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珠閣。


    “娘親,這次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櫻蔓珠說著,臉上帶著笑容,仿佛是已經得逞了一般,而李婉卻是沒有櫻蔓珠那樣樂觀。


    “的確,這次七日之期,櫻蔓荊那小賤蹄子難說可以回得來,可是珠兒,你打算如何辦?”


    “現在舅舅已經在鳳華城中,哥哥也在,我想,如果我想讓櫻蔓荊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那場瘟疫當中,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李斌為人陰險狡詐,戰場上也從未正麵迎擊,手中是招攬了一眾人手,這些人手本領各異,卻都十分厲害。


    如果李斌派人去城南,必定不會失敗而回。


    “你舅舅的手中的確是有著很多的人脈,可是珠兒你確定要此時對付櫻蔓荊嗎?”


    “娘親這是什麽意思?現在不對付,難道要浪費掉這大好時機嗎?還是說娘親有什麽好的計謀?”


    櫻蔓珠的情緒一下子變的激動起來,不太明白為什麽此刻李婉卻不願意派人去殺了櫻蔓荊。


    對於櫻蔓珠來說,這一次已然是很難得的機會,如若錯過了這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更何況,櫻蔓荊的身邊也是高手環繞,包括她自己也是本領超群,想要殺掉她本就不易。


    她去城南,不過是比在傾國候府好辦事,並且現在有了瘟疫,什麽事情都可以拖到瘟疫身上,而不會造成他們的困擾。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珠兒,你知道的,娘親向來不會讓你不開心,可是娘親也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如今櫻蔓荊那小賤人雖然去了城南,可是攝政王鳳嵐清也去了阿,你知道鳳嵐清的實力嗎?他若想要保護住櫻蔓荊絕對不是難事,甚至於很可能被他抓住把柄,更何況櫻蔓荊的手中本來就有娘親的把柄了,你莫非是想要再送一些把柄到人家的手裏嗎?”


    “說白了,你就是膽小,”櫻蔓珠一下子從凳子上起來,“鳳嵐清再厲害又如何,如今他孤身一人進了城南,保護櫻蔓荊等人,就算他再厲害又能如何?雙拳難敵四手,大不了,就一起解決掉,還給舅舅解決了麻煩呢?”


    這下,李婉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不知道為何在櫻蔓珠的心中,這些事情為何如此簡單。


    如果真的能夠這麽簡單,那麽他們不就早就解決了櫻蔓荊了嗎?何苦等到今日呢?


    “這件事情娘親說的對。”


    一道男聲響起,櫻容之走了進來,一身白衣,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傾國候府的兒女,模樣倒都是一頂一的好。


    “哥哥,你何時也這麽膽小了?明明這次這麽好的機會,為何不用?”


    櫻蔓珠有些焦急,不懂為什麽一個兩個都懷疑她的決定。


    “珠兒,表麵上鳳嵐清是一個人進的城南,可是你能知道這暗中又有多少人在保護著他嗎?樹大招風,鳳嵐清的仇家又那麽多,這一次你覺得是個好機會,難道別人不會這樣認為嗎?如此這次機會是所有人都在盯著的,而且不信你便瞧著,去暗算鳳嵐清的人絕對都落不到好處。”


    “那我們就浪費這次機會?什麽都不錯?任由她們出來?”


    “出來?”櫻容之反問了一句,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向那遠方,“不不不,你可還記得皇上下的命令?七天以內,櫻蔓荊要完全治理好這瘟疫,那如果櫻蔓荊治理不好呢?那麽她又該如何出來呢?”


    “之兒,你有辦法?”


    李婉的眸子亮了亮,心中也浮現出了一絲希望,其實如果這次機會就如此浪費掉,哪怕是她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可是她不是櫻蔓珠,想的那麽少,又那樣不顧實際。


    “哥哥,你當真有辦法嗎?”櫻蔓珠也追問道。


    櫻容之點了點頭:“櫻蔓荊想要治理瘟疫,那麽必然是需要藥材的,可是我們不知道治理瘟疫要用什麽法子,恐怕櫻蔓荊自己本人現在也不知道,可是我卻已經問過了所有的太醫,他們皆告訴我,雖然不知道什麽法子能夠治理瘟疫,但是有一味藥卻是一定要有的。”


    “什麽藥材?”


