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江湖上便傳開了:從華陰一路上殺到湖武當的狠人,血衣修羅羅辰攜其弟莫聲穀一同拜在了張真人門下。真人一日之間得兩位佳徒,欣喜之下大宴武當山下百姓,一時間傳為武林一件軼事。


    據說,當天還發生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在拜師之後,真人七徒,羅辰突然想起自己的佩劍還在山下解劍池(此事之後,羅辰關於解劍池的一番言論也傳播了開來),便想去拿。但是他身為收徒宴主角之一,無法離開。真人得知之後,便吩咐徒弟宋遠橋去拿,但是不消片刻宋遠橋便返回紫霄殿,說自己拔不出來。


    真人登時來了興趣,也不管什麽宴會了,便帶著一眾徒弟,來到了山門前。隨後,真人讓羅辰取下佩劍。


    羅辰果然不負眾望,拔出了長劍。真人好奇之下取來觀賞了一下,大驚失色,失言道:利劍天罪,當為天下第一!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天下第一!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稱呼,要知道,此時雖然沒有傳開,但是“屠龍寶刀,武林至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的箴言已經在各大門派中廣為流傳。現在,又出了一把被張真人稱為天下第一的天罪。於是,閑得發慌的武林群豪們便來了興致:倚天和這把新出爐的天罪,到底誰能更厲害一些?


    漸漸的,流言越來越甚囂塵上,越傳越歪。到了最後,就連倚天劍的當代主人:風陵師太也來了興趣,親自寫信請張真人解惑,想要比試一番。


    真人看後,卻回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倚天劍這等神兵利器,真有了損傷,那他張三豐可就是罪人了。


    雖然真人沒有明說,但言語間還是透露出了對倚天的不信任。據說收到這封信之後,風陵師太氣急,卻拿張三豐沒有辦法。畢竟人家身份擺在那裏,她也隻能咽下這枚苦果。更何況,武張真人親自出麵回信,而不是天罪的主人羅辰,那麽就說明此事已經涉及到了武當的顏麵,若再糾纏下去,就要麵對武當的怒火了。


    所以,喧囂了幾個月的江湖再次安靜了下來,隻不過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是倚天更鋒利,還是天罪更上一籌呢?


    “唉,此事是為師失策。辰兒,為師對不住你啊。”武當後山,張三豐閉關處。真人將幾個徒弟聚到了一起,滿臉愧疚的對羅辰說道。


    “師傅折煞徒兒了。”羅辰彎了下腰,然後說道:“徒兒從華陰到武當,一路上橫衝直撞,本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尤其是在陷龍穀一戰,更是將元庭得罪了個幹幹淨淨。


    假使沒有這件事,也還有很多心懷不軌之人早已將視線放在了我身上。師傅所言,隻不過將這場矛盾提前激發了出來,並不妨事。倒是徒兒對不住武當,將武當拖下了水。”說到這裏,羅辰臉色一冷,說道:“不過,這些人還真是亡我中原之心不死啊!有朝一日,我必將殺上大都!”


    張三豐眼中閃過一抹冷光,語氣凜然的說道:“武當之事,你不用擔心。我張三豐還沒有到讓人在這武當之上威脅我的徒弟的地步。”說到這裏,張三豐語氣又是一轉,對著羅辰說道:“可是,既然你知道這背後是他們動的手腳,那你也應該清楚你說這句話,要承擔著怎樣的壓力。”


    羅辰眼中冷芒再次一閃,說道:“師傅,蒙元韃子占據神州已經有數十載,他們如何對待我們有目共睹。徒兒相信,這天下,不缺那心懷不忿之人。”


    張三豐聞言一愣,隨即苦笑了起來:“真不知道為師收下你,是好是壞啊。你可悠著點兒,別把為師這點兒家當全賠裏麵了。”


    “師傅放心,必然不會。”


    就在這時,聽得一頭霧水的宋遠橋代表眾兄弟開口道:“師傅,七師弟,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哦?哈哈哈哈哈!這個啊,還是讓你們七師弟解釋給你們聽吧!”


    羅辰臉色一苦,怪叫道:“師傅,您可不能這樣啊!”


    “怎樣了?為師怎麽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說著,張三豐還向著羅辰眨了眨眼睛,然後起身說道:“哎呀,不行了,年紀大了就是腰腿不好,去歇歇去。”


    說完,張三豐便在羅辰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揚長而去,回了竹屋。那個速度,就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壯小夥子都比不過。


    就在這時,羅辰打了個寒戰,回頭一看,卻發現眾兄弟將他圍在了中間,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羅辰登時一抬手,道:“我說。”


    其實,早在事件之初,羅辰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蒙元朝廷的計策。


    蒙元一直對江湖上的各大門派有著密切的監視,畢竟這些門派都是開山收徒的。在這個過程中,自然免不了來自蒙元朝廷的探子。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自己門派中有多少探子。


