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太醫出來, 賈蓉搶步上前拉住太醫:“太醫,我大爺爺什麽病症, 嚴不嚴重,您可要救救我大爺爺, 怎麽的也要挨到明兒啊,我二叔還在宮裏當差出不來呢?”


    賈珍在他頭上一拍,厲聲嗬斥:“小兒家家知道什麽,就敢胡說八道?”


    裝病的賈赦也差點跳起來開罵,這個小崽子竟敢詛咒自己?


    太醫擰著眉頭:“府上大老爺脈象很怪,時斷時續,時輕時重, 時急時緩, 說起來慚愧,我行醫幾十年,竟沒見過這種病症,有些棘手, 我這有些無處著手, 最好,你們另外再請別人看看。”


    賈珍忙作揖:“張太醫您見多識廣,您都撒手不管,這京都誰還敢開方?還請您老費費心吧,真有什麽事兒,我們也不怪您!”


    賈蓉忙著幫腔:“是啊是啊,不求治病, 總要有個法子把人救醒了!”


    賈蓉覺得隻要人醒了,大約不會去得那麽急,怎麽也能挨到明兒見璉二叔一麵吧。


    太醫苦思冥想,半晌方道:“據我仔細參詳,赦老爺這症狀到跟心悸有些類同,隻是心悸是麵色青灰,大老爺卻是麵色蒼白。


    賈赦暗嗤,抹的珍珠粉呢,豈能不白?心裏不由後悔,早知如此,就該摻點草木灰了。


    這也是沒得醫學常識惹的禍,裝病也不像。


    在賈珍父子的懇求下,太醫最終開了藥房,賈珍接過一看:有參片,川穹,葛根等。


    太醫交代:“這個藥方吃三劑,一日三次,若是好轉,你們再來請我,若是不好,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賈珍送出太醫,回頭把藥方遞給賈蓉:“你二叔不在家,你親自去趟藥鋪,叫他們配齊另外兩種,人參回家問你娘要,咱們府裏有兩百年的野山參,那個效果肯定好,救人要緊,快去,快去。”


    賈蓉一溜煙兒跑了。


    賈珍看了下賈赦,照樣氣息奄奄,不由皺眉,大老爺前幾日還生龍活虎,今日怎麽這般模樣?


    一邊思慮一邊出了臥房,來到外間,喚了賈赦的長隨王善保詢問:“大老爺前幾日還請客,和我們賭了一夜牌,我看他精神好得很,怎的今日就不行了,你給我說實話,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有,你們二爺不是這幾日在湊銀子嗎,可湊齊了?”


    王善保言道:“正是因為二爺要歸還戶部銀子這事鬧得,我們二爺為了還債不僅把府庫抽空了,還把二奶奶的嫁妝銀子也借了五萬,二奶奶又問王家要了五萬。因為還有差額,咱們二爺往老太太那裏去了一趟,因為二太太把府庫古董典賣了,銀子在老太太手裏。


    “結果,老太太說是銀子都送進宮給了大姑娘,隻給了二爺五萬,大爺您是知道的,府庫一直掌握在老太太手裏,咱們老爺二爺沒沾過手。”


    王善保用手戳戳隔壁榮禧堂,言道:“老太太一貫偏向那邊,咱們老爺聽說老太太隻給二爺五萬銀子還債,心裏就有氣。想著府裏每年出息十萬兩都是老太太支配,加上老公爺掙下那些金銀器皿還有古董,都在府庫裏,這些年都被變賣一空,怎麽就隻剩下五萬銀子呢?


    “老爺說,人家王家還不是血脈至親呢,還給了五萬,如今璉二爺償還的也是老公爺時候欠下的債務,怎麽老公爺的東西都歸了別人,卻不能拿出來抵債?”


    王善保說著話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淚水:“大老爺越想越氣,頓時惱了,跑到老太太跟前去詢問究竟,奴才當時落後一步,不知怎麽的大老爺就暈厥了,我去的時候堂上哭成一團,大老爺躺在地上無人理睬,我才驚叫起來,讓人去請太醫,然後把老爺抬回來了,然後大爺您就來了。”


    賈珍擰眉:“璉兄弟把府裏的銀子都搜空了還不夠還債?”


    賈珍以為賈璉查抄賴家發了發財呢!


