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王校長的臉色拉不下去了。


    “這個問題,我們學校是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好了,現在已經大中午了,你們不休息老師們還要休息呢,都出去!”


    桑陽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眯眼打量了葉思卿一番,拉著舒微涼率先離開。


    自從得到方教授的評論後,陳沛彤就一直漲紅著臉,直到兩人離開以後才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對著舒微涼的方向揮了揮:“哼,會掌握一些色彩的運用就了不起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超越你!”


    陳沛彤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畫是抄襲了舒微涼,而是覺著舒微涼不過是運氣好,剛巧琢磨出一種受人喜歡的風格的畫而已。並且那些畫她陳沛彤隻要看到了,就也能畫得完全一樣,憑什麽受關注的都是半路出家壓根就沒有從小受過專業訓練的舒微涼?


    她依舊不服!


    沒等葉思卿再說什麽,陳沛彤埋著頭就衝出了辦公室。


    最後,行政辦公室隻剩下葉思卿和王校長,以及教務主任。


    “葉同學,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王校長揉了揉腦門,有些偏頭疼了,這一大中午的快一點了還沒吃飯沒午休,他老人家身體吃不消啊!


    而且這個咄咄逼人的葉思卿,貌似還有著不太好對付的背景,所以他就算想要趕人都不太好直接趕。


    果然……


    “王校長,我就想問問,安東兩洲的州長,您認識吧?”


    王校長頓時臉色一變。


    *


    桑陽一直緊緊牽著著舒微涼的手。


    她的手很涼,就連手心都是涼得透心。


    大概是葉思卿最後說的那句話讓她感覺很戳心吧?


    桑陽閉了閉眼睛,忽地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哦對了,我的機票已經定了明天一早,所以今天你可以放心地替我踐行了!”


    若是再不回去,他的畢業答辯就會真的錯過了,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


    但是這一走,也不可能答辯結束就立馬回來,想再見她的話,大概已經是冬季。


    聞言,舒微涼眼睛一亮,順便搖晃著桑陽的胳膊:“你是說真的?你明天就回去?”


    “對呀,可是我要回去你怎麽就這麽高興呢?臭丫頭,你是不是恨不能我走得遠遠的不回來,然後你就自由自在了?”


    桑陽勾起食指,狠狠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刮。


    “沒有啊,人家明明就隻是擔心你的畢業答辯!”


    這熟悉的小動作,讓舒微涼一晃神間,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剛被桑陽從山裏帶出來的時候那種美好,她說話也情不自禁帶著一些撒嬌的味道。


    “你啊,趕緊的走,省得以後拿不到博士學位證就賴在我頭上,除了第一次是我呼喚你回來,接下來兩次你可都是自己跑回來的!”


    舒微涼撅著嘴巴正要再數落他幾句,可眼角仿佛突然掃到某個熟悉的人影,於是她下意識地轉頭——距離兩人百米開外處,楚岸寒冷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她。


    在他身後,宴七同樣冷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桑陽。


    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來,你是沒什麽事兒了!”


    楚岸寒的目光總算從舒微涼身上收回,卻又朝她牽著桑陽的手落下。


    嗬嗬。


    他果然是瞎擔心了。


    原來除了他,這丫頭身邊有的是護花使者,壓根就用不著他上場!而且這男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沒有背景和能力的樣子,尤其是……想到剛才舒微涼在他麵前那種輕鬆自在撒嬌噘嘴的模樣,他就覺著胸口像是壓著巨石一樣透不過氣來。


    楚岸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種想要衝過去將舒微涼拽回自己身旁的念頭在與另一股想要馬上離開的念頭在他腦海裏劇烈交戰,可最終,他隻是保持冷漠地站在原地。


    上一次他還可以騙自己說是身體不適,被溫霓算計了。


    可這次,他還能用什麽理由將她從別人身邊拖開?


    仿佛一片雲遮住了陽光,場麵瞬間冷得很尷尬。


    舒微涼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沒事!”


    大概他也是看到了新聞,以為自己會因為抄襲而受到學校處分吧?所以想來學校看一看……這算是他最後給予的施舍麽?


    舒微涼的眸光黯淡下來,也不想再與他說話,垂著眼簾拉了拉桑陽。


    “四哥,我們走吧!”


    桑陽眯著眼將楚岸寒的模樣從上到下掃了一通,勉強壓住了心裏的不痛快,牽著舒微涼就走。


    當初他離開的時候,微涼身邊的追求者是一個叫做方軒銘的臭小子,那家夥雖然看起來很是陽光,但肚子裏並沒有多少墨水,所以桑陽堅信他的丫頭是不可能與方軒銘走太久。


    那時候,他希望她身旁能多一些陽光和笑容,也希望她能接觸多一些的異性朋友,這樣才便於了解他是一個多麽優秀的男人,於是便忍了,誰知道一轉眼,那方軒銘的確是如他所願的在微涼身邊消失了,可卻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冷如冰霜的男人占了便宜!


