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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才到謝家時,朱紅玉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黑瘦模樣, 如今被李氏精心養了三年, 身量竄了一頭上去不說, 一身皮膚也被養的水水潤潤。雖不如李氏和大姐兒白皙, 卻也有幾分她母親當初的光彩了。


    朱弦才進門時,瞧見朱紅玉穿著一身青白底繡著玉蘭花的家常衣裳,長發披在腦後, 並沒用簪子,隻在頭上包了一張同色頭巾。渾身氣質溫潤而閑適,玉手如酥,隻打眼瞧著,就曉得是太平人家的女兒。


    朱弦原本冷淡的神色漸漸舒緩了, 帶了幾分暖意。


    誰能想到, 三年前停下來固執的和謝笙說自己名字的怪人, 竟能有這樣的改變?


    “哥, 你回來了,”朱紅玉覺得有風吹進來,便回頭看向門口, 沒成想正瞧見長兄含笑看著自己, 她心裏也一時高興起來。


    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恍然便覺得之前經曆過的一切, 都像是做夢一樣, 似乎這樣的歲月靜好, 才是他們真正該過的日子。


    朱弦這才進了門:“今兒怎麽穿了這樣的衣裳?”


    “這衣裳穿著輕便軟和,也不必如何打理,我前兒在大姐兒那瞧見了,就特意做了一身,”朱紅玉又笑道,“選料子時大姐兒還嫌我這青白色不好看,若要淡一些的,鴨卵青也行,偏我就瞧上了這個。”


    朱弦點了點頭,沒再發表什麽評論。這些日子,朱紅玉和大姐兒相處越發隨意,雙方都是有心好好相處的人,如今就連一些同胞姐妹都比不上她們。


    “小滿到了時辰,去周先生那兒回話了,我左右無事,便先回了,”朱弦隨著朱紅玉席地而坐,也沒什麽樣子。


    朱紅玉瞧得心裏歡喜,便道:“方才夫人那頭叫人送了不少楊梅過來,我已洗淨了,預備泡酒。”


    朱弦聞言一頓,看向朱紅玉,抿著嘴不說話。


    朱紅玉用手掩了唇邊笑意:“知道阿兄你喜歡,已特意給你留了些起來,叫人用陶罐裝了,湃在井水裏呢。”


    朱紅玉話音剛落,就有朱紅玉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捧了一盤子楊梅進來了。楊梅特意挑揀過,留的都是紅的發烏的,冒著絲絲涼氣,在這樣的夏天吃,最是叫人覺著舒坦。


    謝笙就是這時候進門的。


    “小滿少爺怎麽這會兒來了,”朱紅玉的丫鬟先瞧見了謝笙。


    “小滿快來,嚐嚐我才用井水湃過的楊梅,”朱紅玉叫了謝笙近前。


    朱弦等謝笙拿了一個在手裏,才慢悠悠道:“你年紀小,吃上兩個也就是了,可不許多吃,若鬧肚子了,可要喝苦汁子的。”


    “慎之哥總愛嚇我,”謝笙好歹是個學醫出身的,朱弦這話雖真,也不至於兩三個就能讓他喝苦藥。


    謝笙曉得朱弦喜歡楊梅,吃了一個之後,故意還要去拿,被朱弦橫了一眼,趕忙故意躲到了朱紅玉身後:“紅玉姐快看慎之哥。”


    “阿兄你和小滿鬧什麽,”朱紅玉把謝笙護得牢牢地,甚至還直接伸手要拿一個給謝笙。


    朱弦連說都不想說了,往時也不見朱紅玉這麽寶貝李夷,隻到了謝小滿身上就不同了。朱弦臉上不高興手上還是把盤子往那邊推了推,好叫謝笙兩個取用得方便些。


    謝笙隻又吃完了朱紅玉拿的那個,就不再吃了:“就要到用晚飯的時候了,再吃下去,隻怕我就不怎麽吃飯啦。”


    “那你快去,過會子夫人又要叫人來尋你了,”朱弦說著就要趕人。


    謝笙站起身,故意不看朱弦,隻對朱紅玉道:“紅玉姐,我爹方才說,他已經遞了折子進京,如無意外,皇上必然會召他回京述職的。京城和蜀州不近,可日子也是數得著的,他叫你們看可有什麽要提前準備起來的,也是時候了。”


    最後一句是謝笙自己加的,卻也沒什麽人會懷疑他說假的,尤其是現在,朱家兄妹都愣住了的時候。


    朱弦緊緊的扣住自己的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小滿,還要勞你同夫人說上一句,我與紅玉明兒再去給她請安。”


    謝笙點了點頭,知道朱家兄妹要消化一下這件事情,便先告辭離開。


    “阿兄,”朱紅玉一把抓住朱弦的手,臉上神色空茫,“小滿方才說的可是真的?我這心裏撲通撲通的,竟不知道是怎麽了。”


    朱弦也緩了緩神才肯定的對朱紅玉道:“是真的,咱們要回去了。”


    朱氏兄妹一時都沉默下來。


    他們進謝家的目的,就是為了能隨謝家一道回京,借著謝家的勢,完成自己複仇的目的。如今臨到頭來,期望已久的事情擺在麵前,他們心裏都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並不全是歡喜。


    離了謝家,這樣的康平日子是不是就再也沒了?