    王善保點頭:“正是呢,不怕大爺笑話,如今我們這府裏的開銷,都靠著二奶奶花銷呢,我們老爺也是因為這個話頭不好聽,這才氣成這樣子。”


    賈珍聞言沒做聲,心裏卻在責怪老太太偏心太過,皇宮的大妹妹花銷了多少銀錢啊,都快打幾個金人了,也沒聽見一個響聲。


    大伯父到底是榮府的傳承人,如今替祖宗背債已經夠糟心了,哪裏受的老太太這個時候還要偏心二房?


    老太太手裏沒有百萬,三十萬銀子是有的,就拿出來一些給子孫抵債又如何?難道將來能夠帶進棺材裏?


    賈珍是晚輩也不好表態,又去看了眼賈赦,依然出氣多進氣少,不免感歎。


    他在袖袋裏掏了掏,掏出二百兩銀票,隨手遞給王善保:“這是我剛收的一筆小錢,明兒大老爺醒了想吃什麽就買點什麽,別心疼銀子,用完了再問我要就是了,我府裏雖沒有大錢,供給一個病人還沒問題。”


    其實這銀子是賈珍預備打茶圍的錢,如今見賈赦這樣,上不見老,下不見小,實在看不過眼,心裏一熱,就救濟賈赦了。


    賈珍心裏一聲歎,平日多威風得一個人,如今竟被個婦人逼成這樣,可憐呢!


    王善寶一聲聲應了,恭送賈珍出門。心理想著,都說大老爺跟珍大爺是酒肉交情,不想,關鍵時刻還能靠一靠。


    賈珍想著心思踱步出府家去了。


    一時走到上房和尤氏商議:“櫃上還有多少流水?”


    尤氏一愣:“除了前幾月剩餘的散碎銀子,前兒大爺給的兩萬銀子還沒動,大爺這是要用銀子?”


    賈珍點頭:“西府因為要還債務把府庫搜空了,據說鳳哥兒把嫁妝也掏出來了,如今全家都靠著鳳哥兒過日子,今日大老爺又因為銀子的事情被老太太罵暈厥過去,委實可憐呢!”


    尤氏一聽這話:“哎喲,這鳳丫頭可遭罪了,肚子裏還有兩個兒,好容易懷上了,偏偏遇見這事兒,這可是真正倒黴了。”


    賈珍一拍手:“誰說不是呢,眼見璉兒上進,得了皇帝青眼,咱們蓉兒有他照應混的不錯,如今大老爺一出事,豈不是大好前程斷送了?”


    賈珍擔心賈赦死了賈璉要丁憂呢!


    且說賈赦,等候賈珍父子們走了,他才起身下床,在房中走來走去活動筋骨,伸胳膊踢腿的罵人:“蓉兒那個□□兔崽子,竟然以為我要死了,擔心他二叔看不見我最後一麵,我就這般容易死的麽?”


    王善保跟著賠笑:“蓉哥兒也是擔心老爺,您也瞧見了,他得了藥方,那是飛奔出府呢,再者,他擔心璉二爺回不來,也是替您著想,怕您這個,那啥......”


    賈赦嘟嚷著,半晌一笑:“也不錯,總算我死了還有人真正替我擔心呢。”一時皺眉:“明兒把琮哥兒從大太太屋裏搬出來,半大小子了還在後宅住什麽,明兒讓他搬去沁芳園吧,告訴隨身嬤嬤,不許他單獨玩水。”


    王善保知道這是今日太太表現出了岔子,哪有個丈夫沒死就先找出路的?


    這是隻恨夫君不死想當寡婦嗎?擱在王善寶身上也不能忍,要是他家婆娘敢如此,立馬打個半死,再攆出去。何況是大老爺?


    王善寶心裏不免幸災樂禍,看來大太太又要倒黴了。


    果然,賈赦又道:“那邊老太太身子不舒坦,你去告訴太太,叫她今日就過去伺候,幾時老太太病好了再回來。”


    這些日子邢氏跟著老太太混的不錯,見天老太太不離嘴,索性送她過去討好老太太去。


    王善寶一疊聲應了。


    賈赦這才把胳肢窩裏一對核桃抓了出來,一路拋著一路笑:“嗨,沒想到二十兩銀子買了你回來還有些用處!”


