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正在牆上摸索著卡座的位置,於純虹湊過來,從他的手上拿走了房卡。


    “別開燈,外麵能看到屋裏的燈光。”於純虹匆匆走到窗前,把窗簾拉好。


    申一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這不是於純虹的休息室嗎,為什麽不能有燈光,就是再密實的窗簾,也不會一點光都不透啊。


    於純虹在黑暗中熟練地按動著牆上的開關,直到確認所有的開關都處於關閉狀態,才回到門口,把房卡插進了卡座,房間裏果然沒有一盞燈是亮的。


    “你太厲害了。”申一甲話音在黑暗中飄蕩。


    於純虹在幾秒鍾的時間裏,就能把房間裏所有的燈都關掉,說明她對這個房間非常熟悉,熟悉到倒背如流,如數家珍。


    於純虹像幽靈一樣飄向床頭,“啪”的一聲,打開一盞朦朧的床頭燈。


    申一甲感到這一刻實在太美妙了,房間裏彌漫著淡黃色的光,床頭站著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對她款款微笑,簡直像夢境一樣。


    申一甲是黑夜裏的盜火者,於純虹則是他的同謀。


    他猶猶豫豫地走向於純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日子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來到了。


    “我不該讓你進來。”於純虹的聲音曼妙動人,撞擊著申一甲的耳輪。


    “純純,我不欺負你。”申一甲像貓一樣對魚說。


    “你是一隻大灰狼。”於純虹擁在申一甲的身上。


    “你是一隻小白兔。”申一甲雙手抱住了她,動作非常野蠻。


    “我媽跟我說過,再聰明的女人,也逃不出男人的手心。”於純虹說。


    “女人是獵手,男人才是獵物。”申一甲說,“我想做你的俘虜。”


    申一甲隻輕輕一推,於純虹就輕飄飄地倒在床上,雙手仍然勾著他的脖子。


    “純純,你真漂亮!”申一甲說。


    於純虹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摟著他的雙手更緊了。


    申一甲想說“純純,你真純”,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你真漂亮。在他看來,在關鍵的時候誇女人漂亮,具有催化劑一樣的作用。哪個女人不喜歡漂亮呢?哪個女人不喜歡被別人奉承、吹捧呢?於純虹當然也不例外。


    “你也這麽誇別的女孩子嗎?”於純虹嬌滴滴地說。


    申一甲感到很不自在,於純虹怎麽這麽清醒呢,看她的樣子,她最想做的並不是馬上和他親熱,而是想再聊點什麽。


    “我遇見的女孩,屬你最漂亮了。”申一甲說。


    於純虹在申一甲的懷裏伸了一個懶腰:“我們說會兒話吧。”


    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兩個人似乎不在同一個頻率上。


    “你第一次到雙金公司,到底幹什麽去了?”於純虹慢悠悠地說。


    申一甲心裏很不舒服,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於純虹真會打岔,一句話扯到十萬八千裏去了。雙金公司和今天有關係嗎?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但於純虹的思維就是這麽跳躍。


    “我好像當時跟你說過,找鍾銘啊。”申一甲說著,把臉湊過去,堵住了於純虹的唇。


    於純虹為什麽無緣無故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事?他不想跟她這麽聊下去,如此優美的環境,單單是在這裏聊天,簡直太奢侈了。在這麽神聖的時刻,說這樣無聊的話題,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還以為你是鍾銘的情敵呢。”於純虹說。


    “你說什麽?”申一甲從床上坐了起來。


    於純虹的話毫無緣由,像是閑聊,又像是試探,申一甲卻感到非常突然,讓他意識到了某種危機。他知道,如果他和鍾銘能成為情敵的話,那他們中間的女人不是別人,隻能是孫婧!


    “看把你嚇的,第一次見到你時,我還以為你找他算賬去了。”於純虹說。


    申一甲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於純虹的時候,她在鍾銘的汽貿公司當銷售經理。那天,他死乞白賴地纏著於純虹,非要問出鍾銘的下落不可。當時,於純虹簡單地答複了他,就開始躲著他,他卻纏著她不放,覺得她肯定知道鍾銘的下落。後來,楊婷出現了,他的注意力才從於純虹的身上移開。


    “鍾銘的情敵?”申一甲笑了笑,“那誰是鍾銘的情人啊。”


    申一甲很想知道誰是鍾銘的情人,這正好是一個機會。


    “瞧你說的多難聽。”於純虹說,“那不叫情人,叫情侶。”


    “我以前根本不認識鍾銘,更不認識他的情侶。”申一甲想撇清他和鍾銘的關係,其實他與鍾銘的確沒有任何關係,要不是孫婧讓他找鍾銘,他可能不會知道有鍾銘這樣一個人,更不可能認識於純虹了。


