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仙捧著青城雪芽泡的香茶,輕輕沏著,半晌才瞧了眼站在大堂裏的張誌常。


    外麵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堂頂上,倒是好聽。


    “你有證據嗎?”


    “證據?找你家老三出來,我跟他對質!”


    “老三走了,他和王博去了成都。”


    “哼,偷了東西就跑了嗎?九爺,這事你不說話?就讓她在這發號施令?這杜家是她作主了?”


    杜少府還沒開口,白憶仙抓著碗往茶幾上一砸:“張誌常,你少跟老娘來這套,想拿杜九來壓我?我告訴你,沒證據你就得憋著!”


    張誌常陰聲道:“那爛路也是杜家的地盤,在杜家出的事,九爺不吭聲是吧?那就別怪我了。我張家也有些朋友,事情一傳出去,青城山的黑市也別開了!”


    杜少府臉色一變:“你敢威脅我?”


    “九爺要做事公平持正,那我也不敢說這話!”


    “你那些射幹怎麽來的?”白憶仙搶在杜少府前麵質問道,“你轉手就翻十倍,想要訛王博,心裏沒點數嗎?”


    張誌常冷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他要肯花錢,就是我賺了,他要不肯花錢,那我就當五百萬喂了狗。不過,他給我玩偷梁換柱,那就有點太欺負人了吧?”


    白憶仙也是冷笑:“你要覺得他欺負人,你就欺負回去,找來老九也沒用。”


    張誌常是想來找王博和白老三的,射幹還在山裏,他就能逼杜少府把射幹還給他,可是人走了,貨也不在。找杜少府也沒用了。


    也不能逼著杜少府做什麽,難不成讓白家以後不來青城山?那也不可能。


    杜少府扔過去一個紙袋:“這裏有五百萬,算我杜九賠給你的,你現在就給我滾!”


    張誌常看看白憶仙,撿起紙袋:“事情不能這麽算了,回頭我會去找白老三算賬,白憶仙,你讓他小心點。”


    “還不滾?!”


    白憶仙一喝,老畢拿著刀走過來。


    張誌常冷哼一聲:“還有那王博,他不是一兩次跟我對著幹了,日子長著,等著吧,賬一筆一筆的算。”


    一出大堂,張誌常就胸口一痛,保鏢忙扶著他:“掌櫃的,怎麽了?”


    “我他媽肉疼!五千萬啊!不行,我得去成都找幾個男……女模整整!”


    保鏢忙鬆開手,張誌常陰惻惻地說:“你去找些不要命的挖參漢,家裏有重病的親人,最好還是未成年,告訴他們,我有活找他們幹。”


    “……是。”


    ……


    王博抱著從成都買來的特產,張飛牛肉、郫縣豆瓣,還有些火鍋底料,回到木屋裏,就看到韓星悅在那坐著。


    “王哥!”


    她一看王博回來,馬上站起來,身子還抖了下。


    “長肉了啊。”


    “長了長了。”


    韓星悅挺起胸,拍打著胸脯,又媚眼如絲地走上去幫忙提東西。


    白老三跟在後麵,還帶著人在搬射幹:“東城剛來電話,說是白跑一趟,也沒法再待了,黃熱病他也怵得緊。好像杜家在疾控中心還認識人,已經進山了……咦,韓老師啊,你怎麽在這兒?”


    “我等嫂子呢,她在臘肉房那。”


    韓星悅忙把媚眼給收了,臉色轉冷。


    “姝麗在那做什麽?”


    “說是要加柴,我也幫不上忙。”


    “老三,你讓人把射幹放藥房裏,我去看看姝麗。”


    “好嘞。”


    一進臘肉房,徐姝麗就站在椅子上,在擺弄著房梁上掛著的臘肉。


    牛仔褲將她臀部包裹得緊實圓潤,一雙腿也是結實筆直,王博怎麽看都看不膩。


    抱著臂膀想要讚美兩句,椅子一歪,徐姝麗摔下來。


    他忙衝過去,托住她往後還退了半步,才將她摟在懷裏。


    “嚇死我了。”


    徐姝麗花容色變,一看是他,又鬆了口氣,站穩後手中還提著兩條臘腸。


    “這就回來了?”


    “不想我回來?”


    “你自己說要一周的。”


    “出了些事,就趕回來了。”


    王博指著臘腸說:“要不比比?”


    “比什麽?”徐姝麗問完後才想到他指的什麽,拿起臘腸就打了他下,“臭流氓!”


    “晚上我還能更加流氓。”


    王博伸手在她小腹上一拍,就接過臘腸,踩上椅子掛上房梁。


    這房裏除了房梁,還橫著四根的竹竿,都掛滿了各種臘貨。


    “喲,比我想的還多呢。”


    白老三走進來,瞅了眼,就喊起來:“要不給我留點?”


    “你家裏沒做嗎?”


    “做是做了,不能試試嫂子手藝嗎?”


    “給你留隻竹雞。”


    “靠,不夠塞牙縫的!算了算了,我還是靠自己吧。”


    白老三瞧徐姝麗在那笑,就擺擺手先出去了,也不打擾他倆。


    王博抱住徐姝麗說:“別等晚上了,我讓你試試我的臘腸……”


    “不要啦,韓老師找我呢。”


    “她找你做什麽?”


