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吳姐喊得氣息奄奄。


    陸年年想上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喪屍猛地露出一口利牙,竟硬生生地咬斷了吳姐的脖頸,鮮血四溢。陸年年下意識地遮住了肖甜的眼睛。


    而就在此時,死狀慘烈的吳姐化作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喪屍一副饜足的模樣,還吧唧著嘴,咀嚼著一塊血肉。


    陸年年被惡心壞了。


    江慕白對陸年年說:“上去揍它。”


    陸年年愣了下,問:“你不上?”


    江慕白說:“我沒撿著武器,在絕地求生這個遊戲裏,第一個撿到武器的人才能把武器的百分百用途發揮出來。你不是有掃把和菜刀嗎?挑一個。”


    江慕白的嗓音低沉,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低音炮,說出來的話格外有讓人遵循的衝動。


    陸年年不疑有他,在掃把和菜刀裏來回徘徊幾秒鍾,憑著第六感抄起菜刀就往前衝,手裏的菜刀像是有靈性一般,指引著陸年年往致命部位砍去。


    一刀,兩刀,三刀……


    砍得輕而易舉。


    喪屍怒吼著,想要反撲,然而動作卻十分遲鈍,半點也沒夠著陸年年。


    很快的,喪屍又化作一道綠光,變成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陸年年打開地上的兩個盒子,隻在吳姐的盒子裏找到了一瓶止痛藥,其餘什麽都沒有。


    陸年年內心有幾分唏噓,電視劇裏看主角配角被喪屍屠殺是一回事,在這裏看著自己剛剛認識不久的活人被喪屍咬死又是另一回事,且不說場麵十分血腥,以至於她現在仍有一點惡心。


    ……想活著離開這裏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強烈。


    她轉過身。


    肖甜小跑著過來,又一頭紮進她的懷裏,仰著小腦袋,先前還是怯生生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崇拜,她說:“小姐姐好厲害。”


    陸年年問她:“你們剛剛在哪兒下的車?”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小樹林外邊。


    陸年年問:“醫務室?”


    肖甜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


    陸年年大致能猜到她們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估摸著是從醫務室找完物資後路經小樹林碰上喪屍了。江慕白說:“別在這裏說了,趕緊走吧。”


    .


    陸年年帶路去了她住的寢室樓。


    相比起跟被龍卷風襲擊過的學一食堂,她居住的寢室樓簡直像個天堂,牆壁也是完好無缺的,床位電腦桌都是齊齊整整的,甚至還有薄薄的夏天被子。


    江慕白還在寢室樓裏撿到了能武器用的馬桶刷。


    陸年年折疊被子塞進了登山包,然後才和江慕白肖甜他們一塊去了三教樓。到三教樓時,時間已經將近傍晚,陸年年他們終於又碰上了其他隊的成員。


    和陸年年想得一模一樣,都是對學校地形極為熟悉的校友們,隔壁計算機係的同學。


    幾人互相交換了下情報。


    陸年年這才曉得最早組隊的四個人不僅僅是計算係的,而且還是隔壁室友的關係,他們精通絕地求生這個遊戲,一下車就直奔體育樓,原本想著那兒可能有□□,□□,散彈槍等具有殺傷力的武器,沒想到那兒什麽都沒有,最後還是在學二食堂撿到了一個平底鍋,還有一把鍋鏟。


    一下午沒吃東西,四個人都餓慘了。


    陸年年問:“學二食堂裏沒吃的嗎?”


    魏蒙說:“屁都沒有。”


    陸年年從登山包裏拿出了一袋全麥麵包,分給了他們。


    魏蒙說:“年年同學你真是小仙女,難怪王亮這麽喜歡你。”


    陸年年微微一怔,問:“你是王亮的室友?”


    魏蒙問:“你知道他?”


    魏蒙的另外一個室友夏源說:“那小子暗戀你兩年了,都不敢和你搭話。本來我們慫恿他你畢業那天跟你告白的,他膽子小,死活不肯幹哈哈哈哈。”


    陸年年說:“今天我們表演係畢業,宿舍有東西要搬,我室友喊了人過來幫忙。”


    魏蒙和夏源異口同聲地問:“是唐霜嗎?”


