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挑釁,並非正式開戰。趙晟顥也並未留下這位不讓須眉的北韓公主,卻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將她直接扔回了北韓的陣營之中。


    接下來幾日,趙晟顥主動發動早已部署好的攻擊,將北韓軍隊逼入荒原,退出了南楚國境。


    北韓連連失利,高枳佑卻奇怪的保持了沉默,這讓趙晟顥心中微微有些警惕起來。


    一份份戰場捷報,傳回建寧都城,一時之間趙晟顥民間的威望越來越高,從一個人人厭惡的紈絝王爺,變成了一個庇佑南楚的軍中之神。


    可越是這樣,楚清心中也就越發的不安。


    似乎,這其中的關聯,讓她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一日,她正在王府中處理府中之事,卻突然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抬頭一望,居然是她身邊的四大丫鬟其中的名柳和醒蓉。


    “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楚清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二人。


    “王妃如今外麵都在傳聞,說王爺他是……”醒蓉焦急的開口,說了一半,卻又不知該不該繼續把這大逆不道的話說出。


    名柳在一旁看得著急,接過話直接道:“現在有人故意在坊間流傳,說王爺是老皇帝的私生子,老皇帝本是想把皇位傳給他的。”


    “什麽?”楚清失聲,雙眉蹙得更緊。


    趙晟顥身份之事,知曉的人不過幾人而已。就連她身邊的人,包括福祿壽喜都不是很清楚。


    而他們幾人自然不會傳出去,那究竟是誰在外麵造謠,還挑選了這個敏感的時候?


    “千真萬確,王妃。如今酒樓茶肆中,到處都在謠傳,更有人說要是咱們大楚有個戰神王爺當皇帝,不提國泰民安,就是滅掉北韓也不在話下。”似乎怕楚清不信,名柳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楚清聽得雙眼微眯,冷嗤:“如此誅心之話,到底是出自何人之口?吩咐刺盟暗中尋找出造謠之人。”


    名柳和醒蓉麵麵相窺,後者為難的道:“這種流言蜚語,最難找出源頭。要如何去找?”


    “怎麽去找,要刺盟的人自己去想辦法,我隻要結果。”無奈,楚清此次是動了真怒,根本沒有半點回旋餘地。


    如此這般,醒蓉和名柳隻好退了出去,各自去吩咐楚清交代的事。


    除了刺盟之人行動之外,名柳也要利用九溟商號的情報網,去調查一番,希望找出謠言傳出的源頭。


    ‘到底是什麽人在暗中指使?阿顥在北疆連戰連勝,威望本就逐漸攀高,如此敏感時期,居然傳出這樣的話,無疑是要挑撥阿顥和趙晟乾之間的關係,將他架在火上烤。’楚清緊抿雙唇,垂眸低吟。


    這種釜底抽薪之計,在她前世的曆史書上,已經見過太多。


    而這些主角的下場,往往都是淒淒慘慘戚戚。


    不用多想,楚清就確定了這是一個針對趙晟顥的陰謀。


    晌午後,楚清得知這一傳聞,便一直在等待著追查的結果。隻有抓住了暗中的人,她才能去麵見趙晟乾,讓他去處理後事。


    掌燈十分,楚清苦等一下午,得到的消息卻十分聊賴。


    追查到的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那真正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卻隱藏得很深,也很狡猾。


    “到底是誰的勢力?效忠於誰?”楚清百思不得其解,秀麗的眉頭都快要皺得打結。


    “王妃,在府外收到一封信,指明要王妃親啟。”突然,王府的管家來見楚清,恭敬的遞上了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件。


    “是何人送來?”楚清一邊問,一邊接過信件。


    信封上寫著‘楚清親啟’四個字,筆鋒蒼勁有力,內含強勢霸氣,看樣子是出於男子之手。


    “並未見來人。”管家回複。


    如此神秘的送信,讓楚清隱隱蹙眉,拂袖道:“你且先退下吧。”


    “是。”王府管家應聲退下。


    楚清這時卻看向了身旁服侍的酒酒。


    酒酒會意,走過來仔細檢查信件:“信封上並未塗抹毒藥,就是不知其中……”


    “打開,小心些。”楚清淡淡吩咐。


    酒酒點頭,拿出隨身帶著的匕首,劃開信封上的火漆,小心的將其中的信紙拿了出來,在燈下反複檢查。


    少頃,她將信遞給楚清:“王妃,沒有問題。”


    楚清幾不可查的點了點,接過信封,將其打開。在瀏覽字跡內容時,心中感慨:若是平常,倒也無需這麽緊張,可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她必須要小心的對待一切。


    “嗬嗬……”等她看完信中內容後,美眸裏泛出譏諷笑意,嘴裏也冷笑了幾聲。


    酒酒好奇的問:“王妃信中說了什麽?”


