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說這話可是有根據?你傷口崩裂一早便回了來,可是說起話來卻好像親眼看到十弟將沫詩緲丟在狼窩裏似的,信口雌黃汙蔑我大齊的皇子,難道周王殿下是欺負我大齊沒人嗎?”


    齊蒹葭一張嘴極為厲害,便是錢子然修習過名家辯論之術卻也不由對她刮目相看,隻是她這般維護齊司珩,還真是兄妹情深。難怪坊間傳言,十皇子是諸位皇子中最為疼愛鄞親王的孤女齊蒹葭的,看來傳言並不假。


    齊帝聽到這話卻也是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意識到齊蒹葭話外是將這事情牽扯到兩國邦交之上了。


    “蒹葭郡主哪裏話,本王從來不信口開河,更不會無的放矢,這話可是貴邦的錦衣衛說的,難不成錦衣衛圖謀不軌,想要挑起兩國戰亂不成?”


    齊蒹葭聞言臉色一變,錦衣衛,怎麽摻和到這件事裏麵來了?


    齊司珩卻是猛地對上了周夫晏的眼睛,“周王殿下此言當真?”


    難不成,是錦衣衛的人救了沫詩緲不成?可是,分明是大哥將沫詩緲帶回來的呀。他不由瞧了一眼齊司軒,卻見他似乎神遊一般,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似的。


    便是齊帝聞言也皺了皺眉,旋即問道:“軒兒,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你遇到鳳夜了不成?”


    齊司軒如夢方醒,隻是腦中卻又是異常清明,“回父皇的話,兒臣趕到的時候九弟已經救下了沫郡主,隻是九弟似乎發現了這批歹人的蹤跡,將沫郡主交付與兒臣後便離開了。”


    齊帝聞言若有所思,半晌才說道:“劉太醫那邊如何了,可是有什麽消息傳來?”


    水皇後搖了搖頭,“還沒有,劉太醫說沫家小姐傷勢並不嚴重,許是沒有大礙的。”


    那是劉太醫的搪塞之言,齊司軒心中隻覺得不安,沫詩緲傷勢並不輕,隻希望劉太醫和金太醫聯手能將她醫治好。


    一時間,王帳裏眾人心中所想各有千秋,直到一個錦衣衛的到來打破了此間沉寂。


    “皇上,千歲爺追尋那些刺客行蹤,如今已經前往了騰海沙漠,特命令卑職前來稟告。”


    此言一出,滿廷震驚!


    騰海沙漠!


    饒是齊帝也站起身來,神色中帶著幾分震驚,“他怎麽那麽大膽?”那可是死亡之海,有去無回的。


    單膝跪地的錦衣衛兒郎卻並不畏懼帝王的龍廷之怒,“千歲爺說,這批沙漠慣匪此番會對相府郡主下手絕非無獨有偶,既然讓他碰上了,自然是要讓這些沙漠的遊牧知道什麽是天朝之威!”


    錦衣衛的幾句話讓王帳裏眾人表情再度不同,齊司軒心中有些擔憂,卻又有些期待,若是此番九弟去而不返,那麽自己便再沒有什麽強有力的情敵了。


    隻是父皇朝事上對他多有倚重,若是九弟不幸去世,怕是父皇第一個接受不了,適才父皇的失態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


    齊司珩則是神色陰晴未定,最終卻是擰著眉頭道:“父皇,騰海沙漠變幻莫測,兒臣請纓前往沙漠裏援助千歲爺。”


    “十……皇兄。”齊蒹葭一臉擔憂,騰海沙漠那麽危險,十哥何必去冒這個險呢?何況,齊司冥若是能死在那裏豈不是更好?解決了你奪取皇位的一個大麻煩!


    齊司珩目光攔住了齊蒹葭未說出口的話,周夫晏卻是聞言一笑,冷聲道:“十皇子這是將功贖罪不成?”


    齊司珩此番言辭,不過是為了轉移齊帝的注意力而已,將自己施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洗去,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脫身?


    哼,也要看自己答應不答應他!


    齊司珩沒想到周夫晏竟然是和自己杠上了似的,抓住這個當口竟是一點也不鬆口,聞言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周王殿下何出此言?九千歲是本皇子的師傅,難道本皇子去搭救師傅也是意圖不軌了不成?還是周王殿下唯恐我大齊安穩,包藏禍心,唯恐天下不亂呢?”


    “珩兒,胡說什麽!”王帳的帳門被撩了起來,陳貴妃皺著臉頰緩步進了來,“臣妾拜見陛下,皇後娘娘,剛才聽說相府郡主出了些意外,臣妾去那邊看了看,劉太醫正在給她醫治,說是並無大礙的。殊兒,母妃是怎麽教導你的,怎麽能這般說話,還不認罪?”


    齊司珩卻是寒著眉,對上陳貴妃那雍容華貴的容顏,半晌才轉向了周夫晏,“是本皇子出口刻薄了,還望周王殿下見諒。”


    這般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周夫晏心底冷笑一聲,“十皇子這是哪裏的話,隻是本王在周國都曾聽說錦衣衛高手輩出,難不成十皇子卻是被錦衣衛還有厲害幾分不成?”


