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 陳芳容還是不理言建,晚上也和言蒙一起睡的。


    半夜言蒙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老了, 到了六十多歲,還在做著基因研究, 她在夢裏瘋狂撓自己頭發, 焦慮得不行, 夢裏不管她怎麽做, 也研究不出她一直想研究的東西, 她急得不行,就把實驗室的儀器砸了, 不知道怎麽的, 實驗室突然起了火,火勢蔓延很快, 很快就燒到了她腳邊,一下把她嚇醒了。


    言蒙坐起來, 喘了幾口粗氣,撫了撫胸口,真是怕什麽夢什麽!她一直隱藏心底最擔憂的就是這個,怕研究一輩子都研究不出來什麽結果。


    言蒙坐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兒, 這個夢提醒了她,人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尤其是一條看不到結尾的路, 她得重新規劃一下她要走的路。


    她轉身看了看陳芳容, 估計陳芳容這兩天也是擔憂,睡覺都還皺著眉頭,言蒙輕巧地起身,覺得房間有一點冷,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了點,朝她的電腦那邊走去。


    開了電腦,言蒙在網頁上開始搜索“國安局”,她聽說國家有一個專門處理超自然現象的部門,應該是歸屬於“國安局”,如果隻靠研究基因和人體不能找到靈魂的秘密,她對剛剛的夢還心有餘悸,如果真的研究到老,都還什麽都研究不出來,那麽就趁現在年輕,從另一個方麵著手。


    基因和靈魂,她的確暫時找不到什麽關聯,那就從一些超自然現象去發現。她一直做著基因方麵的研究,除了自己的一部分興趣,還有就是因為她的老師,當初拜師,老師剛好是這個專業,她當時找不到自己的天賦,就跟著老師學的他的專業,這個專業她挺感興趣,但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為科學奉獻自身的偉大人物,如果真的像夢裏那樣到老也研究不出來,她打算等她的老師不在了後,就不一定把時間全花費在實驗室裏,她的老師是個真正為科學奉獻自己的科學家,包括收她為徒也是如此,她很尊敬他,在他有生之年,都會按照他的意思盡力做研究。


    言蒙搜索了一下,發現中國並沒有國安局這種部門,有的是國家安全部,但是國家安全部這個部門,卻沒有官網,而且網上能搜索的,也隻有安全部的部長名字,副部長以下的名單,全部都不公布,是個很保密的部門。


    不過能搜索到國家安全部下麵有哪些部門,下麵的第十三局——技偵科技局,主管偵技科技器材的管理、研發,和其他十六個局機要局、國際情報局、政經情報局等比起來,是看起來最像主管超自然現象的部門,網上也很多網友都這麽說,言蒙想黑進他們網絡看看,看能不能查到這方麵的資料,她想要所有關於超自然現象的資料,網上查不到任何關於這個部門的資料,甚至連十三局下麵哪個小部門專門管理這事的都不知道。


    先不論技術她能不能搞定,但言蒙知道,黑進去,是犯法的,除非黑得神不知鬼不覺,她覺得她技術搞不定。明天問問老二看看。


    言蒙坐在電腦前再沉思了一下以後的人生規劃,她覺得她沒錯,之前還想著慢慢來,找找靈感繼續做研究,這個夢把她嚇到了,就怕夢裏成真,她還是兩方麵一起著手比較放心,想通後,言蒙關了電腦又躺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言蒙就找了老二說這個事情,老二一副你吃飽了沒事做的語氣:“徒弟,你很無聊嗎?無聊就過來幫你師傅教兒子,個小兔崽子一科考了8分,一科考了15分,拿回來說祝我8月15中秋快樂!”


    言蒙覺得老二兒子還挺逗,她笑了笑,還是問:“師傅,真不能黑一下?”


    “你師父今年四十一,有兒子有老婆有事業,家庭美滿,並不想作死。”


    言蒙:“我就問技術,我能黑進去嗎?”


    老二問:“你黑進去幹嘛?”


    言蒙並不想告訴他原因:“玩。”


    老二:“那還是別了,技術比你好的,國家大有人在。”


    說的也是,中國人這麽多,人才太多了,她還是不冒險了,萬一失手被抓進去,那就慘了。


    言蒙跟老二掛了電話,想著要不然去找祁瑉剛打聽一下,祁瑉剛是國家民政部部長,也許和國安部部長褚正學認識呢。


    想到此,言蒙又打電話給祁瑉剛打聽一下情況,結果,祁瑉剛認識是認識,言蒙就編了個借口說自己要研究靈魂和人體以及基因的關係和祁瑉剛說了,祁瑉剛堅決否認沒有這種部門,而且國安部的信息,是絕對不能往外說的,這是規定,他也不知道,褚正學也沒跟聊過這些。


