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從趙雨陽哪裏出來後,內心陷入了一種極端的苦悶之中。為什麽突然之間是這個樣子呢?司徒蘭到底要幹什麽?這事是司徒蘭幹的嗎?


    馬英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欒小雪,又該如何麵對老板羅天運。這件事,他能告訴老板嗎?


    馬英傑在路上一直作著這樣那樣的掙紮,等他回到欒小雪房間門口時,馬英傑感覺自己再一次邁進去的腳步太沉重了,他實在沒有勇氣去麵對欒小雪。


    馬英傑在推欒小雪病房門前,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他直接去了李衛的辦公室,他想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呢?


    李衛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他不知道埋頭看什麽,而且辦公室的門沒關,馬英傑是直接走進去的,直到腳步響在他的耳邊時,李衛才猛然抬起了頭,發現馬英傑臉色很不好地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他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去關辦公室的門。


    李衛的這個動作再一次讓馬英傑感覺,下藥與李衛有關係,而且他知道下藥的事情。


    李衛關上門後,努力地壓住自己的慌亂,望著馬英傑問了一句:“馬秘書找我有事吧?”


    “為什麽要這樣做?”馬英傑不想繞圈子了,直視著李衛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


    李衛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是卻裝糊塗地看著馬英傑,不解其意地問了一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李醫生,別裝了好嗎?我希望你告訴我實情。”馬英傑真的生氣了,他恨不得衝上去,把李衛暴打一頓,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畢竟李衛背後肯定站著的人是司徒蘭,否則李衛和欒小雪無親無故,他沒必要這樣去做。


    李衛審視地看著馬英傑,他不知道馬英傑到底知道了什麽,所以他不敢冒然說什麽,但是他要是不說話,馬英傑肯定不會放過他。隻好對著馬英傑說:“馬秘書,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不過是受命行事罷了。”


    李衛如此一說,馬英傑便確定這一切是司徒蘭授意的。他沒有再看李衛,猛地一個轉身,離開了李衛的辦公室。馬英傑一見,李衛趕緊給司徒蘭打電話,司徒蘭的電話才響一聲就接了,她問李衛:“怎麽啦?”


    “二小姐,不好了。馬秘書好象知道了什麽事。但是我不確實他到底知道的是哪一件事?他剛剛來到我的辦公室,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幹?我不敢回答,便說了,一切是你授意的。二小姐,對不起,我,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我拿不定他到底知道的是哪一件事。”李衛在電話中如此解釋著,可他的話一落,司徒蘭就僻頭蓋腦地罵了起來:“你就是一頭豬,我叮囑過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你反複保證沒事的,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才幾天的時間,居然被這個小子發現了,你會壞了我的大事的。”司徒蘭罵完李衛後,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馬英傑正在異樣難過和痛心的時候,司徒蘭的電話打了過來,馬英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司徒蘭直接問馬英傑:“你是怎麽知道的?”


    “真是你幹的?”馬英傑沒有想到司徒蘭倒這麽坦蕩,不過,他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你是怎麽知道的?”司徒蘭又重複了一句。


    “我發現李醫生今天看欒小雪藥瓶的神色不對,我便把藥偷偷送去化驗了,才知道欒小雪用的藥裏放了不能再懷孕的特效藥。我實在不敢去相信,這事是你幹的。欒小雪已經沒有孩子了,你為什麽還是不放過她呢?她一無所有,你還要這麽殘忍?你還是人嗎?”馬英傑越說越氣,如果司徒蘭站在他的麵前,他真的會衝上去,暴打司徒蘭一頓才解恨。隻是司徒蘭如此坦率地承認了這事是她幹的,馬英傑反而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件事了。


    司徒蘭一聽馬英傑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馬英傑隻知道欒小雪不能再懷孩子的事情,卻並不知道孩子被她掉了包,隻要孩子沒有被發現,一切事就好辦了。


    “馬英傑,你是不是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你的主子?”司徒蘭反而冷靜了下來,很平靜地在手機中如此問馬英傑。


    馬英傑實在沒有想到司徒蘭居然如此平靜,好象讓欒小雪不能再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為什麽女人恨起來比男人更心狠手毒呢?直到這個時候,馬英傑徹底發現,他根本就不了解司徒蘭,甚至是壓根就不認識她一樣。


    “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能接受得了嗎?”馬英傑反而生氣了,而且很痛心地如此問著司徒蘭。


    “馬英傑,我告訴你,就算你把這件事告訴了你的主子,我也不會擔心的。畢竟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我不會讓別的女人和我搶丈夫,我更不能容忍這個野丫頭再有自己的孩子,隻要她一懷孕,她必定會搶走我的男人。那個男人是我的,是我的合法男人。我有權利去保護自己的合法婚姻,我這樣做錯了嗎?換成是你,你難道會眼睜睜地去看著別人搶你的東西,你不還擊的嗎?”司徒蘭竟然在電話中如此反擊著馬英傑,馬英傑無語死了,司徒蘭怎麽突然變成這樣呢?或者是司徒蘭從來就是這樣的?羅天運明明不愛她,她為什麽非要去守著這個不愛她的男人呢?