    “尋夢草。”


    “難道哥哥是想要斷了這尋夢草?讓櫻蔓荊沒有藥材可以為他們醫治?”


    “知我者,珠兒也。沒錯,就是這樣,我現在已經找人通知舅舅,並且已經將手下的人全部派出,去收回所有的尋夢草。”


    “哥哥高招。”


    而如此同時,櫻念遠卻是無法安眠,站立在窗前,看著那皎潔的月光。


    “侯爺,該歇息了。”白夫人走了過來,順帶將披風披到了櫻念遠的身上。


    “晚上風大,當心著涼。”


    “白兒,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應該保下荊兒,不該答應皇上?”


    “那樣的情況,侯爺如何保下大姑娘呢?”白夫人淡淡反問了句,“侯爺,你應當對大姑娘有信心,大姑娘醫術卓絕,必然不會有事情的。”


    “可是她麵對的是瘟疫,不,不止是瘟疫,恐怕那些宵小之徒也會趁這個機會出來作亂,荊兒現在危機四伏啊。”


    櫻念遠扣緊了窗戶的邊框,些許刺插/進他的手裏,溢出鮮血,可他卻毫無察覺。


    “荊兒和與兒是月華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荊兒從小第一句話喊的就是爹爹,小小的,軟軟的一團,我曾想,要保她一生一世無憂,可我終究是食言了。”


    對於櫻念遠心中的痛楚,白夫人又何嚐不能感受呢,那鮮血溢出,刺疼了她的眼,她連忙將櫻念遠的手拉了過來,用手帕處理著傷口。


    “侯爺,你的心,白兒很是能夠理解。白兒也是看著大姑娘長大的,從小小孩童到如今的曼妙少女,她扶正白兒,救了阿兮,甚至於將他送進了詭譎,又在玉兒還是庶女的時候,便找人為她開蒙,這一樁樁,一件件,白兒從未敢忘。可是侯爺,白兒更知道,大姑娘心底善良,恐怕沒有這道聖旨,她也是會去救治這瘟疫的,我們是無法阻止的。如果侯爺真的擔心,那麽不妨多派人手在暗中保護好大姑娘,白兒相信,大姑娘必定能在七天之期內回來,侯爺,你也要相信,你是大姑娘的親生父親,想必她也是十分想要你對她有信心的。”


    這番話可是說到了櫻念遠的心坎裏去,不過他卻還是有疑惑的。


    “扶正你的事情,你怎生會知道是荊兒在背後推波助瀾?”


    白夫人卻是淡然一笑:“白兒與侯爺成親數載,難道還不知道侯爺的為人嗎?如果是侯爺,那麽想必是不會扶正任何人的,老夫人尊重侯爺的想法,世子又不會想那麽多,所以這人群當中便隻剩下大姑娘會幫助白兒了。”


    “白兒,我,”


    櫻念遠想解釋什麽,卻被白夫人直接捂住了唇。


    “侯爺,白兒不需要任何解釋。侯爺心中有月華郡主的位置,白兒理解,隻要白兒能夠陪伴在侯爺的身邊,白兒就心滿意足了。”


    白夫人偎依進了櫻念遠的懷抱裏去,眼眶有些濕潤,心中卻是滿足的。


    她抱著的男人,可是她從小就看中的阿,女人都是自私的,可她都是懂得知足的。


    在她識得他之時,他就已然娶了月華郡主阿,那樣一個風姿綽約的人兒,嫁給他,必然也是真心喜愛的。


    如此,她又哪裏來的嫉妒她的理由借口呢?何況,她是那麽的完美,動人,連她一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動心,更別提櫻念遠一個男子了。


    所以,她來到他的身邊,卻從不爭寵,安靜的仿佛不存在,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守著櫻容兮,櫻蔓玉,這已然是她的全部。


    “白兒,其實,我的心中是有你的位置的。”


    數載的時光,無私無悔的付出,又有誰真的能夠毫不動心呢?人心肉長,總是會被真情打動的。


    這句話卻是直接讓白夫人給哭了出來,手卻更加攬緊了他的腰身。


    “白兒知道,白兒知道。侯爺一定要相信,大姑娘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你一定要相信她。”


    “白兒說得對,荊兒一定是能夠平安回來的。”


    而此時的櫻蔓荊卻是正坐在樹下,跟鳳嵐清一起欣賞著這漫天的月色。


    “嵐清,你為何要進來,你不會害怕嗎?這可是瘟疫。”


    “瘟疫又如何?你是我未來的攝政王妃,我理應保護你。”


    櫻蔓荊扭頭看向了鳳嵐清,鳳嵐清此刻正望著那月色,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她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卻馬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做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被突然吻了一下的鳳嵐清有一瞬間的呆滯,摸著自己的臉頰,望向了櫻蔓荊,待看到她那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之時,不禁笑的更加開懷。


    “怎麽,這睿安郡主是做了竟不敢承認的嗎?”