    言蒙信他才有鬼,她在網上看過好多超自然現象的事情,網上說得繪聲繪色,有條有理的,再加上她自己也是,今天是周五,祁瑉剛說自己在忙,就沒跟言蒙多講,掛了電話工作去了。


    路都行不通,她老師閆承植她是不指望的,閆承植是無神論者,更別提用這個借口找閆承植幫她想辦法聯絡褚正學要資料了,她又把主意打到褚正學本人身上。


    查了查資料,褚正學58歲,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麽的,褚正學老家正是她現在在的這個地方,不過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超級一線城市,出過的人物很多,網上隻有褚正學的一部分信息,連他家庭都查不到。


    言蒙查了一會兒資料,陳芳容就喊她出門去挑衣服去了,明天的拍賣會雖不用穿得很隆重,但也不能丟了他們富豪的麵子,尤其是明天還有小三在。


    *


    拍賣會是下午兩點開始,言蒙和陳芳容兩個穿了小禮服坐車往拍賣會去,到了入口處,出示了邀請函,往裏麵走,人很多,言蒙四周觀察了一下,真的是談笑有見識,往來無窮人,兩兩相談,都在討論今天的拍品,以及往日得了哪些好東西,路過偶爾聽到兩句,也能判斷出這些人對古董了解不淺。


    她們跟隨拍賣會的服務人員去登記了身份等相關信息,又領了號牌,從那裏出來,言蒙就看到一個認識的人,言蒙沒跟他打招呼,倒是馮道勤主動跟陳芳容和言蒙打招呼:“陳奶奶,言小姐。”


    言蒙淡淡地跟他回應了一聲。


    陳芳容看到馮道勤還挺高興,主動招手讓他過來點,問他:“道勤,你怎麽在這裏呀?”


    “我自己做著古董的生意,今天在拍賣會,有一些貨要拍。”


    陳芳容直誇:“有出息有出息!都有自己的事業了!”


    馮道勤謙虛地笑:“我這不算出息,言小姐那才叫出息!”


    有人誇言蒙,比誇陳芳容自己,她還更高興,陳芳容拉著馮道勤手臂,誇他:“真會說話!比你奶奶說話好聽。”


    言蒙:“......”當著人孫子的麵,說人家奶奶的不是......


    馮道勤沒說什麽,陳芳容和她奶奶一向不大對付,不過不影響兩家的關係。


    正說著話,走廊另一頭一個穿短袖白t恤的男生走過來喊馮道勤:“表哥,大概還多久開始啊?”


    “還半個多小時吧。”


    等他走近了,陳芳容指著短袖白t恤男生問:“這是?”


    馮道勤給陳芳容介紹:“這是我表弟褚磊。”他又給褚磊介紹,“這是西澤集團董事長夫人陳女士,你可以跟著我喊陳奶奶。”又指向言蒙,“這位是陳奶奶的孫女,言蒙。”


    褚磊喊了陳芳容一聲“陳奶奶”,又跟言蒙打招呼,“言小姐。”他忍不住又多看了言蒙一眼。


    褚?言蒙問馮道勤:“哪個“zhu”?”


    這還是她第一回跟他正式說話,卻被褚磊搶著回答:“褚遂良的“褚”。”


    馮道勤瞟了他一眼,小子!搶他的話!


    這個“褚”,倒是和國安部部長褚正學的姓一樣,褚正學老家又是這裏的,不知道這位褚磊小同學,跟褚正學有沒有關係?


    真是思慮太多,什麽都能聯想到一起,言蒙對他有點興趣,馮道勤一看言蒙對著他表弟笑,就想,這位果然喜歡年輕的!


    陳芳容樂嗬,她孫女就是受歡迎!


    馮道勤去後麵有點事,褚磊就跟著陳芳容兩個一起來看拍賣來了。


    陳芳容一進去就在找蕭依坐在哪兒,她在第三排找到了蕭依,陳芳容給言蒙指:“那邊那個穿白裙子的女人。”


    言蒙朝陳芳容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從背影看,這人坐姿很美,想來身材也很不錯。


    言蒙看向她旁邊,坐著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隻看背影和發型,應該是個年輕人,也許是她那位小叔叔。


    陳芳容一下抬頭挺胸的,像個即將戰鬥的母雞,雄赳赳氣昂昂地拉著言蒙往那邊走去,路過的座位好些都坐了人了,而蕭依旁邊還有幾個位置,言蒙邊走邊問褚磊:“你多少歲了?”


    褚磊:“十九,你呢?”


