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趙晟顥帶著王府侍衛,楚清帶著浮屠衛,浩浩蕩蕩從建寧都城,向南方的安寧城而去。


    三朝回門,因為楚清想要去回去探望母親和未曾謀麵的弟弟,所以在出嫁前,她便和父親楚正陽商量好,一起回安寧探望母親。


    路上,因為有楚正陽以及楚家的長輩在,趙晟顥無法膩歪在楚清身邊,每天隻能用欲求不滿的小眼神瞅著她,弄得楚清心中好笑。


    日夜兼程,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安寧,早已經接到信的酈氏,抱著新生還在繈褓中的兒子,站在門外翹首迎接。


    小家夥長得虎頭虎腦,繼承了酈氏的美貌,也繼承了楚正陽的儒雅。


    可以想象,再過十幾年,又會有一個美男子出現。


    遠方,馬蹄聲起。


    酈氏的嬤嬤踮腳張望一番,對酈氏欣喜的道:“夫人,來了來了!老爺,小姐還有姑爺他們來了。”


    “嬤嬤,阿離嫁給皇家,無論是在人前人後,隻能稱呼為王妃,不可再稱呼為小姐。更不能稱呼王爺為姑爺。”酈氏美眸中也泛出欣喜,卻不忘糾正仆人的口誤。


    “是,夫人。”嬤嬤俯了俯身,臉上的笑容卻未變。


    說話間,街頭人影聳動,馬蹄聲和車輪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安寧楚宅占地有限,楚清也不打算太過張揚,所以隨行的侍衛都留在城外,暫時駐紮在安寧的守軍軍營裏,由福祿二人看管。


    剩下的人,才進入安寧城裏,住入楚家。


    隻是,即便是這樣,楚清和逍遙王省親安寧的事,還是宣揚了出去。在城門外,就有安寧官府中人來迎接,設下官宴要為二人接風。


    被趙晟顥拒絕,又勒令不許輕易打擾後,才訕訕退去。


    駿馬,馬車在楚宅門口停下。


    楚正陽翻身下馬,立即迎上妻兒。“夫人,我回來了。”


    可惜,酈氏此刻哪裏有心思顧及他,將懷中的孩子塞入楚正陽懷裏,酈氏快步走到馬車前,激動的等著楚清出來。


    車簾撩開,露出楚清動人的小臉。“母親!”


    見到母親,楚清心中也自然是一片歡喜,忙下了馬車,拉住酈氏的手。


    “我的好女兒,想死母親了。”酈氏眸中含淚,抓住楚清的手,始終不肯放開。


    這一瞬間,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插入這母女之間。


    楚正陽懷裏抱著幼兒,無奈的看著這一幕,深邃的眼底,卻滿是欣慰。


    趙晟顥一身紫色便服,寬肩窄腰的束身長袍,腳下是金絲雲紋的黑靴,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發,俊美不凡,恍如一般。


    他大步走到楚清身邊,對酈氏恭敬的道:“嶽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酈氏一驚,忙避開趙晟顥的行禮:“不可不可,王爺如此是折煞民婦了。”


    可是,趙晟顥心中知道楚清對父母的感情,自然不願在嶽父嶽母麵前,端什麽王爺架子。“嶽母是清兒的生母,亦是晟顥的母親,從即刻起,母親不必再稱呼我為王爺,我隻是清兒的夫婿,楚家的姑爺。”


    “這……”酈氏有些遲疑,不由得看向女兒。眼前這位爺,哪裏還有半點紈絝的樣子?


    楚清‘噗嗤’一笑,對母親勸道:“母親,就依阿顥所言吧。咱們都是一家人,又何須被一些繁文縟節束縛了。”


    有些事,她無法向父母解釋,但她知道,隻要父母知道趙晟顥對自己好,是一個良人,便足夠了。


    “對了,母親,我還未見過弟弟呢。”說話間,楚清的眼神已經飄到了楚正陽懷裏的小家夥身上,清幽的眸底,散發出期待和驚喜。


    酈氏柔柔一笑,拉著她,又向趙晟顥輕輕頜首,一起向那父子走去。


    “你弟弟的名字取為雲玉。”酈氏回眸向楚清說著。


    這時,從隊伍後又出現幾道熟悉的影子,讓酈氏眸前一亮,嗔怒的瞪了楚正陽一眼:“你這人,怎地幾位弟弟和弟妹來了,也不招呼我一聲。”


    楚正陽無辜的一愣,他哪裏來得及?