    “誰不敢承認了?”櫻蔓荊連忙還擊道,說完才意識到不對,連忙跳轉到別的話題上,“明天又要開始七天的時間了。”


    “你害怕?”


    “自然不會,”櫻蔓荊回答的毫不猶豫,“害怕幹嘛,害怕這件事情也發生了,更何況,不管有沒有這道聖旨,我都是打算來治理這瘟疫的,如此,已經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之前,你沒有七天的限製,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如今倒是拿生命在做賭注了。”


    “你又何嚐不是呢?從你進來的那一刻,你便已經跟我一樣了。其實是沒有什麽差別的,”櫻蔓荊突然低下了頭,“真的是沒有什麽差別的,這道聖旨不如說是激勵,之前沒有壓力,自然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滿滿動力,要說生命危險,其實在我打算治理瘟疫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阿,隻不過那時是隱形的危險,現在比較明顯罷了。”


    “如今,那豺狼野豹恐怕都在等著行動了。”


    鳳嵐清的目光掃視了掃視周圍,意有所指道。


    “如此,那麽想來也隻能是你平日豎下的仇敵了。”


    “你怎生如此肯定,要知道想要你睿安郡主命的人也不少。”


    “是啊,不少,可是他們沒有那麽傻,尤其是我那二哥,恐怕在其他的地方等著我呢。”


    說完這句話,櫻蔓荊從袖口中拿出來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鳳嵐清。


    “把這個吃了。”


    鳳嵐清接過,立刻將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直接咽了下去。


    “你也不怕我給你下毒?”


    “如果我都要怕你給我下毒的時候,那麽這世間的人我不是都需要害怕了?那活著多累。”


    “幸虧我不是你的仇人,”這樣的鳳嵐清,還是令櫻蔓荊的心中很是感動的,“這是防止瘟疫傳染的藥丸,我已經讓他們全部吃過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可就要跟瘟疫做鬥爭了。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忙一天呢。”


    在走進那客棧的時候,櫻蔓荊卻還是停了下來。


    “我以為我已經被這全天下拋棄,可是當我遇到你,我才知道原來這天下是給了我留了最好的在最後,足夠讓我這一生都為之沉迷,為之開心,為之驕傲。”


    對於櫻蔓荊而言,最值得驕傲的,恐怕不是這一身的榮耀,而是她的身邊有這樣一群,不管生死都願意陪在她身邊的人,這是比那些榮耀更加珍貴的財富。


    第二天一早,沒等素殤等人上去服侍,櫻蔓荊便已經下樓來了,眾人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都難掩意外。


    她如今褪去了那一身華服,隻著一件白色的衣衫,頭發也隻用了一根繩子束住,可哪怕就是這樣的模樣,卻也讓人心神沉醉。


    真正的美人當如是,淡妝濃濃抹總相宜,哪怕是粗布麻衣都遮掩不住這如斯美貌。


    “姑娘,你太漂亮了。”水兒情不自禁的感歎道。


    鳳嵐清看到眾人凝視櫻蔓荊的眼神,心中卻很是不爽:“阿荊,快過來吃飯。”


    “好。”


    櫻蔓荊在座位上落座,鳳嵐清立刻為她的碟子中布滿了菜。


    “嵐清,這裏說話可方便?”


    “這個客棧,我已經提前打點過,如今在這裏的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我想讓你找人通知下太子妃,現在可以施粥,同時我已經將糧倉的具體位置寫明。”


    櫻蔓荊將一個小紙條遞出,可鳳嵐清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接手。


    “阿荊,你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儲存糧草,隻是給他們一個名利雙收的好機會?”


