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大廈。


    得知舒微涼下午不會去美術館後,楚岸寒安心的回到辦公室處理事務。


    宴七在旁給他說著找到葉思卿的情況。


    畢竟天高皇帝遠,葉家的那位也隻打算嚇嚇她,並沒有安排什麽人守著那小黑屋,要是葉老先生動作快一些,下得了狠手拷問一下他的下屬,那麽自然是會很快找到葉思卿在哪裏。


    可惜的是,葉老先生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樣在意自己的私生女。


    甚至陳氏也沒有對此付出太多心思,她覺得,葉家那位是不可能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她不怕!


    於是可憐的葉思卿就被關在小黑屋裏差點渴死。


    宴七搖了搖頭,他可忘不了剛發現葉思卿的時候,那姑娘的慘樣。


    “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岸寒眯了眯眼,要知道,葉家並不是沒人,想要調查一下誰對葉思卿動手,用不了半天。


    更狠的是葉思卿的親媽,居然也就這樣一直淡定的等著,她就不怕會等來一具屍體嗎?


    “算了,讓她把知道的都交代一下,然後放回去!”


    這個時候留著葉思卿還不如放她回去更能鬧騰。


    “好!”


    宴七也不打算再在這上麵多費心思,整理好其他的資料又遞給楚岸寒:“這是舒家搬到安市以後的變動情況!”


    不過因為是表麵上的東西,所以也不見得就能看見背地裏還有些什麽問題。


    楚岸寒猶豫了一下,將這疊資料先放到了一旁,繼續往下看。


    宴七頓了頓也跟上他的腳步,繼續處理其他的事務。


    然而,就在楚岸寒安心辦公期間,讓他意想不到且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卻在另一個方向上演。


    舒家大宅。


    舒微涼看著姍姍來遲的“貴客”,下巴都差點掉地上去。


    “桑、四哥、老師,你怎麽會、你回來了?”


    桑陽也是一驚,繼而很快意識到什麽,接著笑得別過了頭。


    嘖,他怎麽就忘了這回事呢!


    下飛機的時候接到安大美術係老教授的電話,說要感謝他請他吃飯,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而且還打算以這個由頭來作為借口,回家好和大哥交代一番。


    誰知道……


    安大美術係的這個老教授,是舒家老爺子的朋友啊!


    再一想,舒家老爺子必定是要感謝自己當年將舒微涼從大山裏帶出來吧?


    畢竟當初舒微涼剛回到舒家,他自個兒就被家裏人逼著去了m國繼續做畢業論文……哎呀,早知道是來微微家裏,他是腦子抽了才會跑去美術館看畫展?


    哦不對,畫展倒也還是得看一看。


    隻是他可以早些來啊!


    現在倒好,讓人家請客吃飯的等了他快一小時。


    桑陽費盡力氣,才勉強收回快要裂到耳朵旁邊的嘴巴,繃出一個算是一本正經的表情來。


    “嗯,我……陪周市和方教授來做客,嗬嗬,做客!”


    能成為舒家的貴客,他簡直夢寐以求!


    當然,這個夢寐以求並不是因為舒家的身份和地位,而是因為舒微涼!


    還好,他雖然來晚了,但兩位貴客比他還要稍微晚了幾分鍾,這倒是讓桑陽的遲到顯得並不是那麽突兀了。


    看到不遠處的兩個車,舒信方很給麵子的從屋子裏迎出來,郭淑貞也親自滾著輪椅跟到門口。


    桑陽對著舒微涼笑了笑,然後轉身去替兩位老人家拉車門。


    周市長在來之前就已經得知了舒微涼是舒家當年走失的外孫女這件事,感慨萬千的同時,也為桑陽慶幸,所以特地幫著舒家老爺子約了安大美術係的教授,然後再請了桑陽來做客。


    但安大的方教授則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還以為是哪個世家的小孩想要拜自己為師所以請客吃飯呢,按照周市的建議約了桑陽也是因為知道他回國,也想與他見個麵,誰知道這一下車,抬頭就看見了跟在桑陽背後的舒微涼,頓時驚了一驚,有些不悅。


    趁著下車的瞬間壓低聲音在桑陽耳旁道:“你怎麽回事?上門來做客還要帶女朋友?”


    桑陽繃不住了,笑得見牙不見眼,卻也不解釋,轉身帶著兩位老人朝前走。


    一直到門口,舒信方迎過來,對眾人介紹自己的外孫女舒微涼,然後桑陽才滿意的看到了方教授差點掉在地上的眼珠子。


    嗬嗬。


    桑陽滿意了。


    舒微涼上前兩步對方教授道謝。


    當初她和陳沛彤在教務處比畫的時候,方教授可是一直都偏向著她呢!


    “沒想到啊,真的是沒想到!沒想到舒同學你這天賦是遺傳的!難怪啊難怪!當初我就說你這畫風清奇獨特,但是又感覺似曾相識,沒想到你竟然是舒家的人!”


