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蘭浮初壓根就沒領會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嗓音輕輕地說:“你是故意的。”


    “絕對不是!”她怎麽可能故意去摸他?這絕對不可能!


    蘭浮初不說話,也不動作。


    蘇意等得急了,忍不住說:“你快啊!不是要上廁所嗎?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呢?”


    “剛被你摸了一下,現在上不出來了。”


    “……”媽的!蘇意心裏忍不住罵娘,“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


    然後見蘭浮初不生氣,膽子越發的肥起來,站在他身後小小聲地吹起了調調,“噓……”


    蘭浮初:“……”


    麵紅耳赤地沉著臉色說:“不要催我。”


    蘇意咕噥,“那就快點,不然我就,噓……”


    “……”蘭浮初臉上的表情變得很陰晴不定,望著牆壁,視線像裹著火一樣灼熱,最終,咬著牙,陰沉沉道:“出去。”


    “哎呀,都說你病得太嚴重了,我不能走的,萬一你摔了怎麽辦?”


    “不需要你負責。”


    “不行!”她幹脆的拒絕,就是不走,僵站在他身後,抱著他,一動不動。


    蘭浮初:“……”


    該死!說她不是故意的他都不相信。


    最後鬧了半天,蘭浮初才終於解決,蘇意把他從廁所裏扶出來,回到床前,兩人都沒說話,主要氣氛太特麽尷尬了。


    看來,當看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蘭浮初坐回床上後,就一直沒說話,跟一尊冰雕似的,半天不動一下。


    蘇意看著托盤裏的海參餛飩,都有些糊了,連忙說:“快吃飯了,餛飩都糊了。”


    蘭浮初看了她一眼,餛飩就送到自己嘴邊來了。


    他抬眸,對上她眼底的溫柔,清清淺淺的,像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浮紗,說不出的迷人。


    心下微動,便把嘴巴張開,吃了那口餛飩。


    蘇意笑了笑,聲音都清甜起來,“好不好吃呀?”


    就像在哄三歲小孩似的。


    蘭浮初在吃了一口,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看著她細致的眉和漂亮的眼。


    “看著我幹嘛呀。”蘇意挑眉看了他一眼,繼續喂食。


    她溫柔的樣子,其實很迷人。


    蘭浮初隨口問道:“你吃晚飯了沒?”


    這是他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聊天。


    蘇意搖搖頭,俏皮地說:“哎,老板都還沒吃,我這小保姆,哪裏敢先吃啊。”


    說完,還不忘抬頭看他,見他一臉吃了癟的表情,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蘭浮初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凝了凝眉,沒下一個動作。


    “好像你出車禍後,脾氣也變好了很多呢。”蘇意喂了口蔬菜,說。


    “是麽?”


    “絕對的,之前我跟你說話,不到兩句你就要開啟冷嘲熱諷模式,跟個刺蝟似的,現在嘛,比之前好多了,人也看著可愛多了。”


    “可愛?”他挑挑眉,臉色黑沉,“又在亂撩人?”


    “哪有啊。”


    “沒有?那之前在中國餐館吃飯的時候,老幺生氣,你不就用這句話來稱讚他了?”


    “……”提起這茬幹嘛?有嘛關係啊?想了想,道:“我當時沒想那麽多,看他生氣了,就說幾句話來轉移話題。”


    “那你現在也是想轉移話題?”看著她的視線,越發不悅。


    蘇意的心髒突突跳動兩下,“怎麽可能啊?況且,我有什麽好轉移的?你又沒生氣,是不是?”


    蘭浮初想了片刻,還是懷疑她的話,“那你幹嘛還說這句話?”


    “拜托!你能不能不這麽龜毛啊!”蘇意大叫一聲,像是有些受不了一樣,“我就是想表達你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這樣也需要向你一一詳細的解釋出為什麽看你順眼嗎?哎,你這人,看著挺聰明的,怎麽情商就這麽感人!”


    蘭浮初:“……”


    他會變成如今這副多疑的模樣,還不是因為她以前老是騙他。


    這麽多年的恨,已經讓他很難在全心全意的相信她了,看著她的臉,腦海裏浮出的,都是她當日喝醉之後對他說我喜歡你的模樣。


    蘭浮初眸色略帶恍惚地看著她的臉,她在給他喂吃的,微垂著頭,長發散下來,落在臉頰邊。


    他忽然想都沒想,動作自然地伸出手,把散亂在她臉頰上的頭發別到她耳後去了。


    指間拂過她的臉,帶起一陣薄荷般清涼的觸感。


    蘇意怔了怔,抬頭。


    其實高三的時候,他常做這樣的事,但那時候剛剛發現自己喜歡他,不覺得是曖昧,隻覺得是溫暖和親昵。而且,她一直特別喜歡他這個動作,有時候還故意把自己的頭發弄亂,伸到他跟前去,讓他幫她理好頭發。


