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和六境反應都很快,一個拿著枕頭扔過去,一個扯起被子床單往前一罩。刺啦一聲,床單就被刀給砍破了,但被子很厚,罩過去還把人都先擋住了。


    也有繞過被子床單衝著妙霜而去的,十多號人一起衝上來,一時難以把人都擋住。總會有漏網之魚,王博就看六境拿出條臘肉握在手裏,都是油也不怕滑,他則是一手抓著柳葉刀,一手握著銀針。


    而妙霜更快,不等王博動手,她已一掌切上去。掌風就讓那刀手眼睛一痛,跟著被她一掌打到臉上,痛叫一聲,撒刀倒地。


    妙霜一掌就將那人麵骨打折,這還沒完,她跟上去奪下刀,又是一掌,打中另一名刀手的顴骨,手指掐住那人的臉往地上一摜,又解決掉一人。


    這時那些被被子罩住的刀手終於衝了過來,六境拿著臘肉就劈頭蓋臉的打上去。


    衝在最前麵的那刀手,舉刀就劈,想不過是一條臘肉,這還不劈斷了?誰知六境手一歪,臘肉就貼著刀身打在那人的手上。


    臘肉極硬,重量也不輕,那刀手一時手一痛,還勉強能握住刀,可一退後,就被六境一腳踹中胸口,大叫一聲就捂著胸撞在後麵的人身上。


    王博也不慢,他手掌一抬一甩,三把柳葉刀紮在三名刀手身上,隻聽到幾聲慘叫,那三名刀手無一不受傷倒地,都被紮中了大腿手臂等地方。


    剩下四名刀手都愣了下,還未來得及做什麽,就被銀針紮中脖頸動彈不得。


    長孫壽臉色一變,這才發覺低估了這三人的身手,六境雖說過王博和妙霜身手強悍,他哪知連傷都傷不到他們。


    這些刀手,可是他原來的手下,退休之前,都用得極順手的。不如他年輕時身手好,但勝在人多,要是對付六境一人,也足夠了。


    可是加上比六境不弱的王博和妙霜,那就棋差一著了。


    “老頭,我跟你說了,人不是我殺的,你那孫女,我疼惜還來不及,殺她幹什麽?我吃錯藥了嗎?人是一個叫宋造的殺的。王博讓他送錢過來,不知跟長孫無薰……咦,老頭你的臉色很難看啊,難道你認識那個叫宋造的?”


    長孫壽不單臉色難看,就是手都有點在抖,宋造是何家的人,他在鬆江住著,哪能沒聽過宋造的名字。


    王博能讓宋造送錢,他跟何家又是什麽關係?長孫無薰的仇還能不能報得了了?


    “你想找宋造,我也可以幫你把人叫來,你們當麵對質就是了,別把仇安在我們頭上……”


    長孫壽嘴唇哆嗦地說:“要不是你們,要不是你這和尚帶他們來買草籽,無薰怎麽會出事?事有因果,你們就是因,那宋造不過是個果!”


    王博冷著臉說:“你要是怕了何家就直說好了。”


    “我怕?我……我什麽時候怕過!”長孫壽說著人一翻白眼,居然倒下去挺屍了。王博忙上前一翻他的眼皮,就發現不對勁。


    “老頭這是怎麽了?不會死了吧?”六境啃著臘肉跑上來,也嚇了一跳。長孫壽過來是要幫孫女報仇,也沒犯死罪,這麽就死了,也有點不對啊。


    “是心肌梗塞!”王博手按著,想幫他做心肺複蘇,可按了幾下,長孫壽也沒反應,他就想到長孫壽這年紀,心髒有毛病也不是一次了吧,身上有沒有藥。


    搜了一遍,找到幾顆藥丸,張開長孫壽的嘴,就幫他吞下去……


    “胡!”隔不到幾秒,長孫壽身子一挺,眼睛睜開,總算是活過來了。王博鬆了口氣,將他扶到床邊坐下,讓妙霜給他倒杯溫水。


    妙霜很不樂意,猶豫了片刻才走過去,拿紙杯倒了水給長孫壽。


    “我知道我這一輩子沒幹好事,兒子又死得早,我就她一個孫女,也沒孫子,我們爺孫倆相依為命,這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也為了無薰,我也金盆洗手了,再也不管門裏的事。又是機緣巧合,得了神仙草,我就在常興島給種上了……”


    長孫壽說得用力的喘了幾口氣,情緒很激動,握著紙杯的手也在抖。


    “前個月那池門老祖一死,我也知道,我們這風門也是行事乖張,走在法律邊緣,外四門也都瞧不起我們,我想要善了,也是難事。我就想看著無薰能好好長大,誰知……誰知這禍事沒應在我身上,倒害了她。她才十六啊……”


    長孫壽說著居然還哭起來了,他年輕時身手再好,體格再健壯,也是八十的人了。又早就送走了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事一次就算了,還來一次,他能挺著帶人過來尋仇就不錯了。


    現在得知是宋造下的手,已是萬念俱空,心如死灰。


    “我這一輩子壞事做太多,絕後也是理所當然,就是無薰她有什麽錯?那宋造又為了什麽要殺了她?我怕她出事,找了好些高手,精心調教她,結果,結果……哎!”


