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詩緲慢慢點了點頭,“臣女傷在了背上,而不是腦袋,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是長公主試想,大姐做這些動機卻是為何?不瞞長公主,大姐與詩緲有些矛盾,可正是因此,她卻不會圖謀不軌,因為這隻是會給我一個保護長公主的機會而已。再說,長公主,大姐她與長公主無冤無仇,又沒有半點衝突,何至於會圖謀不軌呢?還望長公主明察。”


    長公主聞言站起身來,背對著沫詩緲望著外麵的風景,輕聲笑道:“偌大的府中,卻也隻有你是個明白人。”


    相府大小姐被下了詔獄,沫相因為近來宮中事多,昨個兒留宿在宮中,還不知道此事,或許沫君博已經知道了,隻是這其中牽扯到自己和錦衣衛,他不便露麵而已,所以便一直不曾露麵,


    而水氏和安侯府的人卻已經登門數次,無不是說自己女兒、外甥女是被陷害的,而凶手便是現如今躺在床上這人。


    長公主自然知道沫詩緲沒那本事眾目睽睽之下竟是自己陷害自己,隻是坐在那裏聽水氏有一句沒一句的哭訴,正此時,碧桃已經派人來說沫詩緲醒來了。


    “丞相夫人,如今可是聽見了郡主的話?”


    水氏慢慢踱了進來,看了沫詩緲一眼,才慢慢道:“是臣妾糊塗,詩緲和悠雲姐妹情深,自然不會相互殘殺的,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臣妾保證回頭一定會好好教訓悠雲,還望長公主開恩。”


    看到沫詩緲憔悴模樣,水氏隻覺得她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人,隻是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還被關在詔獄了,任是文瑾求遍了所有人卻也沒用的時候,她心裏便再也沒有了半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隻覺得一顆心似乎被吊在了火爐上烤來烤去。


    “長公主,詩緲自知沒什麽地位說話,可是明天便是中秋佳節闔家團圓的時刻,還請長公主開了恩旨,讓大姐回府與我們團聚。”


    沫詩緲欠身,似乎想要起來,卻又被宮人碧桃按在了那裏。


    水氏聞言不由道:“是呀,長公主,臣妾這個女兒向來都是規矩的很,絕不會做什麽以下犯上的事情,還望長公主明察呀!”


    長公主隻覺得眼前這婦人越發可惡,心裏念念不忘的卻是自己那被關在詔獄裏的寶貝女兒,卻不想沫詩緲卻也是她的繼女!


    “本來本宮還打算讓你在這裏與本宮一道過這中秋節,算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水氏聞言大喜,登時笑道:“長公主既然有意,小七便是在公主府上叨擾卻也無妨的。”她也不想在中秋家宴上看到這張臉!尤其是沫詩緲竟然害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下了詔獄,更是不能原諒!


    長公主臉色頓時一變,冷聲道:“中秋節自然要闔家團圓才好,不然少了一個兩個人未免失了團圓的意思,丞相夫人覺得呢?”


    水氏聞言一驚,隻覺得長公主這話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她本來是想拍馬屁,畢竟長公主都開口了說是想留下沫詩緲一同過中秋,可是卻不料……


    長公主卻是用悠雲威脅!水氏心底裏頓時叫苦不迭,再也不敢說什麽,隻是看長公主臉色不佳,便是悻悻上前道:“不如詩緲隨我一同回府好了,老夫人和你五妹妹都很關心你的傷勢。”


    沫詩緲點了點頭,卻聽長公主道:“用我的鑾駕送郡主回去,碧桃你最是會照顧病人,這些日子便留在郡主身邊伺候吧!”


    水氏聞言頓時驚了!沫詩緲這丫頭竟是什麽運氣,能得到長公主這般青眼看待!


    這還遠遠不止,長公主甚至改主意要親自送沫詩緲回府,隻是卻是被沫詩緲攔了下來,“長公主,臣女並沒什麽大礙,您若是再這般,真是折煞了臣女了。”


    長公主本意卻也不過是給沫詩緲長臉麵而已,見目的已經達到卻也不再堅持,隻是自幼跟隨在身邊的碧瑤卻是清楚自己主子的心思,不由輕聲道:“公主可是要進宮?”


    搖了搖頭,長公主唇角浮起一絲笑意,“萬家團聚日,自然是明日進宮才最好,走吧,我想送一份禮物給父皇,一幅畫最好,你覺得呢?”


    齊帝最是喜歡長公主的畫,密室裏藏著的不知幾何,“自然,公主畫的自然是最好的。”


    長公主聞言唇角微微一勾,她還真是手藝生疏了,隻怕再也難畫出那人的音容相貌了。


    齊武二十四年中秋佳節。


    齊帝坐在龍椅上興趣缺缺,後宮妃嬪中新晉的黃美人恨不得把目光凝在齊帝身上,隻可惜卻換不來半點注目。


    “喲,黃美人不如再一曲掌上飛,說不定能重獲聖寵呢?”一旁關婕妤已然是脂粉也遮掩不住的老態,臉上帶著刻薄。


    黃美人頓時一惱,她便是太液花宴上被齊帝寵幸的那舞姬,一朝得寵便是被封婕妤,便是柳皇後對她也客氣的很。


    隻是齊帝頗多內寵,對自己不過三兩日便膩歪了,那淩月宮便是再沒去過。黃美人心急,想在這中秋家宴上重奪聖寵,可是卻遠離齊帝所在,怕是齊帝根本就瞧不見自己。


    “你……”


    對於這新晉的黃美人,關婕妤卻也不在乎什麽禮節,聞言忽然又是笑了起來,“對了,前個兒長公主府上楚相的長女那一支蛇舞可不是鬧出了問題嗎?還好長公主仁慈知道沫家小姐不是凶手,便放她回家團聚了,黃美人要是跳舞,可是要小心呢。”


    黃美人氣不打一處來,若非是這是皇家宴會,怕是想暴打關婕妤一頓的心都有了,她氣哼哼的轉過頭去不願再搭理關婕妤這個黃臉婆,卻聽內監一聲高喝道:“長公主駕到!”


