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給老爺太太請安, 孫兒不孝讓老爺太太擔心了。”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侄兒見過二叔嬸母。”


    榮喜堂,薑宛茵等人跟隨著賈瑚去見賈代善和賈史氏等人。


    因為賈瑚回來了,而且賈瑚又考取了功名,賈代善這算是給孫兒麵子才到榮喜堂親自見賈瑚。


    榮喜堂是整個榮國府的正院, 也是整個榮國府的中心,連榮喜堂三個字都是先帝提的,是榮國府主人的居所, 是象征著榮國府的權力。


    “好好好, 瑚兒, 快起來了。”


    賈代善看著少年挺拔的賈瑚, 心裏高興臉上笑容直接表現出來。


    “過來祖父瞧瞧。”


    “我的孫兒可真是好樣的,小小年紀就是秀才了。”賈代善語氣中無比欣慰。


    這些日子賈代善已經轉變了之前的心思想法,對長子和大房的兒孩子也喜歡起來。


    賈史氏心裏可不高興,尤其是見賈瑚回來後賈政的臉色難看,心裏對壓了他二的賈瑚更是不喜。不過當著賈代善的麵她可不敢表現出來, 隻不過臉上神情僵硬,連笑容也很假。


    見心愛的兒子難過, 賈史氏便想給兒子抬抬麵子。隻見賈史氏笑著說道:


    “瑚兒這愛讀書的勁像他二叔。”


    又叮囑賈瑚:


    “你如今雖僥幸考取了秀才功名, 但不能驕傲。你到底年幼閱曆經驗不足。你二叔比你年長, 讀的書也比你多,你若有什麽不明白的以後隻管去找你二叔。”


    “政兒, 你當叔父的可不能藏拙, 指點侄兒要用心。”


    聞言賈政立即一本正經的起身:“兒子謹遵母親吩咐。”


    賈史氏的話一出賈赦夫妻臉色可不好看, 就連賈代善也一樣。


    什麽叫做僥幸考取了秀才功名,賈史氏這是在指賈瑚這秀才名不副實,說賈瑚沒有真才實學。


    聽到最後賈代善都忍不住臉皮抽了起來,尤其是看賈政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讓一個連縣試都考了兩次沒過,連童生功名都沒有的人去教導指點秀才,母子倆哪來的底氣。


    雖然聽賈史氏的話讓賈瑚心裏也不高,不過賈瑚還是恭敬應下。


    “謝太太教誨。侄兒先謝二叔。”


    一番關心之後,賈瑚將帶回來了禮物孝敬給長輩分發給兄弟姐妹們之後,賈代善便打發賈赦夫妻帶賈瑚回去。


    回到懷芳院,夫妻倆依舊高興得難於自已,張氏拉著賈瑚問這問那,又關心這關心那許久。


    “明淑,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先讓孩子回去歇息吧,有什麽話等晚上再說。”


    見張氏拉著賈瑚說得沒完,賈赦見兒子疲憊的麵容提醒張氏。


    “對對對,瞧我光顧著高興了。瑚兒,你先去歇息。”


    賈瑚和賈璉年紀大了如今已經被安排住到前院去了,張氏叫丫鬟送賈瑚回去歇息,卻將薑宛茵留下來了。


    “綠茵你留下。”


    等賈赦去了書房屋裏就剩張氏和薑宛茵。


    “你將這些年瑚兒在金陵的事一一說來了,凡是與瑚兒的。”


    “是,大奶奶。”


    薑宛茵就知道張氏會問,她也沒有隱瞞,將這近三年賈瑚在金陵的生活,還有之前守孝那一年賈史氏和王氏的算計使的那些陰毒手段事無巨細的告訴張氏。不過與她有關的,她並沒有全說,有些不能讓張氏知道的,她絕對是隻字不提。


    “事情就是這樣。”


    “王氏!”


    “王氏你敢!”


    張氏揮手將張上的茶杯猛然掃落在地,憤怒得瞪大著眼睛,連姣好的麵容都扭曲了。


    知道王氏和賈史氏做的事,張氏心裏恨極了兩人,隻是她可光明正月的恨王氏卻不能將賈史氏宣之於口。


    “大奶奶。”


    薑宛茵被張氏嚇了一跳了,她一副怯意的看著張氏,張氏這才從憤怒中醒神,見薑宛茵還在張氏收斂了怒氣。


    “這些年你將瑚兒照顧得很好,辛苦你了。你的功勞我都記著,不會虧待你的。你可有什麽想要?”


