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做出洗耳恭聽模樣,隻是齊司冥卻是長臂一伸將她攬入了懷裏,“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義之所當,千金散盡不後悔;情之所鍾,世俗禮法如糞土;興之所在,與君痛飲三百杯。本督想,這突厥人向來可都是一身惡臭的,隻是看在丫頭你的麵子上,本督就勉為其難來這一趟了。”


    前言不搭後語!沫詩緲心裏默默了一句,隻是腰背卻是被齊司冥緊緊攔住了。


    “你說,本督欣賞的是哪一句話?”


    她剛想要隨意糊弄過去,卻不想齊司冥卻是托住了她的後腦勺,直直迎上了那丹鳳眼眸,似乎想要她看清楚那眼底深處的情愫。


    沫詩緲愣了一下,最後卻是就近了幾分啄了上去。


    銀眉淡去,眉梢的曼珠沙華不見了蹤影,隻是洗盡了鉛華,眼前的人卻還是齊司冥。


    那薄唇依舊冰涼,眉眼間的笑意是俯瞰眾生的嘲弄。


    沫詩緲惡作劇似的輕輕咬住了那唇瓣,齒縫間頓時幾分血腥傳來,齊司冥眉頭微微一皺,“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


    隨後而來的吻幾乎是驚濤駭浪一般,幾乎將沫詩緲溺死其中。


    唇齒相依,隻是沫詩緲並不後悔,看著床上酣睡的人,她輕輕笑了起來。


    真好。


    沫暮斯並不知道沫詩緲會驟然離開,甚至於自己沒有聽到絲毫的音信。


    看到墨月神色倉惶地站在自己房門前時,沫暮斯多少有些意外,眼前的人自己也曾經見過,是個天之驕女,可是如今卻好像很是狼狽,以致於他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眼前的人並不是墨月。


    可是,在這北疆,會直喚沫詩緲姓名的除了墨月卻又是會有何人?


    “墨郡主,詩緲今天前往了忻州,墨郡主找她什麽事情?”


    墨月臉上露出一絲不能置信,“去了忻州,怎麽可能?她昨日都沒跟我說。”


    沫暮斯臉上帶著幾分歉意,“這事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林副將傳達的消息,墨郡主可以問一下林副將詳情。”


    沫暮斯到底是書生意氣,這次著急往冀州押解糧草,竟是比撰書還要累了幾分。來到冀州後,沫暮斯便是累倒了,昨個兒歇了一天這才恢複了幾分精神。


    “這樣啊。”墨月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沫暮斯想要寬慰她一句,隻是她人卻已經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你說什麽,沫詩緲去了忻州?怎麽可能,蘭州可是趙楊霸占的,她怎麽能到的了忻州?”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紅兒整個人都尖銳了起來,好像沫暮斯若是肯定,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沫暮斯似的。


    沫暮斯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看紅兒一眼便是轉身回屋,隻氣得紅兒恨不得把這院子燒了將沫暮斯逼出來!


    卻說墨月離開這院落後幾分失魂落魄,她不明白,為何詩緲明明跟自己說得好好的,轉眼間卻是拋棄了自己。


    詩緲,她怎麽會這樣對待自己?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她定是要去找沫暮斯問個明白。


    隻是墨月剛要折回去問沫暮斯,卻是被人喊住了,“郡主,殿下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墨月認識這人,齊司華的親隨,當初自己女扮男裝留在軍營時,很多事情都是這人幫忙處理的。


    “我有事。”


    墨月並不多加解釋,隻是這親隨卻是上前一步跟上了墨月的步伐,“郡主,今天清晨沫詩緲給殿下去了一封信,是留給郡主您的。”


    墨月聞言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親隨的目光帶著幾分詫異,“你說的是真的?”


    親隨並不閃避這目光,“小的何必欺騙郡主?何況郡主自幼有國公爺教導騎射,難道小的還能拘了郡主不成?”


    這是實話。


    父親從小教自己騎射武功,便是齊司華也不過是和自己旗鼓相當罷了,並不占據什麽優勢。


    看著墨月總算是往五皇子的住處去了,親隨不由抹了一把臉,心底裏有些心有餘悸,好在殿下教自己的話都派上了用場,不然他還真擔心自己完不成殿下交代的任務。


    “信呢?”案幾上並沒有書信,墨月回頭望去,這簡單的書房裏卻又是哪裏有那親隨的身影?


    墨月心中頓時一驚,剛要離開這書房,隻是書房的門卻是被關上了。


    “齊司華,你!”


    看著驟然出現的人,墨月退後了一步,扶住了書桌。


    “你誑我來的?”


