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換著班,連人都住在診室裏,四天過去還是壞了兩鍋。


    張浩然看鍋時打了個盹,藥煎焦了,藥性藥效都大打折扣。王博自然不怪他,把那兩鍋給倒了。藥盒也到了,就和徐姝麗、張浩然把藥裝好。等蕭乾安派人過來拿藥。


    丁三壽待了三天,東逛逛西逛逛,沒事的時候,泡一壺茶,在樹林裏悠哉遊哉也是一天。


    按他說的,這一輩子賺的錢也夠了,沒必要臨到老了還那麽累。


    “老蕭說讓秦繪晚些過來,先拿一個月的。”


    秦繪還沒來過筆架山,蕭乾安找人去拿藥,他就自告奮勇,開著醫院的東風小康麵包車過來。


    王博估計他到也得下午三點了,吃過午飯就和張浩然、丁三壽坐在木屋前喝茶聊天。


    “王博你那解酒靈丹要上市了,也至少數千萬身家,還願意待在山裏種草藥?”


    丁三壽也了解了些王博在做的事,就好奇地問。


    “丁老師,你可別小看他,他種這些黨參、大葉蒲公英,都挺來錢的,還能帶動村裏致富,縣裏都很支持呐。”


    張浩然想想也很欣慰,他是看著王博長大的,幾年沒見,王博本事越來越大,不說種草藥,就是醫術,也特別厲害。


    “挺好,挺好。”


    丁三壽笑嗬嗬地的說。


    “又不是女人,挺好個什麽?”


    王博開了句玩笑,就瞧有個村民,拎著筐魚走過去,就把他叫過來。


    “都溪裏的,王哥,我還想下去地下河呢。”


    “放地網抓的?”


    “嗯,就放了兩個。”


    王博瞧這魚都是一指多長一指寬的,就讓他把魚留下,花錢買了。


    村民抓魚也是要去賣,就幹脆以十塊錢一斤的價格賣給王博。


    筐裏有個五六斤,村民樂嗬地拿著錢走了,王博就和兩位老頭說:“晚上有炸魚吃了。”


    “炸魚?”


    “把魚裹上麵粉,放到油鍋裏炸得外焦裏嫩的,下酒最好,也能當小吃。”


    丁三壽聽得食指大動,就想去廚房做了,王博讓他別急,等徐姝麗回來再說。


    “我那先去睡個午覺,人老了,容易困。”


    丁三壽走後,張浩然才說:“都是些小麥穗,十塊一斤,你買貴了。”


    “我認不出來嗎?都自家村裏的,也沒貴多少,還跟那小子還價呢。”


    張浩然嗬嗬一笑,拍著腿說:“我也回去休息了。”


    王博翻著博物館的醫書,手邊還放著紙書,有些方子有用的,直接掃下來。


    這等了三點,秦繪就帶著個護士來了。還拿了兩個大紙箱,每箱能裝兩百盒。


    “這要是蕭老沒給我劃地圖,我都找不到。”


    “不給你發坐標了嗎?”


    “就說說嘛。”


    秦繪讓小護士去把藥裝進紙箱裏,自己盤腿坐在門檻上說:“你住這裏倒是舒服自在啊。這裏就是天然氧吧。”


    “金陵也舒服啊,我這山再大,能有鍾山大?”


    秦繪搖頭:“那我也沒住在鍾山裏啊。”


    這倒是……


    說著話,就瞧一輛小電驢快速的開到山下,上麵可是載了三個人,兩個扶著一個,就往山上跑。


    “怎麽了?”


    “王哥,石頭他被牛頂了。”


    我靠!


    王博一看那人全身都是血,這還送山上?還不趕緊送醫院?


    秦繪也嚇了一大跳,牛頂的?牛角?那還得了?這麽多血,難不成是被牛角頂穿了?


    “石頭他在河灘那邊放牛,本來牛吃著河灘草好好的,突然發起瘋,轉頭就朝他撞過來,一下撞在他的身子上,人摔在地上……我們路過,就將他給載過來了。車上都是血呢。”


    王博知道這叫石頭的,是自家買了十幾頭小牛犢放牛賣。


    也不喂飼料,每天就趕著去河灘吃青草,都是黃牛肉牛,計劃等養個兩三年再去賣。不吃飼料光吃青草的黃牛,價格比一般黃牛要高一些。


    每年呢,能長兩三百斤,三年下來能長到一千斤以上,再拿去賣的話,一頭能賣兩三萬。


    河灘地青草多,黃牛也夠吃,飼料費也省了,一年下來,除了一些疫苗費用外,也不用多花什麽錢。


    牛的性格也都還溫馴,這突然發瘋的情況不多。


    王博邊聽著他們說,邊讓秦繪拿把剪刀來,先把衣服給剪開了。


    外號石頭的村民已經昏過去了,也問不出來出血口。


    等剪開了,拿著溫水一衝,才看到原來右肋的地方被牛角給頂開了。


    一個拳頭大的傷口,血肉模糊,拿水衝了又有血流出來。不單血管破了,就是肝髒膽囊都破了。


    “你們和我把他搬到診室裏。”


    秦繪一驚:“你在這兒還有診室?”


