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從賈母處離開後就直奔著自家院子去了。這一路的趕回來,別看他外麵看著還行,其實那都是強裝出來的,事實上,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這會兒他就希望能趕緊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覺。


    鳳姐正和下人婆子說著府裏的瑣事,聽小丫頭來報說賈璉回來了,登時心就飛了,哪還有閑情跟那些婆子攏姹閼伊爍隼磧紗蚍17訟氯耍轄羧チ死鏤蕁k絞保晝穌諦⊙就返乃藕螄祿灰路蟾攀敲煌餿嗽塚晝鮃裁磺砍拋牛車鈉1怪詼佳誆蛔 7锝閾奶鄣幕牛ソ郵至誦⊙就返幕睿昧艘路锛晝齟┥希胝姘爰俚穆裨梗骸吧硤宄圓蛔【捅鷲餉醇弊鷗下罰餉創蟮囊桓黽揖痛獵諛搶錚植換崤芰耍閼餉醋偶備墒裁矗浚


    賈璉也知道她是好意,也沒計較,隻說:“這不是府裏大喜嗎,我要不趕著回來,老太太還有你那好姑母,嘴上不說,心裏還不定怎麽想呢。反正路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幹脆我就累那麽幾天,回來好好休息就是了。”


    鳳姐橫眼他:“老太太二太太也是知道你辛苦的,怎麽會怪你?!”不過心裏卻知道賈璉說的未必就沒道理,心裏雖還不舒坦,倒也不多說了,專心幫著賈璉整理了衣服配飾,等全收拾好了,再看賈鏈,端的是英俊倜儻的模樣,可能在外麵累到了,膚色稍稍深了些,卻又比以前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少了幾分陰柔。再想到方才穿衣服時看到的比以前健壯了許多的身子,鳳姐便知道賈璉這些日子確實沒在外麵花天酒地傷了身子,心情登時就好了起來,笑道,“國舅爺一路風塵辛苦了,我早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隻不知國舅爺可願賞臉過去?”


    賈璉抬眼看著笑靨如花的鳳姐,隻見嘴角帶笑,雙目含情,雖然裝著不在意,可那眼神裏的喜悅期盼卻一覽無餘,幾個月不近女色的心倏地就跳了起來,隻恨不能立刻把她攬在懷裏,哪有不應的,笑道:“奶奶一片心意,我哪能不去?”乘人不注意,衝著鳳姐好一通瞧,眼神火辣辣的,看得鳳姐臉上直燒得慌。賈璉這方心滿意足的收回視線,專心地關切起自己那可憐了一路的味覺來。


    一時酒足飯飽,又有平兒領著院裏眾丫頭來請安,賈璉哪有心思跟她們攏芰死窈芨紗嗟鼐痛蚍17慫牽氳忝揮幸鄖凹狡裂就啡灘蛔【投囁醇稈鄣哪q7锝閾睦鋦鞘嫣梗鋪旎牡鬧鞫辛似蕉糲攏Φ潰骸罷廡┤兆幽悴輝詡遙歡岩歡訓氖露庖皇瞧蕉鏤遙一拐嬗行┦懿蛔 !


    平兒被誇得不好意思,掙開了鳳姐的手,道:“哪有奶奶說的那麽好,我不過是做些小事罷了,哪比得奶奶勞心勞力為家裏操勞。二爺正該好好酬謝奶奶才是呢。”


    賈璉吃過飯又休息了好一陣子,精神好了許多,此刻聽著兩人相互打趣邀功,笑語如珠,聽著就覺心神搖蕩,雙眼在嬌妻美妾之間不斷打轉,嘴角那抹笑,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鳳姐平兒都是過來人,哪有不明白的,一個個臉上飛霞,閃閃爍爍地不敢看她。平兒擔心鳳姐不高興,雖不舍,還是先告退了:“奶奶得了老太太的令要好好照顧二爺休息,我可沒這福氣,下麵一堆的瑣事等著我去呢。二爺體諒,可別往心裏去。”說完就要走。


    鳳姐心裏高興,麵上還拉她:“那些個事什麽時候有做完的,你也歇一歇,回頭再去。”


    平兒哪還不知道她的心思,自不會把這些話當真:“反正都是要處理的,這會兒不做,回頭就更忙不過來了。奶奶二爺坐著,我先去了。”也不再理會鳳姐的挽留,掀了簾子利索地走了,隻是難免的覺得眼睛酸澀的慌,心裏漲疼得緊……


    鳳姐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笑看了賈璉,罵道:“這死丫頭,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抬頭又見賈璉笑得意味深長,不由就有些訕訕,臉上的笑也收斂了起來。


