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部收拾好了後,差不多也快中午了,不過她並沒有急著去吃飯,而是先給她爸媽各發了一條短信,將她和柳尚林離婚的事說了:


    “我和柳尚林結婚八個月以來,他沒有交過一分錢家用,我以為他沒錢,才沒向他要,昨天他和我說要買一百多萬的路虎,我才驚詫他原來是有錢的,便讓他每個月交兩千塊錢家用,他說我要逼死他。


    爸媽,這隻是我們生活中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太多這樣的‘小事’累積起來,已經讓我無法再忍受下去。


    平日裏的他滿口謊言,沒一句真話,而他接觸的那些人也讓我感到害怕,有一天突然有人個滿是紋身的人過來把門捶的duangduang響,我問他們幹什麽的他們也不說,還有他‘生意’上的朋友打電話到我這裏的。


    我見過他的一些朋友,全都是身上有紋身,賭場打手那樣的混子,和我完全不是一路人,我真的不想以後身邊來來去去全都是這樣的人,每天生活在膽戰心驚之中。


    當初的彩禮錢,我除掉陪嫁過來的嫁妝後,剩下十萬全部打到柳尚林卡上去了,,婚前他家買的五金我也沒帶走,都留給他了你們不用擔心我占了人家的便宜,讓你們抬不起頭來。


    我離婚了,你們別替我擔心。”


    信息才發過去沒多久,她爸媽就立刻打電話過來,她爸劈頭就問:“清清,你說的離婚怎麽回事?是不是柳尚林欺負你了?”


    慕清沉默,“爸,原因我已經用短信發給你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趁著還沒有領證,已經分手了。”


    “怎麽離婚了呢?怎麽能為這麽一點小事離婚呢?你這是把婚姻當兒戲!你要是不想結婚,當初就不要結,現在所有親戚都知道你結婚了,這還不到一年你就離了,你讓人家怎麽看你?”慕媽媽在一旁焦急地說。


    慕清一聽她媽說這話就煩,“媽,我和柳尚林離婚,你一不問我是不是被欺負了,二不關心我有沒有受傷,卻去關心親戚們什麽想法?他們什麽想法關我屁事?你能不能多關心關心我?”


    慕媽媽被慕清說的眼眶一紅,委屈地說:“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看誰家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的?有什麽事情不能忍忍?非得由著你脾性來?”


    這麽多年了,慕清依然是聽到她媽說話就炸:“我為什麽要忍?我是吃他家飯了還是和他家水了?你和爸辛辛苦苦把我養這麽大,就是讓我去忍別人的?”


    慕媽媽脫口而出:“那你當初就別結婚!現在所有親戚都知道你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你讓我和你爸還怎麽和人家說?”


    “不是你一直逼婚,受柳尚林攛掇兩句就上趕著把我往外趕,我會這麽快就倉促結婚嗎?到底他是你生的還是我是你生的?你能不能向著我點?”


    “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慕媽媽也很生氣:“我這是為了誰?我對他好還不是希望他能對你好?”


    “我不需要!”慕清靠在床上氣哼哼的說:“你要真對我好,就應該問他,我把好好的女兒嫁給你了,你怎麽把我女兒弄丟了?是不是你欺負我女兒了?他要是說我不好,你就應該問:我女兒從小乖巧懂事又聽話,十裏八鄉誰看到不誇?現在當著我的麵就敢說我女兒不好了,私底下還不定怎麽欺負她呢,不然她好好的為什麽要走?你應該叫他還你女兒!”


    慕媽媽有些懵逼,思路已經完全被慕清帶歪了,原本生氣的她忍俊不禁的啐道:“臉皮越來越厚了,哪有姑娘家這麽自誇的。”


    “什麽自誇?我閨女本來就乖巧懂事又聽話,清清說的對!”慕爸爸在一旁焦急的把電話搶過來,氣哼哼的說:“清清,是不是柳尚林欺負你了?你現在人在哪兒?”