    終於聽到這話,薑宛茵心裏暗自激動了起來。


    “大奶奶,奴才和綠菲姐姐一同伺候瑚哥兒,奴婢聽說綠菲姐姐和孟掌櫃夫妻和睦已經生了孩子了,奴婢很是羨慕,奴婢想……”


    薑宛茵想將她想放籍出府的想法說出來,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張氏突然打斷她的話。


    “你和綠菲都是自小伺候的瑚兒的大丫鬟,綠菲已經出嫁了,瑚兒身邊也就剩你一個體貼的丫鬟。你如今年紀也不大,這事不必太著急。你再伺候瑚兒兩三年,等瑚兒成親了有了人照顧,到時候我給你挑個好的。”


    “大奶奶,奴婢已經過了十七歲生辰了,奴婢……”


    “這事你先回去想想,先別著急的決定。”


    張氏再次打斷薑宛茵的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今兒你先回去收拾安置,明天起我給你放幾天假,你回家去好好與家人團聚團聚。”


    張氏三番二次打斷她的話,一開始薑宛茵沒明白這會薑宛茵是明白了,張氏這是不想放她出府,至少現在不會放她出府。


    薑宛茵心裏著急,可也不敢違背張氏的意思,隻能壓下心思。


    “奴婢謝大奶奶。”


    叫書芳賞了薑宛茵打發薑宛茵離開。


    “書芳,回頭叫趙平家的來見我。”


    看著薑宛茵離開後,張氏吩咐書芳。


    從屋裏出來,薑宛茵情緒有些低沉已經沒有了回來時的喜悅了。


    雖然經曆兩世的薑宛茵看來十七八歲才剛成年還小,二十多三十歲結婚也不算晚。可這裏是古代,不是後世。


    現在她已經十七了,在這時代已經算老姑娘了。雖說她是奴婢,晚些也婚配也正常。可張氏要她再留兩三年,那時她可就二十歲了。等到二十歲的年紀再出放,她想找個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想她盡心盡力伺候賈瑚這麽多,在金陵護著賈瑚照顧賈瑚,張氏竟連這麽個恩典都不願意給,薑宛茵心裏不惱心生怨怒。


    薑宛茵雖心裏不甘,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是奴身。


    壓下心思的怒怨,薑宛茵出了懷芳院去了前院。


    如今賈瑚住前院,她自然也是跟著到前院去住伺候賈瑚。


    回前院也不能立馬就休息,還得整理賈瑚的行禮。因為綠菲出嫁了,現在賈瑚身邊就隻有薑宛茵一個慣用的大丫鬟。


    雖然張氏已經給賈瑚安排了另一個大丫鬟綠蕪,隻是那綠蕪是才來的新人,賈瑚沒讓她整理行禮,賈瑚的行禮都等著薑宛茵整理呢。


    好在有綠蕪和小丫鬟們幫忙,即使如今薑宛茵也是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整理好。


    伺候賈瑚歇息之後,吩咐綠蕪守著,薑宛茵才離開。


    遠遠就見她娘站在門外,才隔兩年多沒見,她娘看起來變化不小,越來越像榮國府的下人了。


    “娘,你怎麽來了?”


    她爹和她哥已經回家了,她娘這會不是該回家嗎?


    “怎麽,我就不能來嗎?還是你不想見到你娘我?”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她娘不好的語氣,薑宛茵心煩還有些無奈。原要對家人的想念這會也淡了。


    “娘,你進來了坐。”


    薑宛茵推門進房間,房間的地上擱著幾個箱子,這些是薑宛茵的行禮。在金陵近三年她置辦的東西也不少。沒有讓人送回家,全都在她這。


    趙娘一進房就衝著薑宛茵的幾個箱子去,直接就開箱翻東西。邊翻東西還邊斥薑宛茵。


    “你這死丫頭,這一去都快三年了也沒讓人稍個隻言片語回來了,這些年讓我擔心。”