    賈璉雖知道鳳姐言不由衷,但這麽多年,也早習慣這些了,見此刻氣氛都凝重了,不由懊悔自己方才何必較真,順口說兩句哄她不就完了。想了想,便跟沒事人似的問起他不在時家裏的事。有了正經話題,鳳姐也把開始的尷尬放到了一邊,一邊跟他細說起家裏的事來,如秦可卿的死,東府如何發喪,自己去幫忙,還有外麵新老皇帝的替換,賈赦升官,元春封妃等等等等,她口才又好,聲音也清脆,說起來既有趣又好聽,賈璉聽著聽著,心就熱了起來,等著鳳姐幾句話說完還沒來得及回神,一把就把人拉進了懷裏……


    榮國府喜事頻頻,賈赦賈政如今也算的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府裏的事不免也多起來,來往的客人不敢說絡繹不絕,卻也不少,賈璉回來,正多了個人幫著應酬,放賈璉休息一下午,已經是體諒他了,再沒有多的功夫讓他閑著。好在賈璉年輕,元氣足,休息了一天,到晚上賈赦賈政叫他過去議事時,已經是精神抖擻,叫賈珍看著好是羨慕——他常年縱情聲色,身子早就垮了,別說跟賈璉一樣幾個月在外麵跑,就是十天半個月勞累下來,也早累趴下了,哪能跟賈璉比。


    就是賈赦看著也很是滿意,這才是男子漢該有的樣子,像以前那樣小白臉似地,忒娘了些。因為一屋子男人,賈赦又是最長,便先開口說了叫他過來的目的:“雖然你才回來,不過你媳婦應該跟你說了家裏如今的情況了吧?現在家裏每日客人來往的多,需要人招呼。這段時間你就收收心,幫著家裏應酬。”


    賈璉自無不答應的,笑道:“這是家裏的喜事,有我能出力的,斷沒有不盡心的道理。”


    賈赦便滿意地點點頭:“出去一趟,有些長進了,瞧你現在這模樣,真讓你出去,我也能放心了。”


    出去?一屋子人全呆了。賈珍雖是族長,輩分卻不夠,實在不好先問出口。賈政卻沒這忌諱,當即奇怪道:“出去?璉兒才回來,大哥怎麽又要他出去?這是又讓他去做什麽呢?家裏正忙,少了璉兒怕是人手不夠。”


    賈赦看著很是不好意思,有些愧疚的對賈政道:“這事說來也怪我沒想周到,我說出來二弟可別惱。這不前段時間上皇見我差事辦得好,便叫皇上賞我,這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哪能隨便討賞,沒成想皇上仁德,竟是有意提拔我,這不給我進了一品不說,還開恩給了璉兒個體麵。前段時間吏部來了信,說能給璉兒安排個外放的差事……”


    話到這裏,所有人都是倒抽口涼氣,賈璉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哪還有半點翩翩貴公子的風範。


    賈政神色更是複雜:“外放?讓璉兒外放嗎?”


    賈赦很是滿意賈政眼底的那絲不甘心,依舊笑眯眯道:“不是什麽好差事,不過是七品的縣令,在湖北省,誒,璉兒這孩子從小嬌慣著長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那種小地方。”讓你女兒省親給我添麻煩,我這就給你添堵。混了幾十年還是個閑職員外郎,我兒子現在可比你都出息了。賈赦隻當沒看見賈政那不自然的表情,喝了賈璉道,“這可是皇上恩典,給咱們家的體麵,你要到任上了還這麽胡天胡地做不了半點正經事,我打斷你的腿,也省得人說我教子不嚴,給咱們整個家族丟人!”


    天上掉了個大餡餅,賈璉隻覺得都在夢中,聽賈赦這一番疾言厲色,忙道:“皇上恩典,老爺放心,兒子定好好辦事,不給您丟臉。”七品縣令啊,雖然賈赦說得好像很輕鬆,但賈璉自己明白,縣令是實缺,手握一方權利,就是正經科舉出身的要得到這位子也很是艱難,更不要說自己現在隻是受蔭蔽的一個,要不是賈赦背後活動,怕是怎麽也輪不到自己,心中更是感動賈赦對他的一番苦心。


    賈赦這方笑了:“你知道好歹就好。”回頭看著賈政賈珍有些歉然道,“如今家裏忙成這樣,讓璉兒出去也確實是我不對。前頭我還以為沒信了,就沒跟你們說。後頭不是又有說法說娘娘要省親,這一忙起來,我也給忘了。這不,見了璉兒才想起來。”


