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楊校農接到一條短信,內容隻有兩個字:“快跑。”


    聰明的楊校農明白事情重大,也許大勢已去,情急之下通知了遠在浙東的哥哥楊校商,也讓他做好準備。不過浙東現在仍然太平無事,楊校農萬萬沒想到張鵬飛會先對自己下手。他馬上準備了一些東西,帶著身邊的十多位保鏢想逃離遼河,轉道香港後再飛往國外。


    然而他被徐誌國的那支秘密隊伍堵住了,之後就被鄭一波帶來的武警接管了去。楊校農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夜之前他就失去了自由。不過他現在並不準備逃了,他知道有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抓,有很多人都希望他能逃得遠點。現在暫時被張鵬飛抓住,對他來說也很安全。


    三通集團高層的消息的確靈通,有四位股東不知去向,突然間就失蹤了。讓張鵬飛感到安慰的是,楊校農被抓了。不過此人一直不開口,無論你問他什麽,他就是裝啞巴。


    秘書牛翔手拿一份文件走進來,興奮地說:“市長,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什麽消息?瞧你大驚小怪的!”張鵬飛冷冷地笑道,他心中已經猜出了一二。


    牛翔激動地雙手把文件交給張鵬飛,說:“您……您看,美國華人商會發來的傳真,他們一周後就會趕來遼河,就臨河西城的開發與我們簽約。這……這……”


    張鵬飛理解牛翔激動的原因,就笑道:“你小子,先出去平靜一下再和我匯報工作!”


    牛翔傻笑著出去了,與此同時,張鵬飛懷中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是美國梅蘭打來的。當初他與梅蘭訂下這個圈套的時候,就是為了針對朱天澤。但是他沒想到三通集團會倒下的這麽快,這樣一來,既使沒有這個圈套,朱天澤也無法洗清他身上的責任了。與這樣有問題的公司簽訂二十多億元的合作簽議,他恐怕是在遼河呆不下去了,處分是免不了的。


    朱天澤趕到省城江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聯係了洪書記的秘書,卻沒想到秘書回答這幾天都沒有時間,沒有空見他。朱天澤失落地掛上電話,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朱天澤沒做任何停留,拍了拍司機的肩說:“馬上回遼河,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接到了洪長江親自給他發來的短消息,上麵有四個字“好自為之”。


    朱天澤捏著電話愣了很久,他太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了,這四個字已經說明洪長江與他劃清了界線。他不但有可能會牽涉進這件案子,既使不牽涉其中,他的政治前途也要完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車裏,想著這些年來父親對自己的教導,父親告訴他要向劉家報仇,然後一步步來到遼河,向張鵬飛挑戰,可最終卻是這個結果,對手幾乎沒怎麽出手,但是他一出手自己就完了。兩人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朱天澤不禁有些嘲笑自己了,他笑自己太無知,竟然想到和張鵬飛鬥一鬥!


    現在三通倒下了,那麽臨河西城那片地的開發又限入了僵局,他現在還不清楚張鵬飛在這片地的開發上為他設了圈套,但他也知道前途算是完了。三通集團一倒,由於他之前親自主張臨河西城由三通來開發,所以也會受到牽連。


    “紅梅,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去辦理離婚……”朱天澤給關紅梅打去電話,他決定做一件好事。


    720專案組的人員陸續來到浙東,調查緩緩的開始。起初的調查表麵不是針對楊家的,而是專門針對浙東海關嚴重的貪汙受賄案進行調查。沒有直接調查龍華,而是采用這種迂回的方式,這是李金鎖給專案組的領導提的建議,這兩年來他一直關注著浙江公安廳、浙東海關,以及地方軍區的內部貪汙情況,他清楚地知道,隻要查出他們的腐敗問題,那麽龍華就會被帶出來,龍華一被帶出來,便會有更多的高級幹部帶出來,可以說這招比較狠。


    720專案組到達浙東三天以後的晚上,在楊校商的家中,匯集了浙東方麵的領導、高幹子弟,以及軍方的一些二代人物,他們大多是幹部子女,這是一個聯合在一起很久了的集團,龍華集團雖說是由楊家人創立,但是多年以來,浙東當地的“公子哥”們以及一些權要也常常索要好處,這才使得龍華集團的股東越來越多,股份也是越來越亂。


    這是一個小型的碰頭會,在會上有兩個人最為引人睹目,一人是楊校商,一人便是東省委書記紀風橋的秘書陳水鏡。陳水鏡坐在這裏其實就是代表著紀風橋,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代表著浙東,或者說是江南政治派係的看法,他已經成為了這股政治勢力在對待龍華問題上的代言人。