    一時間,便是正在奏樂的宮廷樂師也不由頓了一頓,齊帝眼中頓時閃出精光,竟是站起身來,下了丹陛。


    “父皇,兒臣來的遲了,還望父皇不要見怪才是。”


    齊帝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舞兒來了就好,父皇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見父皇了呢。”


    長公主閨名齊蝶舞,隻是除了齊帝,便是水皇後也不曾這般喚過她。


    “中秋佳節,自然是闔家團圓之日,隻是兒臣怕擾了父皇的興致,畢竟前個兒兒臣府上才鬧了那麽一出,若非是詩緲那小丫頭眼疾手快,怕是兒臣這輩子也見不上父皇了。”


    看到愛女竟是流淚,齊帝心疼不已,想要伸手替她拭去,可是卻又是垂下了手,“緲緲倒是個難得的。”


    長公主輕輕擦去了淚水,強顏歡笑道:“是呀,可惜咱們皇家倒是少了這樣的女兒,倒是像兒臣的親妹妹似的。”


    齊帝這些年何曾見愛女笑過,便是前日長公主府裏的人傳信來說長公主笑了兩次,他也不過是置之一笑而已,心想著這群人又是寬慰自己。


    如今見愛女這般苦澀之笑,頓時道:“蝶舞,緲緲那丫頭本來就是你妹妹,既然緲緲救你有功,那變封緲緲縣主,並賜緲緲白帝城一座,你看怎麽樣?”


    一言既出,眾人卻是麵色各異。水皇後護甲幾乎嵌入了手心裏,隻看著長公主恨不得撕碎了她的嘴。大皇子半是欣慰卻又半是擔憂,自己將來若是要求娶她,母後定不會再這般反對,隻是父皇那裏卻又是難辦。


    十皇子司冥珩聞言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倒是沒想到楚家這個郡主竟是牢牢的占據了長公主這座靠山。


    其餘眾人神色各異,長公主卻是唇角微揚,“兒臣特地為父皇作了一幅畫,還望父皇不要嫌棄的好。”


    這廂齊帝和長公主上演父女情深,傳旨的太監卻已經是帶著旨意趕往了將軍府。


    “幹爹,這等事情吩咐兒子去辦便是了,這天氣涼了,何苦您又跑這一趟呢?”


    閉目養神的太監總管杜德全嘴角卻是揚起了一絲笑意,“我的老寒腿倒是好了許多,剛巧也要謝一人才是,便是順道了。”


    能做杜德全心腹的自然也不是尋常的小太監,聞言頓時猜了個七七八八,登時也不再說什麽。


    杜總管這些年向來也是深居簡出,這忽然間傳旨卻是何意?


    “好勞煩沫將軍帶咱家去後院,這旨意,是陛下傳給貴府小姐的。”


    沫君藍登時一驚,卻思忖這些日子齊帝卻沒有半點異樣心思,旋即心底裏卻是明白了緣由,道:“杜總管,緲緲今天剛好不在閨房,現在在祖宅老夫人那裏,勞煩杜公公跟我一起去趟祖宅。”


    杜德全點點頭,隨後變跟沫君藍一起到了祖宅。


    祖宅裏正惴惴不安的幾人看到沫君藍陪著杜總管一同到來,不由更是詫異了幾分,隻是待聽到旨意的時候,卻是愣在了那裏。


    “什麽,我沒聽錯吧,皇上竟然封沫詩緲為縣主?”


    這怎麽可能呢!大齊朝如今縣主不少,可多數卻是皇室眾人,唯一的一個例外卻是出身將門,沫詩緲何德何能,竟是能忝居縣主之位!


    “什麽人在哪裏胡言亂語,郡主的名諱豈是你能張口就喊的?”杜德全登時發怒,沫悠悠見狀頓時傻了眼,想要去求救,卻已經被小太監抓住了人,眼看著那巴掌便是要往自己臉上扇,她頓時嚇得哭了出來。


    “杜總管還是饒了四妹吧,她還年幼,便是詩緲也吃了一驚,這,實在是不敢當。”


    對待沫詩緲,杜德全卻是恭敬有禮道:“郡主有命,老奴豈敢不從?隻是郡主的名字是上了皇家玉牒的,豈會是玩笑?老奴還要回宮伺候皇上,便先行告辭了。”


    杜德全擺明了是賣沫詩緲麵子,有意給祖宅的眾人一個下馬威。沫悠悠隻覺得自己逃脫一劫似的,沫詩緲和沫君藍兩人一左一右,送杜德全離去,隨後倆人變回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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