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紀律嚴明,輕易不給假,霍建峰急的直抓頭皮,沒辦法回去,最後隻好往高大爺家給韓明秀打電話,讓韓明秀替他向老娘和王叔求助,想讓他老娘和王叔提前回去,幫他照顧一下霍大爺。


    韓明秀一聽他請不下來假,馬上主動請纓,說要替他回去主持大局,霍建峰的部隊紀律嚴格,不讓人請假,但是她的學校不嚴,可以請假啊,雖然學校的課程排的也挺緊的,但是這些課程韓明秀都會。所以,耽誤幾天也沒什麽問題。


    事情緊急,撂下電話後,韓明秀就騎車去了班主任老師家裏,跟老師請了假。隨後又收拾東西,當天晚上就跟大舅一家去了火車站,準備回老家去。


    前幾天,韓明秀已經帶著大舅和大舅媽在首都醫院做了全麵的體檢,老兩口的身體還可以,就是大舅的腿有點風濕,不過沒有太大的問題。韓明秀已經給他買了祛風濕的藥,還給他們買了一大包補品,留著他們老兩口回去慢慢吃。


    這趟來,王文遠兩口子倒是沒什麽心理變化,隻覺得挺幸福的,看到秀他們的日子過得這麽好,孩子們都健康活潑,他們老兩口也就放心了。


    但是,大亂的心裏卻被韓高廣斌一家兩個月就賺到六七百塊錢的事兒給刺激到了。他又開始躍躍欲試,打起了留在首都的主意。


    其實,韓明秀並不反對大亂來首都,隻是不想讓他現在來。以大亂現在的性子,來首都也幹不成啥事兒,沒準還得惹亂子。就想讓他先在老家呆幾年,沉澱沉澱自己的性子,等性情穩定了再來。


    打定這樣的主意,所以不管大亂怎麽軟磨硬泡,也不管他使什麽彎彎繞子,反正韓明秀就是不同意他留下來。她強押著他跟王文遠兩口子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將他的首都淘金夢扼殺在搖籃裏……


    有韓明秀在,王文遠一家子自然不用委屈著坐硬座。不過,韓明秀也沒買高級軟臥,怕大舅和大舅媽說她不會過日子。


    所以就隻買了四張軟臥,他們四個人在一間小包廂裏睡一宿。沒有外人打擾,四個人的小包廂也一樣舒適。


    “哎,你說他大爺也沒七老八十的,咋就得了這個病呢?”火車上,章淑珍一遍一遍地為她這個前大伯哥歎息。


    章淑珍是霍家的童養媳,從小在霍家長大,而且大伯哥對她一直十分關照。所以,章淑珍對這個大伯哥當自己親哥哥一樣敬重,聽聞他得了這個病後,她一直惴惴不安,長籲短歎,很為霍洪山感到著急……


    韓明秀雖然沒像章淑珍那麽難受,不過心裏也不大痛快。畢竟霍大爺是霍建峰在意的人,要是他出了什麽意外,霍建峰心裏也得不舒服。


    霍建峰是她的愛人,他心裏不舒服,她的心裏也肯定會不舒服,所以,韓明秀也打心眼兒裏希望霍大爺千萬別有什麽事,千萬挺過這一關去……


    然而,往往越是怕什麽就越來什麽。等他們風塵仆仆地趕到醫院時,就聽醫院的大夫說:昨天送來的那個腦梗的農村老頭已經死了,剛剛被家屬拉回去了。


    章淑珍一聽這個,忍不住哭起來,翻來覆去地說:大哥咋這麽命苦,還沒到七老八十呢,咋就這麽沒了呢……


    韓明秀一邊安慰她,又一遍帶著他們一家子坐上了回屯子的客車,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老屯,車一到站,他們幾個人就直接去了小東山屯。


    去見霍大爺最後一麵,送他最後一程。


    他們趕到霍家時,霍家的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都是村裏來幫忙的鄰居。


    霍大爺生前的人緣兒好,跟鄰居們相處得都不錯。如今他沒了,鄰居們感念跟他這些年的交情,都趕過來送他最後一程,順便幫幫忙,幫著忙活下葬的事。


    小秋見韓明秀他們回來了,“哇”的一聲哭出來,一頭撲進韓明秀的懷裏。


    “嫂子,你可算回來了,我爹沒了,往後……我們可咋辦啊?”


    韓明秀撫著小秋的後背,不禁也紅了眼圈兒,說:“小秋,別難受了,大爺在天上看見你這樣,會難受的,對了,大爺好好地,怎麽就突然沒了呢?”