    櫻蔓荊歎了口氣:“當然不是,我當初是想讓自己去施粥的,帶上太子妃。可是如今我要顧這七日之期,盡早解決這瘟疫,哪裏有時間再去行善施粥呢?況且,就算我等得,外麵的百姓也等不得了,如今這雨已經連綿下了數日,又突發瘟疫,已經有很多人吃不上飯了,多等一天,便是多浪費幾條人命,這樣的事情又如何做得?”


    “可是姑娘,倘若他們不知恩圖報,將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怎麽辦?”


    “不會的,”櫻蔓荊說的肯定,看向水兒,“太子妃是個聰明人,倘若她想要跟我長期合作下去的話,那麽她必然是知道該如何去辦的。”


    鳳嵐清終究還是如同櫻蔓荊所說一般,派人將話帶到了東宮去。


    “太子妃娘娘,屬下奉睿安郡主前來給娘娘帶話。”


    “什麽話?”一聽到是櫻蔓荊帶話,太子妃瞬間激動了起來。


    “睿安郡主說,時機已到,可以開始布棚施粥了,隻是她現在還有要事,卻無法跟太子妃娘娘一起行動了,還有這個是睿安郡主讓屬下交給太子妃娘娘的。”


    “本宮知道,她如今在城南治理瘟疫,不知道城南的那邊情況怎麽樣?”秋泠若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那張紙條,而是先是詢問了櫻蔓荊的情況。


    “睿安郡主那邊才剛剛開展,還不知道進展如何,不過睿安郡主曾說讓太子妃娘娘不必擔心,睿安郡主必定會平安歸來。”


    “這倒也是,她向來機靈,恐怕也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難得住她的。”


    秋泠若這才示意手下人將那紙張收了來,打開來看。


    “這是什麽?”


    “這是睿安郡主在鳳華城當中的糧倉位置,還有具體糧食數量。”


    秋泠若一下子將那紙張合了上來:“睿安這是什麽意思?”


    她有些不明白櫻蔓荊的意圖了,要知道這張紙條上麵其中一個糧倉的就抵得上她這陣找的糧食了。


    “睿安郡主說,她既然已經出不來,但是這鳳華城當中的百姓卻是等不得,讓太子妃娘娘直接全部用了去。”


    這無異於是將所有的功勞都給她了,直到那黑衣人離開,許言凡進來,秋泠若卻還是坐在原地。


    “若兒,你這是怎麽了?何故發呆阿。”


    “殿下,”秋泠若連忙起身行禮,卻被許言凡阻止,“你們之間,還用得著行禮嗎?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直接告訴我便是。”


    “剛才睿安郡主派人前來,告訴臣妾可以布棚施粥了。”


    “這是好事阿,你就是因為這個發的呆?”


    “自然不是,”秋泠若連忙搖頭,“如果這是這件事情,臣妾又哪裏用得著發呆呢?睿安郡主的人臨走前給了臣妾一張紙片,上麵寫滿了睿安郡主的糧倉以及糧食的數量,說是睿安郡主要將開倉放糧的事情都交給臣妾去做。”


    “那這真是好事阿,你為什麽發呆呢?”


    “臣妾在思考,睿安郡主此舉到底何意?”


    許言凡有些詫異,不明白秋泠若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如今的情形不是很清楚了嗎?睿安郡主有事情無法來施粥,所以委托你全權處理。”


    “問題就出在這裏,”秋泠若抬起頭,“殿下,你想想,這如今誰去施粥,誰可就賺滿了口碑的,她卻將事情都交給了我們,如果是你,你會願意放棄這麽容易就賺來的好口碑嗎?”


    “你這麽分析倒也對,可是如今睿安不是抽不開身嗎?拜托你我也很是正常。”


    “不,殿下,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麽陸太傅府上的陸翩若,燕王的嫡長女寧安郡主不都更加合適嗎?要知道睿安郡主跟她們都是手帕之交阿,沒道理不交給她們,而交給我們阿。”


    一經過秋泠若這麽分析,許言凡也覺得這件事情變的不那麽簡單了。


    “可是如今睿安郡主已經將這些事情交給了我們,我們又要如何處理呢?”


    “殿下放心,臣妾自有辦法。”


    傾國候府。


    連綿的小雨令人心煩,櫻曼蓮也不例外,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雨霧發呆,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起那個人。


    剛開始她是當真不喜歡那人,一個紈絝有哪裏值得別人喜歡呢?可是直到了後來,一次次接觸,他對她如此用心,早已經將她感動,她也想答應他了。


    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身世卻又浮出了水麵,這讓她如何抉擇呢?雖然在天路王朝乃至這個天下,親屬之間聯姻的不在少數,可是一旦放在她的身邊,她便覺得怎麽想怎麽怪。


    “姑娘,你在想些什麽?可是八皇子?”


