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聽得目瞪口呆,繼而哈哈大笑。


    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曾經以為這是一個“傻白”(當然不甜)。


    “哈哈,你幹嘛從不打開課本?”


    “老師講的東西沒意思,沒有打開課本的必要。”


    “那不吃飯不講話又是幾個意思?”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是不想講話,也不想吃飯。因為每天早上我都吃得很飽很飽,中午根本不餓(主要是學校的午餐也不好吃)。”


    “那後來老師是怎麽知道你不是弱智的?”


    “我當時其實也很震驚,心想,老師這是什麽眼神呢?”


    “……”


    年子笑得肚子疼。


    再腦補一下:一個坐得筆直的小孩,目不斜視,不開口不吃飯人家叫他也不回應……這是標準的弱智啊!!!


    越想就越是好笑。


    “哈哈哈,是不是後來你考了一個很牛比的分數,把老師們都驚呆了?”


    當然。


    他以極高的分數上了第一流的重點中學。


    那時候,老師才知道,他看起來像弱智,事實上,也是一個弱智,哦,不是。


    年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真的,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大家都曾經把他當成一個“怪物”!


    而且,這哥們是憑借“實力”弱智的啊!


    這不,人家持證的!!!


    衛微言也笑起來。


    笑著笑著,年子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妥,當她對上衛微言的目光時,就更不自在了。


    二人以前相處,從未這樣肆無忌憚大笑過。


    這氣氛不對啊。


    而且,自己以前在他麵前是超注意形象的,絕對“笑不露齒”,端莊含蓄,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一個人要維持一天的“淑女形象”是很容易的,但是,要維持一輩子,就很難很難了。


    脫毛的猴子畢竟也不是人。


    現在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這也太……原形畢露了。


    尤其是衛微言的目光,很是奇特:分明是無聲在說:小樣,你以前裝得那麽起勁,現在破功了吧?


    而且,他不光眼神,他真的說出口了。


    “年子,你以前可是非常文靜非常優雅,笑不露齒的啊……”


    mmp,你也說是以前。


    以前我想泡你,我裝的,現在我不想裝了,不行嗎?


    可年子不好直接這麽說。


    咳咳咳。


    年子不笑了。


    為了遮掩自己的囧,年子喝了一大口咖啡。


    咖啡很燙,年子喝一口,差點吐出來,又強行吞下去,很是狼狽不堪。


    “別那麽猴急,心急喝不了熱咖啡。”


    她急忙放下咖啡杯,“好了,我該走了。”


    “今晚沒有榴蓮宴,別嚇成那個樣子。”


    “我……我還有點事情……”


    “你天天宅著,能有什麽事情?”


    她忽然怒了:“你是譏諷我沒有工作嗎?我告訴你,我月稿費七萬塊了……”


    “哈,這麽有錢!這不正好可以請我吃一頓嗎?”


    “我幹嘛要請你?”


    “不請我,你還能請誰?走吧,我也餓了。”


    年子從未見過軟飯硬吃還吃得這麽理直氣壯的人。


    而她,居然沒有拒絕,隻是傻傻地走在前麵。


    可走到小區門口時,覺得不對勁啊。


    自己一直想的是,有機會要找這廝算賬的啊。


    正是這廝害得自己成了“未婚克夫”,怎麽還能請他吃飯呢?


    自己暗戳戳的來這裏“qio”他,就是希望看到他落魄,看到他過得不好啊——隻要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


    不包括再次被宰啊。


    她停下腳步。


    “站著幹嘛?”


    “我……我回去了……”


    “什麽意思?以前天天求著請我吃飯,現在我給你機會,還不要了?”


    一肚子鬼火,騰地冒出來了。


    又心酸無比。


    是啊,狂追他的時候,一個月千二八百的稿費,自己根本舍不得花一分(因為在厚顏無恥的時候還堅持了唯一一個原則:不能用父母的錢去泡男人,畢竟,這種事情,必須得自力更生)——


    於是,整天耗盡心思,想的是如何用最有限的金錢最大化泡好帥哥……


    天天精心策劃如何請他去環境優雅又不貴的地方,如何給他買性價比不錯又顯得洋氣的禮物……而他,一直不鹹不淡,很多時候,對自己送的禮物看都不看一眼。而且,每次請他,還得提前預約,比見大明星還難。


    而他,從來沒有主動請過自己一次,沒有送過一毛錢禮物!