    看著真的氣惱了的佳人,齊司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月月,我們之前好好的,你為何要離開我。”


    他手指鬆開,那指縫間的書信飄落在地上,雋秀的字跡,正是出自墨月的手筆。


    “沫詩緲究竟給你灌了什麽**湯,你竟然要舍棄我。”齊司華真情鑿鑿,臉上掛著幾分哀慟,似乎被墨月的無情傷著了似的。


    “詩緲沒有給你書信?”


    問出了口,墨月卻是恍然,詩緲有事離開應該是事情緊急的,而且自己昨日明明說了的,她又怎麽會將書信送到齊司華這裏來?


    “月月,你父親一心想要給你謀一個安穩的前程,之前他並不看好我,現在也不曾,可是他即使知道你前來北疆找我卻也不執意將你帶回去,你可知道為什麽?”


    墨月不明白,齊司華此時此刻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又有什麽意思,她一臉提防地看著齊司華,心底裏的信任和愛情卻是一點點消失。


    “因為他知道,你雖然是他一手教導的,可是卻不夠聰明,你從小就眾星拱月的生活,又哪裏知道什麽陰謀陽謀呢?所以他想要你吃一個教訓,想要你徹底的長大。甚至他不惜捅破了朝堂裏的那些事情,以此要沫詩緲來北疆,讓沫詩緲將你帶走。”


    齊司華神色中帶著幾分嘲弄,“甚至,他不惜用自己作餌來讓你認清,我並非良人,老國公爺的確是用心良苦,而且還真是如願了。”


    聽齊司華一句一句的解釋,墨月無聲落淚,“父親雖然不支持你,可是卻也不曾告發你,當日趙楊夜襲冀州,若非是父親指揮三軍,現在冀州早已經是突厥的城池,齊司華你怎麽能恩將仇報!”


    “是,沒有你父親,我和安成平不過是兩個將囊飯袋罷了,丟城棄陣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如今這冀州的十萬多軍可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沒有我們,他和孫延人還能堅持多久?他沒有支持我,因為他始終都看不起我!”


    沉積在心中的不滿盡數被吼了出來,“他看不起我舅家是外戚,他認為我登不上帝位,所以才會高高在上的施以援手,所以他從來不點頭同意我們在一起,即使從來不曾反對過!可還是人算不如天算,沫詩緲沒有留在冀州,而是離開了,他給你找的最有力的的保護者走了,月月,你說你除了從了我,還有什麽選擇?”


    墨月驟然間神色變化,看向齊司華的目光帶著恐懼,“癡人說夢,你休想我……我……”


    她手中抓著的鎮紙卻是一點點從手心中溜了出去,“你,齊司華,你卑……卑鄙!”


    聲音猶如蚊蚋,甚至帶著幾分顫抖,墨月隻覺得身子越發的軟了,便是倚在了書桌上,身體卻還是一點點的向下滑落。


    “我是卑鄙沒錯,我若是不卑鄙,那皇位隻會離我越來越遠的,月月,你不要怪我,如今皇後自取滅亡,三哥他又因為楚錦繡的事情距離皇位遠了一步,為何我不能爭取?我母妃不是向來得父皇敬重的嗎?”


    抱起了渾身軟如棉的墨月,齊司華笑了笑,“你放心,待我登基為帝之時,我定然封你為皇後的。”


    “齊……齊司華,你放開……開我。”


    短短的幾個字,卻已經耗盡了墨月全部的力氣,她害怕。


    齊司華用了這下流的藥,她腦子一點點不再清明,明明知道齊司華是要加害與她,可是卻又是渴望著他的觸碰。這樣的自己,墨月都是憎惡的。


    齊司華瞧出了她的異樣,輕輕地笑道:“月月,你這般言不由心,要我怎麽辦才好?”


    身體越發的燥熱,好像有火爐在裏麵燃燒似的,墨月努力地別過了臉去,咬著舌尖保持著最後的清明。


    此時,院子裏響起了林副將的聲音。


    “本將來接郡主回去。”


    墨月頓時一喜,想要喊林副將,可是卻是被齊司華捂住了嘴,她奮力掙紮,哪怕是咬住了齊司華的手,口中滿是血腥味,齊司華卻已經不曾鬆開。


    “林將軍,郡主今天一大早留書一封離開了,難道林將軍不知道?我家殿下去督軍,現在還不知道郡主離開的事情,林將軍你行行好,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麽辦?我怕殿下回來之後對我發脾氣,嫌我沒留住郡主。”


    親隨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林副將冷哼了一聲離開,院子裏又是安靜,墨月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徹底的黑暗了,唯一的希望沒有了。


    “你看,你父親機關算盡就是找了這麽一個人來保護你?沫詩緲就放心地把你交給林將軍來保護?他們說是疼你關心你,可是卻又都是這麽的不上心。”


    墨月雙目卻是無神,直到身體暴露在空氣裏她才驟然間醒悟過來,自己究竟在被如何對待。


    “不要,五……五哥,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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