    酈氏說罷,便鬆開楚清的手,向身後喜笑顏開的幾人迎了過去。


    她留在安寧這段時間,可是這幾位家族中人幫忙送女兒出嫁,如今自然要好好答謝人家。


    楚正陽抱著幼子走到楚清麵前,將孩子交給她。後者在有些惶恐中,接過這個太過孱弱的小生命,這還是她第一次抱著如此嫩小的嬰兒。


    小家夥卻也不怕生,烏黑的大眼睛,盯著楚清,小嘴張開‘嗬嗬’的直笑。肉嘟嘟的小手腕上,掛著的銀鐲,在他隨意的搖晃中,鐲子上的鈴鐺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頓時,楚清的心就融化在其中。


    “阿離,你帶著你弟弟先進去,我和你母親去安排你幾位叔叔嬸娘住下。”楚正陽匆匆吩咐一聲,便向酈氏走了過去。


    楚清懷裏抱著楚雲玉,眼裏滿是疼愛。小心翼翼的向家中走去,一時間迷失在小雲玉的笑容裏,都忘記了家裏的老仆人打招呼。


    “雲玉,小雲玉……這個名字真好聽。以後你一定會快快樂樂的成長。”楚清逗弄著小雲玉,孩子也是‘咯咯’的笑著,粉嘟嘟的小臉,惹得人想去戳一戳。


    一直跟在她身旁的趙晟顥,將這一幕收納眼底,俊美絕色的容顏,也變得如水一般的柔和。妖孽般的美眸裏,星光點點,恍若浩瀚宇宙般。此時,他眼角微彎,眸底泛出柔情蜜意,凝視這楚清和楚雲玉,在她耳邊低吟:“清兒那麽喜歡孩子,不如我們自己生一個?”


    楚清雙頰倏地變得滾燙,晶瑩的肌膚迅速裹上了一層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嬌嗔的瞪了趙晟顥一眼:“瞎說什麽?這可是我弟弟。”


    這模樣,嬌態可掬,甚是迷人。看得趙晟顥當場就是一呆,瞬間轉醒後,輕笑:“清兒是怎麽了,你我已是夫妻自然會有孩子,而且……”


    他微微低下頭,親昵的在楚清耳邊呢喃:“還會有很多很多。”


    “呸!你當我是豬啊。”楚清羞怒,抱著孩子加快腳步,向內院走去。


    這兩人打情罵俏,卻將身後跟著的四婢和壽喜幾人弄得想笑不敢笑,隻能使勁憋著,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接下來的幾日,楚清和趙晟顥都陪在楚正陽夫婦身邊。安寧城中,倒是有不少商戶知道這位九溟商號大東家回家省親後,派人送禮,又遞上拜帖,希望能與楚清一聚,好商量一些合作上的事。


    官府中人,也是打著各種借口,來楚宅希望見上趙晟顥一麵,送上自己的孝敬。


    總之,一時間,楚宅大門變得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可惜,這一次楚清回來就是想靜心陪陪父母,不願被打擾,所以將一切公務都推到了扶蘇身上,自己偷得清閑。


    這小子,從北韓回來後,在她前去建寧都城待嫁時,向她請假,前去報了家仇。心中的包袱卸下了,他的笑容也更開朗了些。


    在安寧待了半月,楚清和趙晟顥告辭了父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安寧。


    臨走時,楚正陽與楚清徹夜詳談了一次。他決定,帶著酈氏和小雲玉回河西定居,他畢竟是這一代的楚家家主,總是在外麵的城市生活也不是個事。


    何況,楚明宏日漸老矣,也需要兒孫繞膝,安度晚年。


    對此,楚清並無任何異議,隻要父母活得開心就好。再說,如今的楚家經過整頓之後,也有一番新的風貌,她也不必擔心父母受到委屈。


    除了安寧城後,楚清和趙晟顥等人,一路向西,進入了鬼澤中的金銀樓。


    這裏,曾是趙晟顥發現的地方,是楚清親自設計規劃的總部,也是屬於他們兩個的家。


    外界,對於金銀樓猜測很多。


    有的認為金銀樓根本不存在,隻是對楚清財力的一種形容。也有的人認為金銀樓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不知道在何方,隱匿不見。


    任誰也猜不到,在這人畜不敢靠近的鬼澤之中,就是傳聞中的金銀樓。


    綠洲中,亭台樓閣,瓊樓環繞,美不勝收。


    綠洲中心的一片幽靜之地,隻有一處雅致素樸的小竹樓,這裏便是楚清在金銀樓的住處。


    對於趙晟顥來說,這還是金銀樓建立之後,他第一次有機會踏足此地。


    曾記得,楚清答應他,會在此地建好之後,給他留下一個獨屬於他的住處,以報他相贈之恩。


    這裏,也曾是趙晟顥在厭倦一切後理想的歸隱之地,卻在楚清需要的時候,拱手相讓。


    望著美輪美奐的宮闕,清新淡雅的竹樓,趙晟顥十分慶幸當初自己的決定。


    在金銀樓中,他們再一次舉行了婚禮。


    與在建寧都城的那一次盛大不同,這一次要更加的平凡一些。


    金銀樓裏的人們,在空地上,點燃大大的篝火,美酒美食,慶祝他們的樓主與她的夫婿百年好合。


    這一夜,不分你我,不分上下,大家都一醉方休,其樂融融。


    夜清涼,人自醉。


    在那掛著風鈴的小竹樓裏,男人在揮灑汗雨努力的播種,希望早日能夠有收獲。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入竹樓之中。


