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行字說明訂閱比例不足被防盜了,請在24小時後查看  那你問個屁!


    她為此悲從中來, 沈晰倒似乎因此豁然開朗了, 變得心情大好。


    他舒著氣站起身, 又伸手把她也攙了起來。


    楚怡心跳得跟有二百個小姐姐在她胸腔裏踩著鼓跳《相和歌》似的,沈晰一臉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孤不是愛強人所難的人, 你現在不情願, 孤容你慢慢準備。”


    ……那奴婢要是一輩子都不情願呢?


    楚怡慫巴巴的沒敢把這句話問出來, 抬眸瞅瞅他, 局促不安得隻想開溜。


    沈晰也沒打算讓她這麽心神不寧地繼續當值, 便讓她回去歇著。至於外頭的那個周明,他也沒再追究, 讓人回北邊去了。


    楚怡回到房裏,心跳也並沒有順利地緩和下來。她把自己悶進被子裏, 腦子裏亂糟糟的。


    猝不及防地被太子“表了白”, 突然麽?突然。


    但奇怪麽?說實在的,不奇怪。


    單憑她現在這張臉, 被男人喜歡就不值得奇怪。


    何況這還是古代, 他是太子?


    對他來說,這有什麽不可說的?他跟本沒有遮遮掩掩的理由。


    ——不管是曆史上還是宮鬥劇裏, 皇帝皇子們看上個宮女,二話不說就給睡了的例子還少嗎?這是階級製度給他們的特權和三觀, 是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的。


    站在這一套三觀基礎上, 他都沒直接睡了她, 而是願意給她時間, 已經堪稱道德楷模了。


    畢竟,他若是今晚就打算直接睡她她也沒轍。這個時代的人管那叫“臨幸”,是一種恩賜,受到這種恩賜的人應該感激涕零。


    眼下他顧及她的心思可以說是很難得的,或許也是真對她用了些心。


    這些道理楚怡想得明白。但想得明白管屁用,明白道理和自己心甘情願撲上去睡太子是倆概念。


    其實,她倒不介意給太子當妾,也不介意他會有越來越多的三宮六院——她這個人的適應能力很強,既然清楚拿現代三觀要求古代人不現實也不科學,那她就懶得矯情那麽多,所謂忽略背景談三觀都是耍流氓。


    但問題是,她真的認為自己搞不定宅鬥宮鬥那套東西。


    ——萬一她一不小心就特別得寵了怎麽辦?到時候她能容得下他去睡別人,別人不一定容得下她啊!


    這一不小心可是要送命的!她又沒有宮鬥片女主那種上個煙熏妝就要黑化放大招的本事,對這條小命,她可寶貝了!


    這就很難辦,從了吧,她擔心的這些事兒十有八|九避不過;不從吧……怎麽才能不從啊?


    楚怡煩躁地在床上翻來滾去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時聽聞太子照例去宜春殿用膳了,她的心情才平複了一些。


    好好好,她祝他們夫妻舉案齊眉,百年好合。不然太子去看看別的誰也都挺好,可別再提喜歡她的事兒了。


    宜春殿裏,夫妻兩個各自低頭用著膳,沒什麽話可說。


    雲氏和廖氏冊封後搬出了宜春殿,太子妃到底識了趣,沒再給太子塞人。太子也是怕了她了,不再在宜春殿留宿,隻每晚過來用個膳,用完就走,自己回書房睡覺。


    這樣的相處好像很平靜,但也正因為這樣,夫妻兩個之間的感情好像愈發淡薄了。太子每天來看太子妃都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隻是為了讓她安心,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太子妃趙氏呢,又素來不是個會主動與人親近的性子,太子不說話,她便也不說。


    可事實上,趙瑾月的心裏是很慌的。


    太子把雲氏和廖氏冊封了送出宜春殿,就再也沒臨幸過,徐側妃那邊他也沒去,是讓她放了些心,甚至於有些感動。


    但同時她又在想,這樣不是個事呀!


    ——她有著身孕,堂堂太子就誰也不見了,這若傳出去,讓旁人怎麽說她?


    她還有四個月才生,不能讓太子一直這樣。她是太子妃,賢惠是最要緊的,專寵那是妖妃才會做的勾當。


    趙瑾月就這樣惴惴不安地琢磨了一頓飯,太子放下筷子的時候,她其實才吃了沒幾口。但按著宮裏的規矩,桌上地位最尊的擱了筷子,旁人便也不能吃了,趙瑾月就也把筷子擱在了一邊。


    沈晰由宮人服侍著漱了口,抬眼便見她碗裏的飯沒動兩口,夾菜的碟子也幾乎是完全幹淨的,不禁蹙了蹙眉:“吃得這麽少,身子不適?”


