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蘑菇,這種品種的蘑菇國家已經明令禁止種植了。我們很少能在市麵上見到這種蘑菇……不過,我聽說美國加州還有人種植,可是品種改良,對人的身體傷害不大。因為當地居民極力反對,示威遊行,州政府才取消了致幻蘑菇的種植。隻是……這麽大劑量的毒素,到底是從何而來呢?”明老先生緩緩抬起頭來,掃過了趙立晨的臉。


    “這正是困擾我們的問題,淩天霸曾經在加州坐牢,三年之內,他被下毒三次。回到濱江以後,那個人故伎重施,讓淩天霸狂躁不已。我查過相關文件資料,若是長期服用致幻蘑菇,可以讓人精神狂躁,不受控製。是這樣嗎?”趙立晨收回了報告,沉聲問道。


    “在實驗室中,的確有過這種實驗。小白鼠在接受一個月小劑量的致幻蘑菇毒素,會產生狂躁不安的情緒。可是這種毒素可以用於抑鬱症的治療。不過,抗抑鬱症治療的藥,提煉出來的毒素還是很微小的。但是用於正常人的身上,恐怕就會致病了。”明老心生疑惑。


    除了大的製藥廠,很少有人能碰到這種毒素。實驗室裏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想要接觸這些致幻蘑菇毒素,恐怕要有很高的授權。


    淩天霸持續中毒,還是被一種毒素所傷,這就更加可疑了。除了有人持續投毒,恐怕沒有第二種解釋。


    “明老,淩通這個人讀書的時候有什麽特別嗎?”錢悠悠微笑著,拂去了明老肩膀上的落花。


    明老微微皺眉,想起了從前的往事:“淩通這個孩子很懂事,與係裏同學的關係非常要好。就連幾個導師都對他嘖嘖稱讚,大抵是因為祝孩子勤懇好學,一個人修讀雙學位,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而且,他有一手的好廚藝,又經營著廚為天。這樣的高智商學生,是我們老師喜歡的。”


    “淩通讀書的時候,就沒有什麽事情讓你印象深刻嗎?”趙立晨收好所有的資料,從喉嚨裏麵滾出幾個字來。


    “嗯……也是有的。我記得當年有一個女學生,長得非常漂亮。這個孩子是市裏高官的千金,為人很是傲慢。係裏係外有很多男同學追求她,可是她都拒絕了。可能是家中環境很好,這個女孩子後來中毒了。前幾年死了,得到這個消息,學生們都議論紛紛。說這個孩子品行不好,亂搞男女關係。才會遭人報複,最後死掉的。你也知道,學校就是個小社會。地方不大,可是流言蜚語傳的很快。”明老突然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那個女孩子叫什麽名字?是哪個係的?淩通認識嗎?”趙立晨的問題讓明老緊緊皺眉。


    “你懷疑淩通是凶手?絕不可能,當時,淩通還幫忙尋找解藥,寫信給國外的專家。那個女孩子的家人對淩通很是感謝。”明老聽出了趙立晨話裏的意思,這才失口否認。


    “明老,市裏正在查的一個大案,兩個受害者都和淩通認識,我們是不是應該把事情弄明白,還被害者一個公道?”趙立晨掩飾內心的焦灼,一字一頓的道。


    明老先生半晌沒有開口,他接受這次談話,完全是因為錢悠悠給學校做了不少貢獻。可是他沒想到,兩個人的來意是那麽的令人驚訝。


    淩通這個孩子一向乖巧懂事,是老師同學心中的榜樣。若是說他和當年那樁下毒案有關,明老怎麽也不可能相信。


    “我們都不是警察,這個世界人言可畏,沒有查清楚的事兒,還是不要過早下結論。我是做科研的,知道科學的嚴謹,更知道法律要用事實說話。我知道隻有這麽多,若是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你找別人打聽吧!我累了!”明老先生起身,不想再和麵前的兩個年輕人過多糾纏。


    “明老,多謝您提供這個有用的線索。若是需要,我們還會找您幫忙的。”趙立晨站直身體,深深的給明老先生鞠了一躬。


    明老先生若有所思地望著趙立晨,心中難掩不安。


    兩個人站在梧桐樹下,一時之間默默無言。


    趙立晨眼神迷離,幽幽的歎了口氣道:“看來,淩通不止害了一個人。這件事兒,我們要了解清楚。”


    錢悠悠有些擔心:“淩通是高智商犯罪,他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若是當年的女同學是被他所害,淩通逍遙法外了這麽多年,都可置身事外。這樣的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看著錢悠悠雙眸之中的關切,趙立晨點了點頭:“的確,我們要更加小心。今晚,我做東,把濱江大學的校長請來,我們吃頓飯吧!”