    “娘,我和爹還有哥哥一起,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再說了她也沒看她娘有擔心她。趙娘聞言小聲的嘀咕。


    “我是擔心你爹和忠兒。”


    她以為薑宛茵聽不見,其實薑宛茵聽見。薑宛茵臉上露了諷刺,也就沒再管趙娘說什麽。


    薑宛茵看趙娘翻她的東西,她也不阻止,隻是眼中帶著厭惡。


    她娘如今真是越來越過份了,就跟榮國府那些仗勢欺人目中無人的老婆子一樣了。她娘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其實薑宛茵不知道,在趙娘的心裏薑宛茵是她女兒,薑宛茵的東西也就是她的,她翻看是再正常不過。


    趙娘看上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薑宛茵置辦的布匹她就拿了一大半。還有薑宛茵放在箱子裏的幾十兩碎銀子她娘也塞到自己懷裏,看上的首飾也戴在頭上。


    薑宛茵都沒有阻止了,因為她不想聽趙娘訓話,當然也因為其他重要的東西她都已經收在儲物間了。


    等趙娘收刮完帶著東西離開之後,薑宛茵才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安置好,才得休息。


    晚上和久未見的姐妹們聚了聚,將帶回來的小禮物送給她們,當然也從她們口中得知了這兩年多榮國府發生的事。


    知道當年賈代善和賈史氏離京後,張氏立即就整頓榮國府,以給老太太祈福的名義將放出了一批下人。當然這批人中大部份是賈史氏和王氏的人。


    薑宛茵和丫鬟們關係不錯,當然送出去不菲的小禮物也起了做用,這兩年多榮國府發生的事能知道的不能知道她都知道了。


    最讓薑宛茵震驚的是,一年多前賈代善等人回京之後,王氏幹了件大事,還有差點就讓她幹成了。


    她竟向賈璉伸出了毒手,讓人將賈璉推以了荷塘裏,想淹死實力賈璉。當然這其中賈史氏也出了不少力,因為她使人調走了賈璉身邊的下人。若不是張氏安排在賈璉身邊的下人感覺不對反應快,將賈璉救上來了,賈璉差點就給溺死了。


    當天賈赦回來之後,差點拿刀劈了王氏了。若非賈代善攔著,王氏早就沒命了。


    後來父子三人在梨香院談到半夜,說了什麽沒人知道,隻是自那之後張氏和賈赦見賈政和王氏就當沒看見,直接無視了。


    聽說賈璉差點溺死,薑宛茵突然想起多年前她的猜測,如今豈不證實了。如今這賈璉應該就是原著中提到的溺水而亡的賈瑚,而現在的賈琮就是原著中的賈璉;至於現在的賈瑚和賈瑤應該是原著中不存在的人物。


    她的小蝴蝶翅膀果然扇起了大風。


    想了想薑宛茵笑了。


    如今這大房的命運已經完全變了,這紅樓也都完全變了。那她與趙家的命運是不是也算是完全改變了。


    不管如何,知道賈璉過了生死大劫,薑宛茵吊的另一份心也徹底放了下來了。


    第二天薑宛茵收拾東西回家,她打算在家裏住幾天。第三天去看了綠菲和堂姐秀伊。接下來幾天,她每天出去,換了裝將她從金陵帶回來的藏在空間裏的布匹繡品分幾次賣了,換了數千兩銀子。


    薑宛茵將銀票都換了銀兩,反正她有空間也不怕沒地方放。


    看著堆在空間裏的銀子,回來後鬱悶的心情總算好起來了。


    腦子裏響起愛喵的聲音:“賺了這麽多錢,是不是該買糖給我吃了?”


    “行,我今兒心情好,你想吃什麽隨便點。”


    有了錢薑宛茵也豪一把,給愛喵買了不少糖。


    就在薑宛茵心情好撒銀子時,張氏派人將她娘叫到了懷芳院。


    張氏先誇了薑宛茵一通,又賞了趙娘。


    “綠茵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她也算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她要出府我還真舍不得。綠茵這孩子心細體貼,性情也溫和,這些年也一直都是她在瑚兒身邊伺候,有她伺候瑚兒我也沒放心……”


    趙娘聞言忍不住心裏激動,好在她也沒忘了謹慎,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張氏問:


    “大奶奶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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