    言蒙自覺笑得很雍容,實際卻像個怪阿姨,“我二十,比你大一點。”


    褚磊一聽,年齡差不多,他又問:“我九月開學就讀大二,你應該也差不多吧?”


    言蒙看得出這孩子性格挺外向陽光,看穿著就看得出,也不是瘦瘦弱弱那種,手臂上很有肌肉,應該經常運動,她微笑了一下,這話她沒回答,她問他:“你大學什麽專業的?”


    “中文係讀中國文學,東大的。”


    東大她知道,是除京大承大外,全國最好的大學。


    褚磊說完,就期盼地看著言蒙,等著她說自己的專業和大學。


    然而言蒙卻說:“我已經沒讀書了。”


    褚磊看向她,難道成績不好沒考上大學?但西澤集團這樣的大集團,好歹塞錢也要讓孫女去讀書啊,他笑起來一口牙齒特別潔白整齊,安慰:“沒讀書也沒什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


    正說著,就到了座位這裏。


    陳芳容朝蕭依“哼”了一聲,就在旁邊坐下。


    言蒙打量了一下蕭依和她兒子,蕭依的確很美貌,算算年齡,至少也是四十多了,皮膚卻保養得很好,一點皺紋都看不出,長得也很漂亮,尤其身材極好,旁邊她兒子,言蒙也不知道他叫什麽,陳芳容給她介紹,就讓她稱呼“龜兒子”,這沒法喊,不過這位年輕人,看著和褚磊差不多大,性格比褚磊看起來沉穩一些,五官也許繼承了他媽媽,還行,這個“還行”,帶著她濃厚的個人觀點,因為她比較偏向陳芳容,小三這種人,她是很看不慣的,自然隻能評判他為“還行”,沒辦法,有點護短。


    言蒙和陳芳容一樣,並沒有跟對方主動打招呼,她兀自坐下了。


    褚磊卻意外地喊:“杜辰衡,你也在?”


    言蒙剛剛打量杜辰衡,杜辰衡母子也在打量她,杜辰衡沒注意言蒙旁邊,一下被褚磊喊到名字,他轉頭看向褚磊也有點意外,不過聲音比較淡,“你也在啊。”


    言蒙問褚磊,“你們認識?”


    褚磊知無不言:“嗯,我一個係,隔壁班的。”


    看來杜辰衡成績很不錯,東大並不好考,一看杜辰衡能考上這麽好的大學,言蒙立馬懷疑,杜辰衡不是她爺爺親生的,畢竟他們言家的學渣基因,祖祖輩輩一直傳到她爸這輩,她爸考上大學,還是因為拚死讀書考上的,讀了一半又沒讀了。


    到了她這裏,大概是基因變異,隻有這種解釋。


    不過杜辰衡也可能遺傳的他媽。


    蕭依打量言蒙說:“言戈的孩子都這麽大了啊。”


    陳芳容不是第一次和蕭依交鋒,她冷笑一聲,故意問:“你兒子讀哪所學校啊?”


    蕭依笑得很溫婉,她沒回答,要是言蒙讀過的學校比辰衡差,她也就炫耀了,但言蒙不管讀過的哪所大學,都比杜辰衡的好,她才不會給陳芳容炫耀的機會。


    蕭依不回答,杜辰衡也懶得看陳芳容一眼。


    陳芳容臉上浮起笑容,第一回合,她勝!幸虧今天帶了言蒙來。


    褚磊看著,這兩家人好像不太對頭,他也跟著沒吱聲。


    拍賣很快開始,第一件拍賣品,是一件青花瓷長心花瓶,陳芳容和言蒙來,完全沒打算拍任何一件拍賣品,兩個人觀點差不多,都覺得這些瓶瓶罐罐沒啥實用價值,陳芳容還是覺得大金鏈子比較實用,可以戴著炫富,也可以變現。


    第一件拍品,蕭依也沒出價。


    言蒙看蕭依一直笑笑的,好像心情很好,她有些不明白。


    拍賣品一件一件地拍賣出去,有些流拍,蕭依不出手,陳芳容更加不會出手。


    到了第九件拍品,蕭依突然隔著杜辰衡跟陳芳容說:“我準備讓辰衡回言家去,畢竟他的根在那兒,你們言家也該付起他的養育責任。”


    陳芳容隔著杜辰衡偏了身子過去說:“滾你媽!”


