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芒星記。


    在她的印象當中,隻有一個人有,那人出生之時自帶五芒星記,在當時引起潮流,即使過了很久,還是被眾人所津津樂道。


    那個五芒星記是存在的,但卻不應該在這裏被看到。


    琳琅公主不知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意外,但從客觀上來看,她不是早就應該死在兩年前了嗎?


    在那場舉家被斬首的浩劫中。


    那場屠殺的消息甚至傳到了邊關,足以證明當時事件的重大。


    可是,現在,她竟然看到了那個人,那個本就應該已經死去的人。


    木婉晴。


    “撲通,撲通。”


    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琳琅公主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徐婉柔和櫻蔓珠竟然雙雙都跌入了湖水之中。


    “你們將她們救起來,”琳琅公主對自己的侍衛和婢女下達著命令,拉住了櫻蔓荊的胳膊,“你跟我過來。”


    琳琅公主將櫻蔓荊帶入了船廂當中,還讓自己的侍衛守在了門口。


    “她是誰?”


    琳琅公主也不左右而言其他,直接指向了香寒開問。


    櫻蔓荊愣了一下,緩緩笑開:“公主這是怎麽了?她是香寒阿,是睿安的貼身侍女,怎麽莫不是公主見她勇猛,想要她服侍你嗎?”


    提起剛才的事情,櫻蔓荊就窩火。


    她本一個人看風景看的好好的,櫻蔓珠和那徐婉柔非得過來,竟然還想推她下水,幸虧她們反映快,才沒有被推下去。


    反而將她們推向了湖中。


    “櫻蔓荊,”琳琅公主的內心中怒火燃燒,卻還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亦或者不在乎你傾國候府,丞相府的所有人命嗎?”


    櫻蔓荊一怔,這琳琅公主可是鮮少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況且她一進來就指著香寒,莫不是琳琅公主知道了香寒的真實身份?


    可這也不應該啊,如果知道了,琳琅公主怎麽會忍到現在才問呢?


    經過思考,櫻蔓荊還是決定裝傻。


    “公主這是何意?睿安自然是要為傾國候府和丞相府考慮的。”


    “你還給本公主裝傻是不是?”


    說完,琳琅公主就快步走到了香寒的麵前,一把扯開了她的衣襟。


    那抹紅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這五芒星,隻有一個人身上才有吧?櫻蔓荊,用不用本公主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被扯開衣襟相當難堪了,不過好在琳琅公主有分寸,隻是將她的五芒星印記露了出來。


    香寒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跪了下去。


    “公主,今日~你得知奴婢的身份,奴婢無話可說,也任憑公主發落。可是公主,姑娘是一片善心,一片好意,她隻是憐奴婢可憐才會收留奴婢,還請公主不會責怪姑娘。”


    縱然櫻蔓荊是睿安郡主,父親是傾國候又如何,在絕對的皇權麵前,他們也隻能低頭。


    “香寒,不必如此。”


    櫻蔓荊上前將香寒扶了起來:“今日既然公主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還煩請公主保密。”


    “讓本公主給你保密?”


    琳琅公主一副好笑的神情看著櫻蔓荊:“櫻蔓荊,你是第一天認識本公主嗎?第一天知道本公主討厭你嗎?替你保密,你當本公主是瘋了不成?”


    “嗬嗬~”


    櫻蔓荊笑的輕鬆,手中的扇子輕輕地搖晃著。


    “公主,為睿安保密,也就是為你四哥著想,你討厭睿安,莫不是也討厭你四哥嗎?”


    聞言,琳琅公主的神色立刻變了。


    “櫻蔓荊,你什麽意思,這事情又跟我四哥有什麽關係?”


    “當年,皇爺爺是有意提拔木大人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你四哥就帶人拿著聖旨抄了木府,殺了木府滿門,剩下香寒一個人還存活於這世間。琳琅公主,別人不知道木大人是什麽樣的人也就罷了,難道你也不知道嗎?還是說你相信木大人會造反?”


    這句話讓香寒猛然抬頭,緊緊地盯著櫻蔓荊。


    “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何公主要清楚奴婢父親的為人呢?”


    櫻蔓荊悠然歎了口氣,那段過往她本不欲再提起,今天卻是要舊事再重提了。


    “香寒,你可記得木大人後來傷了一條腿,之後那條腿便無法完全好,走路與常人有所詫異。”


    “對啊,可那不是父親自己磕碰的嗎?”


