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上次,嚴謹正在得意忘形之時,一顆石子飛奔其額頭而來,砸的他抱頭大叫,“誰?誰在偷襲於我?給本官站出來。”


    蔡順與手下差役皆捂嘴偷樂,管家趕緊去扶起嚴謹,“大人,怎麽回事?”


    “你們找死是吧?膽敢偷襲朝廷命官,我要上報朝廷,把爾等刁民,統統送進大牢,方解我心頭之恨也。”嚴謹一記耳光打向管家,又指著眾差役,一一點頭罵道,“反了啊?你們這些家夥,敢取笑本官。”每人賞了一記耳光。


    蔡順遂收起笑意,轉過身去,嚴謹惡哼一聲,指著蔡順,見其轉過身去,才狠狠把手放下,“看著幹什麽?還不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算計本官,抓住他,定要他好看。”


    眾差役左手捂著被打的臉,右手抽出腰間佩刀,呼啦啦散去開來,往院落四處搜索,尋找那飛石之人。


    “反了你們了,敢偷襲本官,”嚴謹一個自言自語在那裏叨念道。


    管家見這家夥不是善輩,遂既偷偷溜走了,這嚴謹見隻有蔡順在身旁,沒有了發泄對象,隻有一個人在那裏滴滴咕咕,畢竟這蔡順是五品員外郎,自己雖有後台叔父嚴鬆撐腰,但自己是九品芝麻官,這是不爭的事實,若蔡順真翻臉,自己也討不了什麽好處。


    此時,走廊走過十幾二十個人,嚴謹認出乃自己的親衛,和蔡順的家仆,隨即揮手言道,“趕緊去抓,偷襲本官之人,”這些親衛拔出佩刀,往小姐住的後宅而去。


    蔡順的家仆走過前來,“都累了吧,隨我進屋,我還有事要吩咐爾等。”蔡順對手下家仆言道。


    嚴謹看著蔡順帶家仆回房而去,氣得暴跳如雷,“蔡大人,本官遭人喑算,你不聞不問,本官叫你家奴,替本官捉拿飛石之人,你卻將其叫返回房,這是何道理?”


    “嚴大人,下官受戶部尚書所托,為皇上分憂解難,時年兵亂旱災,更有海盜猖獗,剿伐平亂國庫虧空,下官才出此下策,以望將虧空的國庫充盈起來,不知是皇上的國庫重要,還是嚴大人你挨這石子重要?”蔡順見其胡攪蠻纏,不得己將皇上都抬了出來。


    這嚴謹此時不敢再張揚,端出椅子坐於門前簷下,等候親衛和差役的回報,“啪”又一石子飛了過來,打到嚴謹這小兒嘴上,疼得嚴謹從椅背後倒下去,吐掉口中鮮血,竟然吐出一顆牙齒出來,這賤賊氣得大呼小叫,眾差役這才奔返回來。


    蔡順與眾家仆,躲在屋內窗戶上小洞,見得嚴謹如此狼狽不堪,皆在房內捂嘴偷樂。


    “大人,發生什麽事?急喚我等回來。”未等差役話語講完,嚴謹又是一記耳光嚐給了眾差役。


    “一群飯桶,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哪兒都別去了,就在這保護本官安全。”嚴謹惡吐口中鮮血,說話時少了顆門牙,眾人皆隱忍而笑,低下頭去。


    “還敢取笑本官,你們找死,”嚴謹又揮手要打這班差役,不料右手卻被人拉住。


    “嚴大人,消消氣,何事如此生氣啊?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為難他們。”曾則曾通判與副將嚴謹拉住,這差役們才免招了,這一記耳光之災。


    嚴謹掙脫掉兩人束縛,整理下衣服,“曾通判,你來得正好,我無緣無故,讓人用石子砸掉了門牙,你說怎麽辦吧?這可是你管轄的地頭。”


    “還有這等事?容我查查,容後稟告於大人,咦,王員外,你過來下。”曾則見王伯讓王員外,進後院門而來,遂招呼其過來。


    “曾大人,嚴大人,叫小老兒過來,有何事吩咐?”王員外步履盤跚而至。


    “你看看,剛進你這後院廂房,就被人用石頭砸掉了門牙,你讓怎麽見人今後?”嚴謹怒目瞪視王員外言道,這空缺的門牙,讓眾忍俊不禁,低頭偷樂。


    王伯讓王員外抬頭,看了看女兒的閣摟,隻見王小姐王秀琴閃身退後,丫鬟將窗戶關了起來,王員外搖頭言道,“大人在我府中出事,老朽深感愧意,這點碎銀,權當醫病藥資吧。”王員外從懷中掏中,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遞於這嚴謹嚴大人。