    陳芳容此言一出,杜辰衡頓時想膝蓋抬起踢陳芳容一頓,但陳芳容罵完,立刻收回身子坐正了。


    陳芳容和蕭依說話聲音都不大,但言蒙挨著坐,聽到了。她想,她奶奶可真是粗暴簡單。


    言蒙微微笑,褚磊那邊隔得稍遠,知道杜辰衡的媽在跟言蒙奶奶說話,但聽不清楚說什麽,他看言蒙笑,明明剛剛兩家好像氣氛不太對,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拍賣台上的拍賣師在大聲宣布:“接下來這件拍賣品,是一件晚清的翡翠手鐲,翡翠料子為糯到細糯種,底子幹淨,種地細膩,有一處明顯飄綠,質量37.8g,競拍底價500萬......”


    霎時底下引起一片轟動,覺得這個賣鐲子的人瘋了!這種質地,要不算是晚清的,最多賣幾千塊,加上年代不遠的晚清,翡翠還是主要看品相成色,晚清這個年代加成,沒什麽用,這人幾千的手鐲想賣500萬?拍賣會來搞笑的嗎?


    底下一個人也沒有出價的。


    言蒙略懂一些翡翠的基礎知識,也覺得這個來賣手鐲的瘋了,但她卻發現她奶奶的手在旁邊止不住的顫抖。


    言蒙發現不對,朝陳芳容臉上看去,發現陳芳容盯著手鐲嘴都在哆嗦,言蒙趕快伸手握住陳芳容的手,那邊蕭依偏頭過來語氣溫和地說:“這隻手鐲還不錯,看起來像祖傳的,拍回去給蒙蒙戴挺好。”


    陳芳容立即一眼朝蕭依瞪去,眼裏全是恨意,但她沒說話,她又轉回頭看向拍賣台上那隻手鐲,舉起牌準備出價。


    她奶奶瘋了?底價500萬,一次至少加10萬,這鐲子一萬都不值!


    言蒙一把把她的號碼牌摁了下去。


    陳芳容沒回頭看言蒙,她又舉起了她的號碼牌,言蒙又把她按了回去,蕭依剛剛那麽說,這個鐲子在蕭依和陳芳容之間應該有故事。


    陳芳容終於轉頭跟言蒙小聲說:“這是我們家的祖傳手鐲,不值錢也得拍下來,你祖奶奶傳給我,沒想到你爺爺卻偷偷把手鐲拿去給了這個賤人。”


    說完她又準備繼續舉牌。


    言蒙還是又把她的號牌按了下去,她隔著陳芳容和杜辰衡支身朝蕭依那邊說:“杜夫人好手段,很會算人的短處,杜家是孩子太多,你家杜辰衡是分不到財產所以才把他送回來?還是就想賺這五百萬?看來杜董事長對你很摳嘛,五百萬都要費盡心思把買的人引來才能賺到這五百萬。”言蒙嘲笑地搖搖頭,把蕭依從上到下估價地看了一番,“杜夫人是當小三的熟手,不如改名蕭三如何?出門大家也好能看清你本質,見到念一聲“瘟神退避”消災消災。”


    言蒙這番話,把杜辰衡徹底惹怒,杜辰衡直接想揍她,但言蒙也跟陳芳容一樣,罵完立即就退回去坐直了,她安撫地拍了拍陳芳容的手,說:“奶奶,淡定些,想給她送五百萬?再說這手鐲被她拿過,上麵都是肮髒之氣,你不嫌棄?這手鐲也不值錢,既然是祖傳,那就重新換個好的從你這輩再傳下去。”


    陳芳容還是掙紮,“可是你奶奶當初傳給我的時候,她讓我好好保管,這樣讓我去地下的時候怎麽見她啊?”


    言蒙知道陳芳容一向對她婆婆言聽計從,很是孝順,言蒙說:“你要是到了地下,你就跟她說你媳婦給她生了個好孫女,我還不如這個幾千塊的手鐲值錢?”


    陳芳容一聽言蒙這麽不要臉地自誇,一下笑了,她又朝台上看去,直到手鐲流拍,她也沒再舉牌。


    言蒙這麽嘲諷她,蕭依也依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絲毫不感覺被羞辱,她也安撫地拍了拍杜辰衡的手,杜辰衡不服氣想朝蕭依說什麽,但終究沒說。


    言蒙覺得,這個蕭依很能忍,有些手段和城府。


    這個時候把杜辰衡送回來,明顯是分家產來的,不過她爺爺是真的不好女色,有陳芳容吹著床頭風,最後就看她爺爺遺囑裏麵怎麽分配了,再說她爺爺身體健朗,現在也才六十多歲,至少還能活十多年,看這個蕭依能等多少年。


    第九件拍賣品沒成功賣給陳芳容,蕭依就沒什麽心情繼續留在這裏了,她就像跟朋友告別一樣和煦地跟陳芳容和她,以及褚磊再見。


    不過走的時候還是說:“我過兩天讓辰衡收拾東西回家。”


    蕭依兩人一走,陳芳容心情就不錯,她才不管什麽杜辰衡要回家住呢,言建敢把杜辰衡領回去,她打斷他的腿!她還記得言蒙剛剛的話,重新挑個祖傳,她就坐著等著看有沒有好東西拍回去。


    褚磊在言蒙旁邊小聲問:“能問下你們什麽關係麽?”