    甚至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他都不知道!!!


    就連當初答應自己的“求婚”,也跟開恩似的。


    現在想想,真的覺得當初怎麽就“賤”得那麽不可思議呢?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


    聲音還是那麽高冷。


    “我也很忙的,能給你請客的機會並不多,下一次你要請我我不見得有時間……咦,你哭什麽哭?怕花錢是吧?是你自己炫耀月入七萬……算了算了,不想請客,你也別哭啊……”


    年子低著頭,本來隻是難受,聽得這話,眼圈真的紅了。


    她扭頭就走。


    衛微言一把拉住她:“你這樣哭著走了,人家還以為我非禮你了……這很敗我人品啊……”


    她終於爆發了。


    “衛微言,你今後離我遠一點行不行?你已經害得我成了親戚圈裏的笑話,人家都嘲笑我‘克夫’了,背後不停地各種詆毀我,你還想怎樣?”


    他弱弱地:“那啥……是你自己上門來撩我呀……”


    年子掉頭就走。


    “別別別……你這樣走,我真的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楚啊……我的清白不能就這麽毀了啊……我送你回去吧……”


    車子上路,車上的二人自動調成了靜音狀態。


    年子閉著眼睛假寐。


    忽然,感覺到一陣奇異的抖動,悄然睜眼看一下,隻見某人壓抑著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見她看自己,索性哈哈大笑。


    她大怒:“有什麽好笑的?”


    “哈哈哈……報應啊,真是報應啊……當初你那樣中傷我,拋棄我,沒想過自己會背上一個‘克夫’的惡名吧?哈哈哈哈,這就叫做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哈哈哈哈……我都一直沒想好該怎麽報複你,沒想到,冥冥之中,你竟然自己遭了報應,哈哈哈哈哈……”


    年子暴怒,可是,忽然又覺得自己理虧。


    是的,分手之後說人家車禍死了,是有點那啥。


    她忍氣吞聲:“停車,停車,我就在這裏下車。”


    某人繼續笑,但是,不一會兒,找了個方便的地方,真的停車了。


    她下車就走。


    再見也不說一聲。


    走了幾步,手被人從後拉住。


    她掙不脫,怒道:“你幹嘛?”


    某人淡淡地:“出都出來了,吃個飯再走。”


    “我可不會請你!”


    “你不付錢,我就裸奔抵債!”


    年子:“……”


    那是一家很安靜的私房菜館,衛微言坐下,菜單也不看,直接說:“來兩個套餐。”


    服務員好奇地看一眼年子,答應一聲下去了。


    人很少,菜上來得很快。


    年子以為套餐是什麽快餐之類的,一看,菜品居然很精致,有一個菜,她甚至不太認識是什麽。


    可她又不好意思問,低下頭就開吃。


    本來就餓了,而且菜的味道很好,她一口氣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得精光,意猶未盡抬起頭,隻見衛微言把自己的一個菜遞過來:“再吃一點。”


    正是她叫不出名字的那個菜。


    她悶悶地:“不吃了。”


    “我看你挺喜歡吃這個的,都吃了吧。”


    “你……不吃?”


    “我怕自己吃了,你不買單。”


    她默默地把菜吃完,然後站起來,想找服務員買單。


    衛微言問:“你還想要什麽?”


    她冷冷地:“我今晚請你吃飯,就當是向你賠罪了。以後,我倆的恩怨一筆勾銷。”


    他笑了。


    年子忽然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可怕。


    “一頓飯,你就以為可以抵消對我名譽的損害?我的名譽就真的那麽不值錢嗎?”


    “那,你還想怎樣?”


    “嘖嘖嘖,得艾滋病死了!……你知道這在中國人的八卦裏殺傷力有多麽強大嗎?我被你敗光的人品就隻值一頓飯的錢?”


    年子頓覺不妙。


    有一種即將被訛詐的感覺。


    而且是要被巨額訛詐。


    最初的氣焰洶洶,忽然慫了。


    “你……你想怎樣?我……反正我也沒啥錢……”


    “你不是月入七萬嗎?”


    完蛋了。


    這便是炫富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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