    慕清沒打算告訴他們她懷孕的事,怕他們擔心,沉默了下,說:“我現在在去京城的高鐵上,京城有我同學,我準備去考京城大學的研究生,如果考不上研究生,我就在京城報個編劇班先上上,學習一下。”


    這麽一說,慕爸爸總算放心了:“考研究生也好,你才二十三歲,研究生畢業也才二十六七歲,到時候考個公務員,吃鐵飯碗。”


    慕媽媽在一旁說:“到時候都老姑娘了。”


    慕爸爸斥道:“你懂什麽?哪裏老了?現在城裏姑娘哪個不是二十七八才結婚?你看看三哥家琳琳,比清清還大四歲呢,她都不急你急什麽?”又對慕清說:“別聽你媽的,隻要你能考得上,別說研究生了,就博士博士後爸爸都供你讀,家裏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慕媽媽在一旁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身上沒錢了吧?叫你爸一會兒去銀行給你打一萬塊錢過去,你一個人在外麵要注意安全,女孩子該打扮起來了,錢不夠就跟我說,別太緊巴了自己。”


    慕清聽完,就覺得吧,有時候被老媽氣嘛氣死,暖嘛暖死。


    她語氣也軟了下來,撒嬌地說:“媽,不用了啦,我有錢,你們之前給我的六萬塊錢嫁妝,還有紅包禮金我都收著沒花呢,加上我陪嫁的那些,我折成六萬現金帶出來了,柳尚林婚前欠我兩萬塊錢一直沒還,總共八萬,我一會兒把那十萬給柳尚林轉過去,我把轉賬記錄發給你們,要是有人說閑話,你直接把轉賬記錄給人家看,我們行的正坐得直,你就底氣足一點,罵回去,別整天搞得像理虧欠了人家似的。”


    慕媽媽被她說的哭笑不得:“行了,我知道了,還不是擔心你。”她歎了口氣:“清清,不是媽媽囉嗦,讓你忍,可是這過日子,要那個強做什麽?我要是也像你這樣要強,我和你爸日子早過不下去了。”


    “媽,那是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好嗎?我不是你,要我忍,反正我是不可能的。”


    慕清說:“你們那個年代和我們現在就不一樣,不論是輿論,還是經濟條件,你要和我爸離婚,要承擔養我和哥哥兩個人的責任,你舍不得我和哥哥,也不想離婚,才會忍,可是我不一樣,我自己有賺錢的能力,我不依靠任何人,別說我現在沒孩子,就算有孩子,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哪怕一個人也能將她和自己照顧的很好,即使以後不結婚我都不怕,我為什麽要委屈自己,為什麽要忍?”


    “話不是這麽說的。”慕媽媽歎氣道:“婚姻裏哪有那麽多對錯哦,等你以後就知道了,都是這麽過來的,隻要他對你好,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呢?孩子,聽話,別太計較,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慕清鼻子一酸,心底的排斥壓都壓不住,因為前世十多年,每次她要離婚,柳尚林就是這麽說服她媽,讓她媽這麽來勸她的,她媽的核心思想就一個:忍!


    總是對她說:“過日子嘛,哪裏有十全十美的,總是會磕磕碰碰,你跟我講那些三觀、感情,我跟你說,沒用,尚林現在別墅也買了,豪車也有了,你這好好日子不過,你讓給別人?你不想想你自己,總要為阿瑾考慮一下吧?”


    慕清眼底微澀,吸吸鼻子:“媽,社會不一樣了,你就別把你們當年的那一套生存法則往我身上套了,我不聽的,我不會聽的。”


    我都聽了十幾年了。


    “社會對我們這一代人很寬容,離婚不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我希望你做的,就是在所謂的親戚朋友嘰嘰歪歪的時候,理直氣壯的懟回去,而不是像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回頭來說我的不是。”


    “我沒錯,明白嗎?”


