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帳內,隱約透著兩道人影,一道靠著床架躺著,另一道較為纖細娉婷的則是坐在床邊。


    “清兒真的想知道?”趙晟顥的笑容很淺,在笑容背後,卻隱匿著一些異樣的曖昧。


    楚清並未注意到他這隱藏的心思,隻是點了點頭。她確實想知道,趙晟顥想要隱藏之事。她更不希望,這一次的事,再一次發生。


    趙晟顥深沉的眸中,隱隱帶著顫動:“那不知清兒可否先幫我解惑。”


    楚清眉梢輕挑,不解的看向他:“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趙晟顥此時的聲音,醇如美酒,散發著醉人芬芳。


    他話語未完,卻突然伸出長臂,一攬,在楚清的驚呼中,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帶入懷中,壓在身下。


    “你幹嘛?”楚清眸中閃過羞惱,佯怒的看著他。


    身下,是冰蠶絲織成的錦被,層疊羅衾,軟的如在雲端。


    溫熱的打手,隔著衣料輕撫著腰間的緊致,如墨般的長發垂下了,落在楚清的臉龐,帶來絲絲香氣。


    兩人的發絲交纏在一起,陷入羅衾之中,黑白分明,卻又難分難舍。


    趙晟顥眸色暗紅,帶著一絲邪氣。俊美無濤的五官上,充滿了柔情。長長的睫毛,如扇般輕輕煽動,就這樣看著近在咫尺的絕色之顏,輕吐呢喃:“我想知道,清兒心中可有我?”


    身下的人兒呼吸一滯,臉色浮現嬌羞。


    幽潭般的眸,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眸中,倒影著那張難用筆墨勾勒的俊顏。楚清看出了其中的期待,還有一絲忐忑。


    她知道,自己從未讓他放過心。因為,她從未正麵的回答過他的情,他的心。


    此時,再次的一問,讓她心底清楚,自己已經無法平靜的再回答:我沒有心。


    一路從北韓疾奔回來的日子裏,楚清已經無奈的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趙晟顥的影子,已經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心中,無法移除。


    隻是,從未麵對如此情感的她,這時卻不知如何去表達。商業上的聰明才智,此刻都變成了一團漿糊,讓她的大腦中,陷於一片混亂泥濘之中。


    呼吸,似乎有些窒礙,讓楚清感覺胸口發悶,心跳聲仿佛就在耳邊,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漸漸凝結出薄薄的霧氣,使得此時她的雙眸,勾魂奪魄。


    “清兒,告訴我,告訴我,你心中可有我?”強忍著身下人兒的誘惑,趙晟顥的眸色,越發的沉。


    好似吳儂軟語般的輕喃,就如羽毛般,輕柔的拂過楚清的肌膚,讓她感到顫栗。


    “你……你何必如此逼我?”始終還是開不了口,楚清眼中的霧氣更重。


    前世今生,她從未開口說過‘喜歡’二字。就是連當初鄺田廷的求婚,她也隻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好’字。


    情感一向都是她的弱項,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清麗絕倫的小臉,滿是委屈,霧蒙蒙的雙眼,看上去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趙晟顥精致的喉結上下滑動,從喉管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他再也忍受不住,帶著暗沉得猩紅的眸子,低下,張嘴,俘虜了那嬌豔欲滴的櫻唇。


    “你這個小妖精。”


    忽然來襲的吻,讓楚清身子一僵,無法動彈。隻能睜大雙眼,盯著與自己唇齒相纏的俊臉。


    她不是第一次被趙晟顥吻,可是今天的吻,卻最讓她無法抗拒,也生不出反抗。


    是因為心態轉變的緣故麽?


