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快回去!”齊司軒一聲怒吼嚇得劉太醫把手裏的醫藥箱丟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陣灰塵。


    劉太醫哪裏見過向來好脾氣的齊司軒竟是這般發脾氣,到底是錢子然見機快,“殿下不要動怒,沫郡主定是吉人天相的。劉太醫快些回去準備,我們這就回去。”


    劉太醫如釋重負,對著錢子然感激一笑連忙上馬離去。隻是他心裏卻很是不安,詩緲郡主傷勢嚴重,那毒雖然被解毒丹化解了一部分,可是自己卻也是束手無策,隻希望金太醫能有幾分把握。


    周夫晏正在營帳裏接受醫治的時候,卻見劉太醫忽然闖了進來,“金太醫,郡主受了重傷,快些和我去準備。”


    周夫晏心中一驚,沫詩緲有齊司珩保護,怎麽還會受了重傷?他一開始讓劉太醫去接應不過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而已,卻不料竟是……一語成讖!


    正在給周夫晏上藥的醫官沒想到周夫晏會突然一動,頓時手指戳到了他胸前的傷口處,醫官頓時嚇得跪倒在地,“臣該死,還……”


    周夫晏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好了,沒你什麽事。”他直接穿上了衣服,便是往外麵走,跪在地上的醫官話頓時憋在了嘴裏。


    “殿下,您的藥還沒上完呀。”


    齊司軒比劉太醫也不過晚了幾步而已,周夫晏走出營帳的時候隻見齊司軒和錢子然正招呼著女醫官小心翼翼將沫詩緲抬進帳內。


    兩國的帝王都知道狩獵中遇險之事,水皇後更是匆匆趕了過來,一臉的急色,“她怎麽樣了?”


    她身後水氏和沫悠雲莫不是關心模樣,沫悠雲並沒有前去狩獵,而是與水氏一道在營地這邊等候著,周夫晏受傷歸來的消息已經震驚,而看到沫詩緲這般模樣,母女兩人對視一眼,其中眼眸中滿是驚喜。


    若是沫詩緲一不小心死在了這裏,那真是太好了,雖然便宜了她。


    “回皇後娘娘的話,郡主傷勢頗……”劉太醫感覺自己手背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看到錢子然竟是對著自己皺眉,他連忙改口,“頗是麻煩,畢竟是傷在了肩膀上,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痊愈,不過隻要細心調養,定是能恢複如初的。”


    水皇後聞言頓時阿彌陀佛了一句,“實在是佛祖保佑,不然相府老夫人可不得找本宮算賬嗎?軒兒,劉太醫正在給郡主看病,你隨母後出去。”


    齊司軒卻是腳下未動,不知道為什麽九弟會有那麽一句交代,可是總歸是不會錯的。


    水皇後看到兒子竟是未動彈,頓時皺起了眉頭,一旁沫悠雲連忙開口,“大皇子,女醫官要為小七看傷勢,您留在這裏多有不便,還請出去,這裏有我和母親悉心照料,定不會讓小七出事的。”


    齊司軒有瞬間的猶豫,畢竟沫詩緲和水氏不愉快這些傳聞他並不是不清楚,可是看到沫悠雲那誠意十足的臉時,他卻又是無法拒絕的。


    畢竟,沫詩緲傷在了肩膀和後背,女醫官定是要撕去她的衣服的。


    “是呀,軒兒,有水夫人和悠雲照看,難道詩緲還能出什麽事情不成?錢公子也是,你們都出去。”


    齊司軒和錢子然對視了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疑和不信任,正僵持不下之際,卻是齊蒹葭和上官芙蓉一起趕了過來,“詩緲這是怎麽了?”


    看到趴在行軍床上不省人事的沫詩緲時,上官芙蓉心中猛的一緊,他們並沒有到沫詩緲出事的地方,半路上碰見了齊司珩,本打算趕回去救沫詩緲的,隻是卻已經傳來沫詩緲被救的消息。


    劉太醫卻是急了,救人如救火,如今大皇子固然是怕詩緲郡主遭了別人毒手,可是這時間一耽誤,郡主照樣性命不保呀。


    “微臣鬥膽請皇後娘娘和殿下出去,這裏有女醫官就足夠了,並不需要什麽人照看。”劉太醫目光對上了齊司軒,眼中卻是帶著幾分著急和堅決。


    “我還是留下照顧小七吧。”若是這賤丫頭很是命大,自己並不介意送她一程!