    言蒙轉回去看他,“不能!”


    褚磊立刻撇托關係:“其實,我和杜辰衡也就是認識,沒什麽關係。”


    言蒙看向這小夥子,解釋這麽多,不會看上她了吧?


    她可沒看上他!太嫩了。


    他看言蒙看他怪怪的,他又展示滿口白牙,堆了個笑解釋:“真沒什麽關係。”


    而言蒙想的是,我顏值這麽高麽?嘿嘿嘿。


    一見鍾情?這笑起來好像個二哈,傻不拉幾的。


    陳女士拍了好幾個,都沒搶過別人,褚磊看她氣不順的樣子,出主意說:“奶奶,你想買什麽?直接去道勤哥店裏買就行,品種比較多,都是熟人,價錢也低些。”


    陳芳容聽這句“奶奶”,立刻打趣地瞧了言蒙一眼,言蒙內心住著女漢子,她坦然地瞧回去。


    陳芳容止不住笑,她家孫女太受歡迎了,她跟褚磊說:“行!我有空就去!”她又問褚磊:“磊磊,能問下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嗎?”她沒聽過哪個大公司老板姓褚的。


    褚磊稍有猶豫,還是說:“我爸爸在京都工作,媽媽也在那裏,就我在這裏東大讀書,老家也在這裏,我才從京都那邊回來,快開學了。”


    陳芳容誇他:“真是個陽光的好孩子,看到你笑,奶奶也想跟著笑,愛笑的孩子性格很好!”


    褚磊聽陳芳容這麽誇他,他就更高興了。


    居然父親在京都工作,莫非?言蒙試探問:“我認識民政部的祁瑉剛叔叔,他有一位好友,是國安部的褚正學部長,你們都姓褚,是有親戚關係麽?好像我叔叔這位好友,老家也是這裏的。”


    “誒,你認識我爸爸?”


    言蒙搖頭,“不認識,聽說過,原來他是你爸爸啊。”


    褚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剛剛沒跟你們說,也是考慮到我爸身份特殊,不好意思哈。”


    言蒙微笑點頭:“理解。”


    褚磊想,這個姑娘雖然比他大一點點,也沒讀過大學,但是行為舉止很有禮嘛。


    言蒙用眼角再打量了一次褚磊,瞬間腦海裏有一個主意,她忍不住嘴角翹起,心情有點好,國安部的資料的確很難搞,但要是是褚部長的家人的話,也許能夠近水樓台,所以,她決定,要泡他......的女朋友。


    泡他,是不可能泡的,當然“泡”他女朋友比較好,她就需要資料看看,還不到自己獻身的地步。


    讓他女朋友把資料給她一份看就好了。


    就算現在沒有女朋友,那就給他安排一個。


    拍賣會散場,言蒙和陳芳容坐車回去,褚磊繼續跟著馮道勤。


    回到家,陳芳容就朝言建喊:“你要是敢把那個龜兒子領回來,我就真跟你離婚!現在法律是婚後財產一人一半!公司都是我和你打拚出來的,離了就是一人一半,你看著辦!”


    言建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問她:“又怎麽了?”言建又眼神求助於言蒙,讓他趕快勸勸。


    當初是真不怪他,喝醉了眼花,本能又上來了,有什麽辦法?喝醉的時候,男人很難抑製自己的本能,又有對方故意勾引他。再說事後他立即滿足她條件,東西和錢都給了,人也開除了,怕陳芳容知道要鬧,他都沒敢大聲說話那段時間。


    言蒙對他也沒好氣,不想理他地把今天蕭依的事說了。


    一說到祖傳手鐲,陳芳容立即跟言建嚎起來,“你個殺千刀,當初把手鐲偷出去送給那狐狸精!......”


    “我也沒辦法啊,她當初除了要錢,就還要這手鐲,我一向不值錢,就直接給她了。”


    言蒙嫌兩人吵架煩,趕快上樓了。


    反正吵吵吵,陳芳容和言建都不會怎麽樣,要是她的話,她就直接離婚了,順帶把言建和蕭依套麻袋揍一頓,還把公司資金全部卷空,讓他兩窮死去。


    言建是她長輩,她也不好置喙什麽。


    果然第二天蕭依把杜辰衡送了回來,還讓言建自己去給杜辰衡開學交學費,以及生活費這些,她一律不管了,就這麽回去了,杜辰衡看起來不像是很能委曲求全的人,居然也沒跟著蕭依回去。


    言建看著這個他二十年都不知道的兒子,也覺得一籌莫展,他走向門口,搭著杜辰衡的肩,杜辰衡把他手甩掉,言建忍著,喊他:“跟我出來,我重新給你安排個住處。”


    杜辰衡就是不走,還說:“我媽說了,就在這裏,哪裏都不去。”


    這把陳芳容引爆了,她在裏麵大罵:“哪裏來的野種?敢占老娘的窩?就算是你爹,老娘都給他把腿打折!”