    “能沒有嗎?要萬一村裏有個大小傷的,隨時好處理,來吧,使勁。”


    四個人抬著石頭進到診室,放在診床上。王博就讓秦繪去拿血清試劑。


    “你還有血袋?”


    秦繪一聽就知道要幫石頭輸血,但輸血前要驗血。


    驗血最快的辦法就是用a型血清和b型血清,取一塊玻片,將兩種血清放上去,再滴上血。兩分鍾後,要是兩種血清都不凝結,就是o型血。要是哪種凝結,另一種不凝結,那就是凝結的那種血型。


    要是兩種同時凝結,那就是ab型血。


    當然,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這畢竟不是醫院。


    秦繪找到血清,就看王博在檢查肝髒和膽囊。


    肮髒破裂情況先要弄清楚,才能做縫合手術,還要看膽囊是破有膽汁流出,否則膽汁滴入腹腔,會引發膽汁性腹膜炎。


    把血滴到血清上,秦繪就拿著玻片在一邊等著。


    “血袋夠嗎?”


    “大約有一,夠用了。”


    秦繪看出血情況:“要不用止血膏把血止住送到醫院去吧?”


    “肝髒的傷口很深,我怕用止血膏會造成感染,先把肝髒縫合吧,膽囊倒還好,挫傷吧。”


    要是送到醫院,手術費也不便宜,村裏許多人連新農合都沒買,要是計較起來,手術費一個人出,後續的藥費,都是不少錢。


    兩個村民一臉擔心的站在那裏,怕石頭救不好人死在這裏。


    “石頭家就他和他妹妹兩個人,王哥,要是他死了怎麽辦?”


    “是啊,石頭妹妹才剛讀高中。”


    “你倆別說喪氣話了,老秦,什麽血型?”


    “a型!”


    “去拿血袋!”


    秦繪跑去拿了血袋掛上,就給石頭輸血。


    王博凝神看著,將手術用器全都拿到一邊放著,手快如閃電……


    秦繪瞧了幾眼,就心驚不已,他雖是內科醫生,可也參觀過外科手術,哪有王博這麽快的?


    就是醫院裏幾位外科專家,也比不了他吧,也就幾分鍾就縫合好了。看手的穩定度,一定是做了上千台外科手術練出來的。


    膽囊由於是挫傷,不需要進行縫合,王博把傷口縫合好後,又拿了止血膏抹了一層,血就止住了。


    等輸完那袋血,再把人送去縣醫院。


    那兩個村民也是歎為觀止。


    “王哥幫石頭大忙了!”


    “就是,要沒王哥,石頭這回死定了。”


    王博卻在想那突然發狂的黃牛,想去看看。但要等送石頭去醫院後了。


    那塊河灘地王博知道,這過天王村的河是皇糧河的分叉。


    “好了,我開車送他去醫院,你們先回村裏吧。”


    “對了,王哥,你到縣醫院,打個電話給黃玲吧。”


    黃玲是石頭他妹妹,就在黃梁中學讀書,跟趙德明還一個班。


    王博答應了,讓他們先回去。


    下來就開著車去縣醫院,秦繪和護士也開車跟在後麵。


    “秦醫生,王醫生要是肯來咱們醫院,外科那些醫生都要下崗了。”


    秦繪一笑:“那也不至於,就是咱們醫院,怕是一下要人滿為患了。”


    一位厲害的外科醫生,名字隻要傳出去,那來看病的病人,一下就會呈幾何級數增長。


    王博開到縣醫院,就有醫生推著病床過來。


    “先送去拍片,把片子拿給我。”


    “好的,王醫生。”


    王博看秦繪也跟過來,就說:“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金陵吧。”


    “那行。”


    秦繪也知道王博在這,石頭出不了事,就先帶著護士走了。


    等了十分鍾,黃玲就過來了。


    她一臉青澀稚嫩,但已算得上是美人胚子了,還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手腕上戴著條銀手串。


    “王叔,我哥他……”


    “讓牛頂了,我幫他做了手術,沒什麽事了,你先等著吧。”


    “謝謝王叔。”


    黃玲跟著王博走到裏麵,一位姓於的醫生拿著x光片過來。


    “沒多大事了,王醫生的手術極其高明,幾處出血點也都止住了。”


    王博把斷裂的血管都縫上了。


    “還要觀察他會不會有炎症,人先住在醫院裏吧。”


    於醫生也點頭說是,還建議他進icu。


    “你哥有新農合嗎?”


    “買了的,他想省這些錢,我說要萬一出事怎麽辦,就讓他每年都買。”


    “那就好,走新農合吧,人先送到icu。於醫生,這是傷者的妹妹,我還要帶她回去一趟,回頭再過來。”


    於醫生說好,就去安排了。


    “王叔,你帶我回村嗎?”


    “你哥那些牛還在河灘上,得先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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