    小秋一邊哭,一邊就把大爺生病到死的事兒告訴了韓明秀。


    原來,霍大爺當初梗住時,梗的並不嚴重,加上送醫院及時,所以保住了性命。雖然還處在昏迷中,但大夫說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過幾個小時就能醒過來。


    誰知今天早上,霍長生不知打哪兒聽說霍大爺病了,也趕到了縣醫院。看到霍大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以為霍大爺挺不過去了,就開始逼問小秋,問她家裏的錢放在哪裏了。


    家裏這幾年存的錢都叫他給敗禍光了,哪還有什麽錢呢?霍洪山帶著三個閨女辛辛苦苦掙那點兒錢,還要養霍長生那兩個兒子,一年到頭好容易存下十幾塊錢,還都給霍大爺交了住院費,現在根本沒錢。


    小秋就把實際情況告訴了霍長生。


    然而,霍長生卻不相信,認為家裏肯定還有錢,是小秋把錢私藏起來了。她想等老爹死了,自己把錢密下偷著攢體己。


    小秋被氣得嗚嗚直哭,一個勁兒地跟他起誓發願地說家裏沒錢。可霍長生死活不信,揪著小秋的衣服領子逼她要錢。還威脅說:她要是不把錢交出來,就把她賣給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兒。


    霍大爺被兒子的吵嚷聲驚醒,看到兒子這副凶相畢露、六親不認的樣子,氣得顫巍巍地想爬起來打他。可是他身子不靈便,拚命地掙紮,卻沒坐起來,還“咕咚”一下從床上掉到了地上,然後……就昏死過去。


    小秋嚇壞了,哭著喊著求人把霍大爺抬到床上,又跑去喊大夫救霍大爺。


    結果,大夫來後一檢查,發現霍大爺已經不行了。緊急搶救也沒好使,霍大爺被抬到床上不久,就瞪著眼睛咽了氣。


    也不知是從床上摔下去時摔那一下子摔死的,還是被兒子氣死的,反正,就這麽死了……


    霍長生一看老爹死了,想著還得買棺材發送,又得不少的錢,就幹脆腳底抹油——溜了!


    最後,是小秋一個人哭著往生產隊打電話求援。生產隊長派生產隊的拖拉機,才把霍大爺的屍體給拉了回來……


    韓明秀聽完小秋的哭訴,氣得鼻子都冒煙兒了。


    馬丹的,這世上,竟還有這麽沒良心的畜生!親老子生生地被他給氣死了,他卻連發送都不肯,竟然直接開溜,這特麽的還是人嗎?


    章淑珍也氣得按耐不住罵了起來:“這個癟犢子,我早就看他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東西,果然還真不是個好東西!親老子都讓他給氣死了,他還不管,這是人幹的事兒嗎?畜生都比他強,你等著,你等讓我看見他的,我不一頓鞋底子拍死他我都算他長得結實……”


    這會,霍大姑也在呢。


    從她大哥被拉回來起,就一直守在這兒哭喪。她聽到章淑珍的罵聲,就哭著說:“淑珍啊,你先別生氣了,眼下之計是快點兒想辦法把大哥安葬了,好讓大哥早點入土為安啊!等大哥安葬完了,咱們再去找那憋犢子算賬去也不遲啊。”


    說著,又對韓明秀道:“秀兒啊,你大爺那兒子也指不上了,現在能指望的,也就隻有你跟建峰了,當初建峰過繼來時就說過,將來要給你大爺養老送終的,後來雖說你們分了家,但是建峰也沒說往後不給你大爺養老送終的話,所以……現在你大爺這事兒,就隻能指望你們了。既然建峰沒回來,就隻能指望你了,這事兒到底該咋辦?你拿出個章程來,你說咋辦我們好依著你的意思去辦。”


    霍大姑說得好聽,說什麽‘你說咋辦我們就咋辦’其實,還不就是想讓韓明秀拿錢發送霍大爺?


    她身為霍大爺的親妹妹,要是韓明秀不拿錢的話,她這個當妹妹的就肯定得往出掏錢發送哥哥了。


    倒不是她不肯掏這個錢,要是實在沒人掏這個錢,到最後她也隻能往出掏。隻是,她小家小業的,家裏還有兩個沒娶媳婦的兒子呢,當然希望能不掏就不掏,希望盡量讓別人掏這份錢。


    韓明秀也心明鏡地知道,霍大姑這麽說,其實就是為了讓她掏錢。


    這會兒人都沒了,而且當初霍建峰也承諾過要給霍大爺養老送終,韓明秀當然不能差這點兒錢。


    即便是知道霍大姑藏了心眼子,韓明秀也人了,這會兒,別說韓明秀有錢,就是沒錢,她就是去借,也得把這事兒給辦圓全了。


    “大姑,我也沒辦過這種事兒,當年我爹媽死,還都是我奶和我二叔一手操辦的,我看,這事兒還是你跟隊長商量著辦吧,該咋辦,我拿錢就是了……”


