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有了上次的教訓丨江塵在院子內外,布了好幾道防線。陡然感覺到有人進入院子,江塵立刻驚動,喝道。


    身體如箭一般射出去,卻見到院子外,有一道身影立於庭中,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眼睛。


    “小友,可否聊幾句?”


    深更半夜的不速之客,恐怕是來者不善,江塵沒有興趣跟他磨嘰。


    “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引來執法者?”江塵皺眉問道。


    “小友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惡意。隻是受人之托,來與小友做個說客,做一回和事老。”


    “和事老?”江塵冷笑,“誰委托你來的?”


    “小友稍安勿躁。以你的天賦,一遇風雲必化龍,又何必在這玄靈區,鬥那一時之氣?誰請我來,都不要緊。老夫作為玄靈區考官,都會秉公處理各方矛盾。老夫今日來,是想勸小友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


    “退一步海闊天空?”江塵嗤笑一聲,“我若退一步時,他們卻要欺上十步。別拐彎抹角了。是不是郭仁請你來的?”


    “嗬嗬,小友是明白人。”


    “你回去告訴他,有些底線是跨越不得的,一旦跨越,那就是不死不休。你是考官,我敬你三分。不過,我相信此行,也不是真正官方行為,否則何必蒙麵而來?”


    “小友當真犀利,老夫佩服。之前的事,他們也是後悔,所以這次委托老夫來,也是想看看,可否彌補一二。小友若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


    江塵一擺手,喝道:“住口,我的原則,豈會拿出來討價還價?回去告訴郭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不要在擂台上遇到我。言盡於此,不送”


    江塵火氣上衝,說客?和事老?


    歸根結底,還不是紫陽宗的一些把戲?江塵用膝蓋都能想出,這個蒙麵的考官,一定是紫陽宗的人,是郭仁所托。


    而且,以江塵對宗門弟子的了解,所謂的和解,也隻是虛與委蛇。等過了這一陣,他們勢必又會露出獠牙,翻臉不認。


    郭仁那種人,就是蛇蠍之心,根本不可能誠心誠意和解的。


    而且,那天的事,絕對是衝破了江塵的底線。一個女子的清白,便壞在他的手裏,雖然人家一直沒有說什麽,可是江塵心裏很清楚,這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是多麽大的一種犧牲。


    難道,一個無辜女子的清白,便是輕飄飄的一句和解就能揭過麽?


    江塵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聽到江塵把話說的這麽滿,那蒙麵人眉頭一皺:“小友,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


    江塵冷笑一聲:“除非他死。”


    蒙麵人語氣一寒:“死?你以為他死了,這事就了解了?我告訴你,禍患隻會更大。你殺一個紫陽宗弟子,就是捅了一窩的馬蜂。郭仁此人,在宗門人緣極好。你殺了他,日後在地靈區,天靈區,勢必遭到無窮報複。你大好天賦,又何必因為一些意氣之爭,就自毀前程,將自己的前路堵死?”


    遊說不成,這蒙麵人,轉而是用上威脅了。


    江塵哈哈大笑:“我自有我的道,誰能堵死?我自有我的前程,誰能毀之?馬蜂窩?真是笑話武道之路,別說區區馬蜂窩,就算龍窩鳳窩,隻要擋了我路,一概拍死”


    那蒙麵考官見過狂妄的,卻沒見過這般狂妄的。


    氣的差點吐血,連連冷笑:“好好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所謂的天才,最後會死的多麽慘”


    “小子,你記住了。從今日開始,紫陽宗,將會調動一切因素,一切能量打壓你,封殺你。你就等著紫陽宗的裁決之劍,斬下你的狗頭吧”


    這蒙麵考官,也是翻臉如翻書,口氣陰冷,恐嚇道。


    正如江塵之前恐嚇郭仁等人一樣,這考官也是打算用恐嚇的方式,在江塵心中留下恐懼的種子,製造心魔。


    不過,江塵的心力卻不是郭仁那種廢物可比的。他修煉磐石之心,對這種恐嚇,完全不懼。


    淡淡一笑:“我等著,現在,我送你一個字,滾”


    這一聲滾,陡然喝出,如春雷乍響,綿綿滾滾,一時間雷音陣陣,傳遍了整片山坡。


    那考官麵色大變,暗罵一聲小子狡猾。哪敢逗留,雙腳一點,比兔子跑得還快,飛也似的走了。


    江塵這一聲大喝,自然是大有深意的。為的就是驚動整個玄靈區,驚動考官區,引來執法武者。


    說白了,就是陷害這個蒙麵而來的考官。


    他深更半夜到考核武者的住地,威脅打壓考核武者,若是被抓住把柄,那絕對是天大的禍事,勢必被其他三大宗門彈劾。


    所以,聽到江塵這一聲大喝,這考官就知道大事不妙,慌忙離開。


    這時候,丹妃也推門走出。


    “磐石兄,傲骨錚錚,讓人佩服。這人定是紫陽宗出身的考官,軟硬兼施,是想逼你妥協,絕不是真心想和解。”