    方教授這下更是後悔得五體投地了!


    早知道他私底下收了這個徒兒多好啊多好啊天呐!


    倒不是因為舒家的身份地位,而是因為舒家至今出了兩個畫畫天才啊!


    舒信方笑嗬嗬的看著幾人,道:“今天請各位來家裏吃頓便飯,主要就是很想感謝一下幾位對我這可憐的小孫女兒的照拂!”


    他指了指首座,與周市客氣一番之後,讓對方坐下了才道:“首先要多謝周市的支持,是您一直鼓勵安市的藝術發展,重視安市的教育,這才有了每年那麽多各地的支教,如果沒有這個支教,唉,我這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回家!”


    然後又讓方教授坐下了,也道:“同樣要感謝方教授,我們家微微在安大美術係念書,多虧了您護著看著,也教給了她不少知識,這些年真是麻煩您了!”


    不管是從調查的資料還是從其他渠道打聽的,這位方教授都是非常喜歡舒微涼的才華,對她很好的一位教授,所以這份謝師恩情,方教授就可以替整個安大受了!


    最後,舒信方走到桑陽麵前,突然就紅了眼眶。


    “小夥子,其實你才是老頭子我今天最想見也最想請吃飯的人,謝謝你!”


    老人忽地彎了彎腰,嚇得桑陽趕緊跳開些,連忙扶著他一疊聲的道“不敢當”,隨後也跟著紅了眼眶,想起了在大山裏見到舒微涼的時候。


    具體的說來,是見到舒微涼的畫的時候。


    那一年的支教特別偏遠,他是衝著采景去的。


    走到最後那個小村子的時候,誰都想打道回府了,桑陽就覺著來都來了,不如休息一晚上。


    結果睡一覺醒來,就想給孩子們上一堂課再走。


    誰知道去了教室就看見黑板上一幅粉筆畫,勾勒出了半個模糊的城市。


    說是模糊的城市,但那輪廓分明的線條,充滿了藝術感的勾勒,讓他驚為天人。


    再一打聽之下才知道這是村子裏的小畫家,高考之後家裏窮,沒錢上大學了,離開學校之前覺得很傷心就在黑板上畫了一幅很向往的“城市”和大學。


    因為這副畫,桑陽才留下來,然後輾轉找到了舒微涼,又費了一個多月時間才讓村子裏的人都相信他,讓他帶著微微走出大山去學畫畫。


    若是命運再開個玩笑曲折一些,大概他也就遇不到舒微涼了。


    那他的微微豈不是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了家?


    想到這,桑陽也覺得有些哽咽。


    郭淑貞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桑陽的回憶。


    “原本微微回家之後,我們就很想請你吃飯了,誰知道因為微微的事情,還連累了你們桑家,讓你不得不跑那麽遠的避開這個風頭,小桑,委屈你了!”


    桑陽用力搖頭:“不委屈,奶奶我不委屈,委屈的是微微啊!對了,還有山裏那對老夫婦,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把微微當做了自己的孩子,您可一定要好好去感謝他們才是!”


    郭淑貞點頭:“這是自然,微微已經和我說好了,年底的時候就回去看他們!不過,要是沒有小桑你,我們微微回家的路途還會很遠很遠呢,說起來我們還是要感謝你!”


    幾人客套了一番,總算都坐下來,舒微涼偷偷抹了抹眼淚。


    沒有看到桑陽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忘記了許多事情,但現在聽到桑陽和姥姥還有外公說話,那些回憶才又湧上來,讓她心頭梗塞不已。


    如今,夏溫霓死了,溫嵐瘋了,夏東霖在醫院裏躺著還數著十年前的股票漲跌,她這個所謂的“仇”算是報了?可心底卻更空了。


    舒信方和桑陽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到夏家的事情,眾人舉筷舉杯還算是吃得其樂融融,就連在一旁跟著答謝的舒雅顏,都沒有鬧騰什麽幺蛾子。


    飯後,翟如芸帶著眾人到偏廳去坐著喝茶休息,郭淑貞和舒信方也陪著,舒微涼則是坐在桑陽身旁和他說悄悄話。


    “四哥,你畢業答辯搞定沒?”


    “這不廢話嗎?不搞定我能回來?我哥不扒了我的皮!”


    想到桑青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舒微涼捂著嘴巴咕咕地笑了笑。


    “我沒想到,你哥居然和你完全不一樣,不過,他看起來比你帥!”


    “放屁,我哥長得像我媽,有些娘好不好,哪裏帥了?哪裏有我這樣帥氣了?”


    舒微涼頓時笑得更沒心沒肺了。


    之前與桑陽被迫的不告而別一直讓她心頭壓著一塊大石頭,生怕當時的事情會影響了桑家,可如今看來,桑家並沒有什麽麻煩,而桑陽,也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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