    卻原來,賈赦把核桃夾在胳肢窩下,暗暗用勁兒擠壓脈搏,怪不得積年的老太醫也看不出病症來。


    卻說鴛鴦來了東院,聞聽太醫正在診脈,也不敢驚擾,悄悄去尋了大太太邢氏說話。


    邢氏這些日子到跟賈母房裏的丫頭混的不錯,尤其跟鴛鴦丫頭熟悉得很。


    邢氏見了鴛鴦格外親切,忙著讓座:“鴛鴦姑娘怎麽來了?”


    鴛鴦言道:“老太太擔心大老爺,這不叫我送了根老山參來。”


    邢氏聞言眼睛發亮,伸手就搶了過去,打開一瞧嘖嘖稱奇:“嘖嘖嘖,瞧這參須都快盈尺了,沒得幾百年長不成吧?”


    鴛鴦心裏隻是撇嘴,瞧不起邢氏貪婪嘴角,自己丈夫都快死了,她還有心思在這兒算計別人的老山參。


    鴛鴦心裏甚是厭惡,反正這山參也不會拿回去,至於是大老爺得利還是大太太占便宜都是一樣,她的目的是打探消息。隨他們牛打死馬還是馬打死牛,她不關心。


    鴛鴦把話一拐就問起賈赦:“這會子太醫應該走了吧,不知道結果如何?”


    邢氏這才訕訕住了嘴巴:“是啊,不知道怎樣了?”


    一時,賈珍使了個小丫頭前來報信,大老爺是心悸,今後要吃好喝好,好生養著,再不能勞累受氣,否則後果嚴重。


    這話且是賈珍編的,為的是他不忿賈赦的待遇,一個承爵的大老爺們,卻被弟弟弟媳婦欺負,說個理而已,竟然被老太太罵暈了。


    他也是物傷其類,因此借話說話,把老太太起氣暈大老爺的事情落實了。


    果然不消一刻,兩府上下都知道了,老太太把大老爺氣暈厥了,至於如何氣暈了,版本就多了。


    有說是老太太攥著府庫不肯拿銀子出來,逼得璉二爺不得不朝王家借債,大老爺心裏不忿找賈母理論,就被老太太臭罵一頓,因此氣得暈厥了。


    第二個版本是老太太說府庫的銀子不能動,她要留給二房,璉二爺什麽也沒拿到,隻好把自己母親的嫁妝賣了,又把璉二奶奶的嫁妝也賣了,這才還了債。


    大老爺不服氣,與老太太理論,結果被老太太罵忤逆還要報官,大老爺因此被氣得暈厥了。


    這些話都是賈珍派人瞎編編出來,為的就是替賈赦造勢,讓賈母未告狀就失去人心。


    隔日賈璉回府,府裏已經鬧得沸反盈天,老太太這邊雖然沒說要告狀,卻是哭天抹淚要回金陵去,賈政與寶玉死死攔住了。


    賈母隻是不依,要等著大房來賠禮。


    賈政無法勸說,隻得派人來尋賈璉。


    賈母算著時辰賈璉要回府才發起作來,為的就是要看賈璉的態度。


    賈璉出宮就被賈蓉告知父親病重,一死致命,等著見最後一麵。


    剛到榮寧街,就被賈政的人攔住,說是老太太要回金陵去。


    趙良棟因為得了賈璉的叮囑,什麽事情也不許驚擾鳳姐,故而他命人守住萱草堂的院門,攔住了老太太的人,他自己卻來到垂花門守著,等候賈璉回來先請罪。


    卻說賈璉,大清早被賈蓉堵住報信,得知賈赦病重,心裏甚是疑惑,大老爺賈赦的身子賈璉很清楚,雖然這些年賈赦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可是這些日子賈璉一直在替賈赦調理,每日都有一碗靈水湯菜奉上。


    論理,賈赦的身子再不濟,也不會被賈母罵幾句就氣暈,要暈早就暈了,已經被罵了幾十年了,怎的如今就氣性大了?