    嚴謹接過銀票,笑了起來,扯動了受傷的神經,疼得他捂著嘴跳,“這次就這樣算了,若在你府中,我再生意外,我拉你見官,讓你受牢獄之災。”


    曾則與副將,攙扶著嚴謹回房,王員外抬頭瞪了一眼,正打開窗戶的王秀琴,拂袖冷哼而去。


    《落日餘暉》


    --寒山孤鬆


    雲雁聲過古路靜,


    塵囂飛陌馬蹄影。


    殘陽西斜影深樹,


    紅霞獨照綠苔青。


    (書中此詩句係寒山孤鬆所題,切勿抄襲複製,違者必追究法律責任。)


    夜幕慢慢降臨,王家堡燈籠高高而掛,四鄰親友皆回家物食去了,堡內道路似乎冷清了許多,王員外府門外,兩旁列站兵丁,府內家仆搭梯掛著紅燈籠,院內家仆丫鬟忙碌著,為給嚴謹接風洗塵。


    嚴謹帶著親衛爪牙,耀武揚威行出廂房,王員外聞訊,急忙出來迎路,“王員外,差人去請蔡大人,來赴本官的接風宴了。”


    “是,嚴大人,小民立刻差人去請,”王員外轉身對師爺言道,“差人去請蔡大人,還有曾大人,今晚的接風宴要開始了。”


    管家聽完,匆匆忙忙去請兩位大人去了,“王員外,本官初臨貴地,帶本官參觀參觀。”


    嚴謹說完,未等王員外答話,徑直朝後院,王小姐王秀琴的閣樓而去,王員外心中暗叫糟糕,遂匆匆忙忙行至嚴謹身旁。


    “大人,上麵乃是小民,未出閣閨女的閨房,請大人留步。”王員外見嚴謹欲登梯上樓,遂擋於路前,彎腰抱拳言道。


    “王公,切勿驚慌,本官乃此行皇命欽官,有必要了解當地民風民情,與當地民眾了溝通了解,這是本官職責所在,難道你想抗皇命嗎?”嚴謹拔開攔路王員外,陰陽怪氣地言道。


    王員外隻得搖頭歎息,讓道於嚴謹,緊隨在嚴謹身後。


    嚴謹行至門前,叩門而立,“誰啊?來了來了,”丫鬟春桃打開了門扇,嚴謹直接推開門扇,大搖大擺行進屋內,王員外偷偷示意搖手,讓丫鬟春桃不必阻攔。


    “狗官,看劍,私闖民宅,為官不知廉恥,為臣不明忠孝,”王二小姐王秀琴,揮劍直刺嚴謹而來。


    這狗官嚴謹,見王二小姐手持利劍,怒目橫刺過來,遂緊忙閃身於親衛身後,低著狗頭揮手言道,“替我拿下這刁民,膽敢行刺朝廷命官,通通給我上。”


    這些親衛紛紛蜂湧而上,拔出利刃寶刀,朝王二小姐攻擊而去,眾爪牙將王二小姐圍於當中,隻以為她沒多大能奈,豈料王小姐左劈右擋,幾腳飛踢出去,這七八個親衛都倒地上了。


    嚴謹躲於王員外身後,手指著王秀琴,哆哆嗦嗦言道,“你敢打傷官差,罪當牢獄,若再不住手,定讓你人頭落地。”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是你先人頭落地,還是我?”王秀琴揮劍刺了過來。


    “琴兒,不得無禮,這是朝廷命官,殺了他,我們全家都難逃滅頂之災啊。”王員外有些發抖言道。


    “這個狗官,芝麻大的九品文差,整天仗著叔父,到處作奸犯科,禍害鄉鄰。今天讓我替天行道,取了這狗賊的小命。”王秀琴揮劍怒喝道。


    此時地上的親衛爪牙,從地上爬起來,揉搓著疼處,歪斜站於嚴謹身後,“一幫窩囊廢物,平時說自己多厲害,現在讓一個小娘們,打得滾地亂爬,真丟本官的臉。”


    嚴謹說完,又一人賞了一耳光,厲聲吼道,“給我上,站著幹嘛?給老子搶回去做小妾,一天餉銀給你們少啊?站著不做事,通通滾回老家。”


    嚴謹說完,又躲進王員外身後,看著這些親衛,渾身發抖,不肯上前,嚴謹朝一親衛爪牙屁股上一腳,這親衛被踢出去,撲嗵一聲跪在地上。


    “女俠饒命啊,我們也是混口飯吃,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間還有癩疙寶(蟾蜍)。”親衛爪牙叩頭跪哭道。


