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一整天之後,南姝第二天去了奧斯皇。


    臨近期末,期末測試照常,奧斯皇裏彌漫著緊張的氛圍,而且加上高校大比的原因,緊張之中又藏著一股熱烈激動。


    南姝走在校園裏,毫無意外,又被人攔住了。


    問的依舊是珍饈百味的消息。


    珍饈百味已經在一區上流家族風靡,奧斯皇也不意外,每次南姝進出奧斯皇,都會被人包圍。


    對此,南姝也隻能感歎美食力量的強大。


    除了奧斯皇的學生外,奧斯皇的各類導師也盯上了南姝。


    上午有兩節大課。


    一節課是古林的,一節課是藺路的。


    古林上完理論課後,下課鈴聲響起,古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視線往下一掃,看見了南姝。


    “南姝,你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


    南姝點頭。


    古林課結束後,南姝和其他同學一起去了實驗室,上藺路的課。


    兩節課後,藺路的課結束了。


    上午課程全部完成。


    藺路走到南姝身邊,“南姝,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吧,我有事找你。”


    南姝搖頭,“古林教授上節課也找了我,我得先去一趟古林教授的辦公室。”


    藺路知道古林打的什麽主意,默了默,看向南姝,“沒事,我去古林辦公室也一樣。”


    南姝說好。


    兩人並排走著,剛出實驗室的大門,南姝迎麵撞上了道爾和翟庚。


    一個散漫不修邊幅,一個正經嚴謹認真。


    道爾一見南姝就笑了,“南丫頭,走走走,去我辦公室,我找你有事。”


    南姝噎住。


    老師們是都商量好了嗎。


    跟她說的話順序都沒變。


    翟庚看著南姝,負著手,沒插話。


    他找南姝也有事。


    但和道爾比起來,他肯定是爭不過的。


    南姝為難,看向藺路。


    藺路也無奈了。


    古林的辦公室她還能蹭一蹭,但道爾的辦公室可不好蹭。


    擺擺手,藺路對南姝說道,“算了,下次再找你,你先跟著道爾主任走吧。”


    南姝歎口氣,跟著道爾走了。


    翟庚跟在道爾身邊,跟著朝行政樓方向去。


    踏入行政樓大廳,大廳了沒幾人,看見了道爾和洛斯,又看了看南姝,好奇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


    道爾負手彎腰,很高興,走到光梯前,按下開門鍵,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光梯緩緩上升,在十二樓停下。


    三人下了光梯,直接走進辦公室。


    南姝自覺坐到待客沙發上,翟庚坐在南姝對麵。


    道爾靠在椅子上,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翟庚,知道自己今天這獨食是吃不成了。


    “咳咳,南姝呀。”


    道爾搓了搓手。


    南姝懂道爾的意思,“道爾叔要糕點?”


    “嘿嘿。”道爾幹笑兩聲,“是啊。”


    南姝笑,“嗯,我待會讓他們每天給您留一份。”


    “嗯···”道爾搓搓手,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比起糕點,他更偏愛酒。


    “南姝呀,我其實···比較喜歡酒。”


    翟庚看著道爾厚著臉的樣子,默了默。


    “嗯,酒也有。”


    南姝想起之後要出的新品,說道,“後麵還有蜂蜜柚子茶、荷葉茶、蓮子羹,道爾叔想要的話,我也讓人一並留了。”


    “好!”


    道爾拍腿。


    南姝笑。


    翟庚出聲,“蓮子羹是什麽?”


    南姝之前在直播裏沒有介紹過這種東西。


    “蓮子羹,即為蓮子粥,是將蓮子桂圓去皮煮至爛熟,香氣氤氳,在放入煮的軟糯的的西米裏,食之有甜香,清心降火,於身體有益。”


    “於人體有益?”


    “是。”南姝點頭,許多食物都是營養均衡,富有某種療效的。


    她還準備,等到食物推行普及之後,就推出藥膳。


    當然,暫時也隻是設想而已。


    “那可真是好東西。”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哢噠。”


    辦公室的門開了。


    一個胖老頭出現在眼前。


    南姝認得他,他是盛複,金融係主任,上次自己送的烤肉裏,也有他的一份。


    還不止盛複一個人。


    盛複身後,站著機甲係主任寧穀,戰鬥係主任艾德,文學係主任科頡。


    道爾瞬間警惕。


    盛複和他們一起走到辦公室裏,沒看道爾這個主任,直接坐到了南姝對麵。


    翟庚身體移了移。


    道爾看向他們,“你們結伴來幹嘛?”


