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晌午。


    陳蕭與錢小福二人使用百裏追風符來到了乾陽宗山腳。


    “進了宗門,你我一個內門,一個外門,見麵機會應該也變少了,這有一枚儲物戒指你收下。”


    陳蕭將整理過的黑炎寨三寨主的儲物戒指交給了錢小福。


    別看錢小福出身商賈,但儲物戒指的空間依舊小的可憐。


    接過儲物戒指,錢小福剛注入一縷元氣,感謝的話還未脫口,雙眼瞬間瞪得圓溜溜的看向了陳蕭。


    “大,大,大哥?!”


    “五千塊下品元石,應該夠你今年從外門升入內門了。”陳蕭微笑道。


    “這麽多!”錢小福人已經傻了,本來陳蕭那五百塊下品元石的見麵禮錢大富就都交給了他,沒想到陳蕭又給了他五千塊!


    “不要令我失望,今年的內門考核爭取奪個第一。”陳蕭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錢小福連連點頭,從入乾陽宗以來,這已經是他所見過數額最大的元石了。


    “我有事要去劍來峰,先走一步。”


    “大哥慢走。”


    “好,在外門遇到什麽事隨時去劍閣找我。”


    “嗯嗯!”


    錢小福目送著陳蕭離去,然後整個人如瘋了一般得瑟了起來。


    “哈哈哈,我錢小福果真是天才,抱對了大腿,以後在這乾陽宗一人之下指日可待!”


    聲音回蕩在山穀間,他忙又捂住了自己嘴巴。


    劍來峰夥房。


    今日份的午膳已經做完,所以這個時間夥房的弟子們大多都去歇息了,隻有那麽十幾個人還在收拾。


    陳蕭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自然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陳師兄。”


    “陳師兄。”


    他們朝著陳蕭這邊點頭示意,劍閣的事情早就傳揚開來,他們之間也有過激烈的爭論,可到了最後,他們反而對陳蕭的做法感到理解。


    即使他們同樣認為陳蕭是怕了柳長洮,可人不都是會害怕的麽?


    陳蕭能從凡俗弟子一躍成為內門弟子已經很不容易了,而在短短的時間內,又從劍閣普通弟子成為了劍閣第四席弟子,還不夠麽?


    足夠了。


    捫心自問,他們都不會有人做到陳蕭這般,甚至都沒辦法邁出進入內門的第一步。


    陳蕭走得已經很遠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還不體諒陳蕭,那這麽多年在夥房的師兄弟情誼真就喂狗了。


    “屈長老還在監膳間麽?”陳蕭問了句。


    “嗯,在的。”


    “好。”陳蕭點頭,朝著監膳間走去。


    輕輕敲了敲門,等到監膳間裏傳來屈遇的聲音後,陳蕭才推門走了進去。


    正在監膳間嚐試搭配更加滋補藥膳的屈遇見到陳蕭後麵露喜悅,隻不過,在看到陳蕭頭上戴的那條白色絲帶,以及陳蕭照下山前更顯憔悴的模樣後,屈遇長老的心也隨之一沉。


    “這趟回家探親出什麽事了麽?”屈遇長老放下手中的事務,關心道。


    ……


    良久,夥房內的屈遇長老長歎了口氣:“哎!樹欲靜而風不止……節哀順變,雖然還沒找到仇家,但也別急,慢慢來,老天爺都在看著呢,終有一天,它會讓你為他們報仇雪恨的。”


    陳蕭將屈遇長老視作親人,可越是親人,越要隱瞞。


    他不能告訴屈遇長老他已報仇並覆滅了整個黑炎寨,過分謹慎也好,杞人憂天也罷,這都是陳蕭保護屈遇長老的一種方式。


    “你剛從家鄉回來,最近內門有很多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我覺得還是先告訴你讓你有個底為妙。”


    夥房弟子們都議論紛紛,屈遇這個夥房長老自然更加在意。


    “我都聽說了。”陳蕭道。


    “我還是和你說說吧。”屈遇長老搖頭道。


    事情的源頭自然還是陳蕭下了戰書卻選擇告假回家引起的。


    如果單隻這般,可能內門的流言蜚語還不會這麽嚴重,但最為主要的就是,在這之後不久,柳長洮便突破陰陽境成為了乾陽宗親傳弟子,而同時被公布出來的消息還有柳家與齊家訂下姻親的事情。


    在劍閣弟子們的眼中,陳蕭能一路扶搖直上少不了兩個人的幫助,一個是萬卷樓的薛紅衣長老,另一個就是劍閣親傳齊紅鸞。


    薛紅衣長老插手不到劍閣的事情,齊紅鸞便成了陳蕭在劍閣最大的靠山。


    可如今,靠山成為了敵人的家眷。


    劍閣弟子們為此更是好一番的嘲諷了陳蕭一頓。


    甚至內門眾弟子紛紛覺得,陳蕭之所以選擇臨陣脫逃是因為他事先收到了風聲,得知自己的靠山將不會再幫助自己,於是不敢再囂張,隻好夾著尾巴做人。


    此事並非沒有憑據,有心的劍閣弟子們發現,齊紅鸞身邊最親近的那個劍閣弟子夏如萱對陳蕭似乎便有所鍾情。


    最開始眾人議論陳蕭的時候,夏如萱都會怒氣衝衝的和大夥爭論起來。


    幾次過後,聯想到夏如萱與齊紅鸞的關係,大家紛紛仿若醍醐灌頂般,憑借豐富的想象力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串聯了起來。


    夏如萱靠著齊紅鸞的信任得悉了齊、柳兩家結為姻親的事情,於是提前告知給陳蕭。


    而陳蕭害怕失去了靠山後,自己在劍閣樹敵過多,又自知無法戰勝柳長洮,所以選擇知難而退。


    一切似乎都能解釋的通。


    至於作為這個事件的另外兩個當事人,齊紅鸞與柳長洮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更讓眾人確信此事屬實的是齊紅鸞已與夏如萱劃清了界限。


    她連身邊的親信弟子都換了,不正是默認了眾人的猜測?


    聽完屈長老這麽一番講述,陳蕭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沒想到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後竟然會演變的這麽複雜。


    陳蕭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無心之失令夏如萱也成了眾矢之的,畢竟,從頭至尾,他未曾對夏如萱有過分毫的想法。


    而齊紅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些年你和我說遇見的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這位劍閣親傳齊紅鸞了吧?”屈遇長老觀察著臉色有些變化的陳蕭。


    “也許她曾與你關係不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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