    “給人發錢呢。”


    請來的韓星悅的同學來教村裏的孩子,他們算是實習,可也得給些錢啊。一個月兩千,每個月都由韓星悅發給他們。


    “村裏還有錢吧?”


    “公賬嗎?上次蒲公英收的錢還存著呢。”


    王博點點頭,也沒跟她出去,回頭去處理射幹了。


    止血膏每盒的成本一千,賣給醫院是一萬,九千的純利,但熬製不易,上次讓白老三拿的虎骨倒還有剩餘,不過也要再買些備著了。


    要萬一獅虎山莊的出了事,像這射幹一樣的,沒備著貨,那怎麽辦?還有藥盒,也要在淘寶上多訂一些。


    先支起鐵鍋再說,在藥房外,足足支了十口,要熬就多熬些。止血膏一年內藥效都能保持,分裝好後就能堆在藥房裏。


    將藥依次放下去,邊熬邊盯著眼前的地,再過一個月,又該種神仙草了。


    這邊的地力還沒恢複,但還有許多沒開懇的地方,輪種也可以。


    何況這次留下的草籽,能種出比上次多十倍的神仙草。老頭子的意思也是能種多少種多少。


    解酒靈丹、養顏丹都要用上神仙草,怕是連多餘的都沒有。


    忙到晚上吃飯時,才放著小火慢熬,回屋裏去了。


    白老三去了市裏,屋裏就徐姝麗和王博,吃的也就簡單,兩菜一湯。豬肉炒蒜苗、麻婆豆腐和菠菜湯。


    廚房裏還熬著一鍋的蘿卜排骨湯,要細火慢燉,到明天還能吃。


    “姝麗!”


    王博吃飽後放下碗,連碗都沒讓徐姝麗去洗,就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幹嘛呀?”


    徐姝麗依偎在他身上:“老想做那事,你精力太足了吧?”


    “這你不懂,這叫飽曖思淫欲!孔夫子說的。”


    “孔夫子說過嗎?”徐姝麗眼睛一眨一眨的,“你編的吧?”


    “倒不是我編的,也不是孔夫子說的,不過這話還有後半句。”


    “嗯?”


    “叫饑寒起盜心,村裏現在跟著我種草藥,越來越有錢了,也不用靠著在城裏打工的寄錢回來,我呢,就想著到明年,讓些股份給村裏。”


    徐姝麗一震:“這好嗎?”


    “先慢慢來,不能讓多了,讓他們有個甜頭,可也不能慣著了。俗話說的,鬥米恩,升米仇。你要對人太好,人還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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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姝麗似懂非懂的點頭,就感到一隻手攀上了她的身體。


    “先把門關上!”


    徐姝麗將王博的爪子抓開,跑去把大門關上,還上了鎖才跳到他身上坐著。


    軟香在懷,王博樂嗬嗬地肆意妄為。


    “你再給我說說孔夫子說的話……”


    “孔夫子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什麽啊,小人長器器?”


    “嘿嘿,是長……”


    兩人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半夜王博才抱著徐姝麗進房,又跑去看那十名止血膏。


    熬製出不得半點錯,雖然他很想睡在她身旁,但這事現在更重要。


    等後半夜,聽到腳步聲,王博就回頭看拿著毯子過來的徐姝麗。


    “山裏天涼了,你披著衣服吧。”


    “我沒事。”


    “小心著涼。”


    “陪我坐坐吧。”


    徐姝麗摸摸鼻子:“我都快感冒了,我回房去睡了。”


    “好吧。”


    王博盯著止血膏,到天亮時,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好在徐姝麗把他搖醒了,她起床做早飯順便過來看了眼。


    “好險!”


    王博聞著藥味,忙起身去看,還好沒事。


    “要熬四天,你上次也沒這樣盯著啊?”


    徐姝麗不解,王博苦笑:“上次隻熬一鍋,這次是十鍋,柴加多少可以控製,但風向略有不對,火勢就不一樣,熬出來的止血膏藥效也有偏差,得不時的控製火力。”


    王博都後悔了,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要不把張爺爺叫過來?”


    “那最好不過了。”


    張浩然趕來就嚇了一跳:“得用多少虎骨?”


    “剩下的都用了,還讓老三給我繼續弄呢,換個班,幫盯著火頭。我得先去補個覺了。”


    “快去吧?就這小火?”


    “對,就按第一口鍋的火勢來看。”


    王博拉著徐姝麗進房去了,抱著她睡才安穩,還容易做美夢。


    徐姝麗還有事要忙,撇下他就去村裏了。


    弄得王博睡得很不安份,翻來覆去的,起床時還有些脫枕。倒是睡得有時間長,都到晚飯了。


    “就想來看看,我也沒戲,想著能不能住幾天?”


    王博一出去,看是丁三壽就愣住了。


    “丁老師想住山裏?”


    “當度假嘛,我給錢的!”


    “不用錢,那邊有個空的小木屋,你想住就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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