    “自己看吧。”楚清隨意的將信遞給酒酒。


    酒酒接過,快速的一看。頓時,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豈有此理!居然有人敢這麽造謠?”


    說著,又慌忙向楚清解釋:“王妃,你可不能信這信中所言。王爺對你可是一往情深,怎麽會看上那個什麽北韓公主。”


    她這慌慌張張的樣子,反而讓楚清‘噗嗤’一笑:“阿顥是什麽人,我比誰都清楚。怎會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拖延戰事?這分明就是他想要結義女子的猜忌,挑撥我與阿顥關係,從而再影響阿顥在北疆無法安心作戰。”


    他?楚清口中的話語引起了酒酒的注意,她將信看到最後,落款上隻寫著兩個字:韓佑。


    韓佑是誰?酒酒或許並未親自接觸過,但卻也從幼荷和醒蓉口中知曉一二。


    “這是韓皇的親筆信?”酒酒吃驚的看向楚清。


    楚清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起身:“備轎,我要進宮。”


    “王妃那麽晚了,宮門都已經關閉,你進宮幹嘛?”酒酒被楚清突然的決定,弄得摸不著頭腦。


    楚清勾唇淺笑,眸光閃動中暗藏算計:“我總不能隻讓我的夫君在前線拚殺,有些事也要有人代勞才行。”


    ……


    南楚皇宮,坤羽宮。


    這裏是大楚曆代皇後所居之地,如今也是桑悠傾的寢宮。


    今夜,趙晟乾處理完國家大事之後,便來到了這躲清淨。今日朝中不少官員,都拿著坊間市井關於趙晟顥身世的傳言來詢問他真假,弄得他實在是不勝其煩。


    “陛下還在為那些流言蜚語傷神?”如今的桑悠傾貴為一國之母,金燦燦的鳳袍穿在她身上,將她清麗的五官鍍上了一層雍容華貴。


    她端起茶盞,走到趙晟乾身邊,將手中捧著的熱茶遞給他。


    趙晟乾接過,歎了口氣:“你深居後宮,都聽到了這些話,可見顥的身世早已經泄露。”


    “那陛下打算如何辦?”桑悠傾低眉,眸光微閃,輕聲詢問。


    趙晟乾看了她一眼,有些惱怒,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在桌上:“你也不必試探於朕,朕向天發過誓,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顥的事。況且,這件事明顯就是有人在暗中操縱,想要漁翁得利,朕還沒那麽傻,明知道是計還要跳進去。”


    “陛下恕罪。”桑悠傾微微屈膝,趙晟乾的回答,讓她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唉。”趙晟乾臉上怒氣一散,伸手將桑悠傾扶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也不怪你有如此擔憂,若不是朕對顥的性子十分了解,恐怕也會擔心他持威而反。那幕後之人,雖然給朕設下這算計人心的陷阱,卻算漏了顥的本性,和朕的心意。”


    桑悠傾抿唇沉吟,少頃問道:“那陛下可有懷疑之人?”


    當前,最重要的自然是要找出幕後黑手,避免謠傳越擴越大。


    趙晟乾想了想,回答:“能知道顥身份的人,屈指可數。想來想去,朕始終覺得和趙晟皋有所關係。那日父皇將他放出宮後,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是否潛伏暗中等待機會,再組織反撲,意圖攪亂朝綱,毀我大楚江山。”


    “他?”桑悠傾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的嫌疑確實最大。”


    趙晟乾輕怕桑悠傾的手背,安慰:“放心吧,此事我已經派人暗中查明,也在朝中澄清,不會再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桑悠傾微微一笑,抽出手覆在趙晟乾的大掌上:“其實,這件事最關鍵的還是在陛下的態度。隻要您態度不變,始終相信逍遙王,那麽對方的奸計便不會成功。”


    “啟稟陛下,娘娘。逍遙王妃求見。”兩人正說著話,突聞殿外有內侍稟報。


    “楚清?”


    桑悠傾和趙晟乾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前者開口:“快請逍遙王妃進來。”


    不一會,楚清的身影便出現在坤羽宮的大殿之外。


    免去行禮,楚清直接掏出了高枳佑派人送來的信件,遞給趙晟乾和桑悠傾二人。


    “這是……”趙晟乾看完後,微微露出驚色。


    楚清輕笑:“裏麵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不過我白天正愁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裏散播謠言,倒是這封信給我解開了謎底。”


    桑悠傾抿唇道:“陛下認為散播謠言的人,應該是趙晟皋的人。”


    趙晟皋?


