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齊司冥堂而皇之的聲稱迎接夫人回府的時候,她可是沒有應下那一句“夫人”!


    “沒有?”齊司冥笑了笑,黑密的眉微微一挑,“那怎麽上了本督的馬車?這可是為迎接本督的夫人回府而準備的。”


    一時間,車廂內幾乎都是牙齒磨動的聲音。


    沫詩緲氣極,最後卻是幹脆閉上了眼睛。


    齊司冥微微一笑,卻是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側臥著,這些天他不眠不休,如今終於安生下來,有這丫頭陪在身邊,真好。


    飄雪和木兒在後麵的馬車裏坐著,看木兒欲言又止,飄雪最後忍不住開口,“陌林是個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聲響,你明知道他這性子,難道還準備讓他主動說話不成?”


    木兒聽到這話卻又是臉色一紅,低下頭幾乎不敢抬起來,“我隻是害怕他出事,現在沒事就好。”


    “沒事?”飄雪笑了笑,“你哪裏看出來他沒事的?”


    看著木兒驀然抬頭,飄雪努了努嘴角,“陌林走路的時候向來是左腳先行,每一步的步幅是兩尺,可是現在步幅卻是小了一半,而且右腳先行。”


    “他受傷了?”木兒驚訝道,旋即卻是一臉的擔憂。她竟是沒看出來,可是……


    “飄雪,你那麽細心,你喜歡他?”若是不喜歡,她又怎麽會觀察到陌林的小動作,對他的改變一眼就看出來呢?


    飄雪聞言不由冷汗,“喜歡他?開什麽玩笑!”飄雪一臉不屑,“天下男人那麽多,喜歡我的又不在少數,我才不像你不長……喜歡個悶木頭。”


    看木兒依舊是不相信的模樣,飄雪無奈道:“其實,我就是想看看,陌林什麽時候最鬆懈,我才能有把握打贏他。”


    可惡的是,就算是如今陌林受了傷,自己卻還是沒能找到他的破綻!


    這個可惡的陌林,讓她一下會死呀!


    “你幹嘛非要打贏陌林?你們不都是……”都是八千歲的手下嗎?為什麽會窩裏鬥呀。木兒沒敢問出這心中的疑問。


    “還不是因為跟隱六那混小子打了賭,要是我這輩子都贏不了陌林,回頭怎麽……”


    “怎麽怎麽呀?”木兒好奇道。


    飄雪卻是猛地搖頭,“沒什麽,反正你放心,我對陌林不感興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陌林左腿受傷,而且十有*還是傷在了同一個地方,上次他可是好生休養了小半個月才恢複過來的,這次要是不好好休養的話,我怕他這輩子都是個長短腿了。”


    木兒聞言臉上有些緊張,旋即卻又是說道:“他自己的身體,會愛護的。”


    飄雪看她強裝作不在乎,不由冷聲笑道:“愛護?暗衛從來沒有自己的身體之說,我們這條命都是千歲爺給的,哪來的什麽愛護不愛護?何況他這輩子最大的目標都遠離他而去,一副健全的身體和破破爛爛的又有什麽區別?”


    木兒猛地抬起頭來,看到飄雪那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眸,卻是唇瓣翕動了一下,旋即卻又是低下了頭。


    馬車裏滿是靜謐。飄雪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好話歹話說盡,要是木兒還是堅定了信心,自己可就真幫不上忙了。


    馬車最終停了下來,隻是沫詩緲看著眼前的藍國皇宮,眼角帶著幾分嘲弄,“千歲爺是以藍國皇宮為宅邸嗎?”


    她語氣中滿是嘲弄,卻不想齊司冥竟是點了點頭,“雖不比大周皇宮幾分華麗,卻也是勉強,本督帶著夫人看看新家如何?”


    沫詩緲看著他眼底的青色,忽然間有些心疼,適才馬車搖搖晃晃,可是齊司冥卻是呼吸綿長,她不是沒有察覺出來。


    “我累了,想要早點休息。”發覺自己竟是心疼這妖孽,沫詩緲語氣驀然變得冰涼。


    齊司冥卻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既然夫人累了,本督陪夫人回去歇息好了。”


    齊司冥住的宮殿是崇明殿,看到宮殿外等候著的內監時,沫詩緲不由皺了皺眉頭。


    那內監已經迎了上來,“都統領,陛下想要見夫人,特命奴才前來接駕。”


    藍國宮中的總管太監才能穿這紫色的袍服,顯然眼前的人是藍國小皇帝跟前的大總管。


    隻是這般卑躬屈膝地對齊司冥,倒是讓沫詩緲暗暗驚訝。


    “夫人車馬勞頓有些累了,改明兒本督再帶她到皇上麵前賠罪。”


    齊司冥卻是腳下不停,攬著沫詩緲一路進了崇明殿。


    沫詩緲回頭望去,見那紫袍內監雖是一臉難色,卻是連崇明殿的宮門門檻都不敢踏進來,顯然對齊司冥很是幾分忌諱。


    “夫人頻頻看向後麵,莫非那太監竟是比本督還好看?”