    “蘭姐,你這樣做有意思嗎?老板不愛你,你醒一醒好嗎?”馬英傑此時的感覺,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悲痛,是悲涼。為什麽一切變得如此不可思議了呢?


    “馬英傑,請你不要教訓我。我再說一次,我知道自己要什麽,請你現在,以後都不要教訓我。他愛不愛我,關你屁事?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這件事對你的主子說,我就會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訴你的主子,而且把欒小雪的事情告訴天佑哥哥,你們讓我不好過的同時,我一定會讓你們不好過的。我隻不過就是要保護一段屬於我的婚姻,我並沒有錯到哪裏去。所以,我再說一遍,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再傷害欒小雪。隻要她不再懷正南哥哥的孩子,我對他們的事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要是逼我的話,我就會魚死網破的。你自己惦量一下吧。”說著,司徒蘭便掛斷了電話。


    沒有那一件事比這樣的事更殘忍,更無語的了。馬英傑此時的心陷入了最低穀,最黑暗之中。他不僅要讓自己成為司徒蘭的幫凶,去犧牲掉欒小雪的全部幸福,還要把欒小雪不能再懷孕的事實壓入內心最深處。他很清楚,一旦司徒蘭暴發後,事情的後果會如何。


    馬英傑沒敢再回欒小雪的房間,他一個人在醫院的後麵獨自坐著,他有想哭的感覺,可他哭不出來。這個他一直很感恩的蘭姐,這個他一直認為是他的堅強後盾的蘭姐,這個他以為是一段戀情的蘭姐,甚至這個他一度想去好好珍惜的蘭姐,怎麽會是這樣的一個呢?她是故意的?而且這所有的一切全在她的設計之中?包括她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依賴和情感也在她的設計之中嗎?


    馬英傑越想越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還不能告訴老板羅天運,他還在內心裝著這麽大的一個秘密,一個老板如果不再找別的女人,一輩子就不會再有孩子的秘密。


    馬英傑很有些奇怪,司徒蘭如果得到羅天運,為什麽從一開始不直接得到呢?為什麽還要等到欒小雪生完孩子再下這樣的毒手呢?


    孩子,一想到那個可憐的死嬰,馬英傑的心便不停地痛著。他對自己說:“馬英傑,忘掉這一幕,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一樣。”他在醫院的僻靜處,一次又一次這麽告訴自己,可是他感覺自己被什麽壓住了一樣,他實在沒辦法平靜地去麵對欒小雪。


    馬英傑再一次撥通了司徒蘭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司徒蘭便接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幹呢?你讓我如何去麵對欒小雪?她可憐了,你知道嗎?你太殘忍了,你知道嗎?”


    “馬英傑,你給我聽著,官場沒有同情心。你今天不能邁過這個野丫頭的坎,你明天就同樣邁不過很多坎。不就是不能懷孕嗎?我也不能懷孕,你為什麽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呢?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不影響你和正南哥哥的事業,如果你還在這件事情上計較不休的話,你就滾出官場吧。不信,你走著瞧。當然了,如果你把這件事邁過去了,相信我,你的官路會越走越順暢的。而且那個野丫頭與你非親非故,至如讓我們所有的人去幫她,去圍著她轉嗎?一旦她的事情敗露,你和你的主子如何去應對呢?要知道李惠玲背後站的人是路鑫波,他們已在在你們吳都布網了,你們兩個居然全為了這個不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在這裏悲天憫人,你們還象要幹大事的人嗎?我如果不狠心下手,她遲早會毀掉你和正南哥哥的,那不是我要的結局。而且天佑哥哥的位置遲早要傳給正南哥哥,這才是我的設計。你們男人,全他媽的是色鬼,為了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可是我要告訴你,馬英傑,男人沒有江山,就會沒有女人。江山和女人,從來是江山在前,女人在後。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話吧。”說完,司徒蘭便“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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