    她還記得,上學的時候蘭浮初幫她編過辮子呢,但是他編得不好,編了七八次頭發都要散開,最終沒有成功。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第二天他一見到她,就把她頭上的發圈給取了下來,散下她一頭長發,再幫她編了一次,然後就成功了。


    當時蘇意跟慕南席都笑了,兩人還打賭,蘇意說小呆比肯定是有奇遇記,而慕南席說肯定是他自己昨晚在家裏練習了一宿……


    別完頭發,蘭浮初也有些怔忡,好似意想不到一樣,眼底有淡淡卻深沉的複雜情緒。


    蘇意看得心漏半拍,隨後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抬起手,繼續喂碗中的餛飩。


    隻是他剛才的複雜眼神一直飄蕩在腦海裏。


    那縷複雜情緒……


    到底是什麽意思?


    蘇意喂完飯,拿來溫水毛巾,給他淨了一下臉和手,道:“我下去吃飯了,剛好他們上有過來,我叫他們其中一個上來幫你擦下身子吧。”


    “嗯。”他點了點下,沒有反對。


    蘇意就出來了,端了個托盤,上麵的菜和混沌都吃得空空如也。


    等慕子寅看到那個空的托盤之後,一下子就樂了,“哎喲,三哥晚上的胃口不錯嘛。”


    “他胃口一直挺好的呀。”蘇意把托盤上的盤子收進洗碗機裏,餐桌上那三位還沒吃完,他們在喝酒,又是吃火鍋,就自然吃得很慢很慢。


    蘇意拿著副碗筷圍過去吃。


    慕子寅說:“哪有啊?他今天下午半碗粥都喝不下去,說他沒胃口吃飯。”


    “……”蘇意覺得不可能,“怎麽可能,他晚上吃了十幾個餛飩,還有三盤菜肉。”雖然是一人份的小瓷盤,但也算食欲不錯了呀。


    “我真沒騙你,他中午真的沒吃什麽,畢竟病重嘛,沒有胃口也是正常的。”


    季臣司點頭,幫著他說話,“老幺說得沒錯,老三最近的胃口確實不好。”


    蘇意懵了,那剛才樓上那個吃了不少的人是誰?


    蘇意一坐下,宋顏安就拿開了酒瓶,給她換上一瓶鮮榨的草莓汁,“你別喝酒,喝草莓汁吧。”


    “為嘛啊?你們都喝,憑什麽我不能喝?”


    “你一醉酒就會亂事,當然不能喝,晚上不得還要照顧老三呢。”


    蘇意隻好努嘴,拿過旁邊的草莓汁,大大喝了好幾口。


    宋顏安給她夾菜,順便問她:“你跟老三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都搬到他家裏來照顧他了?”


    一聽宋顏安問這事,那兩人也好奇了起來,雙雙把視線移過來,定在蘇意臉上。


    慕子寅說:“你該不會是被三哥包養了吧?”


    “我去你的!”蘇意嗔他,“我被他包養?嗬嗬,他被我包養還差不多。”


    眾人:“……”


    季臣司笑著問:“你包養他,你有那個錢嗎?”


    蘇意瞬間慫,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們好奇什麽,便邊吃宋顏安給她夾的菜肉,邊說:“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事情……”


    把前因後果都娓娓告訴他們後,桌上已是一片安靜。


    半響,慕子寅指著蘇意的臉笑起來,“噯!我的媽!你居然詛咒他?”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了。”蘇意聳了聳肩,剝手裏的蝦殼。


    “但真的靈驗嗎?”


    “靈啊,不然怎麽我一說完他就出車禍了?哎,當時我也是頭腦一熱,沒想太多,哪知道會好的不靈壞的靈,忽然間就把他害成這樣了,所以後來蘭浮初要求我給他負責照顧到好,我就沒去推脫,本身我也有這個責任的,你們說是不是?”


    “如果說他的車禍真的跟你的詛咒有關,那你確實是要負責任。”季臣司喝了口酒,說。


    “對啊,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在照顧他了。”說話間,已經剝好了一個蝦,蘇意塞進嘴裏,對季臣司說:“噯,拜托你個事。”


    “說。”


    “你等下吃完上去給他擦下身子吧,你兩都是男的,做這種事比較方便。”


    季臣司想了想,轉頭去看宋顏安的臉色,見他沒什麽情緒波動,便點頭,“行吧,我差不多也吃飽了,先上去看看他。”


    說罷就推開身後的椅子,起身。


    他走後沒久慕子寅也吃飽了,跟著去樓上看蘭浮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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