    楚清在心中問著自己,卻突然感到,那原本輕柔細膩的纏繞,開始變得瘋狂起來。她似乎感受到了趙晟顥強烈壓製的渴求,還有那纏繞在鼻尖的醉人氣息。


    感受中,楚清學會了生澀的回應。


    這個反應,卻更加的鼓勵了趙晟顥。


    他如戰場上的將軍一般,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攻城略地,本就暗沉的雙眸,燃起了兩簇緋色的火。


    排山倒海的愛意襲來,讓楚清一時間迷失了自己,任由趙晟顥的施為。


    舍不得離開那誘人的芬芳,趙晟顥的呼吸中帶著灼熱溫度,幾乎將身下的楚清熔化。大手,在情迷之下,緩緩在那柔若無骨的嬌軀上遊走,每經過一處,都引得人兒一陣顫抖。


    這輕微的顫抖,更加刺激了趙晟顥的感官,讓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拉,鬆開了那緊纏在楚清腰間的腰帶。


    已經迷失在趙晟顥溫柔之中的楚清,根本沒有發覺男人的意圖。隻是在下意識的回應著,羞人的吟聲,淺淺飄出,如魔音般纏繞,摧毀了趙晟顥全部的理智。


    大手快速的伸進衣料之中,接觸到那片冰肌玉骨,掌中的細膩,讓趙晟顥渾身興奮得顫抖。可是,突如其來的涼風,卻讓楚清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清明重新回到了腦中。


    “不要!”她奮力掙脫趙晟顥的控製,雙手抓緊散亂的衣襟,從床上坐起來,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楚清如受驚的小鹿般,看著趙晟顥,見他雙目赤紅,呼吸急促,緊繃的皮膚上,泛著淡淡的緋紅,頓時雙頰如火燒一般。


    “清兒……”身體上的難受,讓趙晟顥在掙紮中,對楚清苦苦哀求。


    他此時,雖然十分不舍懷中香軟的離開,卻也還有著理智,沒有強求。隻是,若是楚清此刻稍微點頭,就能將他所用的理智焚毀。


    趙晟顥難受的模樣,楚清看在眼底,可是……


    她輕咬下唇,垂下頭,用輕如蚊音般的聲音,緩緩的道:“等到大婚。”


    等、到、大、婚。


    這四個字一出,趙晟顥原本黯淡下來的雙眸,頓時明亮起來。他知道,楚清說出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自己長久以來的苦苦等候,終於有了回報。


    意味著,他終於獲得了楚清的心。


    世間,還有什麽,能比這更讓他開心?


    難以言喻的喜悅,頓時如氣流般衝入趙晟顥的天靈,散於四肢百骸之中。讓他抑製不住,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震得寢殿的房梁都在微動。


    笑聲,更是傳至殿外,讓在外守候的福祿壽喜四人,麵麵相窺,不知道主子怎麽突然那麽高興。


    同時,他們也防備著,四周有人靠近,讓趙晟顥醒來的消息傳遞出去。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


    讓門外四人一愣,正想衝進去時,卻又聽到一聲清靈之音傳來:“你們幹什麽?我家小姐就在裏麵,若是有事,自然會叫。你們這般闖進去,會壞了兩位主子好事的。”


    醒蓉這一提醒,頓時讓四人醒悟,訕訕的收回了邁出去的腿。


    撇撇嘴,醒蓉沒有再打理這四根大木頭,特別是她眼神眷過阿祿的時候,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弄得後者,一臉茫然。


    醒蓉雖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但卻也知曉,此時闖進去,隻會讓小姐為難,所以才會出聲製止。


    她可不知道,自家小姐,在裏麵差點被某隻拆吞入腹了。


    “你幹什麽?要引得所有人都過來,知道你身上的毒已解麽?”楚清氣惱的捂住趙晟顥的嘴,卻不小心讓胸口的春光外泄。


    趙晟顥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飄過,那誘人的景色,讓他原本恢複清明的眸光,再次一暗。


    這一次,早就有所戒備的楚清,立即反應過來,驚叫一聲,縮回手去,背過身,整理淩亂的衣衫。


    這般慌亂的樣子,讓趙晟顥嘴角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好在,這一次,趙晟顥沒有再為難她,讓她順利的整理好衣衫。


    當那纏繞在纖腰上的腰帶,再一次係緊之時。楚清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嚶嚀一聲,楚清放棄了反抗。


    安靜的躺在趙晟顥的懷中,這一次,她隻想好好感受這個差點失去的懷抱。


    趙晟顥有些青須的下巴,抵在楚清的發絲上,輕輕的摩擦著,眯著雙眼,幸福得如同貓兒一樣。


    “……阿顥。”嘴角抽了抽,楚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交出了這個她曾經十分抗拒的稱呼。


    凡事,都要習慣不是麽?


