發十分的刺眼,真真是白發紅顏,臨平侯夫人看到後不由的惱怒萬分,這女人竟然還敢出現!


    她恨不得撕碎了淩琳兒的嘴巴,可是卻又懾於大皇子妃在場而不敢上前。


    她的兒子,臨平侯世子東方閔至今被關押在天牢之中,而淩琳兒竟是不念夫妻情誼,一次都沒有前去探望,實在是有違婦道!


    隻是她卻也不想想,是誰當初將淩琳兒趕出臨平侯府的,她們婆媳兩人卻也不過是半斤八兩,有什麽好指責對方的?


    隻是看到柳文佩那張笑臉,臨平侯夫人終究是沒有忍住,“最近聽說安平侯似乎喜歡上一個青樓妓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文佩臉上笑意頓時消失,便是淩琳兒也目光一寒看向了臨平侯夫人。


    前段時日安平侯府傳來喜訊,當初蜀南進貢的被齊帝降旨賞賜給了安平侯父子的幾個美人竟是有一個懷孕了的,安平侯府如今隻有水元一個男人,孩子是誰的不言而喻。


    聽到這喜訊水元倒是高興的,前段時間他剛剛失去兩個兒子,如今膝下隻有宋成平一人而已,多一些子嗣自然是好的。


    隻是這美人懷孕還沒出三個月就流產了,原因卻是安平侯老夫人嫌棄這美人恃寵而驕,非要立規矩,結果大熱天的,懷了孕的美人站在太陽下,孩子就像是冰塊一樣化了。


    水元原本一切喜悅盡數都化為了憤怒,甚至還前所未有的和母親大吵了一架,而後卻是氣衝衝的離開了侯府。


    而後來侯府小廝是在秦淮樓若初姑娘的房間裏找到水元的。


    從來不涉足煙花之地的安平侯卻是接連半個月都住在了秦淮樓,一時間禦史台裏的諸位禦史紛紛上奏要求大皇子嚴懲安平侯。


    隻是齊司軒卻並沒有下旨。


    原因無它,大齊官員狎妓早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情了,不然那青樓楚館卻又是賺了誰的錢?便是這上諫的禦史自己都屁股擦不幹淨,又怎麽有臉去說水元?


    隻是這麽一鬧,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平侯保養了昔日的青樓花魁若初姑娘,倒是讓若初姑娘的幾個裙下之臣很不服氣,找了好幾次機會想要給安平侯一個教訓,可是最後卻都是自己和一幫下人被水元教訓了。


    這事,在京城的貴婦圈早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可是卻也沒人在公共場合提及,原因無它。


    柳文佩到底是水皇後的堂妹,不看僧麵看佛麵,誰敢直接去打柳文佩的臉,可不就是間接地打水皇後的臉嗎?


    可是偏生,今天臨平侯夫人卻是做了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眼見得母親受辱,淩琳兒頓時冷言冷語道:“不把自己屁股擦幹淨,在這裏滿口臭味幹什麽?”她到底是侯府小姐,說不出那市井裏的粗俗話,隻是饒是這樣也讓臨平侯夫人原本要看熱鬧的臉變成了被看熱鬧的臉。


    要知道她和淩琳兒到底是婆媳一場,淩琳兒這麽一說,可是把臨平侯夫人的顏麵全部掃地了。


    臨平侯夫人頓時大怒,“宋……”


    “這是怎麽了,這麽熱鬧?”水皇後聲音忽然傳來,臨平侯夫人頓時噤聲,隻是心有不甘地瞪了淩琳兒一眼。今天有水皇後給她撐腰,回頭看自己怎麽收拾這賤人!


    水皇後一來,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沫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本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水皇後發難的很是迅速,隻是沫詩緲卻是早有防備。接到請柬的時候,她便是有了提防之心,所以便是此時此刻受到水皇後質問,卻也是不怕的。


    “適才臨平侯夫人和安平侯夫人說了兩句,兩邊都是長輩,這不,世子夫人便是勸了兩句。”


    沫詩緲一句話頓時將三個人帶了進去,她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水皇後既然想要找茬,那麽這壽辰喜宴可就別想過好了。