    言蒙不禁聽得眉頭直抽,陳芳容這戰鬥力,言蒙想起來,她當初和她媽也領會過。陳芳容就是那種,對待自己人如春天一樣溫暖,對待敵人如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杜辰衡還真給陳芳容震住了,現代社會還有這種母老虎?昨天就認為她髒話多,今天連言建都敢罵!


    言建聽到“腿打折”,他忽然覺得腿有點痛,然後他一把把屋門關了,隔絕雙方的視線,拉著杜辰衡就往外走,杜辰衡不走,言建問他:“你想睡大門口?”


    大家都知道杜辰衡現在被她媽送回來是幹嘛的,肯定是分家產的,這種目的,雖然是他兒子,他也沒什麽好感。


    杜辰衡還是強在原地不走,言建看他不走,就自己走了,言建一走,杜辰衡衡量了片刻,不情願地還是跟著言建走了。


    過了半天,言蒙得知,言建讓他住酒店去了,還十多天開學,開學就去學校了。


    陳芳容這邊暫時發生不了什麽事,言蒙暫時也沒有其他很多事,藥廠那邊她請了認識的人當經理,必要的事情她會決策,小事都是他拿主意,研究所那邊也沒什麽事,她在考慮要不要去東大當下臥底?


    早點把資料搞到手,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算算給褚磊安排個女朋友的話,他會多久帶回家?半年?一年?或者更久?


    時間拉鋸有點長,言蒙又暫時沒想出其他辦法,這麽大國家的安全部,不可能就讓她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子簡單搞到資料的,言蒙又考慮自己去考公務員,考國安部的公務員,從低層升到高層有資格調用資料那種,估計得幾十年,再其次,總不能去泡褚正學這種58歲的人吧?人家有老婆的。綜合來說,隻有給褚磊“安排”個女朋友,然後“泡”他女朋友比較方便。


    言蒙決定好,就準備實施計劃,她現在也來不及去高考考上東大,人家也不會直接讓她就這麽去讀書,她就隻能去他們學校蹭課了,反正大學大家上課基本都是大課,階梯教室一座,誰也不認識誰!


    她長大後,因為在國外待了多年,狗仔不會為了她這樣的跟到國外去,網上她基本消匿了蹤影,就偶爾上過新聞,上次那個白血病藥,她也就露了個側麵照,現在走出去,也沒幾個人認識她,全國叫言蒙的多了去了,完全不用擔心暴露。


    言蒙這麽想好,東大就在這邊,她也暫時不準備回他媽那邊去,就回了寧市一趟,看了看她的藥廠和研究所,就又回了陳芳容這邊。


    來回一趟,就差不多要開學了,言蒙沒跟其他人說這事,隻能偷偷摸摸去街上買了一堆適合20歲女學生穿的衣服,老實說,她好久沒讀書了,都不太清楚現在女大學生穿什麽衣服,在國外的時候,大家都挺開放,夏天吊帶、背心、t恤、裙子、運動服,什麽都穿,以她小時候的記憶,她們醫學部的女大學生大多數都挺保守的,好像比外麵綜合大學的女學生,保守至少一個年代,再以她上輩子的模糊記憶,好像大家也穿得挺社會?


    摸不準現在大學生的一般水平,言蒙就基本買了運動服套裝、t恤、牛仔短褲、鴨舌帽、運動鞋,提著幾大包回家,因為她要在這邊很久時間,就把張秘書留在了研究所,有事給她打電話就行。


    陳芳容看到言蒙提了這麽多口袋回去,很高興,她也挺蒙怡念叨言蒙天天穿得跟個辦公室主任一樣,哪有年輕女孩子的一點朝氣,她把幾口袋衣服全部打開看,疑問:“怎麽全是運動服這種?看起來還很便宜!”


    陳芳容關心地問言蒙:“乖乖,你最近缺錢麽?”


    言蒙:“......”學生一般都是穿幾十塊或一百塊左右的衣服,很貼合實際。


    言蒙把幾個包收起來,提著往樓上跑,邊跑邊說,“沒有,我現在響應黨的號召,崇尚節儉!”