    耳邊傳來男人的輕笑,不等楚清惱怒,那如清泉過石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再叫一聲。”


    “……”楚清有些尷尬。


    “阿顥。”


    “嗯,再叫一聲。”


    “阿顥。”


    “乖,再叫一聲。”


    “阿顥。”


    “嗯嗯,我還要聽。”


    楚清無語凝噎,將心中罵人的話咽回去,她告訴自己,趙晟顥還是病人,身上餘毒未清。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接連開口:“阿顥,阿顥,阿顥,阿顥……”


    “嗯嗯嗯嗯嗯?”


    楚清抓狂的樣子,讓趙晟顥嘴角的笑容加大,雙眼越發的眯了起來。


    “滿意了麽?”楚清咬牙切齒的問。


    “嗯,今日滿意了。清兒想知道什麽?”趙晟顥適可而止,他可不想徹底惹怒楚清,得不償失。


    楚清在他懷中,轉過身,麵對著他,認真的凝視:“我想知道,你在隱瞞著什麽?我不信,以你的能力,會讓暗中想要傷害你的人,一直活到現在。你到底在顧慮什麽?”


    趙晟顥垂下雙眸,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形成一排陰影,打在眼瞼上,煞是好看。他因為楚清的話,沉默下來,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卻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楚清說得沒錯,他早就知道是誰想要害他,更清楚的知道,對方現在並不希望他死,而是想要折磨他。


    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何對方要這麽做。


    曾經有一度,他想要找到隱藏最深的答案。可是,當他意識到,也許真相,並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時,他膽怯了,停止了,也承受了一切。


    他,原本隻想如父王所期待的那樣,做一世的閑散王爺,逍遙一生,縱情江湖,無約無束。可是,對方卻偏偏不願看他過著這樣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的逼著他。


    垂下的眸光冷冽如冰,柔和的五官也漸漸冷峭。


    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在劇毒為驅之前,他在昏迷中,所承受的蝕骨之痛,是多麽的痛。沒有人知道,他多麽害怕自己若是抗不過去,就會再也見不到楚清,那種恐懼一直在侵蝕著他的心。


    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他睜開眼,見到了最想見到的人。


    所以,他從這一刻決定,不再忍讓,不會再讓心愛的人擔心受怕,為他神傷。


    “好,清兒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少頃,趙晟顥眸光堅定的看向楚清,那些殺意凝成的寒冰,在看向楚清的那一刻,早已悄然融化。


    楚清雙眸沉浸的看著他,等待他的講述。她知道,這一定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沉吟片刻,趙晟顥摟著楚清,緩緩開口。他的語氣,十分的平靜,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懷念。


    “從我懂事以來,我就感覺到我的父王,雖然很疼我,可是卻帶有一種隱隱的尊敬。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更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母親。但,那是的我,很單純。覺得自己雖然沒有母親,卻是幸福的。我有疼我的父王,又經常來看我,寵愛我的皇帝伯伯,還有每年都會為我準備新衣的皇姑姑……”


    在趙晟顥的敘述中,楚清感覺到一絲詭異,這絲詭異就是,他似乎真的擁有了太多的寵愛。


    他真的可以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隻是,他不過是一個王爺的兒子,為何會得到這種寵愛?隻是因為老王爺是皇上和長公主的弟弟麽?


