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給我!”夏一南吼道, 眼前的巨顎感染者長著血盆大口, 數排獠牙森森。他右腳死死抵在這怪物的胸膛,一手把它的巨口往上掰。


    槍械中的“信”還沒來得及再生。黑刃在長時間的戰鬥下, 攻擊性以不如之前,隻能勉強貫穿周身撲來的感染者。


    黎朔甩出手中的霰.彈槍。槍械在空中劃過優雅的線條,然後被夏一南穩穩地攥在騰出位置的手中。


    手鬆開的刹那, 腥臭的氣味夾雜著涎水鋪麵而下,足以輕易咬碎鋼板的利齒就在眼前, 無限逼近。


    下秒它被霰.彈槍崩掉了大半個腦袋, 動作戛然而止, 隨後整個身軀壓在了夏一南身上,汁液噴湧。


    夏一南把它掀開, 帶著詭異的氣味站起,就手又將來襲的數隻感染者一槍崩掉。黎朔的這把槍也奮戰已久,至此完全失掉了能量, 被他丟開了。


    他往旁側走了幾步,撈起插進地上半截的高周波刀, 重新投入戰場。


    此時,他們已無限接近軍部舊址。如所料一般,那條路線是通往舊址的捷徑, 讓他們避開許多地表上的威脅。


    可從出口出來後,他們麵臨著地麵的跋涉。前半段有驚無險, 等舊址就在眼前了, 感染者終於被氣息大波吸引過來。


    “想辦法進軍部!”語音裏黎朔吼道, “用那裏的防禦係統!”


    在嘶吼與飛濺的暗綠液體中,一行人咬牙往舊址方向過去。半分鍾後,似人似狼的吼聲傳來,狼群感染者奔襲時,反曲的足部骨骼有力,幾乎讓它們瞬間接近了人群。


    而在狼群的背後,低矮的樓宇開始傾塌,自後頭出現了暗褐色的堅實皮膚。


    足有兩三層樓高的巨獸發出咆哮,渾濁眼睛死死盯住眾人。


    它被稱作壁壘感染者,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四肢著地行走。目前以肉搏能直接擊穿它的皮膚的,隻有克萊爾的怪力。


    而這個女孩此時就在隊伍中。勾爪自她的外骨骼中射出,釘在了巨獸最外層,皮膚某個突起的尖刺處。


    隨後繩索收縮,帶著她高高飛起,落在了壁壘感染者身上。


    她握拳,青筋暴起,血液奔湧至身軀每一個角落!