    太子妃搖搖頭:“沒有,臣妾適才想事走了神,沒顧上吃。”


    她時常這樣,沈晰也習慣了她心思重,便又說:“那孤先回去了,你再吃些,讓小廚房給你做些合口的也好,別拘禮了。”


    他說罷起身便走,原該起身恭送他的太子妃卻叫住了他:“殿下。”


    沈晰轉回頭,趙瑾月笑了笑,走到他麵前抬手給他理起了衣領。


    這種親昵的舉動在夫妻間十分正常,但大概是因為太子妃從不這樣做,沈晰一時竟覺得不太自在。


    於是,他攥住了太子妃的手:“有事?”


    趙瑾月低垂著眼簾,溫聲道:“殿下有日子沒去看徐妹妹了。”


    又來?


    沈晰鬱結於心,口吻不自覺的生硬:“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操這個閑心。”


    趙瑾月卻置若罔聞,溫溫和和地又道:“殿下身上承著家國重擔,多子多福是緊要的。徐妹妹是側妃,身份貴重,該為殿下開枝散葉。”


    “……”沈晰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費解得不得了。


    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有孕之初,為了不讓他去見側妃,拚命地拿妾侍拴他的是她,現在主動勸著他去側妃那裏的也是她。


    塞妾侍的時候,她說多幾個人服侍他是應該的,如今又說徐側妃身份貴重,該為他開枝散葉。


    好聽的全讓她說了。可他聽著,就是覺得哪句也不是真心話。這些話的背後,她一定還有別的思量。


    楚怡就不這樣。她嘴裏沒幾句好聽的(……),但句句都實實在在。


    沈晰不自覺地嗤笑了聲,眼見太子妃被笑得一懵才回過神,又忙正了色:“改日再說吧。明天是逢五的日子,得去向母妃問安,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就離了宜春殿,自是沒去徐側妃那邊。趙瑾月兀自在寢殿裏靜了會兒神,卻是越靜心裏越不安生,總覺得他那笑裏有什麽別的意味。


    第二天一早,沈晰將放楚成走的事詳細地寫了個折子,差人送去了乾清宮。然後便給沈映派了差事,讓他領了個東宮侍衛的銜。


    禦前侍衛和東宮侍衛聽著不高,但其實都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有許多都是宗親子弟在混資曆。沈映這種旁支到讓太子想不起來的宗親,按道理還不著這麽好的差,但沈晰一時也想不出別的差事給他,便跟他說:“這差事你先幹著,若幹得不好,孤隨時打發你走,錢你還得照還。”


    沈映滿臉喜色,抱拳幹脆地應下,便告了退。


    他昨日暫住在了東宮,眼下要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去,等到當值的日子再進來。


    經過離書房不遠的一方院子的時候,沈映聽到裏頭呼哧呼哧的,便下意識地停了腳,結果一眼就看見楚怡正跑圈。


    這一個多月來,楚怡為了提高身體素質一直堅持每天早上跑圈,跑完全還會回屋做兩組俯臥撐。


    這種運動強度不大,也不耽誤事,但堅持下來效果還挺好——她現在腿上有勁兒了,腹部有點肌肉了,在太子身邊一站一下午也不太覺得累了。


    但昨天夜裏她被太子的話攪得一夜都沒睡好,今天早上狀態特別差,沒跑兩圈就喘了起來,簡直在真實呈現什麽叫疲憊如狗。


    門外乍然傳進來一聲“楚姑娘”,楚怡停住腳好生恍惚了一下,才向院門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的重影很快合成了一個清晰的人,楚怡微怔,而後抹著汗笑迎上前:“沈公子!”


    沈映不解地打量著她:“姑娘這是……”


    “沒事,活動活動筋骨。”楚怡說著,作勢掰了下手腕,又反問他,“公子去見殿下?”


    “剛見過,我回家一趟。”他說著笑了笑,略作思忖,把聲音壓低了幾分,“姑娘有沒有什麽話要帶給楚公子?”


    ……哎?


    楚怡忽而覺得哪裏不對頭,睃了他兩眼,小心探問:“公子跟我兄長很熟麽?”


    昨天沈映“賣身”救了楚成,楚成卻高冷地連見都懶得見他,她還以為他們的關係也不過爾爾,隻是沈映想要報恩而已。


    現在,沈映卻表示能幫她帶話?那昨天的拒不見麵就感覺很奇怪了啊!楚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映倒是也沒想瞞她,直截了當地告訴她說:“楚公子目下沒地方住,暫時借住在我家。”


    楚怡:“?”


    他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楚怡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又根據自己看過的古言小說推斷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不能見別的男人,就算是親哥也不行。


    她於是遲疑著福了福:“奴婢先……告退?”


    太子看看她:“不想見你哥哥?”


    楚怡從而了解到太子不介意她見楚成,便又搖頭道:“沒有,但不是還有位沈公子?”


    沈晰點頭:“是本家宗親。沒關係,你若想見楚成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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