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乏了,你們下去吧,早點歇著。”


    沫詩緲揮了揮手,轉身躺倒床上去歇著了,隻是她正在解衣衫的手微微一頓,另一隻手慢慢附了上來,“小美人這是在寬衣解帶邀請本尊嗎?”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沫詩緲渾身有些僵硬,眸光能看到齊司冥那纖細修長的手在自己胸前遊移,那銳利如刀鋒劍芒的指甲劃斷了那衣帶,然後又慢慢向下滑去……


    “詩緲不過蒲柳之姿,入不了千歲爺的法眼的。”


    那火紅的曼珠沙華蔓延到自己臉頰,驟然接觸到的臉幾乎不帶任何溫度,沫詩緲神色僵硬了一下,她剛要平靜下來,耳垂卻微微一痛。


    “看來本督還是有些眼光的。”齊司冥聲音中竟是帶著些沙啞!


    沫詩緲愣了一下,“什麽?”這位千歲爺說話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簡直是雲裏霧裏不知所雲。


    指尖挑斷最後一根衣帶,齊司冥整個人都纏在了沫詩緲身上似的,略有些不滿道:“小美人,鮮花配美人,白蘭配你可不是相得益彰?”


    沫詩緲忽然想起,她首飾盒子裏那白蘭花保存如新,不見一絲枯萎,是她費了心思保存下來的,不然尋常白蘭花怎麽會半個月後還青翠依舊?


    不過剛才她還真是特意說的,隻是他武功太高神出鬼沒,自己實在是拿捏不準他到底在與不在。


    “千歲爺謬讚了,時辰不早了,詩緲不敢再耽誤千歲爺工夫。”


    齊司冥邪魅一笑,一雙丹鳳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笑意,宛如漣漪蕩漾,吹皺一池春水,“沒關係的,本督喜歡被你耽誤。”


    可是她不喜歡呀!沫詩緲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都被齊司冥帶到了床上,而罪魁禍首正壓在自己身上。


    “怎麽,可是迷上了本督?”


    沫詩緲微微一笑,“千歲爺風采,詩緲自是折服。”語氣連帶著神色,都是十二分的誠懇。


    齊司冥滿意一笑,“倒也是,普天之下,誰人不折服於本督風采之下?”他眉眼間帶著一絲睥睨,竟是有帝王一般指點江山的氣魄。


    詩緲腹誹了一句,麵上卻是狗腿的笑意。


    “千歲爺,時辰不早了,您看您是……”


    齊司冥瞥了她一眼,手卻還是攬著她的腰,“怎麽,小美人這是在下逐客令?”


    詩緲剛要解釋,他又道:“本督記得,前段日子,倒是有個人對本督下了逐客令,然後小美人知道他的下場嗎?”


    詩緲聽木兒說了,半個月前兵部侍郎陳道勇因為嗬斥九千歲盤桓兵部衙門,傍晚時分陳氏父子三人齊齊進了詔獄,陳府如今一片陰氣,整日裏哭哭啼啼的,吵鬧著要告禦狀。


    “詩緲孤陋寡聞,讓千歲爺笑話了,隻是詩緲是想問,千歲爺是不是方便讓詩緲拿個糕點?”


    齊司冥聞言緊緊盯著她,良久才露出一絲不解,“小美人這是在邀請本督嗎?”


    邀請個屁!


    詩緲幾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她下逐客令,他要挾她性命。


    他哪個耳朵聽到自己邀請他了?她明明說的是讓,而不是送!


    齊司冥看著幾乎要炸毛的某人,眼中閃過一絲愉悅。能看到這小丫頭炸毛,果真是有益於身心健康。


    “千歲爺聽錯了,詩緲沒有……”


    她的中衣衣帶已經被盡數挑斷,這一番動作弄得衣衫淩亂,露出了化蝶欲飛的鎖骨。齊司冥看著那波瀾不驚的一雙清眸,忽然搖了搖頭,“小美人不妨多吃些,手感不好會倒了本督的興致的。”


    他沒興致最好!沫詩緲打定了主意不會多吃,像是知曉了她的心思似的,齊司冥指甲滑過了她的臉頰,唇角和眼角都彎起了弧度,“小美人,本督向來說一不二的,若是萬一生了氣,後果很嚴重喲。”


    威脅,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呼吸都粗噶了幾分,沫詩緲慢慢動手撫上了齊司冥的背,一字一句道:“知……道……了!”


