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秦建明和兩個礦老板的工作限於了停滯狀態,我們一籌莫展。不得不重整旗鼓,重新尋找線索。”市政法委副書記、公安局局長姚年說。


    “你們幹的活,比我幹的活累多了。我說我細心,你們比我更細心啊。”我說。


    “哪有你累啊,我們幹的是技術活,是戰術上的活,你幹的活,是戰略上的活,操的心比我們更多,應該是你比我們還累。”姚局長說。


    “哪有你們累啊,你們這麽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幹,肯定比我辛苦啊。”我說。


    “都累,都辛苦。我們換位思考,互相理解吧。”姚局長說。


    “我有一點不明白,現在科技這麽發達,難道秦建明和兩個礦老板就這麽難找嗎?他們不吃不喝嗎?他們不對外聯係嗎?他們能一直生活在真空中嗎?有遍布城鄉的攝像頭,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數據,有辛辛苦苦的辦案人員,怎麽就找不到人呢?”我問。


    “這也是我們感到奇怪的地方,為什麽我們就發現不了一點有用的線索呢?”姚局長說。


    “是不是問題出在內部啊?”我說。


    “我們也在這麽懷疑,但我們需要證據,鐵的證據,永遠翻不了案的證據。”


    “偵查與反偵查,追蹤與反追蹤,抓捕與反抓捕,你們是不是在鬥智鬥勇啊?”


    “你說的不錯,的確是這樣。”


    “不管他們多狡猾,我有一點可以確信,秦建明也好,兩個礦老板也好,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王八蛋們,他們絕對逃脫不了天羅地網。”我說。


    “你說的很對,我也能充分確信這一點。我們的職責,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不管別人怎麽想,在我任內,我是絕對不允許發生天網恢恢,疏而有漏的事。”姚局長說。


    “姚局長,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說。


    “是啊,我們一樣,都滿懷信心,從未言棄,從不言棄。”姚局長說。


    “祝你們旗開得勝。”我說。


    “謝謝,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監控礦老板的親屬和朋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線索?”姚局長說。


    “發現了新的線索嗎?”我問。


    “發現了。”


    “在哪?”


    “在省城。”


    “他們跑到省城去了?”


    “是啊。”


    “跑得好快,溜得好遠啊。他們怎麽就不擔心,在途中被捉住呢?”我問。


    “有什麽好擔心的啊?他們有人護航,他們正是覺得安全,才到省城去的啊。”姚局長說。


    “在省城什麽地方發現的啊?”


    “省城雲湖公園旁邊,有一片別墅群,對外叫森林別墅,就是在哪裏發現的。”


    “他們跑到那裏幹什麽?”我問。


    “黎西煌的父親叫黎毅彪,黎毅彪在那裏有一棟別墅,他們好躲在那裏避風啊。”


    “在自家的房子裏避風,這不是明擺著往槍口上撞嗎?他們有這麽傻嗎?”我問。


    “這也是我們感到奇怪的地方,我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找不到答案。”姚局長說。


    “你們采取了行動嗎?”


    “沒有。”


    “是不是有什麽大戰略,擔心打草驚蛇啊?”


    “沒有。”


    “那是不是在你們的嚴密監控之下呢?”


    “沒有。”


    “那你們是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呢?”


    “沒有。”


    “你們一直辛辛苦苦找他們,找到了,又不采取行動,又不監控他們,這是唱的哪一曲戲啊?”我問。


    “我們沒唱什麽戲。”姚局長說。


    “您跟我打什麽啞謎啊?”


    “我沒打什麽啞謎,我告訴你,是省公安廳通知我們,我們才知道的。”


    “我這麽越聽越糊塗啊?”


    “等我講完了,你就明白了。”


    “那你講啊。”


    “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好,我洗耳恭聽。”


    “有人打電話報警,說省城雲湖森林別墅有一股難聞的味道。當地派出所出了警,派出所幹警發現,發出怪味的那棟別墅大門緊閉著,怎麽敲門都無人搭理。”姚局長說。


    “派出所覺得有些蹊蹺,就報告了區公安局。區公安局就派人到了現場,門怎麽都打不開。區公安局就找到了開鎖匠,把門打開了。”姚局長說。


    “鎖匠把門打開時,一股難聞的氣味直撲過來,差一點把人熏倒。”姚局長說。


    “這麽回事?”


    “循著氣味,區公安局的人來到二樓,在主臥和副臥各發現一具男屍,身體都發臭了,還有水流出來。難聞的臭味,就是這兩具屍體身上發出的。”姚局長說。


    “別墅裏還發現了煤氣味,區公安局的人趕緊關了煤氣閥。”姚局長說。


    “這兩具屍體是誰呢?是焦作斌和黎西煌嗎?”我問。


    “你聽我慢慢說,區局向市公安局做了匯報。市公安局就開始查房東,房東就是黎毅彪。但不知道房東在哪裏,就報告了省公安廳。省廳查了一下,黎毅彪在全國各地有很多房產,在我們市也有房產。省廳就要我們查一下,看黎毅彪在不在我們市。”姚局長說。


    “我們就按照省廳提供的資料,在市明鏡湖高檔別墅,很順利地找到了黎毅彪。我們沒有說什麽,就說他在省城的別墅裏,出現了一些問題,別墅打不開,希望他回省城一趟。”姚局長說。


    “我們的人和黎毅彪一起來到了省城,在當地同行的帶領下,來到了雲湖森林別墅黎毅彪的家。當地同行向黎毅彪簡單介紹了情況,問黎毅彪怎麽會有兩具屍體出現在別墅。黎毅彪說不知道,說想看一下屍體。”姚局長說。


    “當地同行就帶著黎毅彪來到了殯儀館,讓黎毅彪辨認屍體。”姚局長說。


    “黎毅彪認出來了嗎?”我問。


    “認出來了。”


    “是不是焦作斌和黎西煌啊?”


    “黎毅彪沒有說。”


    “怎麽不說啊?”


    “他說不了了。”


    “怎麽說不了啊?”


    “他死了。”


    “死了?”我問。


    “死了。”姚局長說、


    “好端端的人,怎麽突然就死了呢?這裏麵有什麽蹊蹺啊?”我問。


    “沒有蹊蹺。”


    “沒有蹊蹺,人怎麽會死了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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