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閃爍的玫瑰花燈,忽然變得像無數的血紅鬼眼。


    年子如陷入吸血鬼老巢的羔羊。


    年子拔腳就走。


    甚至沒有說再見。


    一隻大手猛地抓住了她。


    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奇怪:“年姑娘,我已經求婚了,你就不能走了!”


    年子竟然掙脫不了。


    “年姑娘,我沒有騙你,你看……”


    年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盒子下麵拿出一疊病例報告。


    “我已經告訴過你的父親,我向你求婚完全是出於真心誠意……”


    我都告訴你家長了,你還想怎樣?


    年子一字一句:“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答應!”


    他嘴裏的酒氣很濃,但語氣還是盡力柔軟而和藹。


    “你嫁給我,並不會吃虧。你會得到許多錢,一輩子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而且,我不見得一定會死……”


    “我現在已經過得很好。我並不需要你的什麽榮華富貴……”


    他嗤之以鼻:“能用愛馬仕,為什麽隻用lv?能戴三千萬的手表,為什麽隻用幾千塊的手機?年姑娘,你是還沒有適應這種生活,等你真的進入了這個氛圍,你會迷戀上的……”


    背幾十萬幾百萬的名包,戴幾千萬的名表,坐最好的車,吃最好的菜,住最豪華的別墅,動輒私人飛機接送……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可是,年子真的一點也不感興趣。


    別說lv的包,就算背個帆布包其實也無所謂的。


    更別說我自己本身就有買lv的能力。


    我不需要你的錢!


    因為拿了你這個錢,後半生就是寡婦的代價。


    更何況,我根本不愛你!!!


    “年姑娘,你現在太年輕,你不明白。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金錢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很多……”


    “我現在的稿費,一個月可以買幾個lv!”


    雲未寒嘴角一揚,笑起來,好像從未見過這麽天真這麽幼稚(愚蠢)之人——每個月幾萬塊,她可能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富豪了?


    年子把他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她還是耐著性子:“雲先生,我不缺錢!我認為現在自己已經生活得特別愉快了!你如果真的病入膏肓急於留存後代,那麽,你可以隨意找其他女人。她們保證比我聽話得多,也懂事得多!”


    “年姑娘,你真是一點也不了解我……”


    年子了解的。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想放棄她的“科研標本”身份,企圖一舉兩得——又為我生娃,又為我賺錢。


    可是,你憑什麽?


    “年姑娘,我是真心誠意的,所以,你不能拒絕……”


    除了嫁給我,你別無選擇了!


    年子當然不和他爭吵。


    和瘋子多話,沒有任何益處。


    雲未寒把病例放下,然後,再次拿起了戒指。


    就是這一瞬間,年子猛地推開了他。


    年子奪路狂奔。


    敷衍了這麽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的速度很快。


    她很快跑到了門口。


    眼看,一隻腳就要衝出去了,可是,一道門忽然無聲無息地合上。年子,正好碰在了那道門上。


    她差點被撞得頭暈眼花。


    可是,顧不得疼痛,心裏忽然升起一萬點的恐懼。


    老天。


    尤其,當她回頭,看著他發紅的眼神時,恐懼之情就更加暴漲。


    原來,這一次,他也是早有準備的。


    他盯著她,就像看著一個落入陷阱的獵物,目中還有嘲諷的笑容。


    她背靠著門,忽然很緊張。


    她試圖讓自己鎮定,可說出的話卻是結結巴巴:“林教頭……你,你到底想幹嘛……你不能亂來……”


    他的笑容更奇怪了。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年子已經沒有任何別的退路了。


    她隻是暗運一口氣,做好了搏擊的準備。


    可不知怎地,手腳卻一陣一陣地酸軟,就像嚇破膽的人。


    畢竟,她從未見過雲未寒這一麵,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真的敢這樣。


    “年姑娘……”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一點也不像是有什麽“腦瘤”的樣子,他建狀如牛。


    他呼吸之間,酒味更濃,雙眼也是一片血紅。就像抓住了一頭覬覦已久的獵物——為了這事兒,他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忍無可忍了。


    現在,豈能再次放棄?


    煮熟的鴨子,怎麽可能再讓她飛了?


    要不然,這麽久的時間成本,精力成本,怎麽算?


    此刻,他甚至真的忘記了主要目的——隻是徹徹底底被本能所控製了。


    他大手伸出,“抓住”她的胳膊變成了環抱的姿勢,死死摟住她,就如給她加了一條長長的枷鎖。


    徹底套牢。


    其實,他不但是個很健壯的男人,而且是個常年健身的男人。


    基於他父親的可怕教訓,他甚至在私生活上也頗為檢點。


    他從來不敢隨意找個女人就亂來一氣。


    因為憋了很久,所以,一旦衝動上來,就更是一分鍾也忍不下去了。


    地下,是光可鑒人的地板。


    地板上,有一層柔軟的雪白地毯。


    他拉著她,倒在地毯上麵。


    他呼吸粗重,渾身的熱量嗖嗖往上竄,滿腦子都在叫囂:不生米煮成熟飯,這女人永遠也不會就範……


    年子很恐懼。


    這天下男人都一樣。


    一旦j蟲上腦,就跟畜生一般。所有的驕傲,清高,統統都會被拋到九霄雲外……自己根本不該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可是,悔之晚矣!


    可是,她豈能甘於受辱?


    被下藥,被圖財害命。


    真正是一敗塗地。


    她急於找到一條生路。


    她拚命推搡他。


    可是,力氣竟然不敵。


    以前,經常捉弄他,隻是因為他刻意“寬容”、刻意裝出“豁達”……一旦他真的發起狠來,她便再也不是對手。


    他喘著粗氣:“今天就算我們結婚之喜好了……年姑娘,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


    我都願意娶你了,當然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誰管你願不願意呢!


    “放開我,雲未寒,你不能這麽不要臉……”


    “嗬嗬,我不要臉?你終究還是不愛我,是不是?若是衛微言,你就巴不得了,是不是?”


    是。


    是衛微言我當然巴不得。


    可是,你不是衛微言。


    衛微言,也不可能像你這麽不要臉。


    他居然笑起來。


    年子但見這猙獰笑容,更是心寒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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