    江塵淡淡一笑:“我如何看不出他們的這點伎倆?這證明什麽?證明那郭仁害怕了。”


    “郭仁誌大才疏,根本沒有成就大道的可能。道心如此脆弱,隻怕磐石兄的恐嚇,已經成為他的心魔了。這般下去,隻怕不用磐石兄動手,這郭仁會不戰自潰。”


    江塵讚同,點點頭:“搬來救兵,看樣子那郭仁已經黔驢技窮。我今拒絕了他。恐怕今後幾天還得注意一下,提防他狗急跳牆。”


    心魔形成,就很難去除。要除心魔,就必須除去心魔的源頭。


    江塵之大,郭仁一旦無計可施,一定會鋌而走險,來滅除他這個心魔之源


    兩人說話間,院子外,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


    是巡夜執法者聞聲趕到了。


    江塵將門打開,一群執法者,在方大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剛才聽到這裏有呼嘯之聲,可是你們發出的?”方大人語氣威嚴,仿佛根本不認識江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江塵坦然點頭:“稟大人,剛才有一個蒙麵人,自稱是玄靈區的考官,卻代表紫陽宗來威脅我。還請方大人做主。”


    方大人眉頭一皺:“還有這樣的事?”


    “千真萬確,有室友作證。”


    方大人把目光望向丹妃,丹妃怡然不懼,迎著方大人的目光,堅定道:“我輩世俗武者,雖然出身低微,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廢物。那人自稱考官,卻處處站在紫陽宗的立場上打壓吾輩。我倒是想請問方大人,這選拔賽,真的如四大宗門標榜的那般公平嗎?”


    方大人點點頭:“你這院子其他人呢?”


    “不知,他們夜不歸宿,每日如此,不知道搞什麽勾當。”丹妃回答。


    方大人喝道:“傳所有考官,全部到這裏集合”


    立刻有執法武者,紛紛出門通知其他考官。


    這考官,有一二百個,都來自於四大宗門。很快,考官們便來齊了。


    方大人是玄靈區的總負責人,他下令,其他考官不能不來。


    “諸位,剛才這二位考核武者說,有考官來此威脅他們。本座隻想問一句,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公然破壞選拔賽的規矩?私自接觸考核武者,還出言威脅?”


    方大人也是借題發揮了。他不是紫陽宗的人,自然不可能站在紫陽宗的立場上,去包庇紫陽宗的人。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的考官,都是不說話,心裏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是誰啊?膽子這麽肥?竟敢公然威脅考核武者?


    “你把事情經過說一說。”方大人對江塵道。


    江塵從方大人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鼓勵的意味,知道方大人是鼓勵他把事情鬧大。


    “剛才,我在屋子裏修煉,卻聽到有人在我院子裏出現。說是代表紫陽宗的人來遊說我。遊說不成後,立刻翻臉威脅,說要調動紫陽宗一切力量打壓我,封殺我。所以,我懷疑,這人,應當是紫陽宗出身的某位考官。”


    既然方大人都支持,江塵自然不介意直接把紫陽宗放到火架上烤。


    “小子,不要血口噴人”


    “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是栽贓陷害”


    “我紫陽宗光明磊落,用得著威脅你區區一個世俗武者?”


    “定是有奸人陷害我紫陽宗,故意栽贓我紫陽宗。”


    來自紫陽宗的那些考官,紛紛出言嗬斥。


    江塵目光巡視一圈,鎖定在一個考官身上。心裏冷笑,你這廝來這裏之前,肆無忌憚,隻蒙了個麵具,身形沒有改變。隻怕以為吃定了我吧?


    江塵戟指一點,直接指向那人:“就是他。”


    那人身軀微微一動,喝道:“小子,栽贓陷害,你可知道這罪名不淺麽?


    江塵冷笑:“不要裝腔作勢你來之前,隻怕想不到我會聲張,所以隨意蒙了一下臉,身形沒做任何改變。怎麽?剛才你威脅我的時候,何等的囂張霸道,這個時候,卻成了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麽?”


    那人,正是郭仁求助的道言師叔,也正是剛才威脅江塵的人。他也的確如江塵說的那樣,根本沒想到江塵會突發奇招。一下子搞的好被動。


    不過,他再高傲,這時候也知道,絕對不能承認。


    “方大人,這小子血口噴人,我請求方大人出手懲戒,殺一殺這汙蔑考官的不正之風”這道言師叔,竟然惡人先告狀。


    方大人冷哼一聲:“你剛才在哪裏?”


    “我在房間裏休息。”道言應對的很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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