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絕對不可以!”


    舒家,舒淩風反對得很堅決。


    什麽重新開始,這種話也就是拿來欺騙一下微微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丫頭。


    那樣身份的男人,怎麽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舒微涼咬唇,她不知道要怎樣解釋家裏人才會相信她,所以隻好不解釋。


    反正,隻要給她一個月時間,重新畫出一些更好的畫來,她與他之間就可以gameover了。


    到時候所有的解釋就都不用解釋了啊!


    想到這,舒微涼索性垂著頭不說話。


    郭淑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雖說也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期望。


    “淩風,你去查查看,他與夏家那丫頭到底還有沒有關聯!”


    其實,隻要楚岸寒從頭到尾都隻有微微這個妻子,與夏溫霓沒有半點關係的話,她勉強也可以接受這個孫女婿,當然,前提是他對微微必須是真心實意。


    舒信方不滿地攔住了舒淩風:“不用查,你說的沒錯,微微不能與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他倒是不在意這個男人之前有沒有跟誰不清不楚,而是楚岸寒背後的勢力,至今為止他甚至隻能窺見一個門,裏麵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微微要是真跟了這樣的男人,下半輩子是福是禍完全靠天命來決定。


    他可不同意!


    已經失去了最疼愛的大女兒了,他不希望連大女兒的女兒也保不住。


    舒微涼暗暗皺眉,不知道要怎樣和外公解釋目前的狀況,末了隻好決定暫時妥協,於是點點頭:“那…我聽外公的!”


    “這就好,這才是外公的乖孫!”


    舒信方鬆了一口氣,目光掠過大雙小雙,神色更淩厲了些:“你們倆以後可要看好了,別讓那臭小子再到白沙鎮來!”


    大雙小雙眼珠子雖在骨碌骨碌轉,嘴巴上卻還是齊齊答應了。


    然而舒微涼卻又道:“但是外公,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慢慢的與他說清楚?”


    舒信方立馬瞪眼:“什麽意思?”


    “呃,是這樣,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失去了記憶,後來分開也是因為他恢複了記憶,所以我們分開得很是突然,還有許多話都沒有說清楚,這份感情也沒有得到一個交代,外公,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把這份感情梳理好,然後再放下?”


    雖說舒信方不覺得感情這東西還需要梳理才放下,但既然微微都認可了他的想法,又開口請求,他也不能太絕情了不是?


    “那好,外公暫且就給你一個月時間,再不濟,至少畫展開始之前這件事你得自己做個了結,如何?”


    “好!”


    舒微涼忙不迭的點頭。


    這就夠了,如今她想要的不也就是畫展了嗎?


    也算是楚岸寒欠了她的!


    對於這個結果,舒淩風依舊不太滿意,但舒微涼可憐巴巴的轉頭看著他,像是也在征求他的同意,於是也心軟了。


    “行了行了,舅舅懶得管你,既然你要接近他,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把你媽媽的遺囑拿回來,雖說她還有不少留給你的東西都是舅舅在替你管著,隨時可以轉到你頭上,但是有個遺囑會更正規一些,畢竟舅舅這邊並不是單獨的一個人,還有你舅媽那一家子人看著呢!”


    舒微涼趕緊點頭:“好,謝謝舅舅!”


    一旁,大雙小雙也齊齊跟著鬆了一口氣。


    開什麽玩笑呢,她倆還年輕,還沒有初戀呢,就要讓她們去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也太損了是吧!


    郭淑貞眯著眼,靠在輪椅上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扶手,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


    就這樣,舒微涼“爭取”到了與楚岸寒相處一段時間的機會。


    隻是,舒淩風不允許她去楚家,而她也不打算與楚岸寒走得太深,便把活動範圍都限製在了白沙鎮。


    反正她也就希望重新找回之前畫那些畫的感覺。


    相處短短一周後,楚岸寒就意識到這所謂的“重新開始”與他想象的並不太一樣。


    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說,隻要還能這樣呆在她身邊,哪怕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畫畫也足夠了。


    很快,舒微涼在白沙鎮的畫室兩旁就清空了。


    宴七帶著手下花了半個月時間,將舒微涼畫室右邊的兩個店麵一並收了,然後改成了一間很是氣派的品茶軒,方便楚岸寒會客。


    左邊兩個店麵則是被改成了安市如今最大樓盤“一品上城”售樓點,就連二樓也被收成了暫時的辦公地點。


    好在白沙鎮這個風景區最高的也就是二樓,於是楚岸寒的辦公地點暫時就從華夏大廈最頂層變成了舒微涼畫室的樓上。


    每天早晨花兩個小時處理好公司的文件,以及一些私人文件之後,楚岸寒就會從樓上下來等舒微涼。


    舒微涼則是要在家裏吃了早餐,九點多才慢悠悠的從白沙鎮裏麵的小區繞出來,步行到畫室的時候,差不多就十點了。


    兩人就開啟了默契的“重新開始”模式。


    一人畫畫,一人喝茶看書陪伴,兩人之間極少交流,更不要說談什麽以前。


    大雙小雙通常在這樣的氛圍下坐不到半小時就會疲倦至極,然後找借口在外麵溜達。


    “你說,這個姐夫真是個渣男嗎?”