    賈璉得了實差,這可是大喜的事兒,整個賈氏宗族,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賈赦一個實權人物,幾個領閑差受蔭蔽如賈政賈珍之流,賈璉能出息,大好事啊。賈珍雖有些嫉妒,可想到隻是出去做個七品縣令,還不是江南那樣的好地方,不過是湖北那種偏僻地兒,如同賈赦說得,賈璉那樣嬌生慣養的,還不知道怎麽樣呢。自己如今襲爵,日子過得好好的,何必羨慕人家,當下把嫉妒心去了一半,笑著恭喜了賈璉道:“璉弟大喜,哥哥這裏就祝你前程遠大。”


    賈璉忙不迭的回了一禮:“珍大哥這不是下我臉呢,我這都還沒回過神來呢。”那似笑非笑又驚又喜的樣子,把賈赦賈珍逗得直笑。


    比起他們,賈政就不那麽愉快了。不說他如今官位不顯手中無權,賈璉得了這麽個差事簡直就在打他的臉,單說他開始和賈赦賈珍一起商議的事兒,沒了賈璉,那得多費多少功夫?賈政本不是心機深沉的,這會兒心裏又發酸,當即皺了眉頭,愁道:“璉兒要出去了,那娘娘省親的事兒,可怎麽辦?”


    倒忘了這個麻煩。賈珍被賈政這一提醒,登時也苦瓜了臉。賈璉聽他們說什麽省親,有些摸不著頭腦,暗地裏就問賈珍,賈珍就把前因後果給他說了一遍:“皇恩浩蕩,娘娘能回家省親,那可是天大的體麵,隻是這樣一來,家裏定是要修園子的。往日裏你管著庶務,也能幫把手,偏這時間你要撂挑子,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找人代你?”


    娘娘省親?賈璉眼睛亮了起來。要能幫娘娘做事,回頭元春給他在皇上麵前一說,指不定他這個縣令,還能更上一層了,這一想,他脫口就道:“要不然,我忙完了修園子的事在去赴任?”


    這話一出口,賈政賈珍都是眼前一亮,正要附和,隻聽啪的一聲,賈赦重重放下了手裏的茶杯,陰著臉看著賈璉,怒罵道:“反了天的東西,才誇你幾句,就敢翹起尾巴來了?皇上隆恩才讓你去出任縣令,你卻要為了家裏私事怠慢差事。你真當自己了不得,家裏離不了你了不成?如此懈怠聖恩,就你這出息,我看你就是得了差事也是做不好的,等回頭我稟了聖上,讓你收回成命。”


    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直說的賈璉麵色如土,頭都低到地上。賈政最是迂腐,雖然心動賈璉要能留下來,給女兒修園子就有了人幫襯,可聽了賈赦一番話,也覺得皇命不可違,聖上的恩典,豈可怠慢,賈璉合該趕緊去吏部接了文書,趕緊走馬上任才是,不該再呆在家裏為著瑣事奔忙。便跟著說道:“大哥說的有理,璉兒,這可是把你想岔了,無論什麽事,皇命總該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又看他戰戰兢兢地應了,著實是可憐,又勸賈赦道:“他還年輕,總有些事想不周全,你好生勸就是了,何必如此?”


    賈珍也附和道:“璉弟是有能耐的,這也是一時想岔了。”


    賈赦這才緩和了神色,狠狠瞪了眼賈璉,道:“這次就饒了你,要再敢犯糊塗,我就請家法來處置你。”我那麽辛辛苦苦把你支出去,就是不想讓你沾上省親那攤子事,你還敢自己湊上去,找死啊!


    賈璉劫後餘生,想到自己還沒到手的差事差點又飛了,哪還敢再胡亂說話,隻唯唯諾諾賈赦說什麽他就應什麽了。


    事情發展到這步,賈璉幫著處理省親的事那是不可能了。賈政和賈珍就商量起該教誰來幫著處理整治園子的事。賈赦也沒掩飾自己對修園子的不同意:“咱們家雖說也延續近百年,可家裏多少大家都是有數的,園子這麽一修,內囊就告罄了,回頭娘娘省親完了,留那麽個園子,是能吃還是能喝啊?”


    賈璉這才恍然,原來自家老爹根本就不想修園子呢,難怪剛才自己一說話,他就發那麽大火,當即更是一聲不吭,隻附和著賈赦說話。可不管他們父子如何,賈政賈珍是絕不會答應就此作罷的。賈政是被賈赦壓著想翻身,賈珍更希望借此讓自家也沾點光以後出去被人高看一眼,不修園子,那元春怎麽省親?不省親,那麽多的妃子裏,怎麽顯得自家的娘娘尊貴?自家怎麽能沾光?


    到最後,賈政搬出了賈母,終是把修園子的事定了下來。一應事宜先有東府的賈蓉賈薔幫著管著,等回頭請人弄了圖紙算好了花費,就動土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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