    楚清眸光一閃,搖了搖頭:“我倒不認為是他,反而應該是和他有合作關係的高枳佑。”


    接著她把當日與趙晟顥一起分析的事情說了出來,高枳佑曾經冒險潛入南楚腹地與趙晟皋見麵,兩人之間暗中的一些糾葛,都讓楚清相信,高枳佑對趙晟顥的身世就算沒有完全清楚,也應該因為與趙晟皋的接觸,而產生懷疑,從而進行暗中的調查,知曉了一些內幕。


    聽完楚清的分析,趙晟乾來回踱步:“照你所說,這次的謠言定然是北韓暗中潛伏在我大楚中的細作,根據韓皇的命令散播的。目的,還是為了北疆一戰。”


    “沒錯。當日趙晟皋離去時本就已經舊疾複發,他的黨羽和近臣也都遭到了清剿。先不論他活著與否,就算還活著,恐怕眼下也無心無力在暗中籌劃這些。”楚清肯定的道。


    趙晟乾看向楚清:“你深夜來找朕,就是想要借朕之力,鏟除北韓的細作?”


    楚清莞爾,眸中帶著玩味:“這些事本就是陛下該做之事,如今我將線索贈予陛下,又怎能說是借陛下之力?”


    說完,她微微停頓後,接著道:“天色已晚,楚清便不再影響皇上和皇後的休息,先行告退了。”


    話音落,楚清也不理會趙晟乾和桑悠傾的反應,便退出了宮殿。


    行色匆匆,似乎真的怕打擾了兩人休息一般。


    次日,一場暗中拔出北韓細作的戰役,在無人察覺中打響。對於那些是是而非的流言,趙晟乾和楚清都采取了不予理會的態度,這種胸有成竹的沉默,反倒讓百姓們對那謠言產生了懷疑。


    隻是,楚清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深。


    她心中知曉,眼前是大勢所趨,讓趙晟乾和文武百官不能多想。但是流言就是平息下來,卻已經在百姓們心中種下了一粒懷疑的種子。


    當戰爭結束,恢複到和平時期,恐怕趙晟顥的身份就十分尷尬了。


    ……


    南楚北疆,天瑕關外的荒原上紅色的楚軍和黑色的韓軍交織在一起,拚殺之聲震天動地,鮮血漫空,讓四周的空氣中都摻雜了血腥的味道。


    這一次,是雙方僵持以來,第一次爆發的大規模戰鬥,整個荒原上卷入了上百萬的兵馬。原本是黃色的荒原,已經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馬蹄踏入血坑之中,濺起血液,瞬間又消失在荒原之上。


    趙晟顥手中拿著銀槍一路追著高月霏進入了荒原的一處丘陵地帶,等他發現高月霏蹤影時,卻見她早已翻下馬背,負手站在原地,好似在等他一般。


    在她腳下,還有一個狼狽,陷入昏迷的人,也是趙晟顥不得不追來的理由。這個北韓公主,居然趁亂偷襲桑鐵坤,將他弄昏並劫持過來。


    其目的……早在追出去的那一刻,趙晟顥就知道,她是故意引他出來。


    “公主如此費盡,將本帥引至此處,莫不是再次設下了天羅地網,想要生擒我?”趙晟顥坐在馬上,並未有下馬的意思。


    高月霏失笑搖頭,雙頰微微帶著羞澀:“大帥武功高強,深藏不露。此處一眼望過去,可是沒有埋伏之地,就算有,恐怕也攔不住大帥。”


    “既如此,那公主的用意,恕在下不知了。”趙晟顥微微眯眼,眸底閃過一絲不耐和殺意。


    自從那日與高月霏交手之後,此女多次陣前糾纏,早已經讓他心中不悅。


    “大帥,今日月霏冒昧將你請來,隻為向你說一句話,還請大帥耐心聽一聽。”高月霏察覺到趙晟顥語氣中的不耐,忙軟下語句。


    她一直稱呼他為大帥,而非王爺。到底為何,卻不得而知了。


    趙晟顥神色漠然:“公主有何話要說?”


    高月霏含羞低眉,輕咬唇瓣:“與大帥相見第一次,月霏便傾心大帥。若蒙大帥不棄,月霏願一生常伴大帥左右。”


    鐵血沙場上,如此美人嬌羞表白,一般男子哪會把持得住?


