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被拷在架子上,在那輕輕笑著,前來做筆錄的警察,被她一笑,便心神不定,幾乎被她迷住了。她天生便是一副媚骨,不需故意做什麽,眼波流轉,就能媚惑男人。


    哪怕是另一位女警官,也被她看得臉頰發燙,心中竟有了些異樣的感覺。要知她可是才結婚不到半年的,丈夫也是局裏的警察。


    “姓名?”一張嘴,女警官就嚇了一跳,自己聲音竟有些幹澀,馬上拿起水喝了口。


    “我口也幹呢,能讓我喝點水嗎?不用另外倒了,就喝你喝過的那杯,我不介意的。”淩雪笑著指向水杯。


    “我去給你重新倒杯水。”女警官心一慌,忙起身去倒水,誰知腳撞在桌上,水杯一倒,桌上的紙都被水浸淹了。她和那做筆錄的警察就手忙腳亂的拿紙去擦。


    這時門一開,丁泰和狄謙進來了。讓女警官和那做筆錄的實習警察先出去。


    “陳迅失憶了,你如實交代,你給他下了什麽藥!又是怎麽把他公司裏的錢轉走的!”丁泰上來就一聲暴喝,他都年近中年了,見得也多,對淩雪的媚惑,抵抗力比那兩人要強得多了。


    “警察同誌,你可冤枉我了,我和陳迅就是一般朋友,他的事我怎麽知道?”淩雪撩了下發梢,一股媚態湧上臉。


    “你少來這套,想要迷惑我們是吧?我告訴你,我們不吃這套。你要不如實交代,你就等著吧,我們都已經掌握了證據,馬上就會送你上法院……”


    “哎呀,我可是無辜的,你們想要找人頂罪,好把案子破了是吧?那可不要找我。我是好人呢。”淩雪笑吟吟地把頭搭在桌子上,還歪了下,裝得俏麗可愛。


    “哼!你和陳迅是怎麽認識的?”狄謙看丁泰問不下去了,就出口說。


    “我們是在一家咖啡館認識的,他碰灑了我的咖啡,就給我新買了一杯。我看他長得還不錯,不像是壞人,就跟他聊了幾句。他就說想請我吃飯,我那天也沒別的事,也就答應下來了。”


    “是不是你故意設計的?是你碰到他的,不是他碰了你,才把咖啡灑了?”


    狄謙的話讓淩雪很生氣:“你說什麽呢?我那件裙子可是高訂,花了一萬多呢,咖啡又不好洗,我吃錯藥了,自己碰灑咖啡?”


    “一萬多?你做什麽工作的?你買得起這麽好的裙子?”


    狄謙二人查到的資料裏,淩雪並沒有什麽正當工作,估摸騙人錢就是她的工作。


    “我是做導遊的,不是正當的導遊,你們想抓我去關也行,也就是這個罪名吧。違法做導遊。至於別的事,我可一概不清楚。”


    狄謙喝道:“你給我把態度擺正了,你騙走了陳迅的錢,已經是大案,你還下毒讓陳迅失憶,這是故意傷害……”


    “你胡說八道吧?我下毒?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別亂說,我要找律師!”


    狄謙這倒被她問住了,下毒的事是鍾鼎說的,說的那是什麽罕見的霸王舉鼎的藥,鍾鼎人已經死了。狄謙也找中醫院的別的醫生問過了,誰也不知道那什麽霸王舉鼎。這鍾鼎的死,自然是罪有應得,也扯不到淩雪的身上。


    “你那藥叫霸王舉鼎,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用量超過常規,才讓陳迅生了腦膜炎,再讓他失憶!”


    淩雪微微一愣,倒沒想到一個警察能查到霸王舉鼎,但她還是一副媚笑的樣子:“你說什麽啊,哪有這種藥,你一再說陳迅出事了,我倒不知道呢,這幾天我都在外地。”


    “你在外地幹什麽?又怎麽回鬆江來了?”丁泰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我朋友在鬆江啊,我回來找她,要跟她一起去國外旅遊呢。”淩雪笑著低下頭玩起指甲來了,讓丁泰一時大怒,這女的嘴裏沒一句實話,是在繞圈子?


    狄謙又問:“你那朋友是不是叫王博?哼,沒想到吧,我們查到他了,他跟你合作圖謀陳訊的財產,這個案子,你和他都是嫌疑人。”


    淩雪微微一驚,連王哥也查到了,這些警察能耐不小啊。


    “你說王博嗎?他是幫陳迅他爸治病的,還是我請來的,要不然他可不想幫忙。你們不知道王博有多少錢嗎?十幾億的身家,陳迅跟他比,算得了什麽!”


    這下輪到狄謙和丁泰大吃一驚了。王博在黃梁做藥材生意,搞什麽藥材基地,能搞到十幾億的身家?


    “哼,就算跟王博沒關係,他也跟你是熟人吧?要不然你怎麽一請他,他就過來?”


