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氏卻是冷笑道:“她不喜歡沫君博卻要嫁給他,我喜歡為什麽卻不能嫁給他,這個理由足夠了嗎?還有你,她的心腹丫環成了我的心腹,替我辦事,若是她泉下有知,怕是會氣死的吧?”


    趙媽媽跌坐在地上,水氏看她的眼神帶著憐憫,“慧兒妹妹,你現在知道了又如何,還能把我殺了給她報仇不成?就算是母親知道了又如何,她難道會用我的大好前程去祭奠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沒有半點價值的女兒不成?別癡心妄想了,現在我是堂堂丞相夫人,一品誥命,誰還能動我!”水氏笑得囂張,這麽多年來壓在心頭的秘密一朝被揭穿,她並不惶恐,反倒是得意起來了,二十多年來都沒人知道,還真是一群蠢人。


    “我能!”


    緊閉的房門忽然間被推開,進來的人身影籠罩在水氏的身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待看到來人忽然間笑了起來,“相爺,你怎麽來了?趙媽媽還不趕緊給相爺倒茶?她犯了點小錯,我教訓她來著。”


    水氏解釋的倉惶,神色間再沒有方才的半點囂張模樣。


    沫君博又豈會相信,冷聲一哼甩開了水氏的手,水氏更是慌張,隻是倉惶間卻是看到田老太太的聲音,她像是看到了保護神似的,連忙去求救,“娘,你跟相爺解釋一下,其實並不是這樣子的,我,我怎麽會殺了妹妹呢?娘,你是知道女兒的品行的,我是不會辦這事情的。”


    若是之前,田老太太怎麽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小女兒竟會是因為一個男人就殺了自己的大女兒的,可是這話是她親口說出來的,沒有人逼她,是她得意洋洋說出來的,這讓她怎麽再去相信!


    這次是水氏跌坐在地上了,趙媽媽看著她的目光猶如看到了一條毒蛇,恨不得打蛇七寸將這毒蛇立馬格殺,可是想起郡主的話,她卻又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小姐,我會給你報仇雪恨的。”用水氏最親愛的兒子、女兒來祭奠你當年蒙受的冤屈!


    水氏終究還是被帶回了丞相府,隻是卻是被丟進了祠堂,一日隻有兩餐。


    沫君博給了老夫人交代的,晚膳的時候對著眾人宣布,“老夫人的大壽便由弟妹和詩緲主持,悠悠你們姐妹幾個也都隨著幫忙。”


    沫悠悠愣了一下,水氏這是徹底失權了嗎?


    不止是沫悠悠食不知味,餐桌上眾人這頓晚膳吃得無不是心思各異,沫悠溪藏了一肚子的心思,剛走出梨香院就忍不住道:“娘,大……水氏是怎麽了?”


    沫君博隻說是水氏犯了重病,話語間模糊的很,沫悠溪沒有那七竅玲瓏心,一頓飯吃得是千回百轉。


    水氏瞪了女兒一眼,慢慢才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回去再說。”她到底比沫悠溪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飯,知道謹言慎行。


    隻是看到女兒臉上帶著幾分懵懂,水氏有些擔憂,自己女兒本性不壞,可是到底是缺乏了幾分手段,也少了幾分靈性的,不比沫詩緲和沫之雨,也不知他能不能相中自己女兒,若是看不中的話,這強扭的瓜不甜,這婚事怕是也走不長遠呀。


    沫悠溪沒明白自己娘親看自己的目光中的深邃,隻是想到了今天早晨父親的來信,卻是忍不住神采飛揚,“娘,爹爹這就快回來了,你說他能趕上老夫人的大壽嗎?”


    涉及到丈夫,水氏的表情裏多了幾分溫存,“能趕得到吧,到底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老爺是不想錯過的。”畢竟,想要在京城裏有一番作為,那天他就必須露麵。


    三房的母女倆慢慢回去了,沫君博卻是留在了梨香院。


    看著神色間有些憔悴的兒子,老夫人無奈道:“休妻是不可能的,那樁舊事到底是舊事,親家母就算是再惱怒,卻也不至於用水雲給自己死了二十多年的女兒賠罪的。把劉姨娘扶起來吧。”


    沫君博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抬頭道:“母親,這……抬妾為平妻,這……”


    老夫人卻是笑了笑,“你又何必瞞我,這幾日劉侍郎不是一直來拜訪你嗎?禮部侍郎的親妹子,給你做個平妻,綽綽有餘。”


    被老夫人一下子戳破了事實,沫君博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旋即才道:“兒子也不知道她竟然是梧州劉家後人,當年阿靜隻是告訴我說她是孤女,自幼隨在她身邊的。”提及阿靜,沫君博的聲音慢慢壓低。


    老夫人恍若沒聽見似的,“回頭認親了便是,水家把柄在我們手上,扶持一個平妻他們不敢說什麽,隻是常樂的婚事,卻是再不能變動了。”


    相府嫡女嫁給沒了的侯府世子,真是一樁冤孽呀!