    問情的話,打斷了櫻曼蓮的思緒,她連忙咬了咬下唇。


    “誰想他了,想他又有何用。”


    “姑娘,有人來找。”


    櫻曼蓮的目光順著問情的目光往外看去,便看到了櫻達,她連忙起身,往外麵走了去。


    “三姑娘。”


    “櫻叔今日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三姑娘,有一位貴客前來,正在花廳等你。”


    這句話倒是把櫻曼蓮弄的一懵,沒有太反應過來。


    “貴客?什麽貴客?”


    “還是請三姑娘自己前去探查吧。”


    來到花廳之時,櫻達早已讓人在外麵把守,等櫻曼蓮走到了花廳裏麵之時,隻看到了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背對著她。


    身著一身深藍色的宮裝,頭戴金色簪花首飾,流蘇一路垂到肩膀。


    聽到聲音,她轉過身來,白皙的臉頰,秋水含波的眸瞬間映入眼簾。


    “蓮兒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你怎生知道本宮的身份?”


    “宮中的女眷在娘娘這個年齡的不是多數,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戴這鳳簪,所以蓮兒就猜測是太子妃娘娘了。”


    “你倒也是靈光,不愧是睿安的妹妹,可是你當真是如此判斷的出來本宮身份的嗎?”


    “還有一點,”櫻曼蓮補充道,“大姐姐曾經對蓮兒提過一句,跟太子妃娘娘認識,還要有所合作。如此能夠出宮來傾國候府的便多半都是太子妃娘娘了。”


    “你這推理倒是精彩,那不知你是否能夠推算出來,本宮今日來找你有何事情呢?”


    “蓮兒愚昧,還請太子妃娘娘明示。”


    這一點,櫻曼蓮倒是真的猜不出來,她知道櫻蔓荊會跟秋泠若有合作,但究竟是合作什麽,她卻是不得而知,如此又要如何去想秋泠若此次過來找她是為了什麽呢?


    “本宮想讓你陪同本宮一同布棚施粥。”


    “施粥?”


    秋泠若點了點頭:“對,施粥。當日睿安郡主與本宮合作,讓本宮找這糧草,同時她自己也在找,如今到了布棚施粥的時間,可是她卻已經去了城南要去治理瘟疫,也無法跟本宮一同施粥。睿安郡主已經告知了本宮她所有放糧的地點,讓本宮代替,可是本宮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合適,所以便來找你了。你同睿安郡主親近,想必也是能夠代表睿安郡主了,畢竟這種會帶來榮耀的事情,本宮不能一個人獨自鯨吞。”


    幾乎是沒有怎麽思考,櫻曼蓮便已經應了下來。


    “好,蓮兒陪同太子妃一起去,就是不知太子妃打算何時布棚施粥?”


    “明日一早,城西。”


    待秋泠若走後,櫻曼蓮便是去到了櫻念遠的書房。


    “蓮兒,有何事,怎生今日來到了我的書房?”


    “父親,剛才太子妃來找過我的。”


    聽到這句話,櫻念遠瞬間將手中的書函合住。


    “太子妃?她過來找你何事?”


    “太子妃告訴女兒,大姐姐早就跟她達成了一致,兩人一同存糧,等待時機布棚施粥。如今時機已到,但是大姐姐去治理瘟疫,卻無暇顧及施粥。雖大姐姐不在,卻著人將糧倉的名單悉數給了太子妃,太子妃不好意思獨吞這份功勞,於是過來找女兒跟她一起施粥,就在明日一早,城西集合。”


    存糧,不得不說這可是十分睿智的辦法阿,不愧是他的女兒,竟能想出如此周到的法子。


    可是櫻念遠的心中卻有著顧慮,如今這朝堂之中局勢尚未明朗,櫻蔓荊所做,無異是要將傾國候府跟太子綁在一起了。


    可這鳳華城當中誰人不知,太子許言凡是個草包之徒,隻會畫畫呢?


    “除此之外,太子妃還有沒有說什麽?”


