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大姑娘身邊的丫鬟來了。”


    桂嬤嬤說道,李婉便瞬間變了臉色:“讓那小蹄子進來。”


    她倒要看看,櫻蔓荊到底要搞什麽鬼,莫不是嫌剛才羞辱她羞辱的不夠?


    是的,櫻蔓荊的反擊在李婉看來就是羞辱。


    就有一種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錯還是對,於是所有的事情便都成了對,而別人所做的事情便都成為了錯。


    “奴婢見過婉姨娘。”


    地支的禮儀自是周到的,讓李婉想要借題發揮都不成。


    “你過來我這裏可有事情?”


    李婉並未曾叫地支起身,地支便也就保持著行禮的姿態,要知道以往她在詭譎訓練的時候可比這個要苦多了,半蹲個身,她還不放在眼裏。


    “姑娘讓奴婢給姨娘送一件東西。”


    李婉朝桂嬤嬤使了個眼色,桂嬤嬤上前將地支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


    可當李婉看清楚手中的東西時,瞬間慘白了臉,站起身。


    “這東西從哪裏弄來的,大姑娘為何要送這個東西給我。我都不知道這個是什麽。”


    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支今日算是見到了,可憐的李婉此時連演技這個東西都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也可能是因為麵前的是地支,沒有外人,她也沒有收斂自己的本性。


    不過那最後一句話,還真是暴露自己啊。


    地支心下感覺好笑,麵上卻是不顯:“這是姑娘為您精心挑選的禮物,姑娘說姨娘會很喜歡,這也是那擋路的石頭最後留下來的東西了,不過呢,我家姑娘也是喜歡的緊,就隻能送給姨娘一個了,還請姨娘見諒。”


    隻送一個,一共派去十二個人,那也就是說櫻蔓荊那裏最少還有十一個。


    意識到這個,李婉的腿一軟,差點摔倒,幸虧桂嬤嬤扶住了她。


    “姨娘,鎮定。”桂嬤嬤小聲地在李婉耳邊叮囑,“不要亂了陣腳,隻不過一個銅片,做不了什麽。”


    這話,桂嬤嬤都覺得自己說的虧心,可她必須讓李婉保持鎮定,不能在敵人一個小丫鬟麵前就失了分寸。


    “你們家姑娘打算幹什麽?”


    李婉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如同桂嬤嬤所說,不過一個銅片,就算櫻蔓荊真的交給了櫻念遠她也有辦法脫罪。


    有辦法嗎?想到今日晚上櫻念遠對自己那憤怒的態度,她就不是那麽確定了,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如果櫻蔓荊真的出了事,她可能會被拿來第一個開刀。


    她能有脫罪的可能,建立於櫻念遠想讓她脫罪的想法之上,如果他不願意,想必也沒有人可以幫她,饒是她有靠山,難道還能管人家的夫妻事兒?


    “姑娘不想做什麽,可是姑娘也說了,她目前還是挺喜歡那小銅片的,可是沒準哪一天她就不喜歡了,然後指不定會丟在哪裏,也許是水雲間,也許是婉閣,也許是鬆鶴堂。姨娘,若沒有別的什麽事情,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還在等著奴婢回去伺候呢。”


    這句話說完,李婉的神情卻是變了,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緊緊著地支,櫻蔓荊那個小賤人竟然敢威脅她,她沒有辦法收拾她,難不成還收拾不了她身邊一個小丫鬟嗎?


    這樣想著,李婉便將桌子上的茶杯掃落下地,發生“啪”的一聲,茶杯四分五裂,濺落一地碎片。


    “地支,我不過讓你給我倒杯茶,你竟然直接掃落在地,你就這般看我不得?可是你別忘了,我可是這府裏的婉姨娘,而你隻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桂嬤嬤,教教她怎麽倒茶。”


    “是,奴婢遵命。”


    桂嬤嬤應了一聲,聲音陰狠,那眼神更是好像要將地支吃了一般。


    地支卻在此時發出了一聲輕笑,伸手便將一個茶杯拿在手裏,微微發力,那瓷做的茶杯竟然直接化為齏粉。


    她將頭輕輕地向前,吹落那一地的粉末。


    “姨娘,看到了嗎?這才是奴婢不想給你倒茶的力度。”


    “你放肆。我今天非要教訓你不可,桂嬤嬤,給我上,掌嘴,讓她知道什麽是一個丫鬟的本分。”


    李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剛才的吃驚害怕被地支這句話給氣的煙消雲散,怎麽,現在竟然連一個小丫鬟也敢騎在她的頭上了嗎?