    齊司冥滿意地點了點頭,像是撫摸愛寵似的摸了摸沫詩緲的頭,“這才乖,本督改日再來看你。”


    身上驀然一輕,沫詩緲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看著從窗子裏一閃而逝的黑影,她唇角噙著一絲笑意。


    敢占她便宜,等著瞧!


    月掛中天,銀輝灑滿大地。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從丞相府中離開,前者銀袍瀟灑,後者紅衣嫵媚,正是齊司冥和筱筱。


    齊司冥輕功無雙,筱筱遠遠跟在他身後,眼看著就要被他甩掉之際,卻見齊司冥忽然停了下來。


    然後動作很不雅觀地伸手拽屁股上的錦袍。


    自家主子爺向來是一舉一動無不邪魅,可是卻從來不曾這等粗鄙過,筱筱險些眼珠子都掉了下來,看著齊司冥並不好看的臉色,關懷道:“千歲爺,怎麽了?”


    從屁股開始,渾身上下癢得要死,若不是他用內力控製住自己,現在隻怕是早就癲狂了,好個小丫頭,竟然敢跟她玩這一招!


    “無妨。”還真是膽肥,不過……齊司冥唇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敢算計他,可就要準備好了,小美人。


    筱筱看著主子爺那難看至極的臉色,心裏不由暗暗問道,真的無妨嗎?為什麽她覺得千歲爺現在這表情就好像是要生吞活剝一個人似的?


    兩道人影終於漸行漸遠,隻留下相府在一片月光中庭院深深。


    沫詩緲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心情也是一臉的笑意。


    “郡主,你好能睡……!”紫衣的小離兒說道,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那家夥養了這麽久,身高竄高了不少,臉上的傷烏也好了,顯得極其漂亮,特別的耐看,尤其一笑的時候,竟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和兩顆小小的虎牙……


    倒是翠絲,見狀似是好奇一般,問道:“小姐可是遇到什麽好事了?”


    “你猜。”沫詩緲淘氣的對離兒眨了眨眼。


    “郡主,夫人請你去前廳……!”


    靜謐的氛圍因為前來稟報的小丫鬟被打破,詩緲點點頭,想誰來誰,正好讓她脫離眼前的氛圍,“我先去一下,看看娘親找我什麽事!”


    轉身,便邁開步子離開,甚至連頭都沒有回,詩緲覺得自己變的特別的感性,始終做不到真正的冷血,留下四道身影怔怔的立在原地……


    詩緲走進前廳,不意外的看見白思煙也在,將軍爹爹也許是因為這是月國的家事,也許是因為今天皇宮確實是有事在忙,總之,現在將軍爹爹是不在,應該是進宮去了……


    “娘親……!”


    詩緲走進大廳,衝白雪叫了一聲,卻發現白雪的身軀一顫,丫丫的,也怪,詩緲一進來就把目光放那人身上,什麽舉動都被看在了眼裏……


    白雪衝詩緲點點頭,招招手,示意詩緲走近,很明顯是有事情要說……


    “緲緲,你決定了要讓白思煙離開嗎?”


    沒有拐彎抹角,白雪直接開口,詩緲早在那晚便已經對白思煙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此時,白思煙這般問,已經是尊重了詩緲的意見。


    詩緲點點頭,很鄭重的看著白雪,“娘親,我不知道姨娘將來會不會有自己的小孩,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會不會去繼承月國的皇位,可是娘親,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要讓白思煙離開,我們不能強迫別人……!”