    香寒很是疑惑,同時也發現了這其中恐怕還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是的。”


    櫻蔓荊緩緩搖頭:“其實,木大人之所以會受到腿跟我和琳琅公主息息相關。”


    “怎,怎麽會,奴婢從來沒有聽父親說過跟姑娘和公主有過交集阿。”


    “那是因為我懇求過木大人。”


    接話的卻是琳琅公主。


    那還是一個冬天,白雪皚皚。


    彼時,琳琅公主和櫻蔓荊都方才八歲,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年紀。


    那日櫻蔓荊惹她生氣,她便直接將人騙到了荷花池旁,她事前便安裝好了圈套,櫻蔓荊一到那裏就踩中了那陷阱。


    整個人都被吊在荷花池上,她本來想的隻是教訓一下櫻蔓荊,可她到底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雖然安裝了圈套,卻不嚴謹。


    眼瞅著櫻蔓荊就要掉下去,那一片荒無人煙也鮮少有人會路過,她一個八歲的孩子有提前布置陷阱的能力,又怎麽可能會有將櫻蔓荊救下來的能力呢?


    這一刻的琳琅公主終於感覺到害怕,哭著去找人救櫻蔓荊,正好碰到了木大人。


    之後的事情就是如同大家所想的一樣,木大人順利將櫻蔓荊解救了下來。


    但是過程中自己卻不慎受傷,導致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像正常人走路。


    琳琅公主畢竟是孩子,也是公主,她害怕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所有人都會不再喜歡她。


    於是她懇求了木大人,讓木大人給她保密。


    當初,她認為就算木大人不說,櫻蔓荊也是會說的,可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


    也就是到了今天,琳琅公主才知道,木大人不僅沒有說,甚至於連自己最親近的女兒都沒有說。


    她說,木大人大概是將這個秘密已經帶到了墳墓裏麵了吧。


    就為了當初和她一個小孩子的諾言。


    這樣的人,怎麽會通敵叛國呢?


    不要說櫻蔓荊香寒不相信,就連她也無法相信,這事情就擺在眼前。


    琳琅公主驀然轉過彎來:“櫻蔓荊,你的意思是這事情跟本公主的四哥有關係?


    “在木大人出事的前一天,皇爺爺是想提拔木大人的,第二天四皇子就帶著聖旨去抄了木府,你覺得這件事情會跟他沒有關係嗎?還是說在你琳琅公主的眼裏心裏你那四哥就當真是正人君子?”


    直到這一刻,琳琅公主才承認,櫻蔓荊是真的變了。


    以前的櫻蔓荊又如何會如此的咄咄逼人呢?


    不,說咄咄逼人也不合適,以前的櫻蔓荊眼裏心裏都是許言朗。


    她討厭櫻蔓荊,連帶著討厭許言朗,可每次櫻蔓荊都是站在一個維護的立場上。


    可這次,她們的位置卻換了個兒。


    她開始仔細的看著櫻蔓荊,打量著她的每一個變化。


    她比以前高了,更瘦了。


    以前圓潤的臉蛋如今也舒展開來,眉梢眼角都帶著冷意。


    以前的櫻蔓荊是火紅的玫瑰,而現在的櫻蔓荊卻更像牡丹,豔~麗依舊卻惹人深思。


    可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能將當初那個比她還飛揚跋扈的女子變成這個模樣呢?


    琳琅公主的心驀然疼痛起來。


    “本公主會幫你們保密。”


    不由自主的琳琅公主將這句話說出。


    其實她有想過的,拿這件事情威脅櫻蔓荊,讓她跟鳳嵐清分開。


    可這想法隻在她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瞬,她發現她沒有辦法,她沒有辦法去做這樣的決定,開這樣的口。


    她琳琅公主是喜歡鳳嵐清,是想跟鳳嵐清在一起,是想讓鳳嵐清和櫻蔓荊分開,但絕不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更何況,她有最不願意承認的一點,那就是鳳嵐清深愛櫻蔓荊。


    如果櫻蔓荊提出跟他分開,那他該是多麽的傷心難過呢?而她不想讓他傷心難過。


    那種滋味其實是太苦太痛了,她一個人品嚐過那種滋味就好。


    再者,木大人於她有恩,如果那日不是木大人舍己救人,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得生活在陰影當中。


    而香寒是他的子女,她又怎麽忍心傷害。


    “那就多謝公主了。”


    櫻蔓荊鬆了口氣,看向香寒,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香寒,你會不會怪我,如果不是我,木大人也不會傷了一條腿。”


    香寒搖搖頭,在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她想,如果木大人就那樣放任櫻蔓荊和琳琅公主不管的話,恐怕她會更加接受不了。


    “姑娘,你接受奴婢,是不是有奴婢父親的原因。”


    櫻蔓荊不置可否,這確實是重點的一點,但卻不是全部。


    “我答應你,是建立在你我同病相憐的份上,你的身份隻是給了我更加強有力的理由而已。香寒,你的聰明在一開始就打動我了。”


    是的,從一開始她動搖,就是因為她的聰明睿智,之後才是木大人的恩情。


    她們的對話,卻讓琳琅公主越來越迷糊了,什麽同病相憐,傾國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這三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來她真得好好查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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