    一路進了宮殿裏,所到之處竟是宮女太監齊齊下跪,然後又是退了出去,卻是比大周皇宮裏的規矩都要森嚴幾分。


    “倒是沒想到,這裏的規矩竟然這般嚴苛。”


    齊司冥聞言冷聲一笑,帶著幾分嘲弄,“畫虎不似反類犬罷了,夫人不是累了嗎?不如本督伺候夫人歇息好了。”


    沫詩緲對齊司冥口裏的虎犬正是好奇,卻是感覺自己腰間的湖藍色絲腰帶驀然鬆開,卻是落在了齊司冥手中。


    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卻是被齊司冥抱了起來,下一刻卻是落在了寢殿裏的大床上。


    殿外,傳來宮女的輕聲一笑,似乎在笑齊司冥的心急似的。


    沫詩緲不由一聲驚呼,“齊司冥,你幹什麽?”


    被質問的人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自然是幹我想幹的事情,夫人,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裸的話讓原本還帶著幾分遲疑的宮女不由臉紅,隻看到那紗帳晃動,卻是一條湖藍色的腰帶被丟了出來。


    “我想要睡覺,別打擾我!”


    “夫人,本督陪夫人一起睡,不好嗎?”


    原本的反抗聲卻是越來越低,似乎隻剩下輕聲的低吟。


    寢殿的珠簾被放了下來,宮女們魚列一般離去,殿門閉上。


    沫詩緲臉上露出一絲嘲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笑,卻哪裏有適才的那些個嬌媚,“沒想到向來都是監視別人的千歲爺如今卻是被人監視著,這滋味如何?”


    齊司冥聞言卻是一笑,“滋味不錯的很。”他手卻是輕佻地落在了沫詩緲的胸前。


    “看來書上說得對,過猶不及,這段時間來,本督疏忽了一下,夫人倒是越發成才了。”


    “流氓!”沫詩緲臉色一變,適才雖然不過是做戲,可是卻是推推搡搡間把自己的衣衫扯開了。而且,十有*是這人故意來著!沫詩緲毫不懷疑他的動機。


    演戲,吃自己豆腐兩不誤。


    齊司冥卻是聞言一笑,“夫人放心,本督從來隻對夫人耍流氓,別人便是環肥燕瘦,本督也是柳下惠,從來坐懷不亂的。”


    柳下惠,還坐懷不亂?沫詩緲撇了撇唇角,是別的女人看到你避之不及,所以你才不情不願地做柳下惠吧?


    隻是,沫詩緲卻沒想到,這次竟是自己猜錯了。


    藍國皇宮裏不缺美人,不然便不會有美人美玉和美錦之說了。


    而且美人的確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更重要的是,這些美人卻是圍繞著齊司冥翩翩起舞的,而間或投向自己的目光,莫不是帶著嫉妒和冷意,甚至有的是帶著不屑的。


    一群胸大無腦之輩。沫詩緲麵不改色,還真以為齊司冥是什麽香餑餑不成,一個個投懷送抱竟然這般。


    許是注意到她異樣的神色,偌大的龍椅上身形單薄的藍國國小皇帝開口問道:“夫人可是對這歌舞不滿意?”


    小皇帝眼中帶著幾分期待,似乎想要從沫詩緲這裏找到與子同袍的情誼似的,隻是得到的卻是沫詩緲矜持的笑意,“藍國歌舞別具一格,倒是瞧著新鮮。”


    雖然大齊的宴會上也有歌姬助樂之說,可是卻也不曾這般露骨,翩然起舞的歌姬恨不得將身體纏在男人身上,似乎軟綿綿的猶如一灘柔水。


    沫詩緲甚至帶著幾分惡意的猜想,是不是小皇帝也在眼饞,隻是因為年齡小,卻也不過是隻能看著,而心裏卻是大為不滿呢?


    小皇帝有些失望似的,頓時間神色蔫了下來,倒是那惡名昭著的呂相爺見狀不由笑了起來,“夫人看不上這些?前些天皇上賞賜都統領幾個美人,隻是都統領卻是婉拒了,說是夫人善妒,隻怕是這些美人迎回家中,夫人不給她們活路,本相倒是看夫人和氣的很,哪有都統領說的那般。”


    惡名昭著的呂相爺倒是翩翩美男子一個,甚至比當初的沫君博還帶著幾分儒者氣息,一點不像是一個權臣,亦或者說是居心不良的人。隻是他的話倒是居心不良的很。


    沫詩緲承認,自己善妒,齊司冥名聲懼內的名聲傳出去,隻怕是於他不利。


    若是不承認,呂相爺下一句話定是要她收下這些美人,腳趾頭想想就知道,這些美人是一枚枚棋子。


    “呂相爺倒是一片好心,難怪王城裏都傳言相爺對尊夫人不離不棄,令人好生羨慕。”


    齊司冥一臉的誠意,任誰都覺得他是在誇獎呂相爺,隻是知曉內情的卻是不由會心一笑。


    呂相爺倒是想要棄了那糟糠之妻,奈何他夫人脾氣暴戾,一旦呂相爺多看了別的女人一眼,便是能要了那人的性命。


    呂相爺注重官聲,被他夫人拿捏著簡直是無可奈何,以致於如今已經不惑之年,他夫人也早已經人老珠黃,可是相府裏卻是連個侍妾都沒有,日子過得甚是“清心寡欲”。


    呂相爺沒想到齊司冥竟是這般,頓時老臉微黑,看向齊司冥的目光帶著幾分怒意。


    呂相爺的碰壁失敗卻是讓眾人都知道,沫詩緲是齊司冥的心頭好,誰也動彈不得。


    一時間,藍國王宮裏原本躍躍欲試的眾人都舉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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