    結果又遇見賈政派人說賈母在撒潑,要回金陵去。


    如果賈母真的回去了,這就是賈璉仕途上的汙點,人家不會說是是賈母偏心太過,被揭穿惱羞成怒回去了,而會說是大房賈璉父子不孝順,賈母才回了老家,落得個老無所養。


    這樣一來,哪怕賈母把榮國府搬空了,人家不會說賈母偏心,而會指責賈璉。


    這就是社會實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個人沒得選擇,晚輩必須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最大限度滿足長輩的需求,否則就是忤逆不孝。


    榮國府雖然欠債,畢竟榮國府沒有倒了,你賈赦賈璉就是討飯也要把賈母供養的舒舒服服,這就是孝道。


    賈母也是因此吃定了大房,將大房掏空了填補二房。


    賈赦除了裝瘋賣傻哭鬧一場,別的真是不敢怎麽著。


    即便如此,賈赦如今還下不來台了。


    老狐狸一般的賈母應該是猜出了賈赦病情不重,且不會死,或者,賈母懷疑他根本就是裝病,否則,哪來的精力來編排自己?


    其實不是賈赦幹的,他躲還來不及呢,是賈珍幫忙造的謠言。


    如今賈母不告狀,但是她要回金陵,這就是軟刀子殺人了。


    賈璉回府正遇見這茬,心裏哭笑不得,他正要跟家人分享無債一身輕的快樂,誰知屋裏早就唱上大戲。


    無奈何,賈璉隻得先到賈母這裏救火,虧得賈璉有殺手鐧,他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也是顧尚書嘴快,聖上昨晚就得知賈府舉家還債的消息,聖上十分欣慰。


    賈璉忠心可嘉,可以重用。


    史老太君更是拿出私產變賣,真正是憂國憂民好臣民,愛惜後輩的好母親,好祖母。


    今上決定明發諭旨,褒獎史老太君,並親手寫下一塊匾額:“詩禮傳家!”


    上皇太後聞訊均有賞賜,太監隨後就到。


    賈璉到了榮國府不問是非先道喜:“恭喜老太太,賀喜老太太,皇上明發諭旨表彰您教子有方,持家有道,深明大義,故而親手禦筆書寫了詩禮傳家的匾額,少時就會送到,您還是趕快穿戴起來,孫兒這就去準備香案,準備接旨吧!”


    倘若耽擱接旨,得罪了天使罪過可就大了。


    他們雖是太監,卻是皇上的代言人,形同欽差大人。回去歪歪嘴,就夠賈府喝一壺。


    賈母聞聽這話,再不敢鬧了,她敢在榮國府為所欲為,出了這個門,特別是對上皇家,她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


    賈母可是很珍惜名譽,珍惜眼前的榮華富貴。


    鴛鴦給賈璉打個眼色,表示她會把老太太收拾妥帖。


    賈璉回到家去,吩咐趙良棟與林之孝火速清掃榮禧堂,準備香案,大開中門,儀門,準備迎接傳旨欽差。


    他自己則迅速沐浴更衣,簡單交代鳳姐幾句,著穿戴整齊,準備接旨。


    賈璉又回到榮慶堂陪伴賈母到了榮禧堂。


    不一刻,皇宮欽差到了府門,賈璉帶領闔府男丁到府門迎接欽差大人入府,隨即,帶領欽差大人到了榮禧堂。


    這邊欽差大人一聲聖旨道,賈母帶領著李紈以及迎春探春幾個跪倒接旨。


    隨後,小太監把禦賜的匾額揭去紅綢,在鞭炮禮樂聲中掛在中堂之上。


    匾額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詩禮傳家”。


    然後,太監拿腔拿調念起皇帝的頌詞,大意便是表彰賈母教子有方,心懷社稷等等。


    聖旨之後又有一軸誥封,賈璉作為孫子給祖母的榮譽誥封,其實,這個對賈母並無什麽意義,賈母的榮國公夫人,已經是超品了。但是,賈璉的請封是對賈母的認同與肯定。


    這個誥封是榮譽大於實惠。


    同時還有鳳姐的誥命,鳳姐被封贈四品恭人,從此後,宮中一切祭祀朝賀,鳳姐也要參加。


    因為皇帝知道賈母年紀大,鳳姐懷孕,特準無需進宮謝恩!


    於是,賈母與鳳姐就在家裏下跪,朝著皇宮的方向磕頭謝恩!