    大雙看著街上往來的人群,歎氣。


    隨著畫室兩旁的店麵都被改成了私人用,那品茶軒甚至不接待外客,於是舒微涼的畫室門口這條街都跟著變得冷清了些。


    畢竟來白沙鎮旅遊的人,也極少會去考慮進什麽售樓點看房子。


    所以那售樓點完全就是個擺設。


    小雙也跟著歎氣:“好無聊,好想和渣男談戀愛!”


    尤其是在畫室看著渣姐夫對微微姐那突如其來的溫柔,簡直好到令人發指。


    如果這世界上的渣男都是醬紫,她還真想去會會。


    大雙揚手給了她腦袋一巴掌:“你丫想什麽呢?不是所有的渣男都是渣姐夫這樣好不好?”


    話說著,兩人又兜著圈子繞回了畫室門口,剛好透過窗口看到裏麵的某男又在上演極品寵妻。


    “微微,你嚐一下,這是宴七從南城特地帶來的紅茶,養胃!”


    舒微涼伸手接過,輕輕地抿了一口,眼睛卻沒離開畫架,一直在反複琢磨最新的一幅畫的架構。


    “微微,你嚐一下,這是赤溪從京都帶來的桂花糕,潤脾!”


    舒微涼一手端著茶,一手在給新畫上色,見那桂花糕已經送到麵前,索性張口就咬。


    末了,楚岸寒掏出手帕替她擦掉唇角的糕點粉末,寵溺一笑,默默將她手中的茶杯取過,又重新添茶。


    這場景,看得大雙生生地打了個激靈。


    好肉麻啊!


    小雙卻是滿眼的冒星星,一轉頭看見丁鐺從路另一頭衝過來,大喇喇就要往店裏去,小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撲過去攔住了她:“丁鐺姐,等下!”


    丁鐺納悶:“咋地?”


    她不就考完試出去瀟灑旅行了十天麽,怎麽回來這條街都變了個樣?


    繼而想到自己剛離開的時候好像楚岸寒又死皮賴臉的來纏著微微,頓時臉色大變:“他該不會在裏麵就……”


    臥槽,居然還能買通了大雙小雙在這兒給看門?


    微微這是趁著自己不在的時間又被他騙了嗎?


    丁鐺頓時如臨大敵,卷起袖子瞪著眼就將小雙扒拉到一旁:“別攔著我,不然我去告姥姥!”


    小雙一愣,一時間沒明白告姥姥是什麽操作,就見丁鐺已經帶著怒意推門而入。


    “哎,丁鐺姐你幹什麽呢!”


    大雙回過神來,也跟著衝進去。


    然後幾人都是齊齊一愣。


    舒微涼帶著耳機,正目光專注地給麵前的一幅畫上色。


    已上了色的半幅畫上,一個仿若從虛無縹緲的迷霧森林中走出的女子,躍然於畫紙上,帶著像是水墨渲染的古風,卻又染著了些許喧囂城市的色彩,仿佛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了畫架。


    而畫架旁,半蹲著一個氣質淡然,俊逸優雅的男人,在……剝葡萄。


    同樣是全神貫注,一個在畫畫,一個在剝葡萄,這畫風清奇得有些辣眼睛。


    卻見楚岸寒認認真真地將已經剝好的葡萄放在碟子裏,然後看著差不多七八個了,小心翼翼用叉子戳了一個,格外熟練的轉頭去喂舒微涼。


    丁鐺呆若木雞,下巴掉一地。


    大雙小雙很快回過神來,伸手替丁鐺合上了張得老大的嘴巴。


    小雙很是體貼的道:“丁鐺姐,你要不要吃葡萄?我幫你剝!”


    反正看了好幾天,她已經大概掌握了那種剝葡萄的技巧,哦,還有剝柚子,芒果,菠蘿蜜,石榴,荔枝……甚至核桃,巴旦木等堅果,她以前不會剝的現在都會剝了!


    大雙則是默默地轉身將畫室的磨砂玻璃門關上。


    這種風格,自己人欣賞一下就行了,可別讓外麵的人看見。


    不然,她怕這渣姐夫被搶走。


    更讓丁鐺崩潰的是,她和大雙小雙衝進來,這樣大的動靜,舒微涼帶著耳機聽不見也就算了,可楚岸寒卻像是壓根就沒這回事一樣,依舊淡定的喂著葡萄,七八個葡萄都喂完了,他才不慌不忙的放下碟子,抬頭對丁鐺打招呼:“你來了!”


    就好像,這是他家,然後她這個客人來訪,他就客氣地打個招呼一樣。


    丁鐺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她離開的這十來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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