    錢悠悠怎會不知?以趙立晨的性格,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與其在一旁勸說,還不如幫助趙立晨成事。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就幫你這一回。我給你派幾個保鏢跟著你,也好……”錢悠悠如此思量,也是以大局為重。


    “不用了,我和淩通接觸不多。就算他想害我,也要找準時機。順便,把化學係和生物製藥係的主任請過來,我想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趙立晨目光如炬的盯著明老先生遠去的背影,總覺得他還知道什麽事。


    濱江大酒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高檔的吊燈閃得人睜不開眼睛,濱江大學的校長王廣建笑吟吟的伸出手來,緊緊的抱住趙立晨,連聲致歉。


    “趙醫生,是我老眼昏花,沒有認出你來。若是不是秘書提醒,我還真把您當成了錢總的秘書。您看這事兒鬧的,真是貽笑大方了!我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王廣建一臉的巴結,笑的慎人。


    趙立晨微微一笑,連連擺手道:“王校長說笑了,您日理萬機,怎麽會記得我這種小人物?能和王校長交朋友,是三生有幸。”


    趙立晨的幾句話便扭轉乾坤,讓尷尬的氣氛緩和些許。兩位係主任作陪,皆是麵色戚戚然。


    麵前的這個小子,是濱江炙手可熱的心理醫生。


    現如今這社會,有錢有勢的人數不勝數。可是心理疾病像是瘟疫一樣蔓延開來,讓人不能正常生活。剛好趙立晨可以治療心理疾病,自然就成了醫療界的寵兒。


    趙立晨身邊的女人數不勝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像錢悠悠,一個喪夫的寡婦,很少在濱江市走動。可是因為趙立晨,錢悠悠大手筆的買下了西操場那塊地,答應給濱江大學蓋一座現代化的宿舍樓。


    這樣的力度,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擁有的。


    “錢總的臉色好了許多,不似從前那般陰暗了。”王校長和錢悠悠蜻蜓點水般的擁抱過後,還不忘打趣的道。


    “的確如此,若沒有遇到趙醫生,恐怕我就……”錢悠悠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不免一陣哽咽。


    “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我們不說那些喪氣話。”趙立晨輕輕拍了拍錢悠悠的美背,笑著道。


    幾個人坐定,自然要寒暄一番。


    “本該是我親自請客,卻讓趙醫生破費,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來,為了濱江大學的發展,為了錢總和趙醫生的事業蓬勃向上,我們幹一杯!”王校長提起酒杯,笑著道。


    眾人隨聲附和,倒也氣氛融洽。


    酒過三巡,趙立晨才開口談正事:“其實,今天請各位來,是有一件事兒想要了解。不知道兩位係主任,能不能幫忙?”


    化學係的主任張夢河連連點頭道:“趙醫生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兒。您盡管說,是不是孩子想上大學?不好好學習?”


    “老張,人家趙醫生還沒結婚呢!哪裏來的孩子?”生物製藥係的主任梁玉柱笑著揶揄道。


    “你們瞧瞧我這腦子,那趙醫生想知道什麽呢?”張主任放下碗筷,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十年前,有一個女學生,她在校期間中毒了。後來,她死於一種毒藥,至今都沒找到凶手。”趙立晨笑吟吟地望著兩位係主任,道出了此次的來意。


    張主任麵色清冷,收斂笑容。他環顧四周,看王校長的臉色說話。


    “這事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女孩兒的父母也不在本市了,趙醫生怎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兒?”張主任壓低聲音問道。


    王校長臉色很難看,當時,他是學生處的主任,這件案子他剛好經手。那個女孩兒的父親曾經任濱江市的市委書記,很有威望。可是,公安局還是沒有找到凶手,這也成了濱江大學的第一懸案。


    “趙醫生,您和這個女孩兒可沾著什麽親戚?”王校長半晌沒有說話,卻從喉嚨裏滾出幾個字來。


    “也不是,我有一個病人,也被人下毒。而這個相關的人剛好和那個女孩兒是同學,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人,我隻想了解當年所有事實的真相。”趙立晨麵色清冷,沉聲道。


    “這件事兒,我們都是當事者。”王校長打開了話匣子,氣氛瞬間凝滯下來。


    “那個女孩叫蘭欣欣,是蘭書記的掌上明珠。她來濱江大學報道的時候,有很多人圍觀。蘭書記為了保持低調,一直沒有出麵。這孩子麵若桃花,一張小臉十分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睛,勾魂攝魄。很多男生追求她,可是蘭欣欣都沒有同意。”王校長幽幽的歎口氣,胸中似乎堵住了什麽一般,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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