    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


    楚清皺了皺眉,並未開口打斷趙晟顥的話,隻是人在的聽著。


    “我十歲那年,父王病重,在彌留之際,用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看著我,他說,希望我逍遙一世,不要再卷入其他風波。他還讓我發誓,不要進入朝堂,不要顯露自己的本事,以一個平凡人活下去。”


    趙晟顥將楚清摟得更緊一些,似乎需要楚清身上的溫度,來讓他有勇氣說下去:“是不是很好笑?逍遙王本來就是閑散王爺,不理朝政,隻享用朝廷俸祿,有著封地供養。為什麽我父王還要讓我發誓?”


    他的眸光中,散過一絲傷痛,淡淡的道:“為了讓父王安心,我遵命而為。他終於鬆了口氣,隻說了一句話,便撒手而去。”


    “老王爺說了什麽?”楚清抬眸看向他。


    趙晟顥垂下眸光,輕聲道:“他說,如果我隻是一個紈絝,那該多好。”


    楚清眸光一閃,失聲道:“所以,因為這句話,你就將自己扮成了紈絝?”


    趙晟顥緩緩搖頭,笑容略微苦澀:“當時的我,年輕氣盛,又怎會甘心去做一個,自己最看不起的人?但是,父王的死,對我打擊很大,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誰也不見,拒絕了皇帝伯伯接我入宮的好意,也不願去皇姑姑府中,隻是把自己關在家裏,想著為什麽父王希望我成為一個人人討厭的紈絝。”


    “那你想出什麽來了沒有?”楚清神色一動。


    趙晟顥並未回答楚清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在最初的半年裏,平安無事。接下來,我就開始遭受無休止的刺殺。第二年,福祿壽喜就來到了我的身邊。在他們來的第二日,有個神仙般的老頭,突然出現在我床邊,說是當年受過我母親的恩,今日特來一報,要傳授我絕世武功。”


    “你還有個師父。”楚清看著趙晟顥,口中呢喃。


    這一刻,她有些懊惱,有些愧疚,似乎,一直以來,她對趙晟顥的關心都太少了。


    趙晟顥點點頭:“算是我師父吧,雖然他從未承認收我為徒,但他在我心中,就如同第二個父親一樣。從那天起,我白天就開始扮演紈絝的小王爺,晚上就跟著師父修煉,不用出去的時候,便在房中看兵法和書籍,一切都隻能靠自己。我發現,在我嚐試著按照父王的希望去過日子的時候,那些暗殺少了不少,於是,我更加熱衷去扮演一個紈絝的角色。”


    “你師父就一直住在王府?他既然受過你母親的恩惠,那可知道老王妃的事?”楚清追問道。


    趙晟顥輕笑,捏了捏楚清的鼻尖:“別急,聽我慢慢說。”


    楚清啞然而笑,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心急了。便點點頭,不再說話。


    “師父很是神秘,每次出現,都未驚動任何人。所以福祿壽喜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我也按照他的吩咐,並未向外人透露。至於我的母親,他卻始終不肯多說一句。師父陪伴了我五年,五年裏,我紈絝的名聲越發狼藉,跟著師父學到的本事,卻越來越多。終有一日,似乎給我服下一粒丹藥,增長了我一甲子的功力,之後,丟下幾本武功秘籍,告訴我,他塵緣已了,恩情已報,便飄然遠去,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趙晟顥說道這,語氣微頓,眼中頗為懷念。


    少頃,他又繼續道:“之後,我便拿著他留下的秘籍,開始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因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我的性命。第一批收服的人,便是福祿壽喜。後來,我利用外出的身份,又杜撰出一個天下第一公子的角色,暗中建立了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刺盟。”


    楚清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實在難以想象,他小小年紀,是如何在無初次暗殺之中,走到今天,而且還將自己變得如此優秀。


    最讓她難以置信的,便是刺盟,他居然是刺盟的首領。


    刺盟,江湖上最神秘,最恐怖的組織。勢力遍布南楚和北韓,據說刺盟手中,沒有人命收割不了,隻要你出得起錢,就是皇帝的頭,他們都能割下來。


    曾經,北韓和南楚的朝廷,都想要除掉這個神秘得,讓人坐立難安的組織,可是每一次清剿,都是全部人馬的覆滅,而刺盟,卻依舊在黑暗中遊走,無人得知其任何消息。


    漸漸的,刺盟便成了南楚北韓心中,最隱晦的一個禁詞。


    誰能想到,這個令人聞風喪膽,卻又無跡可尋的組織首領,會是天下皆知的天下第一紈絝,南楚逍遙王?