    盛複衝著道爾擠眉弄眼。


    道爾立馬懂了,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咳咳,南姝呀。”


    寧穀臉笑成了花,第一句話和道爾一模一樣。


    南姝抽了抽嘴角,“寧主任,您說。”


    “我想問問你,珍饈百味的事情。”


    果然。


    道爾指了指其他幾位主任,“你們也是都是要問珍饈百味的事情?”


    其他人略有尷尬地點點頭。


    道爾哼了聲,出於同是吃貨的原因,沒說話。


    南姝也沒想到幾位主任來都是為了珍饈百味的事情,思索道:“目前珍饈百味出貨不多,我會陸續增加新品,幾位主任可以暫時先等等。”


    “而且,等過段時間,該有的飲食文化大體說完後,我會直播製作過程。”


    事情總得一步步來。


    “好好!”


    盛複很高興。


    隨後,南姝多說了點關於珍饈百味的事情。


    一直聊到正午,幾個主任才一人拎著南姝給的東西,滿麵春風的走了。


    東西雖然不多,但好歹有啊。


    南姝也回了翠棠苑。


    深深覺得現在的食物的確是太少了。


    因為這件事,南姝又陷入忙碌中。


    裝備食材、製作糕點、以及編寫曆史。


    下午,南姝抽空去了趟珍饈百味閣。


    珍饈百味已經關了門,但南姝知道何半才肯定在裏麵,打開門,在角落處看見了何半才。


    桌上照舊攤了本書。


    南姝坐到他對麵,何半才抬頭。


    “怎麽換了個地方?”


    以前何半才都是在靠窗處坐下,哪兒位置好,可以看見外頭。


    “以前的位置招太陽。”


    采光性好,太陽投過來,會照到溫音的胳膊。


    何半才想起溫音躲陽光的樣子,笑了下。


    看著嬌嬌小小,皮膚又白,躲陽光的樣子很可愛。


    南姝明白了何半才的意思,潔白的指尖在桌上輕點,“真這麽喜歡他她?”


    “嗯。”


    一見鍾情,越愛越深。


    “那要是她有未婚夫呢?”


    何半才目光凝住。


    ···


    此時,溫家。


    偌大的客廳裏,隻有溫謹和溫音兩個人。


    溫謹站在窗戶邊上,透過窗,看向門外不遠處的噴泉。


    溫音站在他身後,小小的人影完全被籠罩在溫謹的影子夏,低著頭,看著就像被爸爸訓斥的女兒。


    “必須解除婚約。”溫謹的態度很堅定。


    他們一家人早就想解除婚約了,就是因為溫音堅持,婚約才一直沒解除。


    溫音咬唇,臉投在陰影下,看不清神色。


    溫謹久沒等到回神,轉過身,看向溫音,語氣少見的嚴厲:“弗瑞那晚的話你也聽見了,就這樣,你還要堅持?”


    溫音下唇咬的更重了。


    “溫音。”


    溫謹怒氣騰起。


    溫音身體一抖,細弱的聲音飄出:“我···我再想想。”


    “再想是想多久?”溫謹看她,直接紮了妹妹的心窩子:“弗瑞不喜歡你,你再想多久,也還是不喜歡。”


    溫音就是被他們慣得,這種事,不能由著她。


    “我···,哥哥··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這次會好好想的。”


    溫謹看她。


    溫音年紀小,身材嬌小,現在低頭縮在那兒,看著很可憐。


    沉默了會兒,溫謹暫時退讓,“好,再給時間,你好好想想,要是再給不出結果,我就告訴父親,也不用你的意見,直接解除婚約。”


    好一會兒,溫音默默發出一個單音,“嗯。”


    溫謹歎氣。


    希望這次溫音是真聽進去了。


    溫音看樣子也的確是聽進去了。


    三天了,沒出過溫宅一步,更沒粘著弗瑞。


    是夜。


    暗尊會所裏。


    迷離的彩光亂舞,勁爆音樂響起,舞池裏勁歌熱舞。


    弗瑞沒去樓上包廂,坐在一樓的一個角落裏,翹著二郎腿,看著桌上別人給他帶的桃花酒,心情煩悶。


    左邊沙發上,杭前和於樂一人攬著一個美人,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時不時正大光明地偷個香。


