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蘭欣欣的到來,給我們係裏帶來不少的麻煩。這個女孩兒實在太招人,就連授課的年輕老師都對蘭欣欣表達了愛意。誰不想一飛衝天?誰不想做市委書記的女婿?一時之間,我們化學係成了學校最熱門的學科。好多男同學腦袋擠破了,也想轉到我們係裏讀書。大抵還是因為蘭欣欣。”張主任提起往事,也是一臉的向往。


    “蘭欣欣有沒有什麽朋友?特別好的摯友,或者經常來往的人?”趙立晨沉聲道。


    “有,淩通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因為淩通有一手好廚藝,為人又體貼。兩人經常在一起,出去唱歌,看電影。不過,他們都是一群同學一塊兒出去,兩個人尤其要好。蘭欣欣中毒以後,淩通曾經四處奔走,幫忙找解藥。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知道這件事兒,可能兩個人之間互相愛慕,隻是沒挑明而已。”王校長了解一切情況,這才從頭說起。


    “那蘭欣欣到底中的什麽毒?”趙立晨滿心的好奇。


    “鉈毒……”梁主任心有戚戚,不敢再往下說了。


    “鉈毒?隻是劇毒啊!一般的人是接觸不到鉈毒的。”趙立晨麵色一凜,沉聲問道。


    “的確是這樣,那時候學校管理也有問題。很多化學係的同學都可以接觸的鉈毒,後來,接觸過鉈毒的同學都被一一排查,沒發現有人使用鉈毒害人。隻是,蘭欣欣實在是太慘了,長得那麽好看的一個女孩,最後頭發全掉光了,因為肝衰竭而死。”王校長說到此處,哽咽一聲。


    “是的,我去參加蘭欣欣的葬禮,人已經沒辦法看了。”梁主任放下了碗筷,也是一臉的可惜。


    “淩通……沒有任何嫌疑嗎?他和蘭欣欣是戀人還是朋友?”錢悠悠十分好奇兩個人的關係,柔聲問道。


    “淩通喜歡蘭欣欣,這是公開的秘密。可是蘭欣欣好像有一個男朋友,最後因為什麽分手,我們就不清楚了。那個男孩兒非常傷心,每年都去給蘭欣欣掃墓。蘭書記一直覺得他是凶手,不肯讓他去見女兒。兩人鬧得很不愉快,若不是蘭書記身處要職,恐怕早就采取措施了。”王校長知道其中的內情,遺憾地搖了搖頭。


    “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是誰?如果有機會,我想見見他。”趙立晨不肯放棄,半倚在凳子上,目光灼灼的掃射眾人。


    “市公安局的李隊長,他是這個案子的經辦人。李隊長一向鐵麵無私,可是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凶手。真是可惜!”王校長情緒低落,臉色有些蒼白。


    “好,多謝三位提供了這麽寶貴的線索。”趙立晨起身致謝,端起酒杯。


    “趙醫生,那個神秘的殺人凶手沒留下任何線索。我勸你不要繼續追查下去,對你沒什麽好處。”王校長輕聲勸阻道。


    “多謝王校長的一片好意。”趙立晨若有所思地望著幾個人。


    看來,他必須要找李隊長談一談了。


    酒席散了之後,趙立晨仍舊清醒。錢悠悠擔心會走漏風聲,讓淩通有所察覺,隻想著派保鏢保護趙立晨的人身安全。


    “你先回家,我去市公安局走一趟。”趙立晨吃了秤砣,鐵了心,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這事兒是懸案,我勸你不要白費時間。即便是淩通幹的,這個案子也快超過訴訟的期限了。”錢悠悠緊緊拉住趙立晨的手,心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這種案子是沒有追訴期的,不然受害者何以能心安?我先走了,你到了家,給我打個電話。”趙立晨草草地安排好錢悠悠,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隨行的秘書一身職業套裝,黑色絲襪包裹下的長腿讓人浮想聯翩。


    “大小姐,怎麽辦?要不要派人跟著找醫生?”秘書柔聲問道。


    “你找幾個辦事妥帖的兄弟,在暗中保護他。千萬不要讓他察覺,不然,立晨會不高興的。”錢悠悠說完,俯身上車。


    出租車穩穩地停在市公安局門口,趙立晨拍拍身上的塵灰,一身酒氣。


    看門的大爺冷眼瞧著趙立晨,沉聲問道:“你是什麽人?你找誰?”


    “我是廣慈醫院的心理醫生趙立晨,我找你們李隊。”趙立晨拿出工作證件,微微一笑。


    看門的大爺眼睛直直地望著趙立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就是那個上過電視的趙醫生嗎?您怎麽來了?是不是幫助我們李隊辦案?來,快這邊請!”看門大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著趙立晨慈祥的笑著。


    趙立晨已經不止一次成功刷臉,看來,電視台的曝光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李隊長手裏抱著一遝文件,快速的走在大廳中,剛好看到趙立晨進門,便定住了腳步。


    黑檀一般的眸子中,有幾分錯愕:“趙醫生,這個時間你怎麽來了?”