    這是她這一句,卻是把淩琳兒又糾纏到臨平侯府去了。


    誰都知道如今淩琳兒是住在安平侯府,可是她到底是臨平侯世子夫人,這般做法又算什麽?倒是有個人和她有幾分相像,那邊是水皇後的胞妹水蓮兒了。


    隻是水蓮兒卻是因為丈夫死了,而且自己還沒有和丈夫圓房,卻又是幾分不同,而且現在承恩侯可是準備再給女兒找一門婚事的。


    大皇子的小姨母,當朝皇後的妹妹,進門喪夫又如何,有這等身份在,京城中倒是有不少人都在躍躍欲試了。


    今日這熱鬧水蓮兒並沒有來,隻是水皇後何等心思玲瓏的人,豈會不知道沫詩緲這明嘲暗諷,她頓時眼神一涼。


    筱筱一直等著水皇後的信號,看到水皇後神色不善,她頓時上前道:“皇後娘娘,奴婢有話要……”


    她話還沒說完,卻是有人匆匆忙闖進了坤寧宮,“皇後娘娘,大事不好了。”


    任誰生辰時聽到這話都會不高興,水皇後也不例外。而且,被打斷了的筱筱更是麵色不善,“天塌下來了不成,這般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那闖了進來的小太監一臉的委屈,可是更多的卻是惶恐,“皇後娘娘,五皇子反了!”


    小太監又是一句話說出口,幾乎應了他的話似的,坤寧宮裏的貴女和誥命們莫不是感覺渾身一顫。


    那是大地顫抖的聲音。


    “這是什麽聲音?”


    有的膽小的已經聲音中帶著哭腔,沫詩緲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笑意,這是火炮的聲音,沒想到皇甫華竟是這麽有心,千裏迢迢把這大齊軍營裏唯一的火炮帶了來。


    筱筱也是渾身一顫,她沒想到自己還未對沫詩緲發難,倒是皇甫華的狼子野心再也不遮掩了。


    “柔妃在哪裏,快去找她?”筱筱連忙道,如今找到柔妃,不怕皇甫華不受控製。


    眾人麵麵相覷,今天壓根就沒有見到柔妃的影子,別說柔妃,甚至陳貴妃都沒有出現,唯獨柔妃是隨著水皇後一起過來的。


    隻是信陽公主卻並沒有帶著身側,想來是留在漪蘭殿了。


    隻是水皇後卻是攔住了要出去尋找柔妃的宮女太監,“都呆在這裏別動。”


    原本惶恐著急著向外湧的貴婦和貴女們聽到這話不由臉色一變,而坤寧宮裏的宮女太監向來是聽水皇後的吩咐的。


    “帶幾位夫人和小姐去儲秀宮,如今呆著皇宮裏才是最安全的。”水皇後最後一句卻是實話,若真的是齊司華造反的話,這禦林軍守護的皇宮,反倒是京城裏最為安全的地方了。


    水雪喬拉著沫詩緲也是要一起去儲秀宮,隻是卻是被筱筱攔住了,“沫小姐,儲秀宮廟小,隻怕是藏不住沫小姐的。”


    筱筱是惱怒的,明明今天可以把沫詩緲處置了的,可是齊司華卻是莫名其妙的造反,壞了自己的大計。


    不過,既然他造反了,那也好,反正怎麽死都是死,她不介意讓沫詩緲死的更淒慘些。例如,打入軍坊!


    “你先隨著大皇子妃過去。”水皇後要留下的人是自己,和水雪喬並沒有什麽關係,說到底,水雪喬到底是水家人,水皇後卻不至於害了她。


    隻是水雪喬卻是腳下生了釘一般,站在沫詩緲身邊,“我陪你。”水雪喬是存了私心的,有她在,便是水皇後想要對付沫詩緲也要投鼠忌器。


    而她心底卻是對沫詩緲有信心的,眼前的人不會罔顧自己安危的,也許自己跟著她才更是安全些。


    而且,他喜歡的不就是勇敢的女人嗎?若是自己也變得勇敢了,是不是他就會喜歡自己了呢?水雪喬心底裏甚至存在著這樣的心思,盡管她知道不合時宜。


    一時間坤寧宮裏隻剩下水皇後、柔妃、沫詩緲、水雪喬和筱筱五人而已,水皇後看了幾人一眼,最後卻是落在了柔妃身上。


    “本宮要去給陛下請安,柔妃要不要一起?”


    時到如今,水皇後卻還是頗為鎮定,沫詩緲倒是幾分佩服她的定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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