    “嗬嗬嗬,挺逗的嗎,姑奶奶今天就饒了你,這條狗命,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王秀琴捂嘴笑嗬嗬嗬言道。


    “好,謝謝你,姑奶奶,我這就滾,這就滾。”親衛從地上爬起來,扨掉手中鋼刀,風一般的消失無蹤。


    眾親衛見狀,急忙立於嚴謹身旁,手持鋼刀,麵麵相窺,皆不敢往前而去。


    嚴謹跑到親衛後麵,一個一個用腳踢屁股,親衛寧願跌倒於地,也不肯上前,有一親衛被逼急,閉上眼衝上前,亂砍一陣,又退回嚴謹身旁。


    “你們這幫飯桶,養條狗還吠兩聲,連個女人都打不過,留你們何用?”嚴謹一邊怒斥著親衛爪牙,一邊凝視著漸漸逼近的王秀琴。


    “好啊,好功夫,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仕舉算開了眼界了。”蔡順蔡仕舉拍著手行進房來。


    “不是赴嚴大人的接風宴嗎?怎麽王大人,跑來小姐閨房做甚?難不成要學,小姐的刺繡功夫不成?”蔡順回頭又笑對嚴謹道。


    “哼,你們給我等著,走著瞧,我們走……”嚴謹冷哼一聲,帶著眾親衛,拂袖而去。


    “多謝了,蔡大人,謝謝你急時來解圍,若不然,真不知小女要鬧出什麽事端來?”王員外轉過身來,對著蔡順彎腰抱拳言道。


    接風宴上,嚴謹高坐於堂上,端著酒碗,喝著悶酒,剛才之事,一直耿耿於懷,怒氣一直未泄於心中。


    “嚴大人,末將敬你這杯酒,一來為嚴大人接風洗塵,來,先幹為敬。”巡檢司周炳字竹雨,任巡檢司副職,明地與曾則表麵維和,其實背地裏早想攀上高枝,然後將曾則大人取而代之也。


    這周炳,身材高大魁梧,大黑圓臉,坦胸露腹,卻見得其胸毛茂盛(赴宴脫掉了戎裝,著便服),胸肌鼓起橫陳,一雙大長手臂,笑起來臉上的肉都顫巍巍的。


    “這第二杯酒呢,祝嚴大人仕途通暢,節節高升,先幹為敬。”這周副將又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酒,祝嚴大人早日完成任務,回複朝廷,金鸞殿上,加候封爵。”周副將言完,嚴謹是一杯酒都未喝完,看著周副將連飲三碗。


    嚴謹眼珠亂動一陣,壞水又冒了出來,“周副將,這地頭是你們,負責安防與錢賦征收,你且附耳過來,我有話與你講。”


    兩人在上座密語一陣,嚴謹端坐堂上,周副將站立身旁,彎腰曲膝,附耳過去,隻見嚴謹一絲奸笑掠過臉龐。


    周炳手持酒碗,回座與曾則,蔡大人及隨僚一一敬酒,酒過三巡之後,這周副將黑臉泛紅,走路都有些不穩,行至酒宴中央。


    “今日,我等聚座一堂,為嚴謹嚴大人呢,接風洗塵,來,大家都站起來,敬我們的大人一個,”眾人皆站起身來,敬這堂上高座的嚴謹,這嚴賊麵堆笑意,卻未起身回禮,而是揮手表示謝意,眾人一幹而盡後,皆坐回座位之上。


    “咣”的一聲,周炳將手中酒碗,摔碎於地上,曾則想起身製止,嚴謹卻揮手搖頭,示意其不要。


    “今兒個大夥高興,我周炳沒啥禮物,就舞劍給嚴大人助興,算是略表歉意。”周炳移著醉步,抽出腰間佩劍,開始舞了起來。


    眾人皆歡呼高叫,有的用筷子敲碗,搖著醉意,替周炳的劍聲合奏而鳴。


    這蔡順蔡大人,與眾隨僚推杯就盞,相飲甚歡,酒過三巡,已是微紅上臉,似有三分醉意。


    這周炳揮舞著醉劍,腳步雖說有幾分淩亂,但這劍招卻依然嫻熟,輕車熟路,引得眾人一陣陣喝釆不停。


    這周副將手中之劍,越舞越快,引起一陣的劍流,劍隨人動,劍風呼呼,隻見得一陣劍流飛奔而出,如脫韁的野馬,又似失控的雪球,劍浪陣陣,奔王員外而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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