    朱弦反手握住朱紅玉的手道:“等太尉倒了,咱們也把這樣的日子經營起來……”


    朱紅玉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遺憾。便是太尉沒倒,這樣的日子難道就過不得了嗎?也罷,母仇未報,憂患不除,哪裏來的安生日子過呢。


    朱紅玉眼中帶著晶瑩,柔聲道:“既是這樣,便不必泡楊梅酒了,讓人做成蜜餞果子,到時候帶著路上吃。”


    謝笙一路到了李氏所居的正院。


    謝侯和周老爺子還在說話,屋子裏便隻有李氏、周夫人和大姐兒。謝笙先行了禮,又說了朱家兄妹不過來了的事情,才坐下安生說話。


    “也不知是福是禍,”李氏歎了口氣,同周夫人道,“養了那兩個孩子三年,也算是用了心的。也隻這一年才好些,先時我見了那兩個孩子,竟不敢想是朱家的。”


    “誰說不是呢,”周夫人也道,“當年朱王妃在諸位王妃之中,也是數得著的人物,誰能想到呢。”


    謝笙聽著這聲兒,不由問道:“娘、姑祖母,朱王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朱王妃啊,當年也是個溫柔賢良的人物,更是個四角俱全的姑娘,”周氏與朱王妃見得多些,也有幾分交情。


    李氏想著謝侯說過的,謝笙回京之後,可能發生的那件事情,便和謝笙往深了說幾分。


    “你爹和你姑祖父定然說皇上對朱王妃情深義重,是也不是?”


    等謝笙點頭,李氏才繼續道:“這些事情我本也不想和你說道,隻是回京之後,會遇到什麽,也沒人能預料得到,如今想想,不如說些與你記在心裏,日後大了再慢慢品也是無妨。”


    李氏又看向大姐兒:“這些話於你弟弟不過是個知道,可到了你這兒就得往心裏去了。”


    大姐兒也忙應下,表明自己一定會仔細記著。


    “朱王妃身份尊貴倒是尊貴,其實也再苦不過。分明有個芝蘭玉樹一般的長子,卻被人害了。身為明媒正娶的正妃,如今竟是妾身不明的地位,日後便有再多補償,心裏焉能不苦?”


    那時候沈平安才知道,自己家中三代從商,兄長又實在是沒有天賦,好不容易出了個他,結果還自己往歪路上走。


    打那以後,沈平安才徹底絕了商賈事的心思,便是有什麽新奇點子,也是告訴家裏,或者掛在家中信任的下人身上,再沒有自己親自上陣的。


    如今他努力鑽研學業,已將之前落下的功課都補了回來不說,還得了師長準許,明年可以下場了,隻要發揮正常,秀才功名必是十拿九穩的。


    沈平安往謝家的方向又看了一會兒,就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書本認真溫習起來。


    “真是個怪人,”沈平安的同窗像是看稀奇一樣你指指我,我點點你,一麵是看沈平安的異樣舉動,一麵也是嫉妒沈平安和他們差不多年紀,就已經能被準許明年下場,還沒有生活所累。


    這其中有不少人,如今已經有了退學返鄉的念頭。若有些才幹,能繼續考也就罷了。不能繼續考的,在村裏開個私塾養家已算上乘,多是去做些櫃上的算盤事。與被師長看好的沈平安,已然有了本質的差別。


    “誰在彈琴,”謝侯正策馬回轉,很快聽到了琴聲,他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忽然笑了起來,準確的往飛珠濺玉的方向行去。


    “侯爺,您回來了!”小六子早眼尖的瞧見謝侯,便立刻下了平台,在下頭候著。


    謝侯把自己的馬交到了底下伺候的人手裏,率先走了上去。


    小六子緊緊跟在謝侯身後:“這會子是夫人在彈琴。”


    謝侯腳下步子更快,幾乎是三兩步就上了石台。


    石台上,謝笙和大姐兒正坐在一旁,滿眼敬佩的看著自己母親。經過了六年時間的洗禮,謝笙學會了該如何去品鑒一首曲子的優劣,或許他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可李氏和大姐兒之間的差距,卻是能輕易感受得到的。


    當謝侯上了石台,所看到的,就是李氏一心撫琴的模樣,朱唇雪膚,鳳眼柳眉,沒有一處不是他熟悉的模樣,卻少見如此華麗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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