    “是是是,我說不過你。”慕媽媽滿臉無奈,她聽出女兒在那邊哭的鼻音,以為她被柳尚林欺負了,心底不是不心疼不恨柳尚林的。


    隻是她在用她的方式對女兒好,雖然這種方式並不一定是慕清所需要的。


    慕清笑了一下,她也不是天生就有脾氣的,在她大學畢業之前,她是個性子很軟很慫幾乎從未跟人吵過架的姑娘,也沒什麽心眼,可以說是柳尚林點亮了她所有懟人、吵架等技能,她像是突然有一天頓悟了似的,學會了不再沉默,也有了脾氣。


    “媽,我到京城這個號就不用了,長途漫遊太貴,先提前跟你們說聲,如果到時候這個號碼打不通,也別擔心,我住同學家呢。要是柳尚林給你們打電話,你就照我剛剛跟你說的那樣懟,要實在煩了就不接他電話,把他拉黑,明白嗎?”


    “行了行了,不用你教,你少給我淘氣我就省心了。”女兒離婚這件事,還是讓慕媽媽感到很煩躁。


    “嗯,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閉關考研,京城大學太難考,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考得上,所以可能沒太多時間和你們聯係,你們也別擔心,知道嗎?你和爸媽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慕媽媽說:“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搞定了父母這邊,慕清心頭一片輕鬆。


    其實別人都不怕,她最擔心的就是她爸媽的情緒,當初她說要離婚,她媽打電話跟她說,她爸為她操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三更半夜坐起身突然歎氣:“清清離婚了可怎麽辦呀!”


    如果她爸媽罵她,反而可能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婚離也就離了,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父母不凶她不罵她,然後自己一個人在那裏操心的要命。


    親情綁架,於她來說最可怕。


    可她偏偏就吃這一招,她無法忍受她父母為她日夜憂心的樣子。


    柳尚林吃準了她的性格,總是精準的從她親人那邊來綁架她。


    她用考研這個理由,是她深思熟慮,也是她爸唯一能接受的理由。


    她一直都知道,她爸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學習,在她爸心中,她的學習學業高於一切,當初她這麽早結婚,他爸就反對,她爸一心想讓她考研,回來再考個公務員,一輩子清閑的吃公家飯。


    吃公家飯對於她爸這一代人來說,就像個執念,在他們這一輩人心裏,除了公務員、醫生、老師,其它任何職業,那都是打工的。


    她也隻有說,她回到學校,在學校這個象牙塔內學習,他們才會不為她擔心,不會操心的深夜翻來覆去睡不著。


    之後她又給李果果發了微信,說她和柳尚林已經分手的事,如果柳尚林打電話給她問她自己的下落,讓她什麽都不要回,就說不知道沒聯係就行了。


    她知道,柳尚林一定會給她每個朋友親人打電話,向他們逼問她的下落。


    她將十萬塊錢轉到柳尚林的銀行卡中,又把分手的事情、禮金、五金的事情用短信跟他說的清清楚楚,然後把轉賬截圖發給了爸媽,告知他們,如果柳家來鬧事,將事情和他們說清楚。


    等搞定了這一切,她關了手機。


    看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二點,她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在一個曲奇餅幹的鐵盒子裏找到一個小卡包,裏麵放著各種會員卡公交卡等物,裏麵還有一張她過去在南江大學的飯卡,估計也沒錢了,她將那張飯卡找出來,準備下去充錢吃飯。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順便敲了敲席瑞安的房門:“席瑞安!我去食堂吃飯,要一起嗎?”


    席瑞安打開房門,依然是黑色長袖長褲遮的嚴嚴實實,“你要是方便的話,就幫我帶一份。”他遞過來一張飯卡。


    慕清沒接飯卡,彎著眼睛笑道:“謝謝你今天的幫忙,這頓我先請你在食堂隨便吃點,改天再正式請你。對了,你吃什麽?”


    他也沒客氣,收回飯卡:“魚蝦蟹牛羊肉蘑菇筍之類的發物不要,辣椒不要,其它隨意。”


    “行。”她笑著揮手,換鞋下樓。


    到了樓下,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學校食堂對麵的移動營業廳辦了張電話卡,將她之前那張卡給注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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