    所以,那天發生的事情很快便被蒙元朝廷所得知,並且大肆宣揚了起來,想要在武林中攪風攪雨。畢竟,對這些江湖人來說,一把神兵利器比什麽都重要。更何況,謠言還關係到峨眉和武當。若真能挑起來這兩派相爭,那蒙元可就賺了。即使沒有得償所願,他們也沒什麽損失不是?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代宗師張三豐雖然沒有十幾年後那麽聲威隆重,但此時已經出現了蓋壓武林的苗頭。所以,這件事便直接被張真人出麵給壓了下來。


    至於羅辰為什麽知道這件事是蒙元在背後操縱,很簡單,你不覺得這和蒙元撒出屠龍刀,引起江湖紛爭的套路如出一轍嗎?當然,這個時候,負責執行此策的應該就不是那個蒙元第一美人敏敏特木爾了,而是她勞資汝陽王了。


    “看著吧,天罪無法在江湖上引起事端,蒙元很快就會再次放出一件能吸引整個中原武林的東西。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屠龍寶刀了。據說,這件東西可是在汝陽王府手裏呢。”


    聽完羅辰的解釋,一眾師兄弟們臉色都沉重了起來。


    “砰!”


    宋遠橋狠狠地一砸石桌,憤怒的說道:“難道,我等就隻能在此看著,束手無策嗎?”


    “這是陽謀,堂堂正正的陽謀。除非我們能讓所有的武林中人都不起貪念,否則,這場腥風血雨終究避免不了。”


    “可恨!可悲!可歎呐!”俞蓮舟俞二俠歎道。


    是啊,蒙元可恨,中了計策的武林人士可悲,可被中原武林的未來,更加的讓人可歎啊。


    “那我們就不能將屠龍刀帶回武當,交給師傅保管行,就像這次一樣嗎?”


    老四張鬆溪搖了搖頭,歎道:“不行的。師弟的天罪還好說,畢竟是他自己的東西。可蒙元拋出來屠龍刀我們卻沒有辦法碰,這樣會使得我武當被推上風口浪尖。武當雖然不怕,但和這個中原武林所有犯了紅眼病的人士為敵,明顯不智。”


    “是啊,更何況即使你我兄弟有能力將蒙元所拋出的寶物取回來。但蒙元畢竟占據神州數十年的時間,手中不知有多少好東西。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遲早武當要被武林群豪群起而攻。”五俠張翠山也搖頭說道。這個時候距離王盤山揚刀立威大會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張翠山還很年輕,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但即使是他,也還是不得不仔細考慮其中的凶險。


    羅辰看著眾人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蒙元的計劃展開,那我們武當定會被他們盯得死死的。畢竟,師傅已經出手壓下了天罪的事情,破壞了蒙元朝廷的陰謀。有著前車之鑒,他們不會讓武當輕易得到那件寶物的。”


    “這麽說來,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眾多同道陷入陷阱了?”脾氣最為暴躁的俞岱岩俞三俠一拍桌子,惱恨的站起來喊道。


    眾位師兄弟相互看了看,皆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宋遠橋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唉,罷了。我們到時候和六大門派提個醒吧,至於他們聽不聽,我們就無能為力了。在此事上,武當也隻能盡量的獨善其身了。”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大師兄的建議也隻能徒做無用功。你想想,混江湖的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誰會怕事兒啊?這些人,為了一個沒什麽用的排名,外號都能打出腦子來,更別提代表著武林至尊,號令天下的屠龍寶刀了。


    所以,提個醒隻是看在同為武林正道的份兒上,至於你聽不聽,那不好意思了,武當又不是你爹,更不會三番五次的教你做人。


    看著幾人愁眉苦臉的樣子,羅辰心中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對於所謂武林正道的看法,更傾向於張三豐。你看看,原著中的武林正道,除了武當之外,哪個不是一屁股的屎。哦,對了,就是武當,最後還是出了個宋青書這個敗類。


    一想到這裏,羅辰就麵色古怪的看了大師兄宋遠橋一眼。你說,如果大師兄提前知道他的兒子會做出那等事,會不會後悔把宋青書生了下來,而不是。。。。


    “呃,咳咳。”突然,羅辰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看那個樣子,像真是岔了氣一樣,臉都別的通紅。


    “師弟,你這身體沒事吧?”宋遠橋看了羅辰一眼,關心的問道。


    羅辰身子一僵,連連擺手,說道:“沒,咳咳,沒什麽。咳咳,嗆著,咳咳,嗆著了!”


    一時間,眾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羅辰一眼,嗆著了?你這又沒吃又沒喝的,怎麽就會嗆著了?


    這僅僅是個插曲罷了,八個師兄弟又說了會兒話,便懷著沉重的心情各自散了,武當上下的事情還有很多。雖然這個時候武當掌門還是張三豐,但是他已經開始向宋遠橋移交各項事務了。所以,眾師兄弟平日裏除了聽師傅講道,卻還要幫襯這宋遠橋,也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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