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在安市,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家族企業。


    之所以在這十年來發展得還不錯,那是因為華夏國這十年來形勢一片大好,但凡能吃點苦又努力些都能發展起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安分守己,不要去招惹不該惹的人。


    這是丁家二哥的原話。


    所以現在丁家的麻煩都是丁鐺惹出來的,她就應該一力承擔。


    如果不是她交友不慎又強出頭的替那舒微涼說話,還幫著她對付葉思卿,如今丁家也不會麵臨被人收購整個家族企業的危機。


    現在既然有一個可以用她來換取整個丁家產業繼續發展的機會,她就應該將功贖罪。


    “好吧,雖然我不覺得自己錯了,但……”


    但是爸爸已經因為這事急得犯了高血壓昏倒過兩次了。


    丁鐺一直是家裏最受寵的幺女,如果不是因為她惹了這樣的“麻煩”,家裏人也不會這樣逼著她去相親。


    更何況,原本葉思卿就說過,隻要她肯幫著溫霓算計舒微涼,她們就放過丁家,是她自己拒絕了。


    “相親就相親吧!”


    反正畢業了就結婚也不算多早,她也玩了好幾年,大不了……不合適再離婚就是了啊!


    反正微微也是離了婚的人,大不了以後一起過日子,不再嫁人好了!


    想到這裏,丁鐺深吸一口氣,將床上那件十分貼合身材曲線的衣服換上,然後按照二哥的安排約了發型師和造型師。


    相個親都這麽麻煩,好羨慕微微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畫室啊!


    ……


    白沙鎮。


    雖然還有一堆事情在等著,但舒微涼還是忍不住想要先看看舅舅送給自己的畫室是什麽樣!


    以前還在念書的時候,最羨慕的就是桑陽自己擁有的那個畫室了,裏麵不但裝備齊全的有著各種畫筆顏料等工具,還掛滿了桑陽的畫作,當然,後來也掛了一些她的畫,可那終究不是她的畫室。


    而十天前溫霓讓人拆了她那棟小公寓,姥姥派人去挖掘了一下,除了媽媽留下來的哆啦a夢,就隻剩下四幅畫保持完整,其餘的都被損壞甚至砸毀了。


    好在桑陽第一次回來離開之前問過她一次,又撿了三幅他最喜歡的提前送去了美術館。


    但饒是如此,她也還欠美術館十幅畫,現在隻剩下四幅,眼看就要到交畫的時間了,她還是想先把被毀掉的幾幅畫重新畫出來。


    原本還想多畫一些的,現在看來,能補上這些就不錯了。


    舒微涼一邊盤算著,一邊回頭和大雙小雙確認畫室所在的位置。


    “就在前麵景區最繁華的那條街上!”大雙指著白沙鎮售票處進來的第一條街道。


    “表叔本來想把畫室安置在我們家族居住區這邊的,”


    “但是想到萬一以後表姐你要是畫畫出名了人家找上門來不方便,”


    “所以還是覺得在景區裏最合適!”小雙手裏扛著幾張從廢墟裏挖出來的畫作殘骸,和大雙一人一句補完了內容。


    大雙則是提著兩個大袋子,裏麵裝著舒淩風還沒來得及安排人送過去的一些工具。


    舒微涼自己也沒閑著,扛著好幾種紙張,每一種都是滿滿一袋,這是她這十天來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這種被自己喜歡的事情包圍著的感覺,也讓她暫且忘掉了那些不愉快。


    就算是以前桑陽大力資助她畫畫的時候,她也從沒這樣痛快淋漓的采購過大批量的繪畫工具,這讓她有一種滿足和充盈的幸福感。


    看到舒微涼臉上難得出現的微笑,大雙小雙也很是高興。


    走到畫室門口的時候,大雙掏出鑰匙打開卷簾門,小雙立刻配合的叫起來。


    “哇,這和以前大表姑在臨洲府留下的那間畫室好像呀!”


    “我看表叔是直接把大表姑的畫室從臨洲府搬了過來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自顧將手裏的東西都拿進去擺放好了,全然沒注意到舒微涼僵在原地。


    “舒晴舒雨,你們剛才說什麽?”


    這些天的相處,舒微涼已經弄清楚大雙小雙和自己的關係,她們是外公的親堂兄的孫女,所以她們口中的表叔就是舒淩風,而大表姑是她的母親舒琪麥。


    也就是說,她的媽媽——是個畫家?


    大雙小雙回頭看著舒微涼,頗有些驚訝:“表姐,難道你不知道大表姑是誰?”


    “表姐你就沒有奇怪過,你會畫畫而且很有天賦這一點,家裏人都覺得很正常嗎?”


    “大表姑的爺爺可是很厲害的畫家!”


    “我們家還有一個表爺爺叫做舒逢春呢,大表姐應該聽說過?”