    “陳處長,這次是來真的,還是玩一套就走?”有位叼著煙的青年人問道,他一臉的玩世不恭,態度輕蔑,他父親是海軍東海艦隊的副司令員。


    “這個不好說啊,總之紀老板意思,是讓你們各位都做好準備,各找各的方法。”


    “那我兄弟校農怎麽辦?打他的電話打不通,我懷疑他已經被抓了!”楊校商冷冷地看著陳水鏡。


    “也許沒有被抓,你們家二哥聰明,他手下的人個個都是退伍軍人,也許是藏起來了也說不定。”另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他是浙東海關總署負責人。這麽多年來,龍華借助他的影響力,通過他手下下轄的十幾個港口進行走私活動。他的態度很冷靜,多年來上麵要查浙東的問題有很多次了,可每次都不了了不知,這次專案組先查海關,他還是很放心的。


    “安排人過去查查,遼河還有我們的人呢!”另位一位中年男子說道。


    楊校商看看眾人,說:“無論怎麽樣吧,現在很危險,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隻是希望各位充分發揮各自的能力,爭取讓龍華度過這次難關,如果完了……”


    陳水鏡深深地望了一眼楊校商,冷淡地說:“完不了……”


    “就是,我們查查到底是誰想對付我們,要不弄死幾個嚇嚇他們,看誰還敢查下去!”那位軍方的公子哥滿不在乎地說:“都說劉家那孫子在和我們做對,我看就弄死他怎麽樣?”


    “胡鬧!”陳水鏡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真弄死他,你全家都要跟著賠命,你以為老劉頭好惹嗎?你回家問問你爸爸,他是什麽人!”陳水鏡是政府中的人,自然明白劉家的份量。


    楊校商也不滿地看向那位公子,搖頭道:“如果弄死他就能結決事情反倒好,就怕越搞越大啊……”隨後,他話鋒一轉,說:“先不討論這個,今天讓大家來是要談談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辦,大家都想想吧,各位都不是平凡人,我想發揮大家的力量去打聽消息,現在專案組還沒有查到我們的頭上,那就需要我們時刻注意著他們的查案進展,我們才能做出快速的反應,另外……說句不好聽的話,各位也要做好退路的打算,實在不行隻有一個字……跑!”


    楊校商的話讓氣氛緊張起來,他接著說:“不過大家放心,這幾天我會讓財務粗略地統計一下,爭取把該分的都分給大家,做事沒點小錢不行啊……”


    聽他這麽一講,眾人才滿意的點頭,他所說的小錢可是普通人家幾輩子也賺不來的。陳水鏡感覺大家有些過份的緊張,就笑道:“你們也沒必要害怕,紀老板會幫你們的……”


    楊校商微微一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他不是在幫我們,他是在幫他自己,浙東的蓋子如果揭開,他紀老板……包括你陳處長,我想都沒有前途可言了吧?”


    陳水鏡臉上露出慍色,他的惱怒來源於楊校商把話說得太直,雖然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他表達得有些過分直接了。他清清咳嗽一聲,才說:“紀老板一直都很照顧大家,但是如果到了他照顧不了的地步,還希望你們能夠念及昔日的舊情。”


    在坐的各位都回味著陳水鏡的話,臉上露出玩味地笑容。


    “紀老板的確很照顧我,吳老也很照顧我啊……”


    在坐的各位一聽到吳老,臉上的表情都肅穆起來。陳水鏡卻是不太自然了,他想了想,就說:“老楊,這樣吧,我回去和和紀老板商量一下,讓他這兩天抽空和你見個麵。”


    楊校商滿意的點頭,然後有些失落地說:“我老婆是出不來了,但是隻要龍華的蓋子能捂住,那麽她的問題還不大,你們比我清楚龍華的問題到底有多大!”


    這個晚上,由於楊校農一句話也不說,張鵬飛特意趕來見他。


    對於楊校農的照顧,張鵬飛特意打了招呼的,可以說是高規格對待。他吃的用的全部是賓館為他特意安排的。坐在小標間裏,張鵬飛望著對麵的楊校農微笑,溫和地問道:“楊總,對這裏還滿意吧?”


    楊校農點點頭。


    張鵬飛接著說:“楊總,你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就和外麵的人說,你放心,隻要能辦到的他們一定會辦的,我打好招呼了。”


    “謝謝。”楊校農笑了笑,然後望著窗外的夜色說:“我沒想到,和你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麵,你勝了,我敗了。”


    張鵬飛搖搖頭,有些惆悵地說:“我沒勝,我也是個失敗者……”


    楊校農仔細品味著張鵬飛的話,良久不語,隻是耐人尋味地笑了。張鵬飛也笑了,笑容中有些苦澀,他說:“你以為我是在針對你嗎?”


    “不是嗎?”楊校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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