    楚清目瞪口呆的模樣,成功的取悅了趙晟顥,他低下頭,在嫣紅的小嘴上,輕啄了一口。才戀戀不舍的在楚清羞惱的神情中,壓下心中的漣漪。


    “既然你有刺盟在手,那麽暗殺你的那些人,應該無影遁形才是。”收斂心中的驚歎,楚清好奇的問道。


    趙晟顥神情一頓,抿了抿唇,換了話題問道:“當年我離開安寧時,曾送你一枚玉佩,為何總不見你佩戴?”


    楚清想起,當日趙晟顥送給她那雕琢蟠龍的紫玉,那時,她隻以為是一件臨別禮物,並未放在心裏,此時被趙晟顥提出,她心中突然一動,問道:“那玉佩代表著什麽?”話音落,她由想起趙晟顥在安寧的那些青樓妓館,難不成,都是刺盟的外圍勢力麽。


    趙晟顥微微一笑,答道:“記著回去,將玉佩戴在身邊。那玉佩,是刺盟的信物,任何刺盟中人,見到玉佩,如見君上。”


    楚清瞠目結舌,她可沒想到那小小玉佩,居然還隱藏著這麽一個秘密。


    突然間,她有一種守著寶藏而不自知的感覺。想必,無論是酒酒還是斷刀,都是刺盟中的人員,被趙晟顥派到身邊,保護她。


    趙晟顥沒有理會楚清的震撼,隻是繼續道:“玉佩世上有兩塊,一龍一凰,龍佩在你手裏,凰配在我手中。如果不是我本人所持,一麵玉佩隻能調動一半的刺盟資源,隻有兩麵玉佩同顯,才可完全調動刺盟。清兒可記住了?”


    呃……


    楚清還被這些消息震撼,消化未完。聽到趙晟顥的聲音,隻是木愣愣的點了點頭。


    她真的沒有想到,當年,趙晟顥居然就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自己。好在自己將其放在金銀樓中,並未扔掉,否則……


    頓時,楚清打了個激靈,心中僥幸:還好自己沒做蠢事。想想當年,她也是覺得那紫玉價值不菲,又是朋友所贈,才留下來的。


    突然,她反應過來,雙眸一瞪,看著趙晟顥道:“差點被你轉移了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調查如何?到底是誰要殺你?”


    趙晟顥撇過頭,神情浮現一絲掙紮,聲音微微沙啞:“清兒,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並無好處。”


    “你我之間,如今還要如此麽?”楚清知道趙晟顥不願她擔心,可是既然她接受了趙晟顥,就不會再讓他凡事自己扛。


    趙晟顥沉默不語,神情沒有半點改變,看來是不打算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楚清輕輕一歎,心道,果然還要如此麽?幸好我早有準備。


    她從發髻上,取下一枚玉釵,遞到趙晟顥麵前:“你可還記得這是什麽?”


    趙晟顥的眸光落在玉釵上,雙眸一縮,震驚的看向楚清。他自然記得這是什麽,這是當初他許諾楚清三個條件後,送上的玉釵,每一支玉釵,便代表了他必須要完成的一個條件。


    之前,楚清已經使用了一個,他沒想到,居然在此時,她會拿出第二個。


    “清兒,你何必如此?”趙晟顥手裏接過玉釵,在指間把玩,神情複雜。


    楚清認真的看著他,雙手捧起他的臉:“我不是一個柔軟的女子,我可以接受你的保護,為什麽你卻不能接受我的幫助?”