    陳芳容聽到言蒙這個理由撇嘴,說:“有福不享去響應號召,腦殼被門夾了?”


    9月1號開學,言蒙沒去,她沒課表,要先黑了學校的網知道課表和褚磊在哪個班才行。


    第二天,言蒙就開開心心去蹭課了,她上次回去,拉了一堆她的書來,她帶著這些她需要看的輔助知識去蹭課,一舉兩得。


    言蒙按照課表說的,提前找到了褚磊下節課他要上的教室,她看到裏麵有位置,又剛好是下課,她就進去找了個空位坐,周圍的人都不經意地打量她,言蒙把鴨舌帽拉低了一點,翻開書,看自己的。


    很快就上課了,言蒙朝投影屏幕看去,好像在上語文課,反正搞不懂,中文係大概都上這些。


    言蒙今天把長頭發編成了一條麻花辮搭在肩上,她看教室裏大家都不戴帽子,於是她隻能把帽子取了放在桌子格子裏,她帽子一取,很快周圍就有人注意到她,不過看她兩眼又轉回頭去繼續上課了,言蒙漫無目的到處看看,她突然發現教室裏女多男少啊。


    這簡直太好了!


    給褚磊小朋友安排個女朋友,選擇範圍很大!


    還有就是,她躲藏潛伏也比較容易。


    她不是來上課的,就沒怎麽聽課,一節課完,一下課,她就跑到教室最後麵角落去重新選了位置,剛剛那個位置看黑板是方便,但不利於潛伏,周圍還是很多人打量她,角落就沒多少人注意。


    一下課,上節大課的學生都出去了,下一節來上課的,又很快湧進教室,言蒙趁著下課,把自己辮子解了,頭發紮起來臉太清晰了,隻能把頭發散開,她扒拉扒拉頭發,果然沒多少人再朝她看來。


    她看了課表,知道這節課是褚磊的3班以及相鄰幾個班的。言蒙在進教室的學生裏使勁看,一直看到最後,才看到褚磊穿著白色籃球服進教室來,他在另一個男生旁邊已經占好的位置坐下,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摸,打開書開始看向黑板,等著老師開始上課。


    言蒙拿出紙和筆開始分析褚磊周圍的位置女生分布情況,如果有暗戀者,那就是極佳的了,像中文係這種女多男少的,褚磊人又陽光帥氣,個子高,長得好,班上女生還這麽多,肯定有暗戀者!她先找出暗戀者,然後再幫助她轉正。


    言蒙先把從她這個位置能看到褚磊周圍的臉的女生記下來,她在紙上畫了一個大圓圈代表褚磊,小圓圈代表周圍的女生,各個小圓圈裏寫著“此女清秀”、“此女略胖”、“此女氣質不錯”......


    正寫著,她感覺前麵一排有個視線盯著她,言蒙抬頭看去,臥槽!居然忘了杜辰衡這一茬!


    她趕快低下頭繼續看書,杜辰衡看了她兩眼,也轉回頭去。


    言蒙在想,剛剛她兩邊臉有一半都被頭發遮住了,杜辰衡應該沒認出吧?


    不過,沒認出來,他肯定是個傻子!


    被他認出來也沒關係,道路兩邊各走一邊,他和褚磊關係不熟,不是同一個班,大概率不是一個寢室的,不用擔心被告訴褚磊她潛藏在這裏。


    言蒙繼續淡定“蹭課”。


    她觀察了下教室裏大多數學生的上課情況,有些在上課認真聽講做筆記,有些就在看自己的,並不是每一個學生都在聽課,她一個人在低頭看書也沒什麽。


    言蒙看書很快,她上半節課就記完了十頁,正記得起勁,教室裏突然安靜下來,講台上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師指著一處座位,說:“那位,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言蒙心裏吐槽,這幾個班的學生有點倒黴,他們上課老師好像喜歡提問。


    言蒙繼續看她的書,慢慢地,她感覺周圍好像很安靜,還很多視線看著她......言蒙沒抬頭,她就一隻眼朝講台上瞟了一眼,講台上那中年老師正指著她這個方向又說:“那個穿白衣服頭發披著的女生,說的就是你!”


    言蒙:“???????”老師!教授!我不是你們班的,別點我啊!


    整個教室的學生全部朝言蒙看來。


    言蒙怕被褚磊發現,她隻能用右手擋著臉遮住褚磊那個方向來的視線。


    言蒙慢吞吞地站起來,看著投影屏幕上的問題:“魯迅原名周樟壽,為何改名為“周樹人”?”


