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蹙起眉毛,轉頭看去,隻見外麵傳來乒呤乓啷的打砸聲,緊接著是砸碎玻璃的聲音,女服務員的哭聲。


    季勇成和南風都好奇的伸長脖子,想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李仇表現得倒是格外淡定,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上吃菜,他正用一雙手剝著一隻大龍蝦,完了還喝上一小口紅酒。兩個保鏢護在他的位子身後,緊盯著外麵的情況。


    “*的,你們酒樓的保安都是吃*的嗎!?別讓他跑了!!”


    我心想這個聲音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


    過了一會,那個剛剛被李仇叫出去查看情況的保鏢回來了,他俯下身在李仇耳邊說了些什麽。


    李仇這時正好吃完了一隻龍蝦,他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然後笑了笑對我們說道:“外麵好像發生了蠻有趣的事情,走,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和疤釘沒有囉嗦什麽話,都站了起來。


    李仇領著我們走出包房,酒樓的走廊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堆人堵在隔壁包房的門口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剛才的打砸聲和叫罵聲似乎都是從這裏傳出來的,酒樓的保安、服務生、管理人員全部都趕來了。


    李仇帶我們從人群中間走了過去,接著就看到了隔壁包房裏的場景,我看到那一幕時整顆心都“咯噔”了一下。


    包房裏淩亂不堪,桌子已經翻了,從中間被劈成兩半,各種海鮮菜盤砸了一地,除了頭頂的吊燈還完好之外,其他地方到處都變了個稀巴爛,有好幾個人躺在地上,看著不知道是死是活,可以想象剛才這裏發生了一場怎樣的廝鬥!


    我的神情嚴肅起來,從我們剛才從包房裏聽到打砸聲,到走出來,一共才過去了不到五分鍾而已,也就是說在包房裏的這八九個人是在五分鍾之內全部被放躺在地上的,看地上那些人的裝扮,這些人似乎也是道上的。


    這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忽然晃晃悠悠地從包房裏站了起來,捂著一隻受傷的胳膊。


    我看到這人心裏又是一動,因為這人我認識,他叫段戩,是五行會新晉位的土會分會長!


    有人暗算五行會的人!


    段戩一雙眼睛裏滿是血絲,整個包房裏隻剩下他能站起來了,衝著門口的保安罵罵咧咧地道:“你們還不快去把那幾個混蛋給老子抓回來?你們這些保安還杵在這裏幹嘛?都是擺設嗎?信不信老子明天就燒了你的店?!……”


    但那些人早就跑沒影了,我們剛剛出來的時候連刺客的影子都沒看到,要怎麽去追?


    李仇眯了眯眼睛,說道:“段戩,嗬嗬,真巧啊,剛才發生什麽了?”


    段戩好像這時才看見李仇,又看見了李仇身後的我們,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猛然一放大,仿佛認定了什麽,猛地撲過來抓住李仇的衣領,憤怒地道:“是你們!?我知道了,是你們蝰蛇幫的人陰老子對不對?”


    李仇麵無表情,動也不動的看著段戩。他身後的兩個保鏢走上前,一個抓住了段戩的後領把他扯開,另一個狠狠一記重拳打在段戩的肚子上,段戩痛苦的叫了一聲,身子漸漸彎成了蝦米狀,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李仇麵無表情的拍了拍自己的衣領。疤釘冷笑的說:“五行會新的土會會長,腦子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時候海鮮樓的大堂經理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一路跑來很著急的樣子,他看見我們,認出了李仇,又連忙擺出一副恭敬的態度,誠惶誠恐的道:“呃李幫主,您也在啊……”


    李仇輕輕點點頭,笑著說:“哦,我正好在這裏吃飯。”


    我給身邊的季勇成使了一個眼色,季勇成會意,走進房間,查看了那幾個躺在地上的混子的情況,接著神情嚴肅的回來對我們說:“陽哥,都死了,是刀傷,對方就是奔著命來的,每一刀都是要害。”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包房裏這一屋子的人,隻剩下段戩一個人活著了。包間的窗戶有好幾處都被敲出了幾個大洞,風呼嚕嚕的從外麵灌進來,我走到那窗邊往下看了一眼,這裏僅僅隻在二樓,下麵就是草坪,想要逃生不要太容易,看來那些暗算段戩的人就是從這裏撤退的。


    房間角落裏還縮著一個女服務生,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抓著自己的雙臂,哆哆嗦嗦坐在角落裏,看起來剛剛受到驚嚇還沒有緩過來。


    大堂經理讓人把她扶了起來,然後問她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那女服務生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說,她剛剛推著餐車進包間,正準備上菜的時候,突然有七八個青年踹開房門闖了進來,每一個人手裏都拎著明晃晃的鋼刀,一看就是來找事的。女服務生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當場就嚇傻了。段戩等人見狀,也都紛紛站了起來,但他們身邊都沒帶家夥,闖進來那些人二話不說舉起刀就開砍,其中有一個年紀很輕的,上來就一刀氣勢洶洶地朝段戩砍去,段戩來不及躲閃,隻好連忙拉來身旁的一個小弟做擋箭牌,那小弟被那一刀砍中了胸膛,瞬間血肉橫飛,一抹鮮血還濺到了女服務生的臉上,女服務生徹底頂不住了,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大聲尖叫了出來。


    段戩今天也隻是帶著小弟出來吃飯的,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身邊的手下很快就被砍翻了,段戩拎起一個酒瓶拚死掙紮,也被人砍了好幾刀,這時候酒樓的保安聞風趕來了,那些人立刻砸破窗戶跳窗逃走了。


    我看向李仇,輕輕問道:”大哥,你看這事……“


    李仇一臉玩味的說:“在銀華市,敢動五行會的沒幾個人。”接著轉過頭又問那個女服務生:“唔,對了,你看清那些人長什麽樣子了嗎?”


    女服務生還在嚶嚶啼啼的哭著,怯生生的說道:“領頭的那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嗯,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八九歲,短頭發,長得很醜,很凶,臉上有很多難看的斑點……”


    我心裏一動,長相醜陋,臉上帶著斑點的年輕人,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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