    楚清披著白色的長衫,依靠在門口風鈴之下,望著醉人的景色,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整個人,都洋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好似包裹了一層波薄薄的輕紗,宛如神女。


    她依靠著門邊,頭頂上的風鈴聲,聲聲作響,清脆悠遠。她姿態慵懶,露出嬌媚,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線。


    突然,一雙大手,輕輕的環過她不堪一握的纖腰,將她微微一拉,使得她整個人靠入身後結實、溫暖的胸膛之中。


    “醒啦?”楚清的頭在男人的懷中蹭了蹭。


    男人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有些委屈的道:“你不在我身邊,睡不踏實。”


    楚清輕笑,被趙晟顥這般小孩子的作為逗樂。“堂堂逍遙王還需要有人陪著,才能安心入睡麽?”


    “唯有你。”三個字,讓楚清嘴角上的清淺笑容,化為感動。


    “貧嘴。”不知該如何回應,楚清隻能嬌嗔了一句。


    身後,傳來一陣低沉迷人的輕笑。


    金色的陽光,將相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籠罩其中,恍若神仙眷侶般,讓人不敢打擾,不敢褻瀆。


    竹樓外蓮池的浮橋上,幼荷和酒酒端著洗漱的器皿停在上麵,驚豔的看著門邊的一幕。


    “早就知道王爺和小姐是天造地設的絕配,此時此刻,我卻真正明白這個詞的含義。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般配的人了。”酒酒咂了咂嘴,臉上滿是豔羨之色。


    幼荷轉眸輕笑:“小姐和王爺,自然是一對璧人,令人羨慕。可是,我看酒酒你對斷刀,似乎也有些……”


    “你不要胡說啊!”酒酒眸底閃過一絲慌亂,快速的打斷幼荷的話。


    幼荷見此,更加打趣:“喲~,酒酒居然臉紅啦?”


    “你!你還亂說。”酒酒氣得一跺腳,腳下的浮橋立即晃動了幾分。


    “呀!小祖宗,我不亂說了行麽?別亂動。”幼荷不識水性,腳下的晃動,讓她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兩人的動靜,引起了在竹樓外相擁的兩人注意。


    楚清和趙晟顥同時將眸光投向浮橋的方向,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在金銀樓,不受外界打擾的日子,確實令人心神向外。


    趙晟顥雖然不似楚清那般經曆兩世,算得上是飽經滄桑,卻也因為成長經曆的不同,讓他厭倦世俗繁華,對權力財富都不屑一顧,自願逍遙天地間。


    不盡相同的心思,都讓兩人在心中有些倦意,希望有一天能拋開一切,尋覓隱居之地,快活度日。


    如今,在金銀樓中的小住,更是讓他們對這樣的生活眷念不已。


    “清兒,你昨日對我說的那是什麽月來著?”突然,趙晟顥響起昨日在飲酒之後,楚清微醺時對他說的一句話。


    好似就是說他們現在的日子,有一種特定的說法,叫什麽月。


    昨夜,他沉醉在她微醺後的媚態中,並未注意傾聽,此刻響起隻好再問一遍。


    楚清抿唇輕笑,收回眸光,抬頭看向身後的男子。含著笑意的眸光隻能打在他有些青色胡渣的下巴上。


    嫣紅的雙唇,帶著妖冶的美,輕輕開啟:“這叫蜜月。”


    “何為蜜月?”趙晟顥低下頭,與楚清的眸光對視。英挺的眉梢輕挑了一下,似乎對‘蜜月’一詞興趣很濃。


    “蜜月麽……”楚清的雙眸微眯,思緒有些飄遠。


    在前一世,她雖未結過婚,卻訂過婚。更不會白癡般的不知道在那個時代,眾所周知的蜜月是什麽意思。


    為此,她還特意的去查找過關於‘蜜月’一次的由來。


    隻是,如今要向趙晟顥解釋,自然不能原封不動的照搬,有些詞匯,可是在這個時空是沒有的。


    心中沉吟了一下,楚清將‘蜜月’由來的兩個傳說中的故事,改編了一下,告訴了趙晟顥。


    其中一個,是這樣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海外一個國度的部落首領,他有個女兒叫絲兒,從小愛吃蜜糖,長得十分美麗,求婚王子們知道絲兒喜歡蜜糖,特意送來一大批上等的蜂蜜。