    言蒙看完問題,她想,她咋知道?她原本語文就有些偏科,尤其是作文,對於文學這塊兒,高中也沒學過這個,她輔助知識裏,文學方麵是看得最少的,言蒙一手擋著臉,站在那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她琢磨著,這種學生答不出來的情況,老師看學生答不出來,過一會兒就會讓她坐下。


    於是言蒙就站在教室最後角落那裏用手擋著臉站著,卻等來講台上老師一句:“這位女同學,魯迅原名周樟壽,為何改名為“周樹人”?”


    言蒙想著再賴一會兒,應該就會叫她坐下了,反正褚磊那邊應該也不知道是她,看不到她的臉。


    坐在她旁邊的女生好意小聲提醒她:“不答問題,要罰站一節課!”


    她又小聲說:“隨便答也比不答好啊。”


    言蒙咬牙切齒,這老師什麽怪癖?


    言蒙隻好看著屏幕上的問題再琢磨了一下,她梗著嗓子怕暴露聲音地說:“這個......問題,這得......問他爹!”她記得以前封建社會,孝悌禮儀很重要,改名隻能長輩改吧?魯迅那時候,正處於新舊文化交替,魯迅是讀過書的,肯定不會破壞規矩,她又加了句:“名字是他爹取的,我暫時不知道原因。”


    亂答就亂答,反正也沒人知道她是言蒙。有時候上大課,來蹭課的又不止她一個。


    言蒙話音剛落,教室裏麵瞬間爆發大笑!


    全都朝這白衣服女生瞅去,哪個班的?太搞笑了吧?


    一個教室學生都笑得前仰後合的,連講台上的老師都忍不住笑了,他擺手讓言蒙坐下,叮囑她:“上課好好兒聽課!”


    言蒙看著其他人爆笑,也反應過來,太丟臉了!她坐下捂著臉朝向角落,這問題這麽奇葩,她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回答方式。


    旁邊剛剛好意提醒她的女生也笑得停不下來地說:“你就回答“不知道啊”,這個老師很反感抽問學生一言不發的,哈哈,你這個回答太搞笑了!”


    言蒙偷偷瞥她一眼,你不早點說!問別人為什麽改名,不問他爹問誰?是個人都會這麽想,很好笑嗎?


    坐在前麵的杜辰衡簡直懷疑言蒙真是哈佛大學博士畢業的?這答問題方式是來搞笑的吧?他很懷疑,言蒙的哈佛博士學位是言建花錢買的,雖然他知道不可能,但這麽答問題,實在不能不這麽想!就這水平,還跑來監視他?


    這堂課一下課,言蒙就趕快躲出去了,不然等下身份肯定暴露,剛剛鬧了笑話,估計好多人都想知道她是誰!


    還一節課就是12點放學,言蒙幹脆先回家了,吃了午飯睡個午覺下午換身衣服再來。


    言蒙回家吃飯,沒多久,學校那邊也放學了,杜辰衡在食堂吃了飯,在小樹林裏給他媽打電話:“媽,言蒙偷偷跑到學校來監視我!”


    蕭依:“你沒看錯?”


    杜辰衡幸災樂禍地說:“她坐在教室角落用頭發擋著臉,還是被我發現了,上課她還被教授抽問,沒回答出問題鬧了好大一個笑話!”


    蕭依:“那你就讓她監視著吧,反正你也沒做什麽,浪費她時間也挺好。”


    杜辰衡:“嗯。”


    言蒙下午再來東大上課,還是有很多人認出了她就是上午那個答問題笑死人的。


    一被關注多,於是就有一些人發現,這個女生長得很漂亮,雖然她老是拿手擋著臉,看不清楚她具體長什麽樣,但是還是能看出,她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好。


    於是紛紛都猜測這個女生是誰,肯定不是他們大班的,他們大班的雖然很多都互相不認識,但是長得好看的還是很容易被人記得或者知道名字的,大家判斷出,這個女生不是他們班的!


    那就是其他班,或者其他係的。


    其他班的話,他們中文係雖然女生絕多,男生極少,但長這女生這樣的,就算在一大堆女生中,也能被評為係花,他們中文係早就評過係花了,係花比起她,不說長相,氣質上就差很多,那就是其他係的係花?


    不過中文係女生居多,雖然猜出言蒙是其他係的,但也懶得去想她到底是誰。


    就中文係的一些男生在猜名字,不過少數人沒參與,其中包括褚磊,褚磊那天在拍賣會遇到言蒙,言蒙是做了發型去的,頭發是盤起來的,並不是披著的,他也沒看出來就是言蒙。


    少數男生猜想,這係花是看上了他們幾個班中的哪個男生,不然中文係的課這麽枯燥,誰專門跑來蹭課啊?大家都懷疑這個男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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