    齊司軒卻是厲聲道:“沒聽見劉太醫說得話嗎?我記得上官小姐曾經學過皮毛醫術,還麻煩上官小姐留在這裏幫忙照看一下。”


    這麽個折中的辦法。劉太醫隻想盡快把人趕出去,聽到齊司軒終於鬆口自然是求之不得。


    女醫官已經拉好了簾幕,沫悠雲見狀一臉委屈地看向了水皇後,頓時得到了水皇後的同情,“軒兒說的什麽話,悠雲也是關心詩緲的傷勢才想留下來的,到底她們是姐妹還是你們是姐妹,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齊蒹葭連忙勸道:“皇伯母別動怒,我看大皇兄這是關心則亂呢。”


    水皇後聞言頓時神色微微有異,看向齊司軒依舊是擔憂地看著營帳,她心中不由一驚,難道真像蒹葭說的這般,軒兒竟是對沫詩緲動了情?


    她記憶中,軒兒可是很少對一個女子這般關心的。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這件事情。


    水皇後暗暗心驚,隻是麵上卻是笑了笑,“倒是個好孩子,要是你受了傷的話,還不得把你大皇兄心疼死。”


    齊蒹葭狐疑地看了水皇後一眼,適才自己的話皇伯母是沒聽懂,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她不由皺起了眉頭,隻是看到正往這邊趕來的人不由微微一驚,“十哥,你沒受傷吧?”


    齊蒹葭是因為聽到狼嚎聲而不得不結束了圍獵的,所以並沒有像上官芙蓉一樣半道上遇到齊司珩,她恨不得裏裏外外瞧個仔細,隻是卻礙於太多人在場,隻能眉眼中露出一兩分擔憂。


    齊司珩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知道裏麵怎麽樣了。”


    十哥,竟然是在擔心沫詩緲!腦中浮起這個認知,齊蒹葭臉色頓時一變,扭過頭去不回答齊司珩的話,倒是錢子然笑了笑,“劉太醫和金太醫正在醫治,相信很快就會好的。”


    齊司珩聞言點了點頭,“沫詩緲福大命大,自然……”他話沒說完,卻是被人揪住了衣領,被推了一把,齊司珩沒有絲毫準備,竟是跌倒了地上。


    “你從我手中救走她,難道就是讓她獨身一人麵對著狼群嗎?”周夫晏聲音狠戾,帶著幾分凶狠!


    齊蒹葭連忙去攙扶,“周王殿下固然是周國的王爺,可是我十哥也是大齊的皇子,豈容你動手動腳的?”


    水皇後也沒料到事情竟是急轉直下,周夫晏竟是對齊司珩出手,還惡言相向,頓時臉色一變,“周王有什麽話好好說,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的。”


    她身邊雷總管卻是個有眼力價的,看到這情景頓時衝著水皇後點了點頭,連忙向後退了去,顯然是去搬救兵了。


    周夫晏並不曾給水皇後幾分顏麵,他冷聲一笑,“那本王倒是想聽十皇子解釋解釋,把一個弱質女子留在狼群,自己獨身回來,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誤會!”


    齊司珩臉色頓時一變,難道周夫晏竟是看到了自己的動作不成?否則,他怎麽會這麽快就知道了的?


    周夫晏語氣不善,齊蒹葭聽到這話頓時柳眉怒皺,“便是十哥在那裏怕也是雙拳難敵狼群,難道十哥要同沫詩緲一道喂了狼,周王殿下才甘心嗎?”


    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是從周夫晏話裏卻也是猜出了七八分的,隻是齊蒹葭嘴上雖然倔強,可是心裏頭卻還是難過的,她沒想到十弟竟然還英雄救美去搭救沫詩緲,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時間氣氛很是凝滯,李全的到來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皇後娘娘,幾位殿下,陛下請幾位到那邊說話,劉太醫和金太醫正在給郡主治傷,若是打擾了兩位太醫,耽誤了郡主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李全一番話合情合理,水皇後也是點了點頭,“本宮也疏忽了,孰是孰非去王帳那邊說清楚,在這邊嚷嚷給誰聽?”


    齊司軒卻並不願離開,心中還想念著齊司冥的交代,飄雪和木兒已經趕來了一會子,看到齊司軒遲遲不動,飄雪悄悄上前,“殿下,這裏有我和木兒守著,殿下放心便是了。”


    齊司軒卻是看了眼木兒,反倒是把飄雪忽略了過去,“若是這裏出現一點異樣,趕緊去告訴我。”


    飄雪無奈的擺了擺手,“我還在不被信任行列?”


    木兒知道飄雪是有心逗弄自己,可是她心中卻是極為牽掛小姐,笑意也滿是苦澀,“哪有,隻是大皇子擔心小姐罷了。”


    飄雪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齊司軒這般掛懷小姐,千歲爺怎麽放心能把人交給他?就不擔心羊入虎口嗎?


    羊入虎口,飄雪忽然間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太小看千歲爺了,再說,小姐和大皇子,誰是羊,誰是虎,還真不好說呢。


    王帳內,兩國帝王並列而坐,周夫晏之前的話已經傳到了這邊,周帝神色並不愉悅,隻是誰也想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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