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直接吩咐木兒,飄雪不由一愣,小姐這是真的急了。


    木兒向來以沫詩緲的意誌為意誌,自然是言聽計從,得了命令便是出去準備。


    “小姐,陌六是從京城趕來的,想必道路很是熟悉,讓他隨著我們一同回去,這樣也能快些。”飄雪知道了沫詩緲心思堅決後便很是利落地改了口。


    沫詩緲也並非不講道理的人,聽到飄雪這話點了點頭,“也好,隻是王城這邊,你和木兒留下應付,回頭再回京城。”


    飄雪聞言當即反對,“木兒身體弱,她和陌林留下應付王城裏的事情,我跟著好歹一路上還能照顧小姐。”


    一時間沫詩緲猶豫了起來,隻是木兒卻是同意飄雪的決定,“小姐,奴婢隻怕是會耽誤行程的,您身邊向來都要有個照顧的人,飄雪辦事利落,奴婢也能放心,等到京城那邊穩定下來,奴婢再去找您便是了。”


    木兒多少也有些舍不得,隻是飄雪分析的在理,她再猶豫便是給小姐添堵了。


    就在沫詩緲與飄雪、陌六離開藍國王城的同一時間,藍國王宮裏,崇明殿卻似乎戒嚴了一般。


    原本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被趕出了崇明殿,眾人議論紛紛。


    “據說是都統領的夫人忽然間病了,而且是惡疾,所以才……”


    “啊,是不是天花?我看崇明殿裏一應的用具都被燒了,現在都統領也不在王城……”這人不敢再往下說了,若是呂相爺借著這個由頭罷了都統領的權,隻怕藍國的天又要變了顏色的。


    王城裏的小皇帝聽到這紛紛傳言後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崇明殿裏究竟怎麽樣,難道沒人知道嗎?”


    他身後穿著紫袍的太監總管黃總管聞言搖了搖頭道:“回皇上的話,崇明殿裏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都統領的心腹把守著殿門,奴才無能,探聽不到什麽消息。”


    小皇帝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想要發作,可最後卻是忍了下來,“那呂相那邊什麽動靜知道嗎?”


    黃總管點了點頭,“這幾日裏,朝廷不少官員都去了呂相府上,據說很晚才回的家,隻是具體說的什麽,奴才無能,還沒能得到確切的消息。”


    小皇帝聞言冷笑了一聲,“還能說些什麽,無外乎是借題發揮,讓朕罷了王叔的權而已,朕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看著小皇帝驟然間犀利了幾分的神色,黃總管不由心中一驚,“皇上,如今都統領不在京城,要是呂相他們……”


    小皇帝唇角卻是溢出了一絲嘲弄,“逼宮嗎?難道他就不怕這是都統領想要他自己露出馬腳而設下的計策?一旦他有異動,便是株連九族的重罪,我看呂相也要權衡一下吧?”


    黃總管聞言隻覺得汗流浹背!


    是呀,他們怎麽忘了,都統領可是個從來不按照規矩出牌的人!


    若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的話,那呂相他們豈不是就要被一網打盡了?


    崇明殿依舊是宮門緊鎖,陌林猶如雕塑一般站在那裏,所有的有心人都被阻擋在外麵,木兒卻是看著空蕩蕩的宮殿,心中默默祈禱小姐能早日回到京城,這樣就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將軍,他對小姐,真的很好的。


    隻是剛剛出了藍國的邊界,沫詩緲卻是遇到了攔路的人。


    “得知詩緲郡主要途徑此地,主子特命奴才恭候郡主大駕。”


    沫詩緲認出了眼前的人,“是他動的手?”


    一身紅袍的人卻是異常的固執,“郡主想要知道真相,隨奴才回去,主子自然會告知郡主一切的。”


    沫詩緲聞言一笑,馬鞭驟然甩了出去,一把扯掉了那人的烏紗帽,“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洪公公竟然能給你們皇帝做主了!”


    洪公公本無意隱瞞身份,被沫詩緲戳破卻也是麵色不改,“奴才不敢。”


    “讓開,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若是我知道這事和他有關,不管他什麽身份,我沫詩緲都會找他算清楚這筆賬!”


    洪公公一時間竟是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當初圍獵之時,他對沫詩緲也注意了一番,隻是看她行事卻是極為穩妥的,卻是沒想到此時此刻竟是如此的霸道。


    他還沒後退,沫詩緲胯下坐騎卻是揚蹄奔來,若非是身邊的小太監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洪公公覺得自己今天必定會喪命馬蹄之下!


    飄雪卻是從這其中嗅出了一二,“小姐,難道將軍的事情和月國有關?”


    身後,藍國已經是漸行漸遠,甚至黃塵飛揚已經看不到那涼亭裏人。


    “這消息是夫人托我傳來的,月國又怎麽會知道小姐的行蹤,肯定是有關係的!”陌六斬釘截鐵道,飄雪頓時一愣,沒想到陌六正經的時候竟然還是很靠譜的。


    沫詩緲眉頭緊皺,當初沫將軍中毒就是和月國有關,如今再度病危看來和月國竟是又有牽連,難道是當年的那人竟然又動手了不成?