    杭前享受著背後人按摩手法,目光在一樓漫不經心的掃視著。


    看久了,收回目光,掃向角落處盯著桃花酒發呆的弗瑞,調笑道,“嘖,這桃花酒又是溫小姐買來的吧。”


    溫音和南姝熟識,經常會從珍饈百味裏帶回來桃花酒,自己不喝,都留給弗瑞,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


    弗瑞垂著眼簾,沒說話,額頭上浮現兩道折痕。


    溫音三天沒找他了,這桃花酒是他自己高價讓人買的。


    杭前自顧自的說著,“溫小姐也是有心了,桃花酒桃花酒,就這心意,別人可比不了。”


    一直沉默弗瑞終於抬眼看他,“桃花酒有什麽心意?”


    “你不知道?”杭前拔高音。


    溫音送了這麽久的桃花酒,弗瑞竟然不知道?!


    弗瑞煩著呢,“快說!”


    “桃花酒是由桃花釀造,而桃花,寓意美滿幸福的婚姻。”杭前腦袋一點一點的,詩意美好的話被他說出了“之乎者也”的感覺。


    弗瑞聽完,目光盯著桌上的閃著粉色光芒的桃花酒,眉心的折痕一點點加深,張揚火焰的眉眼都染上一股說不清的凝鬱。


    杭前粗神經,依舊說著,“誒,說起溫小姐,這幾天怎麽沒見到她,她不是最愛粘著你,但凡你來暗尊就一定跟來嗎?”


    “弗瑞少爺~”一個前凸後翹的小姐的貼過來。


    “滾!”


    積壓了三天的怒氣噴發,弗瑞整個人處於一種暴怒的狀態。


    那人害怕,心底顫了顫,僵在原地。


    杭前和於樂也被弗瑞突然的暴怒嚇了一跳,女人也不攬了,不解的看著弗瑞,“你怎麽了?”


    弗瑞閉眼,煩悶的踢了下桌子,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忽然,於樂又看到折返回來的弗瑞,愣了愣。


    見弗瑞一臉鬱氣的走到桌子前,彎腰,手掌伸出,將桌上的桃花酒拿走了,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出了暗尊,桃花酒酒壺傳來冰涼的觸感。


    弗瑞坐上自己的紅色跑車,一路疾馳。


    連番的涼風灌入,弗瑞頭發被吹得淩亂無比,鬱氣消散,火熱的胸膛逐漸冷卻,往車窗外定睛一看,發現這是去溫家的路。


    低頭,看了眼行車駕駛儀,“靠!”


    剛才腦子不清醒,直接把目的地設在了溫家。


    手指伸出,弗瑞想更換目的地,手指慢慢靠近,最後,在屏幕上的一厘米處頓住。


    弗瑞盯著駕駛儀看了許久,暴躁的抓了把頭發,挪開了手。


    紅色跑車繼續駛向溫家。


    半小時後,抵達溫家大門。


    接待的是老管家,看著這眼熟的紅色跑車,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是什麽大日子,弗瑞少爺的車,怎麽會出現在溫家?


    “哢噠。”


    車門打開,弗瑞走出。


    老管家咦了聲,還真是弗瑞。


    老管家迎了上去,“弗瑞少爺難得來一次。”


    管家的話隻是招呼,落在弗瑞耳底,卻讓他不自在了。


    咳了聲,弗瑞把剛才想好的措辭說了出來,“我今天買了桃花酒,想送給溫伯父嚐嚐。”


    溫伯父,溫海,溫音的父親。


    管家笑了笑,請弗瑞進去,邊走邊說道:“桃花酒就不必了,小姐這幾日天天給家主喝桃花酒。”


    桃花酒不貴,但勝在珍稀,他們家主天天都能嚐到,弗瑞這壺酒還是自己留著比較好。


    弗瑞心底動了動,“溫音她每天都給伯父喝桃花酒?”


    管家走在前,擺了下手,“其實也不是,是小姐的朋友每天來給小姐送酒,小姐有心,就給家人分了點,就連我也都分到兩杯。”


    管家難掩笑意,他家小姐,心最好了。


    弗瑞停下腳。


    桃花酒珍稀,每天也就隻售幾壺,能天天給溫音送的朋友,除了何半才還有誰?


    而且,送的還是桃花酒。


    弗瑞冷下臉。


    管家走到一半,發現弗瑞還留在原地,問道:“弗瑞少爺,怎麽了?”