    “這就對了。”於純虹得意地點頭。


    “我隻認識你。”申一甲又給於純虹吃了一顆定心丸。


    申一甲裝模作樣地進了衛生間,想一個人冷靜一下。他從於純虹的話裏悟出了一個很奇怪的關係,那就是孫婧與鍾銘的關係。


    於純虹的話提醒了申一甲,孫婧和鍾銘似乎是情侶,至少他們過去認識。


    他也曾懷疑孫婧和鍾銘的關係,孫婧為什麽一直在打聽鍾銘的下落?他們的年齡接近,有跡象表明,孫婧與鍾銘原來就有過結。


    孫婧從來沒向申一甲提到過自己的過去,她的過去就像是一段塵封的曆史,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麽顏色。申一甲想再套一套於純虹,如果孫婧與鍾銘有什麽瓜葛,於純虹應該知道。


    於純虹正坐在床上發呆,見申一甲出來,遠遠地向他伸出了胳膊。他從她的動作裏能夠感覺到,於純虹剛才隻是被點燃了,但並沒有得到滿足。


    申一甲身體裏的欲望漸漸蘇醒,蠢蠢欲動。申一甲把於純虹摟在懷裏,她溫熱的身體軟綿綿的:“純純,誰是鍾銘的女朋友?”


    “你真的不認識鍾銘的女朋友?”於純虹抱住了申一甲的腰。


    “鍾銘的女朋友,我怎麽會認識。”申一甲說。


    “鍾銘的身邊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女人……”於純虹說。


    “什麽樣的女人啊,這麽神秘?”申一甲隻知道鍾銘單身,從來不關心他的身邊是不是有女人,是不是有固定的女人。


    “我隻知道她叫趙玉玨。”於純虹說。


    “趙玉玨?”申一甲在大腦裏不停搜索著。這個名字在他的大腦裏沒有任何記憶,更不要說認識了。


    申一甲這回放心了,於純虹說的女人,和孫婧沒有什麽關係,他也不是鍾銘的什麽情敵。


    “我見過趙玉玨。”於純虹說。


    “這個趙玉玨什麽樣?有你漂亮嗎?”申一甲問。


    “個很高,很漂亮,她和鍾銘在一起時從不說話。”於純虹說。


    “啞吧?”申一甲的手停下了,心裏卻坦然多了。


    “她可不是啞吧。”於純虹說。


    按照於純虹的說法,鍾銘的公司主營業務是賣車,公司裏從來不缺小女生,但他從來不招惹她們,包括於純虹。


    這是因為鍾銘的身邊有這個叫趙玉玨的神秘女子。


    鍾銘曾經開著小車,拉著趙玉玨來過公司,但趙玉玨從來沒有下過車,鍾銘往往是進公司裏看看,就回到車裏,一溜煙地走了。在於純虹的記憶中,趙玉玨隻來過雙金公司找過鍾銘一次。那是一個午後,鍾銘一時高興,給公司裏所有的員工都放了假。那天下午,鍾銘和趙玉玨到底做了些什麽,她也不知道。


    於純虹陷入回憶之中,申一甲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大晚上的,於純虹和他聊起別的女人,這個女人一定是吸引了她。一個女子為什麽會這麽吸引於純虹的注意力呢?申一甲不願意再想下去。


    “你對這個趙什麽玉玨這麽感興趣。”申一甲半真半假地說,“她不會是你的情敵吧?”


    “你簡直是亂點鴛鴦譜。”於純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那你就不了解鍾銘了,他這個人,你別看樣子挺花的,但他從來不會碰我們這些銷售經理,對我們都很客氣。”


    申一甲終於安心了,於純虹懷疑他是鍾銘的情敵,他懷疑於純虹是那個趙玉冰的情敵,世界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如此而已。


    房間裏出現了片刻的寧靜,隻能偶爾聽到汽車喇叭聲,在樓外很遠的地方隱隱傳來。


    申一甲的舌頭在於純虹的口中輕輕蠕動著,她悄悄地吸吮著,使他感到嘴裏一陣發緊。“啵”地一聲,他把唇從她的唇上移開,聲音特別響亮。


    “啊!”於純虹重重地喘息著。


    申一甲的嘴落到她的胸前,她的外套敞開著,裏麵隻有一件小開衫,上麵的兩個扣子已經開了。他輕輕撫弄著其中一個扣子,像一個貪婪的嬰兒一樣,在尋找可以吸吮的食物。


    於純虹突然坐了起來,雙手按著他的頭,手指插進他的頭發裏,像一個靈魂已經突然飛出體外的人,又重回人間。


    “我不欺負你。”申一甲的聲音很淡定。


    於純虹立刻停止了掙紮,變得溫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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