    這邊鳳姐剛剛接旨完畢,賈璉正在招呼頒旨太監吃茶,門口又有欽差臨門。


    賈璉又忙叨叨去門口迎接,這一回卻迎來一個特別的欽差,卻是寧壽宮的表姑娘甄英蓮來了。


    賈璉心中一喜,知道今日賈母再不好意思鬧騰了。


    賈璉一邊把甄英蓮以及隨護的太監往內迎接,一邊派人將甄英蓮到府的消息送進去告訴黛玉迎春姐妹。


    一時甄英蓮一行到了榮禧堂。


    這一回,甄英蓮身穿宮裝,頭戴鳳釵,柳眉星眸,香腮如雪,櫻唇瓊鼻,頒旨賞賜,禮儀端方。


    端的是好相貌,好威儀。


    上皇與太後娘娘除了褒獎賈母,還有長長一串賞賜,玉如意一把,香珠十串,瑪瑙十串等等,左不過是貴重物品,不盡詳述。


    賈母領著黛玉行禮接旨。


    ?敕?依穹u荒苊獬??還??纈17?叢詡幟感型晷歡骼裰?笄資紙??蠓銎鵠矗骸肮?怖鹹?翊?遙??鎄虼? ?br>


    賈母激動地熱淚盈眶,抓住甄英蓮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何時,隻是連連點頭:“好好好!”


    也不知道是讚誰!


    黛玉見甄英蓮這般打扮,頓時有了距離感,遠遠地站著,衝著甄英蓮眯眯笑,並不似從前那般撲上來姐妹親熱。


    甄英蓮皺眉,左右一看便知道了症結,她揮揮手,吩咐跟隨傳旨太監與姑姑:“你們先回宮去吧,你們應當知道,太後娘娘已經準了我在賈府住幾日!”


    小太監們聞言行禮退走,隻剩下一個提著包裹的姑姑,合著一個小丫頭還站著。


    甄英蓮甚是訝異:“竹韻姑姑,你怎麽還不走?”


    竹韻姑姑蹬身行禮:“奴婢奉太後娘娘之命貼身伺候姑娘,這個小丫頭叫慧心,是奴婢特特帶來伺候姑娘的。”


    甄英蓮皺眉:“你們不是伺候太後娘娘的,你們走了,太後娘娘跟前豈不是缺人?”


    竹韻再次行禮:“太後娘娘知道上一次菊英疏忽,讓姑娘受委屈,她已經被太後娘娘打發去了辛者庫做粗活,娘娘因為不放心別人伺候,故而改派了奴婢前來伺候姑娘,太後娘娘吩咐了,奴婢從今往後就跟著姑娘了,即便將來姑娘出嫁,奴婢也是陪嫁姑姑。”


    小丫頭也忙著上前磕頭請安:“給姑娘請安,奴婢名叫慧心,今年十二歲,今後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太後娘娘吩咐,奴婢也是要跟著姑娘您到婆家去的。”


    甄英蓮今年虛歲十四,實歲才十二歲。聞言羞紅了臉:“好了,誰問你啦!”


    言罷頓足跑了,拉著黛玉嘰嘰咕咕說笑起來:“林妹妹,我給你帶了好多好玩的,你不是屬羊嗎,我在太後娘娘宮中得了一套碧玉生肖。其中一隻碧玉羊羔雕塑,我一看就想到你,我就給您帶來了,等下給你看啊,真的好可愛喲!比我的小兔子還可愛呢。”


    說罷又笑嘻嘻拉著惜春:“你的小猴子也有喲!”


    甄英蓮回頭看著迎春探春十分歉意:“對不起二姐姐三妹妹,這一套屬相一樣隻有一個,因為三妹妹跟林妹妹同年,二姐姐跟我同年,我這個是太後娘娘特特賞賜,不好給二姐姐,故而,我給二姐姐三妹妹準備了高麗國進貢的紅香珠,據說戴在手上會肌膚生香喲!”


    惜春很高興,迎春探春也不會責怪,隻要甄英蓮沒有得誌就猖狂就夠了,豈會在乎些許東西!


    甄英蓮與黛玉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說了好一陣,這才告辭賈母去了。


    鳳姐站了一會兒已經腰酸背痛,即便是心裏高興也立不住了,她也告罪,由平兒攙扶著回去了。


    賈璉這才走到賈母跟前跪下磕頭:“大老爺舉止失當,驚擾了老太太,孫兒在這裏替老爺向您磕頭賠罪了,老爺也不是故意忤逆您,他也是今日在戶部受了些窩囊氣,又想起一些往事,一時想不開罷了,還請您大人大量,饒恕一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之賈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溪河畔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溪河畔草並收藏紅樓之賈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