    地支任由桂嬤嬤靠近,在她的巴掌即將落在她的臉上時,將她的手狠狠的握住。


    “哢。”


    骨頭錯位的聲音。


    “哎呦。”


    桂嬤嬤的哀叫應景而起。


    地支卻是一點都不害怕,伸手,用力,又將桂嬤嬤的手骨安了回去,引來她更大聲的哀嚎,隨後直接甩開桂嬤嬤的手,還拿出小手絹來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沾染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姨娘,奴婢是奉姑娘的命來給姨娘送禮物的,您這樣對待奴婢,難不成是不滿意姑娘送您的禮物,亦或者是故意找姑娘的事情嗎?”


    “你不過一個小丫鬟,難不成我還教訓不得你了?”


    李婉的臉別提有多麽的陰沉,怕是她再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會被一個丫鬟如此打臉。


    本來呢,說出這話,她想著地支多少會慌張的,可地支竟然隻是淡淡的揚起嘴角。


    不得不說,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倒是跟櫻蔓荊有幾分相像,果然,小賤人的身邊都是小賤人。


    “姨娘莫不是忘記了,姑娘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皇上親封的睿安郡主,至於奴婢呢,隻效忠姑娘一人,若姨娘想要教訓奴婢,還需去請示姑娘,若姑娘同意,你便是將奴婢打死,奴婢也不說一個字。但倘若沒有經過姑娘同意,也沒有請示姑娘,那你絕對是碰不到奴婢半點的。當然如果姨娘想要去告知侯爺和老夫人的話,奴婢也無話可說,但是呢,奴婢還是老話,奴婢隻效忠姑娘,不管是誰想要動奴婢都需要經過姑娘同意。”


    “你,你,”李婉的手指著地支,渾身氣的直發顫,“你竟然連侯爺和老夫人都不放在眼裏。”


    “那是因為奴婢相信侯爺和老夫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更何況奴婢本來就是無雙長公主送給姑娘的,如果奴婢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恐怕無雙長公主都不會善罷甘休呢。”


    地支從來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對比自己強的男子她都敢嗆聲,更何況李婉了。


    至於她鬧,她歇斯底裏?正中下懷好嗎?


    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她不是無雙長公主派來的,這個時候自然能借用她的名字就借用她的名字嘍。


    就算被拆穿了,那又有何妨,將鳳嵐清也拉進來就是了。


    地支不禁覺得這是一個好想法,如果真的這樣了,沒準鳳嵐清就和櫻蔓荊定親了,然後成親,在攝政王府內,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敢給櫻蔓荊臉色看的。


    而且也不用擔心婆婆的問題,小姑子的問題,到時候櫻蔓荊隻需要做被鳳嵐清捧在手掌心的嬌嬌就可以了,沒有什麽能比這個還要完美的好嗎?


    李婉的確被噎住了,無雙長公主,她竟然把她給忘記了。


    地支能夠被派來,一定是深受無雙長公主的喜愛和器重,不然也不會被派到她的身邊。


    那可不是一個會跟被人講道理的性子,隻有她收拾別人的份,就就算這樣,皇上也極其喜愛這個姐姐,她自問沒有這個資本能夠跟無雙長公主對上。


    “走,你走。”


    地支前腳剛剛出門,後腳李婉就將屋內的瓷器打碎了一地。


    “櫻蔓荊,櫻蔓荊。”李婉歇斯底裏,叫著櫻蔓荊的名字,眼中都是仇恨,“為什麽,為什麽,月華郡主好不容易被我收拾了,我還覺得幸福的日子就要來了,可櫻蔓荊這個小賤人竟然比她那個私人娘還要難纏,為什麽都要跟我作對,去死,去死,都去死。”


    以前呢,月華郡主在世的時候,她便伏低做小,如今連個丫鬟都敢肆意在她頭上拉~屎撒尿了嗎?


    還有那銅片,不,她絕對不能讓櫻念遠知道那銅片的事情,不,她做了這麽多,不能輸,不能輸。


    “嬤嬤,嬤嬤,”李婉拉扯著桂嬤嬤的衣袖,動作舉止仿佛一個孩子,那眼神卻是陰毒的仿佛能放出箭來,“你要幫我,一定要幫我。”


    桂嬤嬤將李婉攬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仿佛就回到了李婉年幼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的臉上全部都是天真的笑容。


    可現在這一切都被那個死人,還有櫻蔓荊這個小賤人給毀了,這讓她怎麽能甘心,怎麽能放任李婉繼續受苦。


    “小姐,你放心,嬤嬤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會幫你的。”


    “可是櫻蔓荊那小賤人的手裏有那銅片,她要是將銅片交給侯爺,侯爺一定會查這事的,到時候咱們就全完了。”


    李婉的心中害怕又悲涼。


    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如今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兒子在塞外,一心為著的女兒卻恨上了她。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輸,她搶了爭了一輩子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那咱們就不給她機會說出口。”


    桂嬤嬤的口中透露著陰毒,計劃已然在心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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