    櫻曼蓮搖了搖頭:“父親,蓮兒認為大姐姐如此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四皇子跟我們站在對立麵是不能支持的,二皇子一心向著太子,八皇子又沒有問鼎天下的心,如此我們便隻能站在太子的旗下。”


    聽著櫻曼蓮的分析,櫻念遠不由自主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些需要人照顧的孩子都長大了,不止長大了,還有了自己的獨立見解。


    而此時,櫻容與也走了進來,一臉的急色。


    “父親,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我這回來的一路上都在聽到路上的人說,荊兒被派去治理瘟疫,七天之內無法解決就一同斬首的事情呢?這是真的嗎,你怎麽不阻止?”


    櫻曼蓮福了福身:“大哥。”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想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件呢?還有什麽事情,你竟一點規矩都沒有了,都尚且問安,怎生就像連珠炮彈一般?”


    “父親,”櫻容與行了個禮,“到底是怎麽回事,荊兒真的去城南了?”


    櫻念遠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櫻容與的話,櫻容與一向疼寵櫻蔓荊到了極點,如今要知道了櫻蔓荊去了城南,恐怕無論如何都是要把櫻蔓荊帶回來的,可是他又沒有辦法去撒謊。


    “是,城南的瘟疫蔓延,荊兒醫術超群,是最好的人選。”


    “是,荊兒是醫術超群,可那是瘟疫,更何況,荊兒已經不顧自身安全去救治那些人,皇上怎能下那樣的命令,不行,我這就去把荊兒帶回來。”


    “櫻容與,你給我站住,今日你不能出傾國候府半步。”


    櫻容與的步子停頓了下,卻是連頭卻未曾回。


    “父親,容與什麽都能聽你的,唯有這件事情不能,娘親曾經叮囑過容與,必須要保護好荊兒,容與必須做到。”


    說完,櫻容與便大踏步的朝外麵走去,卻不想櫻曼蓮直接擋在了他的麵前。


    “大哥哥,你不能去。”


    “你也要阻止我嗎?”


    櫻容與的眼神當中有著不可置信,要知道這府中跟櫻蔓荊關係最好的,恐怕就是櫻曼蓮,而如今為何她卻要擋在他的麵前,不讓他去救治櫻蔓荊呢?


    “大哥哥,你可曾想過,大姐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此行凶險,你認為大姐姐就一無所知嗎?或者說,你認為父親就不知道嗎?再或者,你認為外祖母就不知道嗎?可為什麽他們沒有一個人阻攔,你想過原因嗎?甚至於攝政王也跟著大姐姐一起進了城南,而並未阻止,你想過嗎?”


    這一個個問題砸來,讓櫻容與不禁有些發懵,不得不說,這些問題他的確沒有思考過。


    他隻是知道了櫻蔓荊去了城南,七天之內若治理不好瘟疫,便要斬首,其他的事情都尚未來得及考慮。


    “是,為了什麽?”他開口問道,如今他心慌至極,根本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大姐姐尚未及笄,你們大都將她當孩子看待,可是她的心中卻是有著自己完整的規劃。她的心中不止是裝著自己,更是裝著這天下蒼生,在這道聖旨下達之前,大姐姐就已經去過城南了,並且帶回了姽嫿,父親莫不是忘了?有的時候,關心一個人去阻止她去做一些事情,是為了她好,可是有些事情卻隻是打著關心的名義去阻止她去做一些對的事情。大哥哥,你捫心自問,如果今日有這瘟疫,是別人派去的,你還會阻攔嗎?你還會覺得是刁難嗎?”


    答案是不會的,誠如櫻曼蓮所說,櫻蔓荊這次做的是對的事情,為了千萬百姓,不顧自身生命,拯救的卻是整個鳳華城甚至於這天下。


    瘟疫一旦蔓延開來,便再也難以控製。


    “所以我們便隻能等待了嗎?”


    “不,我們還可以在外麵幫她,”櫻曼蓮接口道,“就比如剛才太子妃來找我,一起搭棚施粥一般,她想做的事情我們幫她做著,更何況治理瘟疫還需要藥材,我們可以等她送出藥材單,我們來收集再運輸進去。”


    “蓮兒說的沒錯,如今我們的支持卻是對荊兒最好的鼓勵。”


    櫻念遠等人還在計劃,卻沒有想到櫻容之也同樣在計劃,並且已經將所有的尋夢草都收之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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