    趙晟顥雙手覆在楚清的手上,將她一拉,拉入自己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就這樣輕輕的擁著她。


    “好,我說。”


    原來,趙晟顥不是沒有調查過,相反,他調查出了很多東西。隻是,越是接近真相,他就越不想調查下去。


    因為,所以的證據,都指向了皇室中人。


    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內,又在意料之外。他知道,能夠刺殺他的人,隻會是皇室的人,可是卻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這樣做。


    最後,幕後黑手幾乎已經鎖定在了三皇子趙晟皋身上。


    可是,把情義看得比什麽都重的趙晟顥,卻難以相信,自己的堂弟,為什麽會想要殺害自己。他曾經因為趙晟皋的體弱多病,而對他關愛有加。


    卻沒想到,一直以來想要殺他的人,卻是這個堂弟。


    那時候,趙晟顥很想知道後麵的原因,他派人瘋狂的調查。可是,當牽扯出越來越多的皇室中人後,他隱隱發現了不對。特別是當當今皇上,還有二皇子趙晟乾也牽扯進來之後,他突然下令停止一切調查。


    他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或許真相,並不是他想要的。或許真相,會顛覆整個王朝。


    從此,他仗著一身本領,一次次的脫險,將一切都視為遊戲,也更加明白了當時父王臨終前說的那句話,希望他是一個紈絝,那麽就不會再有人盯著他,他就能安靜度日。


    因為,他的父王了解他,他的心不在朝堂,在江湖。


    “你猜想的沒錯,趙晟皋確實隻是在折磨我,至少目前,他並不想我死。雖然我沒有繼續調查下去,卻也知道他野心很大,對南楚的帝位也是虎視眈眈,隻是這些,是他們皇子之間的爭鬥,我不想去管。”


    趙晟顥將楚清摟得更緊,他合上雙眸,呢喃著道:“原本,我想著大婚之後,便離開都城,陪著你過想過的日子。卻沒想到,他始終不肯放過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忍讓下去。我會讓他付出招惹我的代價。”


    雙眸睜,猶如實質的冷芒,射出。


    “趙晟皋為什麽要折磨你?”楚清疑惑。


    趙晟顥微微一笑,拉開兩人的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嬌顏:“這些你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安心做你的事便是。大婚在即,你手中還有楚家沒有收拾,還有你自己的安排,所以,不用管我。這次不過是我大意而已,如今想要再傷我,可就不容易了。”


    語畢,趙晟顥身上迸發出強烈的自信,還有讓人難以披靡的氣勢。


    看著他,楚清知道,趙晟顥對趙晟皋的親情已經用盡,他不會再因為血脈親情,而再對他忍讓,這樣,無疑是讓楚清放心許多。


    輕點頜首,楚清沒有拒絕,她手中確實有很多事還等待處理。皇室中的爭鬥,目前,她也無從幫忙。


    隻有等到趙晟顥需要的時候,再出手。那樣,才會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完了。現在,可否給我說說你在北韓的事?”趙晟顥突然將楚清摟在臂彎,挑眉問道。


    仰躺在趙晟顥的臂彎之中,望著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楚清雙眼緩緩眯起,玩味的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麽?何必問我?”


    這個男人如此問她,定然在醒來之後,便問過醒蓉她在北韓的經曆了。


    趙晟顥笑而不語,他確實知道了楚清在北韓的經曆,也知道了有人向趁他不在,便撬他牆角。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危險,意有所指的道:“還好你最後沒有接下那朵聖雪蓮,否則……。”


    楚清臉頰一紅,賭氣的道:“現在真是有一絲後悔,那朵聖雪蓮確實讓人喜愛不已。我……唔……”


    不等她將話說完,炙熱的唇,就將她的小嘴牢牢的堵上,發出一聲嚶嚀。


    帳外,陽光明媚,帳內,氤氳冉冉。


    ------題外話------


    終於情定,有木有很激動的趕腳?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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