    沫君博狠狠道:“還不是當初水氏那賤人,想要……”意識到自己說了髒話,沫君博連忙收住了話頭,“既然母親這麽說了,兒子便按照您的意思行事好了。”


    沫君博行禮告辭,老夫人臉上含著笑意,隻是待沫君博離開後,那笑意卻是慢慢消失殆盡。


    “哼,怨到水氏頭上,老大呀老大,你還真不像你父親,沒有一點擔當。”


    林媽媽裝作失聰一般沒聽到這話,良久待老夫人動作了一下這才伺候她進了裏屋。


    “平妻。”


    沒有在沫詩緲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林媽媽多少有些遺憾,隻是旋即想到這位郡主向來都是這般高深莫測的,她又是釋然。


    “我知道了,勞煩林媽媽大老遠的走一趟,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還望林媽媽能指點迷津。”


    林媽媽臉上堆著笑意,“郡主客氣了,奴婢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沫詩緲聞言輕聲一笑,旋即卻是收斂了笑意,看得林媽媽瞬間膽顫,卻聽到那清朗的聲音問自己道:“我想知道,六姐姐娘親是怎麽死的。”


    瞬間,林媽媽臉色慘白,看著沫詩緲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恐懼,她知道這一日終究會到來的,在她選擇和將軍府合作的時候就清楚的意識到。


    可是,到底碰到了這一天,卻還是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良久之後,林媽媽站起身來要離開,沫詩緲喚住了她,“多謝林媽媽指教,改日這我描好了鞋樣子就給林媽媽送回去。”


    林媽媽恍然,自己是借著送鞋樣子的理由來西廂院的,頓時她明白了沫詩緲話裏的意思,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帶著幾分笑意道:“奴婢不著急用,郡主慢慢來就行。”


    果然,第二天沫詩緲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被留了下來,“陪我說說話,好些天沒見了似的。”


    她可是每天都來給老夫人請安的!沫詩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是詩緲未盡孝道,還望老夫人見諒。”


    她話說的客氣疏離,便是沫之雨也聽出了其中一二,臉上的笑意驟然僵住。似乎從上次祖母刻意冷落小七之後,小七對祖母便有些疏遠了。


    她剛想要做些什麽挽救一二,卻見大伯父走了進來。


    “下官見過老夫人。”


    沫詩緲和沫之雨連忙站起身來,卻見那一身官服的男人卻又是向著自己鞠了一躬,“下官見過郡主。”


    沫詩緲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解,沫君博連忙解釋道:“母親,詩緲,這是禮部侍郎劉大人。”


    動作好快!沫君博明麵上不怎麽同意把劉姨娘扶為平妻,可是這一眨眼的工夫,卻是把劉姨娘的親哥哥都帶來了。還真是口是心非的很!


    老夫人恍若不知劉侍郎身份,“不知劉侍郎大駕光臨是為何故?”


    劉侍郎四十歲模樣,卻不比沫君博顯得幾分威嚴俊朗,見狀話還未說臉上卻是笑意先行,“老夫人,下官冒昧,想見府上劉姨娘。”


    老夫人臉色登時一變,沫詩緲看了嘖嘖稱歎,到底是老夫人,變臉的功夫都是非同一般,要是水氏有她這般能耐,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被自己整倒了。


    沫之雨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看向老夫人,卻見老夫人剛想要責備卻是那劉侍郎開口道:“老夫人不要責怪下官唐突,實在是因為下官心急。府上劉姨娘可能是下官失散多年的胞妹呀!”


    沫之雨瞪大了眼睛,一旁一直不吭聲的沫悠悠更是驚呼出聲,若劉姨娘真的是這劉侍郎的妹妹,那沫雯菲豈不是就有了個得利的舅家?


    這怎麽可能,那麽個沒本事的木頭人,竟然還能有這好運,她才不信呢。


    生怕老夫人不信似的,劉侍郎連忙拿出一塊玉佩道:“這是我們梧州劉家子孫出生時候就會佩戴的玉佩,上麵刻著我們的名字,我的是慎言,舍妹的正是婉言!”


    老夫人依舊將信將疑,沫之雨看著那玉佩卻是皺了皺眉頭,“好像我在劉姨娘那裏看到過這樣一塊玉佩,可是祖母,劉姨娘怎麽好生生地從梧州到了京城來了呢?”


    老夫人自然知道緣由,隻是卻不能為外人道,隻是吩咐道:“去把劉姨娘和雯菲都喚來,是不是親人看看就知道了。”


    沫之雨有些不樂意老夫人不給自己解答,想要去問沫詩緲,腦中卻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記得當初要進宮參加宴會的時候,她笑著說劉姨娘這一身氣度好像是大家閨秀似的。當時,當時祖母嗬斥了自己一句!


    沒錯,祖母當時嗬斥了自己,因為那件事她還生了好久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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