    後來,絲兒和其中一位王子準備結婚。絲兒叫廚娘把蜂蜜釀成酒。


    成婚的宴會上,大家喝上又香又甜的蜂蜜酒,連聲讚美。


    喝剩的酒,新婚夫婦又足足喝了一個月。


    從此,當地民族在新婚的第一個月裏頭也都喝蜂蜜酒。蜂蜜酒甘美甜潤,象征新婚夫婦生活幸福美滿。


    後來,新婚夫婦在喜慶之夜喝了蜂蜜酒之後,第二天就開始為期一月的旅行生活。人們便把新婚夫婦喝蜂蜜酒以及新婚第一個月的旅行生活稱為“蜜月”。


    而另一個,則是……


    據說,在一個古老的國度,當地有一種很奇特的婚俗,叫‘搶婚’,丈夫為了避免妻子被對方搶回去,婚後立即帶著妻子到外地去過一段旅行生活。


    在這段旅行生活中,每日三餐都要喝當時盛產的由蜂蜜釀成的酒,人們就稱這段日子為蜜月。


    後來人們便把婚後的一個月稱作蜜月,漸漸地蜜月一詞流傳開來,被新婚的夫婦們推崇。


    趙晟顥聽完了這兩個傳說,不由得輕笑,低頭輕啄了一下楚清光潔的額頭:“原來在新婚後的三十日裏,丈夫都要帶著妻子出門遠行,還要每日喝著蜜糖釀製的美酒,象征這生活的甜蜜和美滿,就叫著蜜月。”


    趙晟顥很快的理解了蜜月的含義,這讓楚清孺子可教的輕點頜首。


    兩人間的親昵,讓浮橋上的幼荷和酒酒都不忍打擾,幹脆走到橋另一頭的挑台上,坐下聊天。等兩位主子膩歪完了之後,再過去不遲。


    “既然如此,清兒我們一直蜜月下去可好?每日咱們都以蜂蜜為茶,永永遠遠的甜蜜下去。”突然,趙晟顥在稍微沉默後,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楚清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當她看到趙晟顥眸中的認真之色時,她才知道自己不過隨意玩笑的一句話,卻在這個男人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不過是隨意說說。”楚清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


    不是她不願以蜂蜜為茶,一輩子喝下去。而是她覺得趙晟顥對她的情感太深,太重……她突然害怕若有一天會失去他,自己將如何繼續生存下去。


    趙晟顥將她的身子調轉方向,與她麵對麵。


    溫熱的大掌依舊摟住她纖細的腰部,讓她緊緊貼著自己。


    趙晟顥凝視著她,如清泉過石般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清兒,你知道我的。從小,我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我尋尋覓覓這麽多年,終於在你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覺。所以,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瞬間。無論這蜜月的傳說是真是假,為了你,為了我們,我都願意去嚐試。哪怕它僅僅隻是一個傳說。”


    他在害怕!


    楚清清幽的雙眸深處,倒映著趙晟顥的身影。在她心裏,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在害怕,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如她一樣,害怕失去對方。


    讀懂了男人眼中的含義,楚清嘴角微微勾起,拉出一道柔和的弧:“好,我們一起永永遠遠的甜蜜下去。”


    得到應允,趙晟顥似乎鬆了口氣,輕柔的將楚清摟入懷中:“謝謝你,清兒。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這一刻,兩人之間,仿佛連為一體,任何人都無法分割,也插不進去。


    遙遙望著此處的幼荷和酒酒,即便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麽,卻都不忍去打攪此刻的寧靜。


    遠處,福祿壽喜四道身影,施展著輕功飛至,落在酒酒和幼荷身邊。


    “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


    看到四人陰沉的臉色,酒酒和幼荷站起來,不約而同的問道。


    阿福看向兩人,眉頭緊蹙,神情中有著說不出的嚴肅:“都城來報,我們有要事要麵見王爺和王妃。”


    “過來吧。”趙晟顥的聲音傳了過來。


    四人這般招搖的過來,又怎會逃過趙晟顥的感知?


    得到允許,阿福四人迅速趕到竹樓邊跪下:“參加王爺,參加王妃。”


    趙晟顥此刻的打扮就如水千流時那般穿著寬鬆的長袍,在四人過來時,寬大的袖袍一擋,將楚清的曼妙身姿遮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起來吧。”趙晟顥淡淡的道。


    阿福四人起身,將都城傳過來的密信遞給了趙晟顥。


    趙晟顥接過,單手打開,迅速瀏覽。當下臉色驟變,看向楚清,聲音低沉得可怕:“皇伯父突然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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