    長孫壽按著雙腿,好像精氣神都被抽空了,雙目無神,隻有兩行熱淚還在滾滾落下。


    “你們風門作惡多端,害了多少人家支離破碎,這也是你活該。”妙霜冷冰冰地冒出一句。


    王博突然想到,她小時候離開柳家,或許也跟人販子有關,遇到慧年禪師才救下她的?那就能理解為何她如此痛恨長孫壽這些人了。


    王博起身將刀手的刀都扔到浴室裏,把銀針拔下,又指著地上受傷的刀手:“你們先出去,把他們也帶走。”


    “壽爺……”一個刀手看向長孫壽,王博的話他不聽,隻聽長孫壽的。


    “出去吧,讓樓下的人也不要上來了,先在停車場等著吧。”


    樓下還有人?看來長孫壽這次過來帶來的人可不少啊,是打算一次把王博他們抓住,好慢慢的收拾。


    等人走了,王博才說:“宋造跟我算有點交情,但不深,長孫無薰的死,他要負責,但我想他不會束手就擒,不如我把他叫來,你跟他麵對麵談談。”


    “這……”長孫壽又聽他再次提起這個建議,他對何家懼意甚深,也沒信心宋造能認賬。


    “我看算了吧,老頭你怕死,那就憋下這口氣吧,誰讓人家勢力大呢,你們風門也就是賺些沒良心的錢,也比不了人家。”


    六境翹著二郎腿,看長孫壽臉色陰晴不定,就用臘肉拍他:“你都快進棺材的人了,可別把你徒子徒孫都害了。再說,你要得罪了何家,你們那風門老祖不要把你活剮了才是。”


    王博一聽就問:“風門也有老祖?”


    “有啊,你不知道嗎?”六境感覺奇怪,王博這不都接下池門老祖的位子了,還不知道風門也有老祖?


    “風門有,火門有,妖門、池門都有,”長孫壽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八大門都有老祖,而且每一門不止一位老祖,都是由門裏的人推舉出來的。都是不單有錢有實力,還有勢力和能力的人。”


    王博摸著下巴想,那這池門老祖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位子了。


    “對了,提到這老祖,我就想起來了,下個月有四祖之會,十年一次,劃分各自勢力範圍的大會。”六境看王博在笑,就拿臘肉要捅他,“你笑個毛啊?”


    妙霜淡淡地說。“你不知道,鬆江的池門老祖過世後,把遺產給了他,他現在就是鬆江的池門老祖。”


    長孫壽和六境都一驚,什麽?他是新的池門老祖?


    “你這小子,一個醫生,怎麽成了八大門的人了?”


    “風門弟子見過池門老祖。”長孫壽倒是很正式的起身,跟王博拱手行禮。


    “我也是趕鴨子上架,有什麽好說的,”王博示意長孫壽坐下吧,“四祖之會在什麽地方舉行?我想過去看看。”


    “這……我聽風門裏的人說,是在鬆江,就在外灘的一家酒店裏。”長孫壽遲疑了會兒,還是告訴了王博,也就一個月了,他不說也會有人發請柬給王博。


    “那就有意思了,我想要是遠的話,我還算了,要是在鬆江,離黃梁也不大遠,到時來湊個熱鬧也未免不可。”


    王博笑吟吟地,妙霜和六境都不知他在想什麽,八大門都不是什麽良人,這種聚會自然更是烏煙瘴氣,來的也都是些狠角色,正常人躲都來不及吧。


    “老祖你倒不用怕,你跟……何家有關係,要是談得不好,他們也不敢動手。”


    王博笑笑,一看手機,竟是淩雪的微信,她問王博在不在鬆江,想請他馬上來陳家。陳迅的父親出事了,眼看就不行了。


    “我要出去辦點事,長孫壽,你們風門老祖也在鬆江?”


    “不在,他人在姑蘇,你想見他?”長孫壽人是老了,可腦子還算精光,一聽王博的意思就明白了。


    “見個麵聊聊也好,你讓他明天過來鬆江,我在這裏等他。”


    “這……”長孫壽一怔,王博已經出去了。他就苦笑,風門老祖,怎麽是呼之即來的?


    王博開車一路趕到陳家,淩雪在屋外搓著手等了會兒了,看車停好,就小跑上來:“王哥,陳迅他爸……”


    “你還沒把錢弄到手?”王博打斷她的話,這陳迅藏著槍,也不是什麽好人,拖下去夜長夢多,小心她把自己給搭進去。


    “就這兩天了,我已經把密碼都拿到手了。”


    王博點點頭,看陳迅出來了,就低聲說:“我幫幫你吧。陳迅,先不看你爸了,我看你病得很重呐。”


    陳迅一怔,心想我怎麽病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氣色不好,是不是最近腰有點酸脹?”


    “這是有,可不是什麽大病吧?王哥,你別嚇我。”


    “你摸摸你膻中穴,就這裏……”王博手按過去,微微一用力,陳迅整個人都不好,痛得瞬間冷汗就流下來。


    “這,這是什麽病?”


    “大病,要是不馬上治的話,你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就要躺在醫院裏起不來了,再最多兩年,你就要被送到火葬場燒了。”


    陳迅臉色大變:“王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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