    王警官剛給犯人錄好口供,夾著筆記本電腦從審訊室出來。三個人撞了個滿懷,免不了一陣寒暄。


    “上次事情結束,田文若主動自首,趙醫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我還沒感謝趙醫生呢!”王警官放下筆記本電腦,順手給趙立晨泡了一杯咖啡。


    氤氳的霧氣之中,映襯出一張冷峻的臉。


    “李隊長,十年前濱海大學的投毒案,你還有記憶嗎?”趙立晨開門見山,幾句話便把李隊長驚得站在原地沒動。


    眼見著李隊長眸中閃過一絲試探,趙立晨這才站起身來。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兒?都過去十年的案子了,趙醫生對這件事兒感興趣?”李隊長雙腿懶懶的疊在一起,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探究。


    王警官疑心大起,似笑非笑的道:“趙醫生還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呢!”


    “也許,我給大家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趙立晨說完,從公文包裏麵掏出一遝資料,放在了兩位警官麵前。


    李隊長眼神淡漠,在所有資料上來回掃射。


    “這是淩天霸的驗血報告,他中毒了。”趙立晨的眼神落在李隊長的身上,讓他感受到一陣驚心的威壓。


    “哦?你和我說過這件事兒了。因為受害者並沒有報警的意願,醫院隻是查出了受害者體內有致幻蘑菇的毒素,我們市刑警隊還沒有正式插手這件案子。”李隊長略略交代了幾句,這才仔細的翻閱起資料來。


    “十年前的那起投毒案,也有一個關鍵的證人就是淩通。十年後,淩天霸的投毒案,淩通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趙立晨的判斷讓李隊長連連搖頭。


    “我不同意你這樣講,十年前的投毒案,淩通是作為參考人參與我們的調查。他給了我們很多有用線索,蘭欣欣中毒以後,還是淩通四處奔走,尋找解藥。不然的話,蘭欣欣怎麽可能活那麽久?”李隊長提不起怒氣,隻是靜靜地望著趙立晨。


    “據我所知,蘭欣欣是有男朋友的。可是不知為什麽,蘭欣欣毅然決然的和她朋友分手。從那以後,蘭欣欣每天躲著淩通,形單影隻。沒有比情殺更合理的解釋了!”趙立晨堅持己見,目光仍舊停留在李隊長的身上。


    “我們不是沒有過這方麵的懷疑,可是經過多方的走訪和調查,係裏的同學都說,蘭欣欣作風不好,隻有淩通那個傻子喜歡她。蘭欣欣曾經為了和家中抗爭,還做過一段時間陪唱。你也知道,那個年代的舞廳,都不是什麽好人能進出的。”李隊長對淩通很有好感,這讓趙立晨非常意外。


    “您這樣說,似乎不大專業。蘭欣欣是蘭書記的女兒,她是不是去做陪唱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她隻交過一個男朋友,最後分手的時候卻連淩通也不理了。這樣看來,不是很奇怪嗎?”趙立晨臉色慘白,對淩通的所作所為甚至惱怒。


    王警官怏怏地道:“這一切都是猜測,我們要的是證據。十年前的投毒案已經成為了懸案,市裏也很著急。重審此案,必須要有決定性的證據,否則我們還是空談。”


    趙立晨聽罷,沒有說話。


    “沒關係,趙醫生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也是人之常情。說說淩通的另一單案子吧!”李隊長拿出筆記簿,笑著道。


    氣氛凝滯過後,才有稍稍的舒緩。


    趙立晨還未將多年前的投毒案拋出腦海,卻被李隊長用灼灼的目光望著,一臉的不自然。


    “淩天霸在美國坐了三年牢,也中過三次毒。這三次中毒,都非常蹊蹺。美國加州監獄有過詳盡的報告,這是報告的副本和翻譯件。”趙立晨從皮包裏拿出證據,放在了李隊長的麵前。


    李隊長仔細閱讀,語氣揶揄:“美國的監獄也不過如此!好好的犯人進去就中毒了,他們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們濱江的大學生也中毒了,警方一樣抓不到凶手。說到底,都是半斤對八兩。”趙立晨語氣中明顯帶著慍怒。


    王警官心中不滿,卻沒有說話。


    李隊長尷尬的笑了笑:“也對,我們都是用證據說話的。”


    “證據是人找出來的,不去找,哪裏會有什麽證據?這份驗血報告,是昨天剛到手的。淩天霸體內有一百倍濃縮的致幻蘑菇毒素。這個劑量,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量刑。”趙立晨不緊不慢的掏出第二份文件,推到了李隊長的麵前。


    “這事兒的確蹊蹺,當天你也在場嗎?我聽說,淩天霸發瘋被送進了廣慈醫院的精神科,你是他的主治醫生。”李隊長迅速的掃了一眼資料,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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