    可惜,趙晟顥並非常人。高月霏突如其來的表白,隻是讓他眉頭輕蹙,聲音更加冷冽了幾分:“多謝公主厚愛,但本帥早已娶妻,隻能辜負公主心意了。”


    “我並不介意,月霏不敢苛求大帥休妻另娶,若這般負心,也讓月霏看不起。隻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我隻願大帥能以平妻待我,我便知足了。”高月霏見趙晟顥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忙為自己辯駁。


    這般寬容大度,恐怕是百煉鋼也能化為繞指柔。高月霏緊張的等待著趙晟顥的答複,她並不認為這樣無求的送上門,都會遭到拒絕。


    越是英雄人物,也希望坐擁江山,懷抱美人。她有個哥哥前車之鑒,心中也認定了趙晟顥是和高枳佑是同一類人。


    頃刻後,她終於等到趙晟顥的緩緩開口,可是話中的語言,卻擊碎了她的幻想。


    “本帥一生隻會娶一妻,便是我如今的妻子。今生今世,本帥不會負她,亦不會取悅其他女子。”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高月霏臉色驟變,失聲喊道:“哪怕為了國家你也不肯?若是你娶了我,如今南楚與大韓之間的戰爭便會結束,雙方再度修好,不再讓雙方戰士流血沙場,豈不是好事麽?”


    趙晟顥清淺而笑,笑容豔絕天下:“若是如此將公主勉強娶回我府中,也不過是多了一尊能吃能喝的菩薩,又有何用?況且,此次戰爭本就是你北韓無端挑起,如今怎麽又變成了了解民間疾苦的大善人?用和親之計來解決戰爭,北韓真是欺我大楚無人麽?”


    一句強過一句的厲聲質問,讓高月霏連退了幾步,本就受到打擊的她,此時雙頰和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趙晟顥不理愣在原地的高月霏,騎馬過去,將昏迷的桑鐵坤弄到自己馬上,調轉馬頭,便打算離開。


    “大帥!”高月霏驚醒過來,高聲喊道。


    “公主還有何事?”趙晟顥馬蹄停下,卻並未轉身。


    高月霏一咬牙:“想必大帥還並未知道,我皇兄已經派人將你的身份,在南楚百姓中傳揚,若你返回建寧,恐怕等待你的將是一場陷阱。至於你那位王妃,我皇兄也派人送去密信,將你我相互鍾情一事告知。恐怕,此時此刻,她已經看過信中內容,傷心離開,你又何必……”


    “我什麽時候和你相互鍾情?”趙晟顥緩緩轉過頭,平靜的聲音中卻透著無窮無盡的殺氣。


    這殺氣,仿若實質,逼得高月霏差點脫力。


    她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趙晟顥的怒意,那種不斬千萬人難以平息的怒意。


    突然間,她有些羨慕起那個得到他寵愛的女子。


    強作歡笑,高月霏揚起下巴:“大帥也不必動怒。戰場之上,隻看結果,至於手段是否光明正大,似乎並不重要。我皇兄就是要離間大帥與南楚之心,你那商賈王妃若是相信你,又豈會上當?離你而去?”


    趙晟顥殺意緩緩收斂,消失不見。他冷漠的看向高月霏:“你錯了。我在意的根本不就是你們用何計策,而是你口中的肆意誣蔑。清兒根本不可能因為高枳佑的一封信離開我,恐怕,這一次高枳佑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從未鍾情於你,即便清兒不信,我也不允許有人肆意傳播此話,侮辱我與清兒之間的感情。”


    “你就那麽肯定她不會相信?”高月霏臉色青白,仿佛所有的尊嚴都被趙晟顥踐踏幹淨。


    趙晟顥不語,那神色卻已經表明了態度。


    “好!”高月霏用最後的驕傲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便與你打個賭。你不許想你那王妃解釋,若是她相信我皇兄之言,棄你而去,那你便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為我大韓出力。若是她始終不成對你有半分懷疑,那我從此不再糾纏你,且答應你一個條件,哪怕你讓我向皇兄進言,想辦法讓大韓收兵。你敢還是不敢?”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慷鏘有力,好似拚盡了力氣。


    趙晟顥浮現不屑的笑容,語氣平靜異常:“有何不敢?”他願意接受這個賭約,並非是礙於麵子。而是他確定自己一定會贏,而一個公主許下的承諾,若是用得好,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好。記住你的話,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出爾反爾,尊重遊戲規則。”高月霏說完,翻身上馬,揮揚馬鞭,離開了。


    揚起的煙塵,漸漸擋住了她英姿颯爽的背影,也遮掩了她心中的那分失落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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