    早知如此,他當初又何必顧忌這些,早點與微涼表白多好?


    桑陽咬著牙,拉著舒微涼的腳步加快了一倍。


    好在,舒微涼也沒抗議,有些小跑的跟上了他。


    看著兩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跑了,甚至頭都沒有回,宴七忽地動了,繼而又被楚岸寒動作利索地攔住。


    “你要幹嘛?”


    “老大,那可是你的老婆,你老婆啊!”


    怎麽、怎麽能就這樣被別的男人給牽著走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宴七是絕對不能容許自己老大頭上冒綠光這種事情發生的!


    可是楚岸寒依舊站在原地,淡淡地偏了偏頭。


    遠處,兩人的背影很快轉了個彎,看不見了,他才鬆開宴七,緩緩朝學校門口走去。


    “回公司!”


    還有許多事務沒有處理呢!


    宴七猛一跺腳。


    “老大!”


    “小七,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囉嗦了?”


    宴七鼓起胸口,咬著牙糾結是否要抗議一番,就像老大失憶的時候教他要順著自己心意而為一樣。


    可是就當他鼓起勇氣決定抗議的那一瞬,楚岸寒突然回頭了,眸中帶著一股不由分說的霸氣。


    “去,給我查一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是!”


    *


    舒微涼以為,抄襲這件事,有了桑陽,有了方教授和劉教授,甚至還請了一個周市來,當著王校長與教務主任的麵,應該算是清盤了。


    誰知道,次日剛把桑陽送上飛往m國的飛機,在回宿舍的路上就看到網絡上再度爆出了她高攀富二代被甩還未婚先孕墮胎的消息。


    這次,不僅僅是她的名字和學校被堂而皇之掛網上,就連照片都被公布了出去。


    是誰在人肉她?還是有誰在針對她專程發的這些消息?


    不過有了之前兩次的經驗,舒微涼這次倒是沒這麽驚愕,而是沉著地一個帖子一個帖子地觀察她那些被曝光的照片。


    最後終於在一個看似情感貼吧的鏈接裏,發現了一張自己在宿舍背景的照片。


    那還是大二的時候陳沛彤給她拍了說是要貼在宿舍牆上與大家合並的照片。不用說,昨天那場畫畫比試,陳沛彤並不覺得自己輸了,更沒有覺得她錯了。


    很快,舒微涼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她看了看號碼,很陌生,而且還是外地號碼,於是就沒有接。


    誰知道連二接三的,很快就有許多陌生電話打來,外地本地的都有,偶爾接一個,對方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開始罵人,賤貨婊子等,所有不堪的詞語都罵了個遍。


    要不是舒微涼反應過來及時掛了電話,對方那奇葩的詞匯量大概能湊成一本髒話合集的書。


    隻是……


    原以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尤其是在桑陽麵前被人赤果果提及這件事的時候,舒微涼就覺得自己的心裏設防已經足夠強大。


    但接了一個又一個連續罵人的電話之後,她還是有些崩潰了。


    舒微涼決定關機,然而手機剛點上屏幕就又有電話打進來,她一不小心就接了,索性衝著手機吼道:“對,沒錯,我是舒微涼,我的事情關你屁事!”


    她剛要掛了關機,就聽到那頭傳來丁鐺嗷嗷的嚎叫:“微微是我,是我啊!”


    半小時後,丁鐺和舒微涼在學校後門的咖啡廳匯合。


    兩人都做賊似地不約而同戴著帽子和口罩,若不是確認過眼神,是熟悉的人,怕是就要錯過了。


    丁鐺點了個包間,進去了才敢放下口罩和帽子,拚命的對著空調降溫。


    “憋死老娘了,熱死了!”


    舒微涼也摘下了帽子和口罩,喘了一口氣:“丁鐺,你怎麽就出院了?”


    昨天下午她去看丁鐺的時候醫生明明說了還要觀察兩天啊!想著又伸手將丁鐺往後拖了幾步:“別衝著空調,當心感冒啊!”


    “我沒事啊!本來就沒什麽大礙,是你們太大驚小怪了!”說著,丁鐺撩起頭發,給舒微涼看她的額頭:“諾,其他的都好了,就這個疤讓我不爽得很,醫生說怕是要留個痕!”


    她氣鼓鼓地把頭發放下來擋住了額角,又抓了兩把,道:“老娘要出來找葉思卿那小婊砸報仇!今兒個要是不在她臉上抓幾個印子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著,抬頭看了看舒微涼,像是才想起什麽似地:“啊對了,剛才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氣勢洶洶的,在罵誰呢?”


    卻見舒微涼眯了眯眼,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好,我陪你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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