    淩雪悠悠地說:“我和王博的關係,也就是一般朋友。但他那個人很仗義,又是醫生,看陳迅他爸受了十幾年的類風濕關節炎的痛苦,不忍卒睹,就出手相助。這個病,一般醫院也治不了,他手裏有特效藥,才能緩解陳迅他爸的痛苦……”


    “那你跟陳迅的關係呢?你說是普通朋友,物業見你都住在他家裏了,你不是他女朋友嗎?”狄謙追問道。


    “女朋友?我是沒地方住,酒店又太貴了,鬆江物價高嘛,他家裏有別墅,父親又需要人照顧,我就搬進去住了一段時間,可沒跟他發生過什麽別的關係。”


    淩雪把自己說成一朵白蓮花,丁泰看得實在氣不打一處來。


    “我知道你把陳迅的錢轉到海外的賬戶裏,我們正在找那邊配合,要將你的賬戶凍結。到時就能查出是誰在什麽時候轉賬的,那賬戶又是屬於誰的。我勸你現在老實交代,我們還能從寬處理。要不然,等到一切都查清楚的話,你隻能把牢底坐穿!”


    丁泰的話,讓淩雪笑了好幾聲,這擺明就是還沒證據嘛。


    “我說了,我要找律師,我有權力找律師,當然了,你們也可以不讓我找,把我一直關著。不過,等到那時候,我可以對你們提出控告。按理說,盤查、留置時間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拘留呢,不能超過兩個月,到時你們能有證據的話,就要移交到檢方……”


    丁泰心下冷哼,不是賊,還這麽清楚程序?這個淩雪,百分百就是作案人了。


    “你放心,我們手中有充足的證據……”狄謙正說著,就看門開了,一個男的走進來,亮了下證件,他就一驚。


    “她是我的人,我現在要帶她走。”那男的一說,丁泰就沉聲道:“她涉及到一樁案值巨大的詐騙案,在還沒調查清楚之前,我們要對她進去拘留,你們那邊要插手我們地方辦案嗎?”


    “你們鬆江的事重要,還是我們的事重要?要不要我找你們局長來跟你說?”那男人冷著臉將證件收起來。


    丁泰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好幾天了,終於能抓到淩雪,卻要放人,他怎麽都受不了。還提到局長,這人也太囂張了,這是拿局長來壓他啊。


    “柳季侯是吧?你這證件是真是假還不知道,你有本事就把局長叫過來,要不我就……”


    那男的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丁泰臉上:“不要給臉不要臉,以我的級別,你們局長都要矮一頭,我親自來帶人走,你還跟我磨嘰,信不信我讓你們局長把你們開了?”


    丁泰捂著臉,驚怒交加之下,就要還手,狄謙連忙抱著他的腰:“老丁,別衝動,那邊的人我們得罪不起的,你冷靜點。”


    淩雪看著柳季侯,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是哪裏冒出來的救星?


    “鑰匙!”柳季侯伸手問了句,丁泰還要罵,他就按住丁泰的脖子,將他腰上的鑰匙拿下來,過去幫淩雪開了鎖。


    “王博讓我過來的,那小子又多欠了我一個人情了。”


    淩雪這才恍然大悟,笑笑,也不敢在這時就道謝什麽的。柳季侯就領著她先出去了,還瞪了丁泰和狄謙兩眼。


    “草!什麽玩意兒!”丁泰一腳踢在桌上,腳都痛了,他還渾然未覺,雙手按著桌子,不停的喘氣。


    這他媽實在是欺負人啊,特工就能隨便插手地方警務了?這把地方上的警察當成什麽人了?這還拿局長來壓人?還說要開除我們?


    “老丁,冷靜,生氣有個屁用,我們先去找隊長問問,要實在不行,這事也就這麽算了……”


    “算了?這就算了?陳迅還在醫院裏躺著,這失憶還沒好,他那公司也算是完蛋了!一家上市公司啊,就這麽完了?”


    “三板,又不是主板,我們鬆江加上新三板,一千多家上市公司……”


    “老狄,你這還幫那個混蛋說話了?”


    狄謙臉色一變:“你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幫他說話了?我是在勸你,你要沒了工作,你怎麽養家?你家孩子才多大?你老婆不才失業嗎?”


    丁泰被他這一說,才總算冷靜下來,想想也是,他要再失業了,連房貸都還不上了。這還有點後怕,臉色頓時發白。


    “我們去找隊長吧。”狄謙幫把他鑰匙拿上,兩人先去找刑警隊的隊長了。


    柳季侯則是帶著淩雪到了外麵,王博在停車場那等著他倆,抽著煙,眉頭還是擰著的。


    “王哥!”淩雪衝過去就抱住王博,滿臉的興奮。抱得太用力,王博都被她弄得要窒息了。


    “你淨給我惹麻煩是吧?”王博指著她說,“錢到手了還不離開鬆江,在這裏待著做什麽?”


    “咦?你不知道嗎?”淩雪睜大了眼,“你是池門老祖,你都不知道四祖之會馬上就要來了。”


    王博皺眉道:“我聽一個吃肉的和尚朋友說過,但我還沒收到請柬,你是因為這件事才留在鬆江的?噢,對了,這位是柳季侯,妙霜的堂哥。”


    “謝謝柳哥。”淩雪忙對柳季侯說。


    “不客氣了,我來鬆江也是因為四祖之會的事,這次我們部裏和軍方都要求全麵監視。王博你既然叫我幫你撈人,這個人情,你就做我們的內應來還吧。”


    王博愣了下,掐滅煙說:“我就知道你答應得那麽快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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