    陸年年說:“是球球。”


    兩人的表情透露出幾分遺憾。


    半晌,夏源又說:“早知道會被拉進這個鬼空間裏,我就去和唐霜表白了。”


    魏蒙嗤笑:“表白了也不會答應你。”


    夏源冷笑:“說得好像你去表白就有戲一樣。”


    魏蒙:“來呀,誰怕誰,出去了一起表白!”


    “得了,能不能出去都是未知數。”江慕白淡淡地打斷他們的聊天。


    魏蒙聽了,不服氣,又說:“這隻是個遊戲,難不成還真的能死人?我就不信了。再說這個主神有病吧,說好參考絕地求生,配置都跟過家家似的,連把□□都沒有,撿的都是什麽破爛玩意。毒圈半天都不縮,主神玩的是盜版的絕地求生吧,喪屍就是人機,隻要靈活一點它根本接近不了我們。”


    陸年年說:“吳姐變成盒子了,我親眼看她被喪屍咬斷了脖子。”


    魏蒙語氣一頓,麵色不由微變。


    江慕白接了句:“不是有句話嗎?電子競技,菜既是原罪。”


    此話一出,教室裏一片寂靜。


    肖甜仿佛被嚇著了,往陸年年身邊又挪了挪,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沒多久教室門被敲了幾聲:“有人?”


    是其他隊員的聲音。


    魏蒙去開了門,是之前第四組成員,一男一女的組合。


    兩人都是上班族,一個自稱徐哥,另外一個叫許玫。


    他們警惕地看著屋裏的人。


    徐哥問:“你們撿到了什麽?”


    魏蒙倒是老實,熱情地說了。


    徐哥問陸年年:“你們呢?”


    陸年年正要開口,江慕白忽然說:“就剩下第五組的成員了。”


    徐哥眉眼微動,淡漠地說了句:“第五組沒了,我們過來的路上遇見她們了,變成盒子了。”話音一落,魏蒙的臉色又變了下。他說:“這……這裏沒了,不代表原來的世界也沒了吧?遊戲規則也沒說輸了會怎麽樣,或許就是接受點懲罰?”


    徐哥哼笑一聲。


    “少年別天真了。”


    他環望了一圈,說:“我可不敢跟不是自己隊友的人待在一塊,不然怎麽死都不知道。”


    說著,他瞥了眼陸年年的登山包。


    許玫說:“走了,找個地方休息。”


    魏蒙氣憤地說:“媽蛋,什麽態度啊,真想拿平底鍋暴揍他的腦袋。隻是個遊戲而已,你們聽聽,人性的醜惡這就出來了。他不敢和不是自己的隊友的人待在一塊,我也不敢和他們待在一塊,半夜成盒子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魏蒙把最後一塊全麥麵包吃進肚裏,又憤懣地罵了他們好幾句。


    陸年年沒搭腔,抬了眼看江慕白,低聲說:“你不用打斷我的話,我沒這麽笨,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們我們撿到了什麽。”


    江慕白“嗯哼”了一聲,卻和大家說道:“他們其實說得有道理,遊戲規則是主神定的,參考絕地求生的話,不是隊友之間是可以互相擊殺的。誰也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麽,又或者有一些奇葩的設定,比如不是隊友的話相處得久,達到一定的時間就會有不可抗力出現,引導你無意識地殺害對方。畢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況這裏還有一堆喪屍。”


    陸年年說:“江先生,看不出來你腦洞挺大的,莫不是遊戲規則你寫的吧?”


    江慕白麵無表情地說:“是呀。”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江慕白身上。


    江慕白不以為意,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露出一絲微笑:“我開玩笑的。”


    陸年年說:“其實你有幾句話說得挺對的,確實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人多力量大。現在還沒到最後,先合作熬過這幾天,看看這遊戲到底還有什麽奇怪的規則吧。”


    魏蒙說:“這話我愛聽,人多力量大,都是同校的,就該互相幫忙,這樣吧,晚上總得睡覺的,我們把教室的門口堵上,免得喪屍進來,還有每一組派一個人出來守夜,還有觀察毒圈,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怎麽樣?”


    陸年年沒意見,看向江慕白。


    江慕白說:“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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