    白雪見詩緲態度肯定,低下頭去思索良久,才緩緩開口,“極寒之體,火龍玉珠!”


    又是這八個字,詩緲和白思煙同時一驚,不是昨晚才從老頭口中聽到這八個字了嗎?


    詩緲明顯的看見白思煙的身軀震了一下,便緩緩開口,“娘親,是什麽意思?”


    白雪低下頭去似乎陷入了很久遠的回憶,才開口說道,“白思煙並沒有受逼迫,你姨娘也沒有逼迫他,這樣隻是為了保護他……!”


    白雪這話一說,詩緲和白思煙都有些不解,顯然詩緲不理解,白思煙更不理解……


    白雪知道詩緲心裏疑惑,隨即又開口,“當年,是你姨娘救了他,當時,白思煙很小,被一個極美的女人抱在懷裏,大概是剛剛生產,一張小臉也皺皺巴巴,那是一個冰天雪地的日子,天氣極冷,那個女子一身白衫,卻渾身是血,昏倒在雪地裏,極力的護著懷裏的孩子……!”


    這是一個故事,更是白思煙的身世,詩緲知道,娘親要把白思煙當年的事情說出來了,既然是放他離開,自然是將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思煙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靜靜的聆聽著那些過去跟他密切相關卻又不得而知的事情……


    “那個女子活不了了,她剛生產,又是在那般極其寒冷的天氣中,等我們發現她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她求我們收留這個孩子,並且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男孩的身份……!”


    說道這裏,詩緲明顯的看到白雪的臉色無比蒼白,“娘親,那個女子是什麽人?”


    詩緲開口問道,她知道白雪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白雪搖了搖頭,“那個女子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後,來不及交代別的,就走了……!”


    白雪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她還未出閣,見到這樣的情況難免驚嚇,全靠白月震場。


    詩緲轉頭看向白思煙,很明顯的受到了打擊的模樣,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一回事,縱使白月利用了他,卻也是救他之人,應他母親的要求不能以男裝示人。


    現在的白思煙心裏是極其複雜的吧!是啊,母親把能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棄兒,有極力保護他卻也已經死去的母親……


    詩緲心裏有些難過,看著白思煙的臉龐,想起那一晚竟然在母親的麵前露出戾氣,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娘親啊……!”


    詩緲軟軟的喚道,白雪抹了抹詩緲的頭,又轉頭看向白思煙,“你走吧,我能對你說的就這些,當年也是形勢所逼,才正好讓你做了月國的公主,卻不想你心裏的恨意竟如此之大,如果你要去找尋你的身世就走吧,月國卻是利用了你,卻也沒有虧待過你,否則你又怎麽可以偷偷的習武?”


    白雪的話說的已經很是明白,詩緲抱了抱白雪一下,便隨著白思煙一起出去了,長廊外,雨荷廳,微風輕輕的吹起白思煙的衣衫,他空靈的仿佛一抹雪花,就要隨風而去的樣子……


    現在的白思煙很迷茫吧,“你要離開嗎?”


    思索良久,詩緲終是問了出口,陷入迷茫下的白思煙能去哪裏,沒有地方了吧!他是不能在回月國做那個假公主了,如果可以,就留在將軍府吧。


    白思煙聽到詩緲的聲音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是的,他要離開……


    “我要離開,去尋找我的身世……!”


    那個陽光晴朗的午後,那是白思煙留給詩緲的最後一句話,詩緲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追求,今天的白思煙縱然對自己的過去隻知道一點,仍然想要去探查那不知道是否有著危險的過去……


    比如,她的母親說,“極寒之體,火龍玉珠!”


    比如,她的母親說,“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他的男兒身!”


    總之,白思煙的身世謎團很多,不知道為什麽,詩緲在轉身之際從自己手腕的鐲子上拆下了一片銀刀,遞到了白思煙的手中,“你不是月國姓,卻真的是玉山飄零的一片雪花,這是我送你的刃,雪之刃大漠奇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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