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這是?眼睛腫成這樣?”


    送阿三到陳老太家,老太太剛走到院子門口,正準備上去看看到底咋回事這半天都沒把人送下來,結果一看到喜如立馬就注意到她眼睛了。


    喜如聞言揉了揉眼,吸了一下鼻子說:“沒啥,昨晚做了個不好的夢,哭的。”


    陳老太不疑有他,拉了阿三的手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多大的人了,做夢還能哭成這樣,裏頭去,用帕子敷敷。”


    喜如拉住了她,“不了姥姥,已經晚了,我還得出去,阿三就麻煩您了。”


    陳老太這會兒才注意到,“我以為你們今兒個不去,阿猛人呢?咋不見他?”


    說起這個,喜如心裏立馬一痛,找了先前想好的借口,說:“他自己還有些事,就先去了,我正要過去。”


    老太太一聽,似乎沒啥毛病,就蹙眉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說:“那成,你自個兒當心點,別揉了,當心揉出毛病來,晚上早些回來知道不?”


    今兒個一大早村長又把有些人叫去了,說是商量著今天再上山找那畜生,那玩意兒一天不找著,他們的心就落不了。


    喜如不由得想起昨晚看到的,翕了翕唇,然而到嘴邊的話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微微頷首,到底是沒有說什麽,轉身便戴上帷帽朝著村口的方向去。


    陳老太目送其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了才收回目光,笑著拉著阿三往屋裏走,邊走邊說:“看你姐現在出息的,你可得跟她多學學。”


    阿三跟著老太太往屋裏走,在上台階的時候回頭朝著院子門口看去,眼裏一如既往的單純。


    這時候天亮了,也有人坐車去鎮上趕集的。


    先前時間早,喜如他們經常會跟人錯過,這會兒不得已撞了個正著,她到的最後剛好牛車上就差一個,她一過去,趕車的秦大爺就招呼她趕緊過去。


    喜如索性小跑著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坐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她有過矛盾的王大妞。


    王大妞也沒想到竟然這會兒在這遇上這人了,她還以為這人早就跟她家男人過去了呢。


    喜如跟王大妞對了對視線,緊抿著嘴抓著牛車一邊的板子上去,一時沒注意,坐下的時候頭上的帷帽帽沿懟到王大妞額頭上了。


    “啊!”王大妞一聲輕呼,當即就道:“沒長眼啊,沒看到這兒有人啊?”


    喜如聞言摘下帽子,瞥了她一眼,“對不住。”


    她現在實在沒心情跟這人計較啥,而且的確是她把人給懟到了。


    王大妞聞言不屑地一哼,一雙眼將喜如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邊看還一邊往另一邊挪,就好像沾著喜如就要沾到什麽晦氣似的。


    “呸!”她朝著腳邊啐了一口,說:“裝啥裝,我就不信還有人能看得上你這樣兒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啥樣兒,還遮,遮屁啊!”


    明顯這王大妞就是仗著喜如這會兒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在外麵,牛車已經開始走了,車上除了趕車的秦大爺外就是她跟她娘和另外幾個去趕場買東西的。


    喜如本來沒想跟她計較的,但眼見著人家都已經開始跟其他人說起她的話了,她無語地暗歎一聲,從帶著的布包裏掏出一把小刀來。


    “你……你你幹什麽?!”王大妞見了立馬瞪大眼,一個勁兒地往她娘那邊倒。


    車上人也見著了,以為喜如是不高興王大妞說的那些話要幹各啥,當即嚇得不輕。


    同行的章婆子就勸道:“喜如啊,你別當真,這丫頭就是過過嘴癮,咱犯不著較真兒啊,快把刀子放下。”


    一起的馬大嘴之前因為在喜如手裏吃過虧,心裏本來是不痛快想跟著王大妞一起涮喜如一頓的,但見她這會兒拿出刀子來一時也慌了。


    “你……我告訴你,你可別亂來啊,咱這這麽多人,我就不信你敢咋樣!”


    邊上的人也一個勁地說,還有人要上來搶喜如的刀子,弄得秦大爺也不得不把車停下。


    喜如麵無表情,捏著刀子不放,看了看他們後把視線定在王大妞臉上,把刀子往前伸。


    “啊!”王大妞又是一聲尖叫。


    跟章婆子一起的她兒子就起來要弄喜如,卻在這時聽喜如說道:“拿著吧,往我臉上劃,你們哪看不順眼就往哪劃,拿著。”


    說著,又把刀子往王大妞麵前湊。


    車上的人都被她的話給說得一愣一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章婆子的孫子動作也僵住了。


    “拿著!”喜如眼神一冷,對著王大妞就喊了出來。


    “這裏大夥兒都看著,我就不信他們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你看我不順眼,真以為我看你順眼得很?我這張臉是不成樣子,那也是我的臉,你有啥資格說三道四的?行啊,拿著啊,看不順眼就往我臉上割啊,割啊!”