    這一拳砸下去,壁壘感染者在可怖的巨力下,整個向一旁傾去,如崩塌的山脈。它的厚實外殼已經開裂出可怖的痕跡,露出其中脆弱的肉體。


    這就夠了。克萊爾利用勾爪回到隊伍內,隨後子彈與異能,一同撲向裂縫之中。


    焦灼皮肉的味道從其中傳出,怪獸發出了似人聲的呼喊與怒吼,在地上扭動掙紮,完全變形了的四肢攪得地麵塵埃四起。


    而在它後頭,更多的感染者蜂擁而至,街道小巷都是它們搖晃的身影。這才隻是個開始,它們眼中瘋狂的光才剛剛被點亮。


    但壁壘感染者的倒下時,龐大的身軀短暫阻止了後來者。甚至狼群都被它分割成了兩半,在後頭的狼群感染者終於爬上身軀時,夏一南他們已經進入了舊址之中。


    等到最後一個人邁入老舊的安全門,黎朔的焰浪淹沒了門口大片區域,無數感染者在其中哀嚎。


    隨後幾個聯盟老兵找到了手動關閉的開關,安全門在眼前緩緩合上,徹底扼殺最後一抹陽光。


    在外骨骼的帶來的強大夜視能力與照明下,眾人繼續向前。在舊址中還潛藏著許多感染者,他們每行一步,就打開一處的應急燈源,避免感染者在黑暗中更加狂躁。


    越往深處,能聽見的聲音就越少,目所能及處都是大戰後的瘡痍。


    剛進來時感染者在外頭的抓撓聲沒了,連偶爾半明半暗的燈發出的嘶嘶聲,都消失無蹤——在某場與感染者的惡戰之下,舊址的內部被摧毀了許多。


    許多安全門無法再開啟,隻能手動掰開。好在這些器械失修已久,又損毀大半,早沒了此前的嚴絲合縫。


    舊址中遊蕩著許多感染者,夏一南在踢開某扇大門時,看見裏頭密密麻麻的繭。


    那些繭已經萎縮了,幾根骨頭從裏頭伸出,上頭還有密密的細小齒痕,大概被啃食過無數次了。


    稍有經驗的兵士,都能判斷出這是蛛型感染者進食後的殘骸。


    這種感染者喜歡捕食活人,帶回自己的巢穴裏慢慢享受,即使是獵物被感染,也不會放棄進食。直到頭部或脊椎被徹底破壞——而這往往是蛛型感染者最後吮吸的部分——被感染了的那些人才會徹底死去。


    門上牽連了蛛絲,瞬間驚動了那群沉睡的捕獵者。嘶嘶聲響在黑暗裏想起,白色蛛絲如波紋顫動,它們順其飛速襲來!


    夏一南在它們撲過來前,猛地甩上了門,隨後重新插上門栓。碰撞聲從其中傳來,幾人上前死死抵住。


    旁邊的控製台還能用,用聯盟軍官證下了鎖定命令後,這道門被徹底鎖死,掩蓋了可怖的捕獵者,和隻餘破損骨骼的兵士們。


    這條路走不通,他們繞了些路,才回到原定路線上。此時他們已經在地下五層,來自大地深處的寒意縈繞在周身。


    根據圖紙,他們已經極為接近儲存程序的地點了。再往下兩層,經過五道防衛係統,他們就能去到阿爾法的其中一個核心。


    在那裏,不光會有阿爾法x,就連阿爾法自身的部分程序也有可能殘存。隻是以車站的實力,實在不可能複原。


    地下建築的結構損壞得更加嚴重,大概是當年的主戰場。好在那些大群可怖感染者,早因為這裏沒有生者,盡數散去。


    數據存儲中心的防護最為嚴密,並未在多年前的戰役中被摧毀。幾乎是最高權限的軍官證,加上阿爾法監管的徹底消失、幾位技術人員的奮鬥,十五個小時後,安全門轟然打開。


    那裏頭隻是一片黑暗。


    一片濃厚的黑暗。


    曾經無數人繁忙奔走過的地方,布滿落灰。各類機器沉默地佇立著,層層數據堆砌在它們體內。


    未完成的算法,未完善的ai,明明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被完成,而不該是隻餘如今的死寂。


    在房間的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環形控製台,中間留有全息投影的空間。這曾經是展示情報、製定戰略最好的地方。


    過往的人如果站在這,看龐大的數據轟然流淌而過,世界地圖在麵前鋪陳開來,指點格局,縮放勾畫隻在一念之間,就會有置身於世界頂端的錯覺。


    技術人員連接上控製台,開始新一輪破解。


    趁這個間隙,夏一南去了門口的門禁係統。黎朔之前說的果然不錯,阿爾法在信號站被毀的九年後,確實又有重新上線的記錄。


    他隻掃過一眼,就把係統關閉,神情自若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技術人員需要短暫的休息,在又十幾個小時過去後,環形控製台終於被重啟。


    這裏也是以“信”為動力,淡藍色的光遍布從控製台的中心處開始,每個按鈕與麵板都依次亮起,以逆時針的方向擴散,最後整個信息中心都被這藍色光芒所籠罩。


    十分鍾後,一個技術人員說:“沒有。”


    “沒找到阿爾法x嗎?”黎朔上前查看,“軍部應該沒時間把它轉移走才對。”


    “不是。”那技術人員指指屏幕,“什麽都沒有,包括阿爾法該有的一些本地文件。”


    “所有的數據,都已經被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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