    霍大姑最開始聽韓明秀說沒辦過這事兒的時候,心裏還突突了一下,以為韓明秀不想往出拿錢。


    但後來又聽韓明秀說‘該咋辦,她拿錢就是了’這句話時,頓時,那顆突突的心又釋然了,馬上歡喜地說:“好,好!那我這就找隊長商量去,你大爺果然沒白疼建峰,臨了臨了地,還真是借上這個兒子的光了……”


    說完,擦了擦眼淚,往隊長家去了……


    韓明秀讓小秋領著,來到霍大爺停屍的倉房裏,跪在地上給霍大爺磕了三個響頭。


    霍建峰沒來,這三個頭,是韓明秀替他磕的。


    不管咋說,霍大爺收養霍建峰一回,也疼了霍建峰一回,如今老人走了,韓明秀於情於理都該給他行這個大禮!


    章淑珍也跪下來,給霍大爺磕了三個頭,哭哭啼啼道:“大哥,我來看你了,你放心,我們不會饒了那個氣死你的癟犢子的,等叫我看見他,我撓不死他……”


    **


    首都,軍區大院的某戶人家裏


    畢素敏狐疑的看著他男人,道:“怎麽還住部隊呢?你這兩個月差不多天天住部隊了,部隊有啥事兒咋地?你咋還得住住部隊了呢?”


    劉洪東把脫下來的髒內衣扔在炕上,一邊係扣子一邊說,“部隊的事兒都是軍事秘密,你個老娘們蛋子打聽個啥,家裏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的,好好地在家呆你的得了,咋欠欠兒的戛戛的啥都問呢?”


    畢素敏被她男人囊桑了一頓,氣得拉拉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該死的臭男人,當初剛娶她時,天天小妖精小寶貝兒的,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兒裏,現在她年老色衰了,就老娘們蛋子了,果真應了古人那句話——色衰而愛弛啊!


    從前剛結婚時,要是有這種情況,她多問幾句,他肯定笑嘻嘻的湊過來,然後曖昧的跟她說,“咋地,舍不得你男人啊,是不是想借你男人的犁頭犁犁地,幫你鬆鬆土……”


    然後,就把她推到在炕上犁地,鬆土,惹得她尖叫連連,他則哈哈大笑……


    那會兒,家裏的空氣都是甜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不過是多問幾句,就被罵得狗血噴頭的,什麽‘死老娘們蛋子,什麽欠欠兒的戛戛的’,啥不好聽說啥,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嗬,男人的心變了,就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直接就叫你看出來,他看不上你,也不珍惜你了。


    畢素敏氣衝衝的走到客廳裏,看見她的繼女正坐在客廳裏聽廣播連續劇,不由得一陣鬧心。


    她沒好氣的說,“你在家裏幹什麽?沒事兒咋不上周家溜達溜達去,你不去,又怎麽跟小周建立感情?又怎麽能進周家大門的機會呢?”


    劉芳咬著嘴唇訕訕的說,“我臉上起粉刺了,難看的很,我想等臉上的粉刺消了再去。”


    聽她這麽一說,畢素敏仔細一看,果然看見繼女的臉上起了幾顆粉紅色的痘痘,痘痘上還長著白頭,跟膿包似的,惡心的要死,她看著也膈應的慌。


    於是翻了個白眼兒,繼續往外攆她“就是不去周家,你去找你那個明燕兒姐出去溜達溜達多好,省得成天在家裏呆著,都呆傻了。”


    主要是在家裏礙眼,她一看見她就來氣。


    劉芳說,“明燕現在在我奶家當保姆呢,平時除了上學,其餘時間都在我奶家伺候我奶,沒空跟我一起……”


    “你說,那個韓明燕在你奶家當保姆呢?”畢素敏睜大了眼睛,眼角的魚尾紋都撐開了。


    劉芳看到繼母這副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啊?咋,咋了?”


    畢素敏咬牙道,“她怎麽上你奶那兒當保姆去了?去多久了?你介紹去的嗎?”


    劉芳如實說,“不是我,是我爸介紹她去的,明燕兒姐從放寒假起就開始在我奶那兒當保姆了,我奶對她很滿意!”


    “嗬嗬,是呀,你奶能不滿意嗎?肯定滿意的要死呢!”畢素敏皮笑肉不笑的切齒道。


    這時,劉洪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從臥室裏走出來,頭發上好像還打了頭油,錚亮錚亮的,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


    看到他這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畢素敏心裏這個恨啊!


    這個色胚子,肯定是外頭有人了,不然他不會這麽在意自己的形象。


    他已經許久沒這麽在意過自己的形象了,可是這兩個月來,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對自己的形象在意起來,隔三差五的回來換內衣,換襪子,還總叫她燙衣服,把他的衣服燙得平平整整的,然後他在穿著出去……會他的小情人兒去!


    那個小情人,一定是這個死丫頭的那個狐狸精同學,叫什麽韓明燕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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