    有些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慣了,別人不作聲就當人家好欺負,等到人家發脾氣的時候又連聲兒都不敢吭了。


    王大妞被喜如的這兩聲嚇得身子一抖,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正準備硬著脖子懟回去的時候喜如又說話了。


    “跟阮喜珠一道算計我,拿毒草藥我家狗,現在又在這對我的臉指指點點,嗬……”


    她沒把後麵的話全部說出來,但這就已經夠了,車上的人都是知道這些事的,這會兒再看王大妞,眼神裏充滿了複雜。


    王大妞娘滿臉不自在,狠狠推了一把靠著她的王大妞,幹笑著看著喜如,說:“喜如,她就是鬧著玩兒的,你也曉得她心眼兒小,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回頭我就好好教訓她。”


    邊說,還邊一巴掌拍在王大妞身上。


    廢話,那能不小心對付著麽,先不說這災星家的男人有多不好對付,就說得罪這災星的阮喜珠的那副德行,他們現在也不敢輕易對這災星做啥,萬一把這禍事引到自己家裏了咋辦?


    當然,這些話也就王大妞娘跟另外的女人們私底下說說,可不敢真傳到別人耳朵裏去。


    要知道上回村長可就發話了,誰再說這災星的啥話就得挨處分,他們可不想因為這麽個人平白無故惹一身腥。


    “娘!”王大妞顯然沒她娘想得多,這一巴掌挨得不情不願的。


    章婆子就說:“大妞,你也懂些事啊,人喜如可是比你小,罵人不罵爹娘說人不說痛處,你咋這點道理都不懂?虧得你爹娘教你這些年。”


    馬大嘴心裏不舒坦得緊,但一看喜如手裏的刀,想到之前在她手上吃的虧,翻了翻白眼,很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就是,有些事自己心裏清楚不就成了,做啥要都說出來,那不是沒事找事麽,指不定哪天都不曉得咋吃虧的。”


    聽聽,明顯是在拐著彎兒罵人呢。


    章婆子的兒子跟另外兩個漢子也出來勸,“算了算了,多大點兒事,用得著動刀動手的麽,大妞快閉嘴吧,喜如你也是,把刀子收起來,姑娘家家的,動不動就拿刀像啥話,收起來收起來。”


    王大妞深吸一口氣還想說什麽,被她娘一把捂住嘴揪了好幾把,秦大爺搖了搖頭繼續趕車。


    喜如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車上的人,遂當真把刀子收回了布包裏,抱著她的帽子跟包包看著別處沒再說話。


    章婆子他們看氣氛太僵,趕緊著說了別的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喜如自那之後從始至終都沒再說一句話。


    從重活到現在眼見著快三個月,這三個月來凡出來她一般都跟那個人一起走的,尤其出村,統共十根指頭就能數清的次數,然而這次卻是她一個人了。


    身邊沒了那份溫度,手也沒有那粗糙的大掌握著,然而經過的景卻還是那個樣。


    想到或許從今以後她又成了一個人,喜如的喉嚨就跟被石頭堵住了一樣,卻又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麵哭出來。


    到了鎮子口,喜如最先跳下車,戴上帷帽無視身後的目光跟碎碎念徑直往西施家走,生生忍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她在見到西施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


    “咋了咋了?好好的咋就哭了?”


    她去的時候西施正好在外頭等,一看到人剛要問今兒早上是咋回事的時候卻見人已經朝她衝過來抱著她哭了。


    喜如抱著她,搖了搖頭也不說話,連哭都沒啥聲音。


    西施往她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平時總跟在一起的男人,再聯係今天來得這麽晚的情況一想,頓時明白了個大概,也不逼著她說了,拍了拍她的背說:“兩口子吵架正常,床頭吵架床尾和,沒啥,外頭冷,咱先進去再說。”


    喜如跟著她進門,聽到動靜出來看的兩個老人家被西施用眼神給喊到屋裏去了。


    兩人進去後西施便開始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喜如哭得直抽抽,忍著難受把昨晚兩人吵架的經過給西施說了個大概。


    當然,她去找人遇上那東西的事兒以及有些地方就被她帶過了。


    然而她結果剛一說完,後腦勺就結結實實地挨了西施一巴掌,打得她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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