    弗瑞收斂起了臉上的冷意,沒作聲,繼續往前走。


    管家一無所覺,繼續說著,“家主現在在正廳,您先等會兒,我去叫家主。”


    正廳就在不遠處,正是夜晚,正廳開著燈,明光將白色浮雕理石找的纖毫畢現,很優雅莊重。


    弗瑞跟著管家走進正廳,剛進去,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不用送了,已經很多了。”溫音仰麵,眼彎成月牙,笑的明媚。


    何半才笑了下,“你確定溫伯父也是這樣以為的?”


    溫海喜酒。


    溫音紅了紅臉。


    自己父親起初拒絕的一本正經,但最後嚐過之後,就再也不提這件事了。


    弗瑞冷眼看著這一幕,笑意微諷。


    “小姐,弗瑞少爺來了。”管家的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溫馨氣氛。


    溫音立馬轉頭,看到了神色很淡的弗瑞。


    心底咯噔一下。


    明明看不出什麽喜怒,但溫音偏偏就是知道,弗瑞此刻很不開心。


    何半才轉身,臉上的笑意變淡,看向弗瑞的視線,剛好對上他不善的眼。


    未婚夫。


    溫音追求者。


    兩人心裏各冒出這樣兩個詞。


    無聲的暗流湧動著,氣氛微妙。


    “弗瑞哥哥,你來啦。”


    溫音有點心虛,自己三天沒見他了。


    弗瑞淡淡的嗯了聲。


    管家笑言,“弗瑞少爺是來給家主送桃花酒的。”


    溫音眼神亮起,“真的?”


    何半才心底微酸。


    同樣是送酒,弗瑞即使什麽都不說,溫音也能高興的像個孩子。


    管家退了出去,去請溫家主過來。


    溫音跳到弗瑞麵前,“弗瑞哥哥,桃花酒呢?”


    “沒了。”弗瑞吐出這兩個字,口氣冷淡還帶著不耐。


    溫音的心霎時就涼了大半。


    這是弗瑞對她的一貫語氣。


    看著溫音乍然沒了喜色的臉,何半才皺眉。


    他費盡心思讓溫音展顏,結果到了弗瑞這兒,隻要兩個冷淡的字就能瞬間消去。


    “可···你不是說要送酒的嗎?”溫音呐呐。


    “嗤。”弗瑞冷笑,“不是有人天天給你送酒,怎麽,你還稀罕我這一壺酒?”


    溫音倒是好樣的,三天了麵都不露,他還以為怎麽了,沒想到是有人在側,不需要他了。


    而且說不定,想都沒想,念都沒念。


    溫音張嘴,“弗瑞哥哥···,何半才他隻是來送酒,你別誤會。”


    而且,她每次都是付了錢的。


    何半才移步,忍住心底的不痛快,“弗瑞,我隻是來送酒,你別誤會。”


    “嗬。”


    “你天天這麽晚來送酒,敢說心底沒其他想法?”弗瑞桃花眼瞬間淩厲。


    何半才無言。


    弗瑞又是一聲冷笑。


    溫音皺眉,“你想到哪去了?”仰麵,看向弗瑞,“難不成在你眼裏,我對感情這麽不堅定?”


    “那你說,三天你不出現,都幹了什麽?”弗瑞含醋的語氣自己都沒察覺。


    “我···”溫音住嘴。


    當然是考慮要不要解除婚約。


    溫音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弗瑞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


    一個送酒,一個答不上來。


    他怎麽可能誤會?!


    何半才同樣怒了,直接走到溫音麵前,直麵弗瑞,“說了沒有,何必把人都想的像你一樣齷齪,溫音這麽多年對你的感情,在你眼底就這麽不重要,僅憑借自己的猜測就這樣全然抹去?”


    溫音低頭,雙眼無聲紅了。


    弗瑞冷眼,“感情易變,這可說不定。”


    溫音雙眼更紅,低頭想哭,但死死憋著。


    從小到大,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換回來的竟然是這麽一句,“感情易變。”


    何半才握緊拳,忍住將弗瑞暴打的衝動,轉身,低頭看向溫音,心底陣陣作痛,擔憂道,“溫溫。”


    溫音沉默,小幅度的搖搖頭。


    剛才那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弗瑞就後悔了,剛想道歉,但何半才安慰的模樣,頓時,如鯁在喉,道歉的話堵在喉嚨裏,硬生生換了句冷哼。


    溫音聽見了,憋著氣,抬頭忍住眼底的淚,“你真這麽以為的?”


    真以為她感情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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