    周夫晏似乎針對齊司珩一般,句句話裏都帶著刺,便是齊司軒都覺得這周國的周王殿下似乎吞了火藥一般。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帝卻是開了口,“周王,既然有傷回去好好歇著,在這裏摻和什麽,回去!”


    他一直沉默,如今忽然開口,卻是極有壓迫力,便是周夫晏也隻是不滿地看了一眼齊司珩,而後拱手離開。


    周帝笑了笑,“這孩子向來得理不饒人,讓十皇子委屈了,回去朕定當好好教訓他。”


    齊司珩哪裏指望周帝會教訓周夫晏,若真是有這個心,又何須回去之後呢?他大可以在這裏就教訓周夫晏的,明著是將周夫晏趕走,其實周帝卻是護短的很。


    想到這裏,齊蒹葭就是惱火的很,偏生齊帝卻是笑了笑,“朕的這幾個兒子哪個不是倔強的?珩兒和君兒你們去接應冥兒好了,小心一些,對付那些歹人不必心慈手軟。”


    自從進入王帳後就一直靜觀其變的沫悠雲聽到這句話頓時心中一寒,她感覺齊帝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卻是警告意味甚濃,她不由兩股戰戰,若非和水氏相互扶持著,她幾乎走不出這王帳。


    知女莫若母,一回到營帳裏水氏就低聲問道:“難道那人是你找來的?”


    沫悠雲喝了一杯茶水壓驚,隻是聽到母親這話卻又是心中一驚,“母親,你小聲些!”


    沫悠雲的驚壓了下去,可是水氏卻是驀然一驚,“你怎麽能和這些歹徒勾結起來,若是被九千歲查出來,你可該如何是好?”


    雖然水氏一心想要除掉沫詩緲,可是依照方才那錦衣衛的說法,此番行刺的人可是騰海沙漠的慣匪,是大齊、周國乃至突厥人人得而誅之的沙漠遊匪,若是真的查出來什麽,怕是就算是哥哥安平侯出麵,也保不住她的寶貝女兒呀!


    沫悠雲眼中閃過一絲惶恐,隻是很快卻又是震驚下來,“母親放心,這事並不是我出手做的,何況表哥辦事向來可靠,難道母親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他嗎?”


    水氏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什麽,你是說這事是平兒做的?他怎麽那麽糊塗!”水氏不滿的低吼了起來,若是此事被兄長知道了,怕是不單平兒會挨訓,便是自己,也難逃一劫。


    沫悠雲沒想到母親竟是會這般張皇,看到母親這般模樣,她忽然間也緊張起來,看著水氏輕聲說道:“母親你太杞人憂天了,齊司冥又不是神人,那些沙漠慣匪便是突厥人都奈何不得,齊司冥他就算是手段通天,也奈何不得的。”


    事到如今,水氏卻也不好再說什麽,看著沫悠雲黛眉緊蹙,隻能低聲安慰道:“但願如此。”


    齊司冥並非神人,錦衣衛眾人都是初臨沙漠,眼看著前方馬蹄錯亂,眾人都齊齊勒住了馬韁看向了齊司冥。


    “千歲爺,現在怎麽辦?”


    齊司冥看向了說話那人,“怎麽,陌二,怕了不成?”


    那喚作陌二的人聞言放聲一笑,“若是怕了,我就不會加入錦衣衛了。”


    齊司冥眉眼一挑,馬鞭直指西北方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膽敢在本督手下動武,就要嚐一嚐本督的手段!”


    一時間馬蹄飛奔,黃沙漫揚!


    齊司珩和齊司君在那報信的錦衣衛的帶領下來到沙漠邊緣時,流動的沙漠早已經遮掩了馬蹄痕跡,兩人不由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擔憂。


    “十弟,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騰海沙漠的“死亡之海”的名聲不止是享譽西北邊陲,便是之於齊司君也是如雷貫耳,被齊帝點名出乎齊司君預料,隻是卻又是不能拒絕的,不過真的到了騰海沙漠邊緣,齊司君卻是一反往常的謹慎。


    齊司珩四下打量,最後卻是指向了西北方向,“往那邊去看看。”


    齊司君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十弟,西北方向就是突厥王庭了,那沙漠遊匪莫非是瘋了不成,竟然敢往那裏逃竄。”


    齊司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以為沙漠遊匪多年不曾被剿滅,是什麽緣故?”


    齊司君聞言神色一變,低聲道:“你是說,突厥人縱容……怎麽可能?”


    齊司珩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突厥向來稱霸漠北,眼裏從來容不得沙子,這批沙漠遊匪能在騰海沙漠縱橫多年,除了突厥人庇佑,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齊司君點了點頭,“十弟說的有理。”若是齊司君知道,一刻鍾以前,齊司冥也說出了此番話,隻怕此時此刻隻會更加震驚。


    沿著西北方向進入了騰海沙漠,沒多久,就看到了地麵上馬蹄錯亂,似乎發生過混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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