    “哐啷!”


    舒微涼手裏的筆筒等全都掉在了地上。


    “我媽、我媽她是畫家?可我從來沒見過她的畫,也沒有聽說過她啊!”


    這震驚來得可不是一般的大,小時候的記憶雖然所剩無幾,但她真的沒見過媽媽動手畫畫。


    還有一些在幼兒園時候依稀的記憶畫麵,她的畫好幾次被老師們裱來掛在牆上,曾提過建議說希望媽媽送她去專業學習繪畫,但被拒絕了。


    此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於畫的記憶。


    看到舒微涼呆滯的模樣,大雙小雙才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吧表姐,你居然……”


    “大表姑怎麽可能用自己的本命去畫畫?舒家的人都不會用真名去畫畫!”


    “你應該聽說過柯尼菲吧?聽爸爸說這是大表姑按照她自己的名字重新取的藝名,英文cornfield——麥田。”


    舒微涼一屁股跌坐在門口的沙發上,抬頭看,入眼的畫室占據了三個店麵這麽寬,裏麵除了作畫的所有工具而外,牆上已掛著一部分油畫。


    不用仔細看舒微涼也能看得出這畫風是屬於cornfield的——國內近幾十年來最具有天賦的畫家,也是最可惜的一個畫家,她才嶄露頭角短短五年時間便銷聲斂跡了。


    有人說她又出國學習繪畫了,有人說她是畫畫太好得罪了人,還有人說她為了愛情放棄了畫畫,也有人說,她因為畫畫天賦太高而英年早逝。


    但因為柯尼菲有後台和靠山,議論她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導致她這個人也很快在油畫界消失了——除了她的畫。


    眼淚模糊的視線,舒微涼隻覺得鼻子酸澀得很難受。


    柯尼菲的畫是桑陽介紹給她看的,說很有靈性,而且有些感覺特別像她的彩鉛畫。


    當時她以為桑陽是在安慰她鼓勵她所以找了這麽一個雖然有點出名但卻不是多麽名聲顯赫的畫家來給她作,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居然是她的媽媽!


    舒微涼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摁著心口,完全分不清是哪裏疼。


    見狀,大雙小雙也是滿眼的心疼,趕緊跑過來一人一邊緊挨著她坐著。


    三人完全沒注意到,在她們身後十米處,一直站著一個人。


    臨近中午的陽光將人的影子也壓縮得很短,站在路邊的楚岸寒影子並未被投太遠,所以那三個沉浸在悲傷中的姑娘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原來,真的是她!


    如果說他對宴七調查的那份檔案尚還有些耿耿於懷的話,那現在真相就已經是攤開在眼前了。


    十多年前他早就派人打聽過,夏薇薇的媽媽是柯尼菲,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她放棄了那個本可以讓她名聲顯赫的名字,轉而成為一個洗手為他人作羹湯的家庭主婦。


    如今看看牆上那些畫,再對比他失憶的時候曾親眼看著舒微涼創作的那些準備給美術館的畫,不用親子鑒定他都能肯定舒微涼就是柯尼菲唯一的女兒。


    她的畫延續了太多與柯尼菲相似的靈性,還有幾乎是同樣腦洞大開的創作性,這是別人仿都仿不出來的東西。


    “微微……”


    楚岸寒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幾步,想要伸手撫摸她的腦袋卻又及時停住了腳步。


    也不知道,他現在重新挽回一切是否還來得及?


    “誰!”


    最靠門邊的小雙第一時間感覺到身後有人,蹭的一下跳起來。


    在看清楚岸寒那張臉的時候她的警惕瞬間變成錯愕:“這不是那誰的…未婚夫…渣男…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在楚岸寒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下變成了喃喃自語,小雙後退兩步站在了大雙身旁,然後鼓足勇氣重新朝他瞪了一眼。


    渣還不讓人說了,真是霸道!


    大雙看了一眼舒微涼,見她臉色不善,便也瞪著楚岸寒道:“你來幹嘛?”


    之前在訂婚宴上遇到他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大表姐那個“敘舊”的朋友,誰知道會是楚家大少爺!


    這男人看起來可不好相處。


    關於舒微涼與楚岸寒的結婚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之前網上那些傳聞大多也隻是說舒微涼高攀富二代雲雲,具體的人卻從未露過臉。


    想也是,溫霓再怎樣對付舒微涼,都不會將楚岸寒暴露在眾人麵前。


    所以舒微涼與楚岸寒的婚姻除了直係親屬,別的舒家人並不清楚,舒家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這件事就這樣沉寂下去,等以後微微離婚成功了,兩人自然就沒什麽關係了。


    然而,楚岸寒卻不是這樣想的。


    看著大雙小雙對他格外警惕和不喜的眼神,他眉頭微皺,然後開口道:“我來找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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