    可是,沫家究竟是哪裏和月國有仇,竟然被這般盯著!明明沫家還是月國皇家親戚?難不成,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沫詩緲一路幾乎緘默不語,若非是每日裏還正常的吃喝趕路,飄雪簡直懷疑她瘋魔了。


    “飄雪姐你放心,郡主她沒事的。”


    能夠正常的吃喝,除了趕路急了一點,陌六找不到沫詩緲不正常的跡象。


    飄雪給了他一個暴栗,“你懂什麽?”似乎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高,會吵醒睡著了的人似的,飄雪壓低聲音道:“小姐之所以吃喝正常是因為她擔心自己還沒到京城身體卻是撐不住了。她不是那種分不清主次的人。”


    所以,即便是心中再著急,卻也是會正常吃喝的,哪怕是將食物硬生生地塞進去。


    陌六似懂非懂,隻是看著沉睡了的人,他忽然間明白了,不像是其他著急上火的人,除了不說話,郡主幾乎是正常人一般,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種心態,難怪能入的了千歲爺的法眼。要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要求多麽的高的人呀!


    陌六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麽,原來千歲爺喜歡的是這樣的,他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飄雪姐我跟你說,筱筱回京城了。”


    飄雪聞言一愣,“北疆的戰事還沒結束,她怎麽回去了?”


    陌六卻是笑著道:“北疆現在僵持著,一時半會兒估計這戰事是結束不了的,楚文琛繼續準備糧草,她在北疆有什麽意思,就回去了唄。”


    北疆戰事的確是陷入了僵局,好像雙方都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可是卻又是不能撤兵的,糧草的消耗是巨大的,沫暮斯離開冀州她也是知道的,因為小姐當初離開北疆,所以現在沫家負責督運糧草的人便是錢子然,而虛靈也是跟在他身邊的。


    “管她呢,一條小泥鰍翻不出多大的浪的。”飄雪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隻是她沒想到,甫一入京城,他們第一個遇見的人便是筱筱。


    “詩……”來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改口道:“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是真的。”


    一副好巧,我竟是在城門口遇見你的神色。


    沫詩緲麵上神色不變,隻是下馬行禮,“詩緲見過大皇子。”


    雖然行色匆匆,雖然形容憔悴,可是她禮節卻是得體,便是再挑剔的宮廷嬤嬤也找不出半點差錯。


    隻是看著這樣的沫詩緲,齊司軒卻是沒由來的失落,她這般有禮,對自己可謂是疏遠至極。


    “郡主這麽行色匆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回來奔……”


    “筱筱,你給我住口!”生怕筱筱說出的話會激怒沫詩緲,飄雪連忙嗬止道。


    筱筱依舊是大紅的衣衫,形容間更是多了幾分豔麗,被飄雪這麽一嗬責,頓時愣了一下,旋即卻是不甘心地瞪了飄雪一眼,“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對我大吼大叫?”


    飄雪聞言麵上一僵,不由看了眼陌六,隻是陌六卻是暗暗搖頭。


    筱筱在齊司軒身後,其地位就好像當初是跟在千歲爺身邊一般!


    想到這一點,飄雪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難不成筱筱竟然是委身齊司軒了?


    齊司軒卻是皺起了眉頭,“退下!”


    筱筱知道齊司軒向來是溫和的,隻是待自己卻是這般,不由想起當初齊司冥也是如此,她頓時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隻是最後卻還是退了下去。


    “宮裏派太醫去了雲府,隻是沫將軍一直昏昏沉沉的。”


    有齊司軒在,沫詩緲並不方便揚蹄離去。而前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輕聲勸解,讓沫詩緲不由一時間寬慰下來。


    “多謝大皇子告知,詩緲感激不盡。”


    齊司軒聞言卻是心頭一澀,他想要的並不是沫詩緲的感激,“你我之間,不必……”


    他話還未說完,沫詩緲卻是說道:“聽說大皇子即將納大皇子妃,寧四小姐品性俱佳,是大皇子的良配,詩緲先恭喜大皇子了。”


    齊司軒原本唇角的苦笑此時此刻卻是變成了失望,原本溫和俊朗的臉此時此刻卻是僵硬的如同頑石一般。


    沫詩緲卻是渾然未覺,其實她本就是故意的。


    齊司軒對自己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可是對於他,自己隻有愧疚之情,並無其他。


    而如今,他納寧沐嵐為大皇子妃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卻又是偏生趕在自己回京的時候在城門口等待自己。


    這一番舉動固然是他一片真心,可是卻也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君不見,水皇後本就是對她不喜。


    君不見,承恩侯府的齷齪事她心知肚明。


    君不見,大齊朝堂如今風波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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